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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守与随(2)

对此,唐代的娄师德颇有体会。武则天执政时期,娄师德以其才能颇受赏识。但他深知,这必然会导致旁人的嫉妒,因此在他弟弟外放做官时,娄师德对弟弟说:“我现在得到陛下的赏识,已经有很多人在陛下面前诋毁我了,所以你这次在外做官,一定要事事忍让。”他弟弟就说:“就算别人把唾沫吐在我的脸上,我自己擦掉就可以了。”娄师德说:“这样还不行,你擦掉就是违背别人的意愿,你要想让别人消除怒气,你就应该让唾沫在脸上自己干掉!”

“善战者,不怒。”《三国演义》等古装战争片中,实力强的一方动辄到对方城下骂战,什么难听骂什么,沉不住气的人往往一气之下披挂上马,结果没几个回合就被对方或“刺于马下、斩于马下”、或“走马生擒”,至少也要折些兵将,总之没有好果子吃。而明智的守将,往往会选择坚守不出,你骂由你骂,你在城下顶着太阳骂我,我在城头喝着小酒骂你,反正你不敢直接攻城,否则滚木擂石伺候、弓弩手伺候、油锅伺候。你送我一件女性内衣和些许化妆品,我就穿上它,扮给你看;你笑我像女人一样胆小,但胆小的人总比死人强。不过,一旦你粮草不济,军心不稳,我就乘势出击,反客为主。至于像王朗那样的,被诸葛亮一顿臭骂就死在马下,原本就不适合出征。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这是金庸先生《倚天屠龙记》里九阳真经的口诀。关于武学,我们没什么造诣,不敢妄论。但我们不妨把它套用到生活中:他强由他强,筑好你的防火墙。权且把那些小人、坏人、素质低下的人都当作木马病毒,能查杀的尽量查杀,实在查杀不了,就加强自己的心灵防火墙。当你的防火墙足够强大时,即使有个把病毒翻墙而入,又能奈你何?

4.随缘不变,不变随缘

中国古话说:“尽人事而听天命。”首先必须“尽人事”,否则馅饼绝不会自己从天上落到你嘴里来。但又必须“听天命”。人世间,波诡云谲,因果错综。只有能做到“尽人事而听天命”,一个人才能永远保持心情的平衡。

——季羡林(国学大师、学界泰斗、毕业于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

缘份是一个抽象的佛教概念,硬生生地去解读它难免失之偏颇,所以我们不如直接讲故事:

古时候,有个书生爱上了一个心仪的姑娘,姑娘也很爱他,俩人你侬我侬,郎情妾意。但几年后,姑娘结婚了,新郎却不是书生。书生受不了刺激,一病不起,眼看就要归西,这时门外忽然来了一个游方僧人,声称自己能治书生的病。家人非常高兴,赶紧带他去见书生。僧人一不开药,二不针灸,只是从怀中摸出一面古镜给书生看。书生定睛一看,镜子里面就像现在演电影似的,先是出现一个标致的女人,她被强盗杀害,曝尸荒野。不一会儿,过来一个路人,看了一眼,摇摇头,走了。一会儿,第二个路人经过,他见遇害的女子衣衫不整,便脱下自己的袍子,披在女子身上,然后叹了口气,也走了。最后,第三个路人经过,他轻轻抱起女子的尸身,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把她葬了……

僧人对书生说:你爱的姑娘就是镜中遇害的女子,而你前生就是为她披衣服的那个路人。你前生为她披了一件衣服,她今生与你相恋,为的是报你的恩。但你的恩不过如此。她之所以嫁给别人,是因为那个人是最终埋了她的人,她必须报答对方一生一世啊!书生顿悟,不久便恢复了健康。

不管这个故事是真是假,哪怕它是瞎编的,但它至少解决了人们心中的困惑:为什么我爱的人不爱我?佛家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它能够给所有人类无法解释的问题给出自己的答案,对此,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它至少是一种思路,一种能让人不再执迷于事物本身的高明思路。

不仅爱情需要缘份,世间万事万物也都需要缘份。

佛经中有一个故事:有一次,佛祖率众弟子外出弘法,走到半路上,佛祖对阿难尊者说:“我有些口渴,你去前方五里外的小村里,向一个正在井边洗衣服的老妇人要一桶水回来,记得态度要尽量和善些。”

阿难点点头,拿着空桶往佛祖所说的小村庄行去。一路上,他想这么容易的事,我一定轻易就能办妥。谁知等他走到那个小村庄,向井边那位白发苍苍的洗衣老妇行过礼,申明来意后,老妇却非常生气地说:“不行,这口井只能给本村人使用!”接着老妇就赶阿难走人,任凭阿难苦苦哀求也不为所动。

阿难无奈,带着空桶无功而返。他把遭遇到的情形原原本本地向佛祖讲述一遍,佛祖点点头,示意他坐下,接着换另一弟子舍利弗去借水。

舍利弗很快找到那个小村庄,见那位老妇还在井边洗衣服,便走上前去很有礼貌地说:“老人家啊,我的师父口渴了,我可以跟你要一桶水吗?”

老妇抬起头,见到舍利弗,竟没来由地心花怒放,那神情就像见了一个久别的亲人。她高兴地说:“行!行!来,我帮你打水………”打好水,老妇还让舍利弗在井边等她一下,然后匆匆跑回家,拿了一些斋食让舍利弗带上。

舍利弗诧异不解地提水而归,也将遭遇到的种种情形告诉了佛祖,佛祖点点头,照样示意他坐下。众弟子便疑惑地问佛祖这是什么因缘,佛祖开示说:在远劫前的一世,那个老妇人曾沦为畜牲道,投生老鼠身,最后死在了路边,被烈日艳阳暴晒。阿难当时是个商人,见到死老鼠心中起了嫌恶之心,掩鼻而过,而舍利弗当时是个读书人,见到死老鼠心中起了怜悯之心,顺手捧了一把泥土将老鼠掩埋了。

类似的思想已经深入了中国人的骨子里,比如生活有人受了苦,遭遇了磨难,往往说: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其实,谁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前生来世。然而,现实生活中我们又难免遇到类似的事情:素昩平生的两个人,也没什么利益纠葛,但就是没来由地看对方不爽,或者没来由地喜欢对方,怎么看怎么亲切。类似的事情,除了用“投缘”和“不投缘”来“简单”地定义它,恐怕谁也拿不出更有说服力的答案。

说这么多,绝不是让大家都去皈依佛门,而是让大家尽量随缘。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去概括一下人生,那么最合适的词语莫过于“无奈”。再虔诚的双手也改变不了生活的轨迹,“缘份”之所以叫作“缘份”,就在于它可遇不可求,而且无法改变。

随缘了,也就有缘了。彻底地放弃一棵树木,你才能开心地漫步整座森林。不随缘,就是执著。人生需要执著,但执著过了头,就是执迷。执著,还要看值不值得,不值得,就没必要执著。比如你爱上了一位姑娘,对方对你爱理不睬,一味地卑躬屈膝非但不可取,而且也未必会博得对方的满意,相反,她还可能会视你为软骨头。既如此,何不把眼光从锁定状态解除出来,天涯何处无芳草?

事业也如此。我们总是说,坚持就是胜利,风雨之后必有彩虹,但有的时候,风雨非但带不来彩虹,还会带来更多的泥泞,所以坚持绝不等于胜利。古人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西方人也说:“努力是自己的事,成功是上帝的事。”上述这些都与人生态度无关。孔子一生颠沛流离,始终不渝地追求,但孔子也说“五十而知天命”,这种感慨只有过来人能懂。

该随缘的必须随缘,但该努力的也必须努力,虽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但一个人从未追求,又谈什么命里有无?人生就像播种,大旱、洪水、蝗灾……大自然稍微开个玩笑就能让我们颗粒无收,但我们不能因为有可能发生自然灾害就不播种,毕竟,还是丰收的年景多。

5.让一切自然而然

其实人过日子就像跳高一样。跳高运动员最重要的就是选好高度,不能太高,那样很可能跳不过去而没有成绩,而太矮了又浪费体力,这和人生没什么区别。过日子也要有三个高度,第一个是满足基本生活需要的高度,第二个是自我挑战的高度,第三是挑战自身极限的高度,这就是人生的三部曲,要努力达到第二高度,再往第三高度上争取。而确定这个高度的时候,和运动员一样,要有自知之明,对自己的能力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才能更顺利。

——李志强(清华大学工学硕士,清华紫光股份有限公司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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