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442600000003

第3章 皮实(1)

—生活有理

凸凹

孔繁仁身板很硬朗。五十多岁的人了,每顿还能吃三张摊坨子。

摊坨子是一种农家饭。闹饥荒的年头,玉米面、白薯面、高粱面、黍子面、荞麦面,以至于玉米轴磨成的淀粉,凡是能形成粉状的、可入口的东西,都可以成为摊坨子的原料。这是粗粮细作,是糊弄肚子的把戏。这些原料黏性差,不能抱团,便均要掺上作为黏合剂的榆皮面。所以,在那个时候,乡下的榆树多是裸体的。现在日子好了,温饱已不成问题,但他还是以吃摊坨子为主。现在的摊坨子,面粉和杂合面各占一半,心情好时,和面时还要打上一个鸡蛋。因为自身就有黏性,榆皮面用不上了。按说,免遭剥皮命运的榆树应该茁健起来,却纷纷死掉了。街道、原野、渠岸,原来榆树茂盛的地方,竟很少见到它的影子,成了稀有树种。不知是怎么回事。

吃摊坨子对孔繁仁来说,不是口味问题,他对人说,是饿怕了。

今天的月色极好。月牙虽然瘦得跟镰刀一样,但天空大晴,它自身没有一丁点皱褶。今天砖厂老板额外给了他两百块奖钱,内心美得饱满。他摸出来一瓶酒,理直气壮地缓喝。老伴要给他颠俩下酒菜,他摆摆手。从偌大的腌菜缸里抄了两只辣椒和一小撮香菜根儿。腌酸菜是乡下人固有的手艺,但大多数家庭都失传了。他的家庭也失传了一截日子。一天,他看到扒下来的白菜帮子,切下来的萝卜缨子,摘下来的香菜根子,就那么平白无故地扔在地上,他心疼了一下,便摔门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竟扛着一口大缸。缸墩在地上的声音很沉闷,他随之说了一句:“腌菜。”

他捏一尾香菜根,喝一口酒,渐入佳境。颈项喝成了一只血脖子,在上边抓一抓,又肿又痒,舒服极了。他看了一眼酒瓶子,商标上“门”两个字中的“门”字,竟晃悠起来,像一挂被和风吹动的门帘。这种酒就产自本地,是乡办酒厂的产品,原料是当地的柿子。酒的味道有些苦,跟柿子的“涩”有关,仅卖两块五毛钱。现在,这种价位的酒,少见得很,孔繁仁有幸灾乐祸一般的欣喜。卑贱的人喝卑贱的酒,两相适宜,自足而幸福。

“多亏了有门啊!”他禁不得叹了一声。

正房里(他和老伴住偏房)传来一阵嗲里嗲气的笑,那么没有节制,他浅微的快乐一下子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他皱了皱眉头。

笑的人是他的儿媳妇宋丽娜,她刚才用他的奖钱到街上去买了两份肯德基。或许她吃出了兴味,或许他的儿子孔大成正跟她骚情。骚情,是京西土话,状男女之间,黏糊得旁若无人、不管不顾,甚至恬不知耻的样子。

“蝬!”他骂了一声。

他的骂是有根据的。

儿子中专毕业后好几年找不到工作,就到街上闲逛,认识了在歌厅里做小姐的宋丽娜。他总是到那个地方去,弄得孔繁仁很是腻烦。“你怎么不学好?”

“去歌厅就不学好了?你真是老土。”

“你倒有理了?”

“自然有理。”儿子反问道,“你知道去歌厅的都是些什么人?”

“你说都什么人?”

“不是领导就是经理,反正都是有身份的人。”

“你有什么身份?”

“正因为如此,我偏偏就去了。”

“你哪儿来的钱?”

儿子愤怒了,把手中刚点燃的一支香烟扔在地上,踏上一只脚,狠狠地捻了一下:“你不要跟我说这种问题!”

孔繁仁哆嗦了一下,嗫嚅着走了。

有一天,他不能不跟这个败家子儿说“这种问题”了,因为他发现他放在米仓底部一个布包里的存钱明显地少了,他感到事态严重。

他先喝了几杯酒。因为没有酒热垫底,他张不开口。

“大成,你是不是拿了爸的钱?”他小心地试探着。

儿子脸一阴:“嗯。”

孔繁仁的眼前立刻就黑了一片,手中的酒杯竟自动地朝着儿子飞了过去。

孔大成一歪脖子,酒杯碎在了身后的墙上。他笑了一笑,站起身来,从兜里抄出一把弹簧刀,啪地弹出锋刃。孔繁仁一惊:“怎么,你还要凶你老子?”

“不,你不配,我要凶我自己。”孔大成怪怪地笑着,在自己左手的食指上割了一刀。由于孔繁仁见了刀子,本能地生出一种高度的警觉,锋刃割过皮肉的声音虽然弱微,他却捕捉到了清晰的锐利。他的心脏像长出了脚,狠狠地在他的胸腔里踹了一下:“你?!”

孔大成把鲜血淋漓的指头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吮着,笑吟吟地看着对方。

孔繁仁恐慌地低下头去,满肚子的话一下子空了。

“怎么不说话了?如果你还出气不匀实,我就把手指头给你割下一节来。”

孔繁仁摆摆手:“你且留着吧,当小偷的,指头不圆全哪儿成!”

“那好,听你的,这节指头就暂且给你留着。”孔大成在皮鞋底子上蹭了蹭刀刃上的血迹,把刀收进兜里,轻蔑地笑笑,扬长而去。

孔繁仁一下子木在那里。

“手指头明明是你自家的,却要给我留着,真不是个东西!”孔繁仁想骂几声—懦弱的人一般都是在对手不在场的时候,做淋漓之骂的,但他只咽了咽唾沫,在自己的大腿上捶了一下,陷在沉默里。

小时候比现在还穷。连买一支铅笔、一块橡皮的钱都不好弄到。他从邻人的鸡窝里“拿”了一只鸡蛋,既惊且喜地朝村里的小卖部走去。他算计着,一只鸡蛋可卖六分钱,两分钱买铅笔,两分钱买橡皮,剩下两分犒劳自己两粒块糖。这是自然而然的事。但邻人却追了上来。他心里一沉,很宽容地摇摇头:“真他妈的小气!”顺势就把鸡蛋捏碎在衣兜里。然后站在那里,目光坦荡地迎向邻人。邻人说,你拿我家鸡蛋了。他装作生气的样子,摊开双手,反问道,你讹诈谁?邻人把目光投向他的衣兜,他把衣兜往平了抻了抻,依旧反问道,像有颗鸡蛋吗?邻人的眼光迷惘了,摇摇头。他立刻就气壮理直了,嘲弄道,你以后要管好自家的鸡婆,别到处乱下蛋。

儿子长大了,在一个亲情氤氲的时刻,他给儿子讲过这个故事,为的是炫耀老子的智慧。今天看来,他犯了一个大错误—因为授人以柄,在最该庄严的时候,也只能承受轻蔑了。

“冤家啊!”他找不到做父亲的感觉。

他开始转移裹钱的布包。先放在墙角的一个老鼠洞里,马上就想到老鼠的啮啃;放到房梁上,马上就想到儿子的个子比他还高;放到腌菜缸底下,马上想到会霉烂—看来只能放到信用社去了。但马上又想到,如果存折丢了怎么办?几次“马上”下来,虽折腾出了一身汗,但还是找不到一处妥帖的地方。他马上觉得,这钱真的是一种祸害,只要多多少少有一点,这人就活得不安生了。

“这日子混的,连个藏钱的地界都找不到!”他颓然地坐在那里。

老伴目睹了整个过程,这时撇了撇嘴:“就你那几个大子儿,还值得藏?”

老伴的话,像剥开眼翳的一根针,虽然让他隐隐地疼痛,但眼前究竟是亮了一片。对,哪儿也不藏了,依旧放在老地方吧。

一旦决定了,不仅紧悬着的心放平了,而且还兀地生出一种足可以宽慰自己的理由—这钱还真的不能换地方了,不然那小子会看不起咱,认为咱做人做得“小”。既然老子这么坦荡,你再当小人,咱啥话也不说,你自己就矮了半截。

孔繁仁觉得战胜了自己的儿子,愁苦的脸马上就舒展开了:“老子究竟是老子。”

儿子却没有那么自觉,依旧“摸”他的钱。他发现之后,不再像起初那样不能容忍,暴跳发作,而是幽怨地看儿子一眼:“你呀。”

儿子嬉皮笑脸地说:“爸,没办法,我管不住自己的手。”

孔繁仁摇摇头,什么也不说。他不是真的把心放宽了,而是不愿再看到割手指头的闹剧。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还得指望他养老。怨只能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多生几个?那样就不怕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割手指头了。甭说少了几根指头,即便是死球的了,咱也会连眼都不眨一下的。生个屁!转眼之间,他就否定了自己—那个时光,连自家的肚皮都混不囫囵,谁还有底气再添上几张嘴?只有叫花子才敢这样做,横竖是要着吃,不过是添几根打狗棍而已;咱可是正经人家,拉得下脸吗?

心中的不平无处发泄,他狠狠地朝空茫里瞪了几眼。他觉得,自己的难堪与苦恼是空茫里的一个什么东西造成的。

孔大成毫不体恤父亲的感受,一路“摸”下去。

孔繁仁心疼着,隐忍着,家庭便平静。

孔繁仁一直不烟不酒,从这时起,也开始每晚“逗”几口酒喝。自己再节俭,钱也会偷偷地溜走,别太苦了自己。

一天,他实在隐忍不住,便借着酒热对儿子说:“你爸不怕你花钱,就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我琢磨着,你干吗不用这钱拉上个关系,给自己弄份差事干干?”

以为儿子会反驳他,不想儿子想了想,拍了一下大腿,竟说:“你到底是说了一句人话。”

儿子果然给自己弄了一份差事,在道班上当了一名护路工人。每月只挣八百块钱,还要扫马路,弄一身灰尘。儿子很是不开心,见到老爸也不说话,好像是老爸把自己陷害了。

孔繁仁觉得应该安慰他一下,便上赶着邀儿子喝酒。“大成,你应该高兴才是。”

“凭什么?”

“因为你有了工作。”

“这算什么工作,每天吃一肚子烟尘,又累又脏。”

“这就对了。”孔繁仁怯了一下,因为他看到儿子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兀自说下去,“什么是工作?工作就是让人感到劳累,把人弄脏,即便是这样,人还是离不开它。”

“简直是歪理邪说。”儿子嘟囔了一句。

孔繁仁刚要卡壳,老伴恰巧踅过来,便得了稻草一般,顺势说下去:“你妈每天倒都是干干净净的,但她是闲人,在家里就没有地位—我的脏衣裳往她脚下一扔,她就得乖乖地去洗。”

“你多牛。”老伴笑着接了一下话茬儿。

“不是我牛,因为我是卖力气的,脏得有理。”

孔大成在道班上干到第三个年头,把宋丽娜娶了过来。对这桩婚事,孔繁仁是反对的。他不是从观念出发,忌讳她的小姐出身;而是遵从自己的感觉:宋丽娜是个白性子,身上哪块皮肤都白,既然已经白了,每天还要往上边涂脂抹粉,这样的人不正常。搁在家里凄惶。

他本来想用“不正经”这样的词来形容,但他一辈子敦厚,一碰到这样的字眼儿,自身就很难为情。

“这样的人,你养不活她。”他对儿子说。

“她饭量很小。”

“不是饭量的问题。”

父子俩谈不拢,但父亲最终还是依了儿子。老伴见孔繁仁轻易就妥协了,嘟囔了一句:“你这老子当的,一点硬气劲儿都没有。”他甩给她一个脸子:“这有什么,在乡下,不都是这样做父母的?”

孔大成想把婚事办得阔气一些,想把老爸藏在布包里的钱都花掉。孔繁仁这次不妥协了:“这可不成!这钱是攒给你妈的,她有肋膜炎,一累着就胸闷,我得带她到医院看看。”

“这病死不了人。”

“你这叫怎么说话?”

“人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办得这么寒碜,不是委屈人家丽娜了吗?”

“她既然愿意跟你,就应该能忍受这份委屈。”

孔大成只好去说服宋丽娜。宋丽娜眼圈红了一下,但很快就职业性地克制住了,凄然一笑:“你爸他是嫌弃我。”

语调虽然委婉,孔大成却觉得极其有分量,他心头一热,躲开父亲,直奔仓底的那只布包。

布包坦然地放在那里,但是,旁边多了一把刀子。

他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久久地犹豫着。

他终究是农民的后代,没有决绝的狠心,他很伤感,叹了一声:“这个家,真他妈的穷!”向那个布包上呸了一口,离开了。

宋丽娜好吃,与这个家庭的口味不合,进门不久小两口就分开过了。孔繁仁这辈人,吃喝只是为了活着,有的吃就成了;在宋丽娜那里,吃本身是享受,是绝不能凑合的。拉下脸来反对她在饭桌上挑挑拣拣,孔繁仁说不出口,觉得这样做有失长辈的身份;什么也不说,他内心又很难忍受—每顿凉凉热热要弄一大桌子,钱都花在吃上了,这哪是过日子的人?他对儿子说:“大成,爸求你了,还是分开过吧,整天跟这么精致的一个媳妇在一起吃饭,爸的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搁。”

分开过之后,孔繁仁有一种农奴翻身把歌唱的感觉,咬菜根、喝门,任性地吃自己的摊坨子,很卑贱,很自在。

既然独挑门户了,两个人都出去挣钱才是,但宋丽娜什么也不做,整天“烂”(“烂”是孔繁仁的说法)在家里,涂脂抹粉,睡懒觉,看电视,嗑瓜子,吃肯德基,像个娘娘。

孔繁仁看不过,背后提醒儿子:“她年纪轻轻的,你应该让她干点儿什么才好。”

“让她干什么?”

“做个小买卖,倒腾点儿服装什么的。”

“要说你去说吧,我可什么都不敢说。”

“你还是不是老爷们儿?”

“正因为是老爷们儿我才什么都不能说,她说了,像她这种女人,天生就是靠男人养的。”

孔繁仁说:“大成,你完了。”

孔大成说:“爸,你刚知道,我早就完了。”

孔大成虽然嬉皮笑脸没有正形,但孔繁仁还是发现,儿子的眼神有些不对,皴着一层类似忧伤的东西。

他不再忍心说重话,暗想,抽冷子,我得跟那玩意儿说道说道。

在他心里,对这个女人的称呼,既不是儿媳妇,也不是丽娜,而是那玩意儿。

一天晚上临睡前,他突然出现一个念头:明天自己倒休,正是个机会,一定要跟那个玩意儿说道说道。

第二天早晨,儿子上班去了,只有老伴在屋地上擦拭仓柜。他觉得老伴勤劳得令人厌恶。“横竖几只破仓柜,擦什么擦,你到街上的‘燕升堂’去,给我买双布鞋回来,这年头,想穿双布鞋还得买。”他没好气地说。

支走了老伴,一想到可以没有妨碍地跟那玩意儿说道说道了,竟心慌起来。他不停地在地上走溜儿,怎么也迈不出这个门去。

他听到屋外的那扇门,一会儿开,一会儿关,烦人得很。而且还听到院子里的水龙头,一会儿水大,一会儿水小。好像在洗什么东西。这玩意儿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勤快了?

水声消失了很久,他还在等待。

慌乱中,他看到仓柜上老伴扔下的抹布,意识到,老伴快回来了,他必须走出这个门去。

跨出门槛,他愣了。

院子的晒条上晾了一片不敢上眼的玩意儿:乳罩,内裤,长筒丝袜,吊带裙。这些玩意儿所带的隐秘色彩,反射过来的光线比阳光还刺眼,他下意识地合上了眼睛。更令他难堪的是,人已经出来了,就不能再踅回去,便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像走进蒺藜窠子,他闭着眼睛,屏住呼吸,东闪西躲(这些玩意儿可碰不得),终于走出院子。虽然长出了一口闷气,但强烈的羞愧,还是让他找不回自己。

当老伴那老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的时候,他才平静下来,且有了一个明确的意识:这种玩意儿还是待在家里的好。

他想,这玩意儿太不懂羞耻了,搁在家里,种种不便,忍受着就是了;放出门去,招猫递狗,伤风败俗,会坏了家风。

芡,孔繁仁啊孔繁仁!自己上辈子作了什么孽,怎么养了这么不争气的一个儿子。

宋丽娜就这样被“养”在家里。养来养去,愈加任性。虽然一大片闲工夫属于她,可连饭都懒得自己做一顿。她说,自己做的饭怎么都不成,没有馆子里那种令人沉醉的味道。小两口天天下馆子,而且从馆子里勾肩搭背地回来,还大包小包地带回来许多,说是预备着做夜宵。她晚上睡得很晚,直至子夜,把夜宵吃下,才肯睡去。

孔繁仁心里说:“都是做小姐做的。”

孔大成就那么点收入,哪里经得起这种做派?他撑不下去了,笑着央求道:“我的心肝宝贝,咱能不能改一改过法,你看你都把我吃穷了。”

宋丽娜嫣然一笑,说:“穷是穷些,但你不能让我感觉到穷。”

宋丽娜的笑有致命效果,孔大成把余下的话都咽进肚里,他涎着脸子跟他的父亲要钱花。

孔繁仁不情愿地从布包里抻了两张票子:“娶得起媳妇,竟养不起,你真让我瞧不起你。”

孔大成嘻嘻一笑:“我是给你一份做父亲的权力。”

“蝬!”孔繁仁骂道。

儿子耸了耸肩,说:“骂得好。”

同类推荐
  • 面条

    面条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张雨泉打小是吃面食长大的。在所有的面食里,他最喜欢的是面条,不过面条对于他生活中的意义,张雨泉是直到去南方打工后才算真正地明白过来。离家后他一直摆脱不了乡愁,怎么都觉得不习惯,其实累啊苦的他倒不怕,就是建筑工地上日复一日的糙米饭实在难以下咽,弄得胃里面整日毛糙糙的。胃连着心,胃不好过心就难受,渐渐地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与其说是想家,在某种程度上,不如说是真想那一口下去滑溜溜的润心润肺润肠子的面条。或者反过来说,想吃面条成为了他寄托乡情的一种方式。后来,他便往北方跑了,累还是那么累,苦还是那么苦,但北方的人在一起喜欢吃面条。
  • 卡拉马佐夫兄弟

    卡拉马佐夫兄弟

    《卡拉马佐夫兄弟》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所著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同时也是他的巅峰之作。小说在《俄国导报》上进行了两年的连载后,于1880年完成。而陀思妥耶夫斯基本人也在创作完这部巨著后仅四个月就辞世了。小说通过一桩真实的弑父案,描写老卡拉马佐夫同三个儿子即两代人之间的尖锐冲突。老卡拉马佐夫贪财好色,他独自霸占妻子留给儿子们的遗产,并与长子德米特里为一个风流女子争风吃醋。一天黑夜,德米特里疑心自己的情人去跟老头儿幽会,于是便闯入家园,一怒之下,差点把老头儿砸死。德米特里仓皇逃离后,躲在暗中装病的老卡拉马佐夫的私生子斯麦尔佳科夫却悄然将老爷杀死,造成了一桩震惊全俄的扑朔迷离的血案……
  • 福尔摩斯探案集2:最后一案

    福尔摩斯探案集2:最后一案

    本书收录了《海军的协议》《黄脸人》《“格罗利亚司各特”号三桅帆船》《马尔斯格瑞夫礼典》《最后一案》等11篇著名的福尔摩斯探案故事。书中故事惊险刺激,情节引人入胜。11篇故事各有风格,或神秘诡异,或曲折离奇。在充满异域风情的英伦背景下,由福尔摩斯带领读者拨开迷雾,直击真相。可以说,这是一本推理小说迷不可不读的推理佳作。
  • 落叶:蒋军大逃亡

    落叶:蒋军大逃亡

    20世纪中叶,国共两大政治军事集团在中国历史舞台上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结果,毛泽东和他领导的人民解放军独占鳌头,成为主宰中国历史命运的巨人,蒋介石和他统帅的国民革命军则名落孙山,从威风凛凛的顶峰跌进尴尬狼狈的深谷。本书以蒋介石集团的失败和主线,以蒋介石临终前沉痛思过为切口,用翔实的史料,优美的文笔,新颖的视角,全景式地记述了蒋介石和他的军队大崩溃、大失败、大逃亡的历史进程。由于作者长期从事军史研究,掌握了大量的一手资料,披露了许多鲜为人知的历史内幕:蒋介石“下野”后欲投海自尽,宋美龄隐蔽的婚外恋,国民党军千人裸体大逃亡,中将司令官、云南省主席李弥败走“金三角”误入原始部落……如此种种,皆以全新的表现和逼真的描写,揭开了蒋介石几百万军队在短暂的时间内溃不成军,作鸟兽散的疑云迷雾,读后令人深思、令人警醒、令人振聋发聩。
  • 安娜·卡列尼娜(全集)

    安娜·卡列尼娜(全集)

    作品讲述了贵族妇女安娜追求爱情幸福,却在卡列宁的虚伪、渥伦斯基的冷漠和自私面前碰得头破血流,最终落得卧轨自杀、陈尸车站的下场。庄园主列文反对土地私有制,抵制资本主义制度,同情贫苦农民,却又无法摆脱贵族习气而陷入无法解脱的矛盾之中。矛盾的时期、矛盾的制度、矛盾的人物、矛盾的心理,使全书在矛盾的漩涡中颠簸。这部小说是新旧交替时期紧张惶恐的俄国社会的写照。
热门推荐
  • 重生之老公要从小养成

    重生之老公要从小养成

    睡梦中也能重生?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重生回到六岁的自己的身上,那咱就要从小励志好好学习,没事帮老爸种种瓜,帮老妈赚赚钱,帮家里托托贫,再去找到小时候的老公,从小培养。嗯,嗯,不错,一定要把他变成理想中的完美好男人,完美好老公。……片段一:刘校长终于同意让我做题看看了,于是,他很不负责的在纸上写上了“1+1=?”当时我就有种很想大笑的冲动,可是我没有笑,我很严肃的抬头看着校长说,“校长伯伯,1+1只有在算错了的情况下才不等于2。”片段二:“彤彤,你真的不和我去英国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学习,难道真的比不过那小子吗?那小子他有什么好的呢?”看着东子哥略显削瘦的脸,我心有不忍,但我还是拒绝了,长痛不如短痛。“东子哥,我希望你在英国好好学习,我……我不去了,我只能和你说对不起,真的,我希望你以后的生活快乐些,不要因为我的,而忽略了其它。”我意有所指地说着。片段三:“为什么我们一同出现,你却只看得到他,我们是好朋友,所以,我要走了,去深圳了,你不是说要让我自己设计一款让别人上瘾的游戏吗,我现在已经成功了,去深圳后,我会祝福你们的,我的爱,我的朋友。”这是徐天走了之后发到我邮箱里的信。片段四:激动的二人组,你咬的耳朵我咬你的脖子,你摸我的胸部,我同样也摸你的,你扯我衣服,我拽你裤子,小样,谁怕谁啊,于是呼,两个身无遮挡物的人就这样面对了面,于是你抱住了我往床上急步走去,于是呼,我一脚踢你下床去,再于是呼男人猛地窜上来压在了我的身上,再再于是呼,我们容为一体了……本文轻松小白,希望大家喜欢,谢谢。……………………◆◆◆◆◆◆◆◆淼的古言NP文《懒情女主》◆◆◆◆
  • 江山红袖

    江山红袖

    薛巍山八岁时就立志一定要登上那个位子,为此他千里迢迢拜师学艺,艺成却又不得昭示天下,只因他是朝堂中人,师傅说,你既已远离纷争不如独善其身,天下之大,不要拘泥于那一方天下。如要逍遥天下,为师鼎力赞成,但你若是执意回去,那从此不要报我的名号。只是你若回去希望你不要带走阿清,纷纷扰扰,不适合她这样直爽的性子。只是那时年少气盛,又素来是个喜欢运筹帷幄的性子,觉得一切尽在掌握,情爱相思这一套却好似没有开窍。阿清执意跟他离开,他感激,却没做多想,看着阿清为他劈荆斩棘,排除万难,他也是心有感触,默默的在后宫给她留了一席之地,登基那日,他畅想了很久的未来,却唯不见了那个女子,江山爱人我终是失去了一位……
  • 林肯传

    林肯传

    《林肯传》描写了林肯从4岁到56岁遇刺身亡数十年间的事业经历、心路历程和美国的总统生活。林肯凭着强烈的求知欲和朴实幽默的性格,从一个穷苦的孩子逐渐成长为伐木人、店伙计、土地测量员、律师、众议员和总统。他当选总统对南方种植园主的利益构成严重威胁,南方各州向北方发起战争,并先后宣布退出联邦。凭借对公正的执着追求和为废除奴隶制的不屈斗志,林肯号召民众为维护联邦统一而战,南北战争爆发。1862年9月22日,林肯发表《解放黑人奴隶宣言》,宣布自1863年1月1日起废除南方各州的奴隶制,奴隶将成为自由人。
  • 定律的轮舞

    定律的轮舞

    鬼面轻骑手持凯芙琳战刀屠戮战场,银河歼星舰尸灵装载的自行火炮不断喷吐着火舌。银河级亡灵型太空母舰的身影在大气层外不时浮现出可怕的姿态。
  • 大宋王朝4

    大宋王朝4

    本丛书立足大宋,介绍了五代战乱的终结、中央集权的强化、右文抑武的家法、首内虚外的战略、穷则思变的改革以及皇帝的荒唐、官僚的争斗等重大事件或现象;同时,从经济、文化、科技等不同的层面重新审视两宋,试图全方位地向读者展示大宋历史的始末。
  • 颠倒巷之全民女王

    颠倒巷之全民女王

    感情并不亲近的袁家三姐妹和另外三个男青年,阴差阳错地在颠倒巷遭遇了许愿成真事件,一起进入了一个男女观念完全倒置的世界,只有他们六个人的思维还停留在原来的世界里。在新世界里他们经历了种种匪夷所思的波折,为了撤销愿望更是历经千难万险,当终于能回到原来世界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在这个过程中收获了意想不到的友情、爱情和成长,而回归也意味着将忘掉所有这一切,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场更加痛苦的抉择……
  • 在北大听的12堂管理课

    在北大听的12堂管理课

    作为享誉百年的世界名校,北京大学获得了世人的一致赞誉,能够参加北大的课程学习是一件颇有意义的事。1994年,北大光华管理学院正式成立,至今不到20年的时间培养了一大批在管理上独当一面的优秀毕业生。正因如此,学习一下北大的管理课,对很多身在职场的人来说大有裨益。
  • 三个女人一条河

    三个女人一条河

    黄鼠狼下老鼠,一代不如一代了。我母亲坐在灯晕里,唉声叹气地说。灯晕里,还有我和我父亲。我们坐在一盏昏暗的洋油灯下,听我母亲说过去的事情。我母亲是在讲我们何家的历史,主要是讲我爷爷的往事。于是,与我爷爷相关的人,也一一从我母亲嘴里蹦到了灯晕里。按理说,对家史最有发言权的是我父亲。但我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虽然家史了然于胸,但他却和我一样,默默地做了我母亲的听众。偶尔,也会插上一两句。我母亲不时看我父亲一眼,笑容挂在嘴角。你爷爷浓眉大眼,阔嘴厚唇,一米七八的个子,脊梁直得跟铁板似的。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寻道者自地球来

    寻道者自地球来

    在诸神大兴血祭而引得灭世之厄即将降临的异界,一个来自地球的灵魂被自号鸿钧的异界至高存在唤醒。一番交流之后,为了地球,也为了尝试追寻真理,他不得不成为这异界的救世主,走上证道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