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两个神仙打架，直接转身就跑显然是最安全的选择，不过熊少湘有些拿不定主意——如果错过了关键剧情怎么办？
熊少湘觉得，面前的一切越来越像是游戏了，思维模式自然而然的切换到了玩游戏的状态上。
“这两个NPC太厉害，我这点小身板根本抗不住！蹭到一下也许就要挂……”
一边犹豫，一边不自觉的转过了身，熊少湘抬起脚准备踹门离开……但下一刻，耳朵里又响起刚才那种令人牙酸的挤压声，脑袋里则浮现出老实巴交男老师那张不停扭曲变形的脸！
“可就这么走了的话……好像有点不地道唉！毕竟事情是我惹出来的……”
虽然觉得自己是在玩游戏，熊少湘依然保持了一种朴素的道德观念，不想坑人——哪怕是NPC，也不愿去坑。
如此犹豫了两次，气便彻底泄了，再也冲不过心里的这道坎，所以熊少湘又转了回来。
然后他看到了一行字！
附着在他自己的视野正中，模样和胖大妈头顶上面板差不多的文字：
“系统：XXX（已锁定）
进阶职业分类：偷窥者
使用者：熊少湘（原生人）
……”
再往下就是一片模糊，连“等级”两个字都省下了。
“啊哈！我当然也有系统……游戏嘛，怎么可能是个光溜溜的白板角色？”
系统的存在并没有出乎预料——不过既然是游戏里的“系统”，自然就没什么价值了，熊少湘心中原本的惊喜瞬间贬值到了低谷。
让他更加不爽的是……这“偷窥者”是什么鬼！我自己选的吗？对比一下胖大妈威武霸气的“烈焰使徒”职业，这个“偷窥者”简直弱到爆！
真是……想打人。不过也正是这个词，让熊少湘留在房间里的想法坚定了不少——反正都已经选了这个“职业”，索性就真的“偷窥”去！
尹主任头顶的面板还是那个样子，此时她正抡着双手轮番向前乱砸，威力虽大，但毫无章法，甚至重心都站不太稳……那张牙舞爪的姿势，像极了一个当街抓住小三的正房。
而男老师则稳得很，虽然他的脸在反复不停地凹下去又弹回来，但那张“腰子形人脸护盾”却守得严密且坚韧，看上去就专业。
“唔……这游戏好真实！虽然系统很low，血条、蓝条又糙又渣，但并不像正常的游戏里那样，每个人的每个动作都绝对标准……很显然，这胖大妈、这个风一般的尹主任，没有任何标准化、套路化的动作！”
“这些乱七八糟的无效动作，得浪费程序猿多少行代码、又浪费玩家多少硬盘空间啊……”
“不过贵在真实。”熊少湘又找了个自以为合理的解释，“现实中，负责面试的老师，日常事务很大概率是教学或者负责学生工作什么的，整天面对的都是我这样的弱鸡，只需要本着脸教训几句就能解决问题，最多也不过是放出火焰吓唬吓唬人……实力也许很强，技能很厉害，但战斗经验……基本为零！”
“那个男老师倒像是练过的，不太像是上理论课的老师，而更像一个……保安？当然，也可能是负责实战教学……谁知道呢……”
一个厉害的只攻不守，一个弱一点的只守不攻……熊少湘看得津津有味，整个人愈发淡然。看了好一会儿，尹主任的表情都逐渐变得平静下来，他才一拍脑袋，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事情。
“这应该是新手村的内容，而不管什么游戏，都应该有引导性质的新手任务……显然，任务线就着落在面前两个NPC身上！”
想到这里，熊少湘开口说道：“两位老师，请住手！这是我的失误，我道歉……你们也不要再打了！”
尹主任头上血条已经消耗过半，蓝条还剩三分之二，不过她根本不理人，双手依然在快速的扑腾着，暂时没有停下的迹象。
男老师则对着熊少湘轻轻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憨厚的微笑——不过在不停的扭曲变化之下，这憨厚便显得极为滑稽。
“他是什么职业？为什么看不到血条……呃，难道要放个技能，有了互动才能观察到？”
熊少湘心念再动，聚起体内的奇异力量，先对着男老师点头致意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把手中接近成形的黑灰色烟雾推了过去！
这次他终于看清楚了，烟雾飞行时候的形状，是一只乌鸦。
真晦气……
男老师没有阻拦，任由乌鸦落到身上。两秒钟左右的时间过后，熊少湘果然看到了他头上的文字和红蓝条。
不过文字依然不全，只能看清两三行，熊少湘猜测这应该是自己系统“已锁定”的原因。也许要完成一系列的任务，或者通过解谜什么的才能解锁……回头再慢慢摸索。
男老师头顶浮现的文字格式，和尹主任相差无几：
“系统：守卫者（忠诚+勇气）
进阶职业分类：光明盾卫
使用者：罗忠柱（新人类）
等级：4.6（精英中段）
……”
多了个等级——居然还有小数点！熊少湘没看明白，只是愈发确定这是个游戏。
尹主任头上的红蓝条快要见底时，双眼的颜色基本恢复了正常。不过她的动作依旧、火焰也没有缩小，只是威力明显弱了至少九成——看来她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不好意思面对失控的现实，稍作掩饰等待台阶下罢了。
“嗯……我猜，通过治疗技能产生互动，并观察他们的系统面板，就是我的新手任务？”熊少湘突然想到了这一点，“但我的职业是‘偷窥者’，要偷偷摸摸才行。所以……最好在他们结束之前离开？”
“要不要走？”
正纠结时，那罗忠柱，也就是老实巴交男老师开口说道：“这里没事了，你赶紧去收拾一下准备开学吧！卫生间出门左转走到头就是。”
熊少湘道谢，转身……门把手还是坏的！
“抱歉！稍等……”罗忠柱带着些许歉意的声音又从背后响起，听动静，两人已经停了手。
“对了，你之前应该是陷入了初觉醒的混乱状态，出现异常行为是正常现象，完全不用担心处罚或者被针对。尹主任人其实很好的，只是今天心情欠佳……”
“哼！”
“作为自主觉醒的原生人，你的心性品质都很不错，虽然技能不是很理想，但不要灰心，这毕竟是极其稀有的先天技能……”
“哦，好了，你先让开一点……”
熊少湘原地发呆——这是接到任务了吗？我要干嘛呢？打怪、捡东西、还是送信……心里迷迷糊糊，不过还是依言把刚刚止住颤抖的右手从并不存在的门把手上松开，整个人侧过身去。
“闪烁指引！”
随着罗忠柱一声低喝，一道白光从罗忠柱手中飞出，落到门锁的位置——门锁随之变成了透明……紧接着，熊少湘又看到一只光线构成的拳头飞了过来，轻轻一磕，这扇门便吱呀吱呀的向内打开了！
“我是穿越到了游戏里？还是只是在玩游戏……这游戏又该怎么玩……”浑浑噩噩出了门，熊少湘的双目半天都没对上焦点。
晃晃悠悠沿着走廊走到头，模模糊糊看到卫生间的标志，尿意一下子涌了上来……
一边放水，一边看向周围。
“奇怪的装修风格。”
这一点他在面试的房间里就有了些印象，但当时没能仔细看，现在才有充足的精神。
外面的门把手、里头的门闩都和面试房间的一样，造型、质感独特。门板、墙璧也是如此，手感软糯，实际上无比坚韧，表面像是覆盖着一层阴凉的粘液，却完全不粘手。
天花板上的顶灯最为奇特——干脆就是一排泛着月白色荧光的蘑菇！
“蘑菇？”
熊少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蘑菇”……
“不对！”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什么游戏……连上厕所的事情都要搞出来？”
“不但有上厕所的内容，还有器官！还有对应的手感！甚至细节……”甩了甩手上的液体，“不小心溅到手上的细节都能搞出来？那这个游戏和现实有什么区别！”
“一个游戏的细节能做到这份上，界面会那么差？这怎么可能……”
“有没有可能……这不是游戏！”
心神巨震，熊少湘一下子差点尿到裤子上。
“其实从醒过来到现在，所有接触到的信息中，就没有任何关于游戏的……只是我自己在不停的往游戏上想罢了！”
走到洗手池，水龙头的形状像一根斜挂着的松茸……又是蘑菇！
熊少湘试着捏了捏“菌帽”，“松茸”的顶端便流出了清水。
“真邪恶！”
清水无色无味看上去颇为洁净，试着洗了下手，也没出现什么奇怪的现象。熊少湘强忍着别扭洗了把脸，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这不是游戏！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我真的有了一个‘系统’！这个‘偷窥者’职业让我可以看到别人的信息——包括生命力、精力什么的，让我误以为是进了游戏！”
熊少湘突然松了口气。
“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蘑菇世界’？”
稍作回想，之前的门把手、门闩，现在的水龙头、吊灯……好像都是蘑菇形状。
“真的是蘑菇世界？我不会是变成蘑菇精了吧……不对，面试的那两个老师都是人类，我应该也是人类，至少蘑菇没有手……”
熊少湘抬起手看了看……嗯，一个巴掌、五根手指，大拇指两节、其他三节，还有似圆似方的指甲……这是正常的、标准的人类手掌。
再抬起头看向面前的镜子，里头映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没错！这张脸……标准的黄种人面孔，看上去年龄也没差别，是我，没错！”
“所以……不是‘魂穿’，我整个人穿越了过来！这么说，前世死的不会太惨，这可是个好消息……”
“但也有不好的消息——既然是’肉穿‘，不存在所谓‘原主’，当然也就没了相关的记忆，这一点很麻烦……”
对着镜子发呆走神了片刻，熊少湘眉毛突然一扬：“哎呦！这镜子，还自带美颜功能的啊？”
镜中之人确实是他，但那张脸明显精致细腻了许多，颜值明显不是一个档次！
眉目……除了左侧眉梢隐约有点灼烧的痕迹之外，总体上清晰干净，面色略显苍白像是许久未见阳光……最关键的是，整个人的气质和熊少湘印象中的自己截然不同，镜中面容透着一种莫名的书卷气，还有些淡淡的忧郁……
“不应该是粗糙皴裂、萎靡颓唐、胡子拉碴、满眼红血丝的吗……眼前这玩意儿，是精修磨皮之后的效果吧！什么时候镜子也有手机自拍的美图功能了？”
“对了，手机！居然忘记看手机！”
有些后知后觉、却又颇为熟练地掏向口袋——没有手机，没有钱包钥匙，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带，裸穿啊……”熊少湘终于想起了刚才丢在洗手台边上的文件，连忙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中庆幸：“还好是刚要入学，没在家里，也没有认识的人。”
第一页熊少湘已经看过，是这个所谓“玉壶城第二生命大学”的入学通知——只是通知而已，没有院系专业之类的说明。底下有自己“已接到通知”的签名和学校的印章。日期有些奇怪，是“圣碑历三四一七年，九月一日”。
翻到第二页，熊少湘才终于看到了自己的信息：
“姓名：熊少湘
年龄：18岁
出身：原生人
资质：中差
脑洞：未开
系统：未激活
高考成绩排名：75663
录取方式：英烈遗裔，特招录取
……”
熊少湘轻叹一声，但也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不是肉穿么，怎么还有个废柴孤儿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