魏远肆在屋内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不禁骂道:“韩邈那家伙,灌了这么多酒给我,该死的......”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被人捂住嘴,喉咙处一抹冰凉。
“谁......”低沉喑哑的声音让“男孩儿”一愣。
就在一愣的功夫,魏远肆一把捉住“他”的手腕,脚下一挫,便将“男孩儿”撂倒在地。
“谁派你来的?!”魏远肆的声音里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男孩儿”全身使力,想要挣脱开魏远肆的束缚,但是魏远肆好歹都十六岁了,比“他”多吃的那几年饭可不是白吃的,一下就抑制住了“男孩儿”的动作。
“慕氏!?”大手摸到“男孩儿”的脖颈,一个用力,身下那人就止不住的咳嗽。
魏远肆扒开“男孩儿”的夜行衣,露出了雪白的裹胸布:“不是男的?”随即将女孩甩到床上,帷帐撤下将女孩绑在床头。
借着昏暗的烛光打量着少女的脸颊,生得到让人觉着不是十来岁的孩子,有个字怎么讲来着,对了,妖。
可那一双眼眸看着自己的时候却是充满了寒意。
魏远肆修长的手指轻挑开女孩儿的薄帽,一头如瀑的长发散开。
半敞的夜行衣,略带尘土的裹胸布,雪白而吹弹可破的肌肤,到真真像是传说中的妖精般美丽。
“啧啧啧干嘛啊,慕氏破落了之后连娘子都出来卖了啊?”魏远肆话是说得如此的漫不经心,但是喉结不经意间的滑动却出卖了他。
女孩的大眼睛微微眯起,像极了可爱而优雅的小狐狸,但接下来口中吐出的话简直跟沁了毒的利刃一样,刀刀致命:
“传闻邢王妻妾成群,想必也生了副绝世的容貌,无数女子进王府就是为了一睹二皇子‘传说中的绝世容貌’。
这等名声,怕是被老鸠买去,主人家能赚不少钱吧。可惜不知为何终年以面具示人,哪怕入寝沐浴都不曾卸下,可让那些想尽办法好不容易才进了王府的姑娘小姐们气闷不已呢。这怕是传闻是假,邢王殿下毁容是真吧.....”
故意拉长了的尾音,还将自己肤若凝脂的胳膊抬起,宛若柔夷的小手故意在面具上肆意的描绘着纹路。
魏远肆狠狠地闭了闭眼,额头上青筋直跳:“哟,可以啊,女孩子家家骂人还拥有一套。”
饶是魏远肆见过的风尘女子多了,也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毕竟哪怕是青楼里的那些妓女们也甚少对他说过如此言语。
不过更让他郁闷气结的是--这小妮子居然说他是因毁容貌丑才以面具示人?!
少女冷漠地挑了挑嘴唇,干脆直接闭上眼不理他。
看着那张美得仿佛被诸神吻过的脸蛋,魏远肆又不经意想到这女孩子是慕氏的,心里渐渐有了个大胆的猜测,眯了眯透露着危险气息的眼睛,手上却大不正经的捏了捏女孩儿高挺的鼻梁:
“喂,小美人儿。你是不是那个‘早夭’的慕氏长女啊,我记得那个叫什么来着?啊,对了,是慕悦笙!我没记错吧......”
少女一听到那名字身体便是一僵。
魏远肆轻笑,自己猜测果然不错,眼前的这个少女就是传闻中应该在数十年前早夭的慕家长女--慕悦笙!
少女一阵懊恼,本来只是路过平泽看一看自己弟弟伤势如何而已。真的是,好奇心害死猫。
被洞察出身份的慕悦笙趁少年一个不留神,挣开了魏远肆的束缚。
魏远肆再回头时,慕悦笙已经披上放在一边他自己刚刚脱下的素白中衣站在了窗棱上。
月光如水,轻薄如纱一般朦朦胧胧的轻浮在少女光洁柔嫩的肌肤上,长发在月光的照耀下竟有些闪闪发光,妖冶的面孔扬起一个摄人心魂的笑容,简直比《诗经》中所描写那踏月而来的皎人还要美丽动人。
“你是就是魏远肆吧,我的记忆力大概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如果再见到你,这面具就别想在我手中保住了哦,”少女俏皮地眨了眨大眼睛,“后会有期哦,邢王殿下~”
话音刚落,少女已经从高高的城楼上一跃而下,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城中错落的院落间。
魏远肆后退几步,手中攥着从少女发髻上摘下的一支簪子,是支镂空的金簪:黄金的簪身雕镂着繁复的花纹,做成了长刀的式样,血红的曼珠沙华在簪头开放。
“好啊,”魏远肆用力握住了簪子,露出小虎牙扯出一个邪邪的笑容,“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