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回药王谷多日的苏亦初。
听闻颜梓汐毫不掩饰的威胁,苏亦初摸了摸鼻子,一边不自主的跟了上去,一边还腹诽:
“这么久不见,一点都没有欢迎我,还一见面就威胁我,可真是长能耐了。”
颜梓汐闻言,回头见他果然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忍不住心软道:
“待会儿回去给你做你最爱的糖醋排骨犒劳你如何?快走吧,再耽搁下去,真追不上了。”
有苏亦初一起,颜梓汐觉得心里踏实不少,就算去的地方是虎穴狼窝,他们两个配合,也不再怕的。
两人一路尾随那几人,默契十足,丝毫没有被发现,果然到了郊外的渡口,早有船只在河边等着,那几人毫不犹豫得上了船,瞬间小船如离弦之箭,离岸几百米。
见这架势,怕是追不上,环顾四周,没有一只停留的船舶可用,颜梓汐正惋惜着这次只怕要功亏一篑,哪知,不远处的湖面上正有一只同样毫不起眼的小船正往这边而来,颜梓汐眼前一亮,毫不犹豫的飞上前去,到了船上,船夫见了他们丝毫没有慌张之意,依旧自顾自的摇着船,苏亦初怕她站不稳,在一旁贴心的扶着她,颜梓汐见船上的帘子下隐约可见一穿着富贵的公子,猜测他是主子,于是搭话道:
“这位公子,在下有急事,可否借你的船只一用?我这里有些银两,够你买一艘比这豪华千万倍的船只,你看可以借我一用吗”
那位公子并未答话,依旧自顾自的摇着手里的折扇,船夫对此充耳不闻,依旧摇着船桨,颜梓汐拿不准那人是什么意思,一时间有些尴尬,甚至怀疑里面那人是否没听见?正当颜梓汐准备硬抢时,船舱里传来一声女音,道:
“这位姑娘是在追前面那几人吧?姑娘不必着急,恰巧我们知道他们住在哪里,便顺路送你们过去吧。两位若是不介意,请进来一叙。”
颜梓汐从那人出声便有些诧异,这才仔细看了看,那富贵公子哥衣脚下确有一片水红色的裙摆,于是道:
“那就只有叨扰两位片刻了。”
两人进了船舱,才看清里面的布局可谓雅致至极,远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普通,里面坐着的两人,一眼便能看出非富即贵。那位公子长得一表人才,银白的衣衫更是称得他如月般清冷,他正襟端坐在一方茶桌旁,两眼依旧专心的看着手里的紫砂壶,连倒茶水的动作都那么优雅,而他右手边,正有一女子趴在他的肩膀上,一袭水红色的裙衫妖而不艳,勾勒出迷人的身段,那一张妩媚至极的脸,当真担得起倾城倾国。那姑娘见两人进来,笑着道:
“你们请坐,他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见,你们不要介意。”
颜梓汐忍不住惋惜长得这么好看却是个又聋又瞎的,上天真是不公平。颜梓汐连忙道
“姑娘说笑了,原是我们叨扰了你们,你们愿意帮忙,我们已经感激不尽,哪里还会介意。”
“那几个人可是做了什么,惹得你们如此锲而不舍的追踪?”
一时间,颜梓汐摸不准这两人的来路,不知道是否值得信任,犹豫着要不要和盘托出,但见两人如此超凡脱俗的气质,想必不是坏人决定相信他们,诚恳的道:
“那几人在涪城里散布谣言,意在挑拨钦差大人与圣上的关系,我们奉命追查。”
那位姑娘道:
“既如此,那两位请安心,这几人必会交到你们手上。”
颜梓汐见她言语确定,莫名的放心了不少,刚刚只顾着说话眼下安心下来,竟然觉得有些晕船,苏亦初见她脸色开始苍白,便知道怎么回事,迅速的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喂给颜梓汐,道:
“快把这个吃了,然后再靠着我睡一会儿,等下到了我再叫你。”
颜梓汐依言服下药丸,靠着苏亦初的肩膀方才感觉好受一些,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时间,船舱里静默无语,那姑娘开口道:
“公子对这位小姐倒是极好,连看她的眼神也如此让人着迷,想必是你心尖尖上的人吧?”
苏亦初道:
“姑娘不必试探,我不是她,会轻易的相信你,你要做什么大可直说,反正她也欠你一个人情,我还和他还没有什么区别。”
那姑娘笑道:
“公子果然是爽快的人,既如此,那我便直说了,听闻公子医术了得,便劳烦公子为他看看,是否还有救。”
苏亦初道:
“原来你们的目标在我,怕是在涪城里散布谣言也是你们所为吧?想必你们早已掌握了我的行踪,如今只是等我们自投罗网?”
那女子道:
“我们确实掌握了你的行踪跟着你来到了涪城,但是那几人的所作所为我们的确不知晓,之所以帮助你们,是想你看在这份情面上,给他瞧一瞧,毕竟,你并不如传言那样热爱救死扶伤。”
苏亦初虽然不怎么情愿,看在他们的确帮了忙的份上,还是伸手为那位公子仔细的把了脉,片刻后方才收回手,道,:
“这公子的眼疾似乎是中毒所致,但身体里似乎还有蛊虫,这有些难解。你先告诉我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那女子看了那位公子一眼,见他闭着眼养神,才说道:
“缘由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遇见他时,他已经这样了,我只能从陪他的这五年里他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应该是他之前最信任的人给他下了毒,他心灰意冷,觉得从此看不见听不见也无所谓,便也不想医治了,但我想把他医治好,这大千世界的繁华,不能因了那一人黯然失色。”
苏亦初见她用情至深,一时间有些动容,心软道:
“毒我倒是可以尝试解,但是他身体的蛊虫必须找到给他下蛊的人,将母蛊毁去,取其毒汁和着下蛊人的心头血,一起饮下,三日后子蛊死去,再用内力用银针逼出体外,方才大功告成,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的经脉经过这几年的毒虫侵染,怕是不能再练武,即使医治好了,也只能是个不能用武的平常人。”
那女子粲然一笑:
“没有武功又有什么关系么?我不在乎,只要他是平安的,处理了这些事,我便和他找一世外桃源,安稳的生活,那便劳烦苏神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