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难以言明的痛,在安君泽体内四处乱串着,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似乎所有的力气也无法支撑他全身的重量。
空气里只剩下呼吸声,沉重又压抑,无需任何言语刺激,仅仅看着现在的季霖森,就足以让安君泽难受不已。
季霖森保持最初的姿势,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她的眼眸一片死寂,她看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紧紧的抓着被单,她知道他不是幻觉,她比谁都清醒,她是故意这样的装傻。
她抿了抿苍白的唇,沉沉的闭上了眼睛,她知道他一定回来,所以她等,他来。
这一切正是为了将之前承受的所有折磨都悉数的奉还回去!
“我要带她走!”安君泽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站起身时仿佛有些不稳。
“阿泽,可是霖森的治疗还没有结束!”兰西开始急了。
“兰西,要不换你来待一个月?”
“阿泽,你说什么?”
“我相信一个月后,你一定也会有病的!”
“阿泽?”兰西终于意识到她已经彻底的掌握不了安君泽了。
“一个正常人在这里待一个月也会疯的!”安君泽转身将季霖森抱出了病房,她只是静静的睡着。
安君泽将季霖森带回北城名苑,悉心的照顾着,阿柴在看到季霖森回来时,开心的摇头摆尾更是每天都守着季霖森。
季霖森坐在花园里晒着冬日里不多的暖阳,阵阵清新的腊梅花香让她在摇椅上昏昏欲睡,阿柴则在她的摇椅前舒服的打着呼噜。
“霖森,别睡,会感冒的!”安君泽温柔的声音让季霖森很不习惯,她抬头淡淡的看着他。
“来,吃饭了,今天是海带排骨汤!”安君泽小心翼翼的抱着瘦得可怕的季霖森。
他终于知道,自己亏欠这个女人太多了,他只能拼尽全力的对她好。
季霖森安静的喝着汤,他做什么她就吃什么,无论安君泽说什么,她都只是静静的听着。
“还喜欢吗?”
季霖森点点头。
回来之后,她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他更是压抑的难受。
“一会我去处理一些事情,很快就会回来,如果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我,我会第一时间回来的。”
季霖森依旧只是点头。
这半个月来他天天陪着她,几乎没有和什么人说过话,自言自语的感觉并不太好,可一想到季霖森独自被关在那种地方一个月,他的心里更是五味俱全。
这种难受如果无法发泄出来只会压垮他,所以他必须以其他的方式来发泄出来,而顾家很不幸的成为了这个冤大头。
被季霖森搅黄的婚礼,顾漫虽没多说什么,甚至还帮了季霖森一把,可顾家却不会这样轻易算了。
他们一直在等,等安君泽的表态,等他所谓的补偿,可一等再等终变成遥遥无期,几次会面更是被安君泽放了鸽子,如此这般顾老爷子终于按耐不住了,亲自上安家讨说法。
安君泽将车停进停车场后就意气风发的踏进了安家大门,长辈们都看着安君泽,等着他的说法。
“对于顾漫,我很抱歉,可对于顾家其他人,我并不觉得应该给你们一个交待!”
“安君泽!!”顾老爷子气得杵了杵自己的拐杖。
“顾老爷子也一把年纪了,还是少生点好!”安君泽玩世不恭的态度让顾老爷子更是气急败坏。
“安君泽,你这种态度对我爷爷很不礼貌!”顾漫终于看不下去了。
“行了,墨尔本的投标让给你们!”碍于之前顾漫帮助过季霖森,安君泽觉得这点回报还是可以给予的。
“什么!!”安家人开始坐不住了。
安君泽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只是坐在沙发上不动,垂眸看着手机,看似漫不经心,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寒意,一举一动都是浑然天成,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
在这股气势下,包括安君泽的父母在内都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们清楚自己的儿子一旦做出了决定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可心里却又不甘心,只能更恨透了罪魁祸首的季霖森。
此时兰西推开了大门,安家父母在看到她时,眼神很不愉快的转开了,她强颜欢笑的走了进来。
“抱歉,我来晚了。”兰西故作抱歉的样子,又补充道:“霖森她也不是故意捣乱顾小姐婚礼的,所以请您原谅她好吗?”
安君泽抬眸看着兰西,过去他被感情所蒙蔽觉得兰西一直都是为季霖森说话,可眼下她突然将霖森扯出来,看似为她求情,实际上是在提醒顾家还有一个季霖森吧?
“对,捣乱婚礼的人是季霖森,凭什么损失都让我们赔啊!!”安母不满的大声吼着,墨尔本的投标可是一个大项目,足以赚上好大一笔。
“捣乱婚礼的人自然也不会放过!”顾老爷子皱眉,他并不在意那个人是谁,一些无名小辈也给不了他想要的,如今事已至此他只是打着这个名号想在安家捞到足够多的好处罢了。
顾漫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喝着水。
“既然大家今天都在这里,有件事我就提前给大家说了,我准备娶霖森为妻,所以她的事也是我的事,也正因如此我才会将墨尔本的投标相让!”
众人都惊讶的看着安君泽,兰西更是不能接受,顾漫笑看着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兰西。
“不!不能!阿泽,霖森她有精神病,你怎么可以娶一个有精神病的人呢?”
“什么?还是有精神病的?这怎么行?”生为母亲的汪雪梅,气急败坏的说着。
“我坚决反对!”作为父亲的安程德也态度强硬。
“我的事不用他人费心,特别是我的好弟妹!”安君泽刻意咬重了弟妹两个字,眼眸的森寒让兰西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