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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家乡的竹子会跳舞——袁群(2)

在村子里的竹子花炸开之后,杨自立踌躇满志地参加了一次高考。在杨自立参加高考之前,他的母亲李秀珍足足拜了三天的祖宗,李秀珍在拜祖宗之前戒了三天的斋。那天李秀珍把自己梳理得出奇的干净,她跪在堂屋的祖宗牌位下面像只安静下来的蝙蝠,她一把拉过摆弄着书包的扬自立。你给我好好地跪下,李秀珍的脸上充满了肃穆的感情,好好的磕头,让祖宗保佑你出人头地,不要像你那不要脸的爹。杨根强突然从白晃晃的阳光下冒出来,把母子俩压在厚厚的阴影里。他妈的,就知道搞这些东西。一股酒气像一条汹涌而出的河,把杨自立冲得东摇西摆。他妈的,整天就知道搞这些名堂。他妈的村子里的竹子为什么会开花你就从来没想过。呸,你行,你去想啊,那些见鬼的竹子怎么会开花,李秀珍在无空不入的酒气中像只喝醉了的乌鸦,你说啊,你就偷人行。他妈的,我偷人又怎么了,你他妈的还不是水性扬花。杨自立在无数次这样的决斗中渐渐学会了一种旁观者的立场。口水在祖宗的灵位前轻舞飞扬,就像不久前红青蛙的血在他的眼前无边无际地飞舞。

杨根强是个木匠。木匠的意思就是可以在木屑弥漫的下午勾引女人,杨根强在死前正如是想,而且可以在多个下午,勾引多个女人,因为木屑弥漫能给人一种浪漫的错觉。你最好是死在外面不要回来了,他最后一次出门的时候,李秀珍把这句恶毒的话投进了杨根强的脊背深处。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把那句话当作一只经常突然从背后窜出的苍蝇,但这次杨根强觉得自己的脊背在刺眼的阳光下不由自主地打着 寒战,眼皮不住的上下跳动着,一只黑漆漆的乌鸦在凝固了的空气里扑通扑通地爬过。他妈的,这真是个不好的兆头,他在最后一次出门前这样想。李秀珍在眼睛抓不住杨根强的时候看见一片一片的蛇从杨根强的头上爬过,李秀珍用枯哑了的手背使劲地挤压着眼睛。真的是大白天见鬼了,她嘟噜着挪着身子躲进屋子里挪不进阳光的地方。

我现在才想起杨自立在扬起红青蛙的罪孽时,我看见他的鸡吧也雄赳赳地竖起耳朵仔细地倾听着。我指着他的那个地方说,你的鸡吧也想要你给它剥皮呢。杨自立低头的瞬间我看见他那胡子还没长起的脸蛋“哄”地腾起一片荒凉的红色,像红青蛙一样的红色。他好不容易抬起头,眼光一闪,说,你的鸡吧也一样。我低着头,感觉到自己迅速的有种晕厥的感觉,真是羞耻,我想。然后我说,我……我去撒尿。他扔掉右手红色的晚霞说,我也去撒尿。“咕——咕——咕”,我听见一阵阵欢快的叫声透过沙沙的声音把那些刻在白纸一般的竹子花上的梅花印打得支离破碎,把那个填满红色的下午也打得支离破碎。

杨自立在李秀珍跪满三天的时候出现在她即将晕厥的下午。他兴奋地扬着手中的书包,好像不久以前扬着红青蛙晚霞一般美丽的红皮。那张皮现在倒底怎么样了呢,我们无从知晓,就像我们无从知晓剥了皮的红青蛙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一样。杨自立骄傲地对着他母亲叫喊,蛇,蛇,蛇。虽然他极力地想喊我想北大虽然上不了,但也差不多了。就像我现在能够想起的那样,那些叫喊在一望无际的稻田上空像一群蛇爬过天空,它们爬过已经开始弥漫着情欲的稻子,爬过我枯燥的记忆,爬过她母亲干瘪的身体,一直爬到正在死去的他的父亲杨根强的跟前,挟起他的灵魂向着不知是天堂还是地狱的远方爬去。

杨根强是被她的情妇的男人用镰刀割死的。在杨根强最后一次离开他的祖宗的灵位的时候,他踏进了他最后一个女人的怀里,把头埋进了他最后一个女人的乳房。女人的乳房,杨根强在死时向着挟着他的灵魂的声音远去的背影叫喊。她的男人本来是要出远门的,但他的车子在半路上就抛锚了。他刚踏进屋里,就觉得自己踏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气味的示威。销魂的呻呤像阳光一样在他的女人身上流淌。在他的庭院里泛滥。他抄起一把镰刀,揣开门,像割稻子一样,割断了那个压在他的女人身体上的赤裸的肉体的脖子根。这时杨自立的叫喊从呻呤突然中断的下午趁虚而入,挟起杨根强的灵魂悠然远去。他目睹了自己绚烂而悲哀的死亡。喷泉一般的红色的液体溅在女人的乳房上,汩汩流淌着的液体缓缓地漫过他的胸膛漫过他的小腹染红他缓缓软下的根。红色的血。红色的死亡。红青蛙,他突然想起不久以前他的儿子对他说过的红青蛙的事。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说他终于知道村子里的竹子为什么会开花了 。在全村人的记忆中,这应该是杨根强说的唯一一句深奥的值得让全村人去思索的话,当然也是他最后一句话。

在竹子花像雪花一样铺天盖地绵绵不绝飞舞时,全村老小似乎在一夜之间明白了某种真理。他们在村子的每个角落窃窃私语,在遇见李秀珍和杨自立的每个时刻都展示着神秘而暧昧的微笑。虽然他们母子曾不止一次的运用各种手段旁敲侧击,但不管是谁都对此保持着前所未有的统一的缄默。杨自立找到我,要我问我的母亲这是怎么了。我在一次看似无意的闲聊中轻描淡写地问我的母亲。我问到,为什么我们村子里的竹子会开花呢。我的母亲抬起头警觉地望了望四周说,小孩子不懂就不要乱问。我赶忙搬走了将要挨打的屁股。这一次的探问就这么不了之。但在我目睹了杨自立从容而优雅的剥了一只红青蛙的皮后,这个画面虽然曾无数次的出现在我的梦中,让我幼小的脑袋在一次次的恶梦中膨胀着无限大的红色的皮,在我幼小的记忆里它就像一张从天而降的红塑料,紧裹着我的身体,让我的骨骼在梦中艰难地鸣叫,“咕——咕——咕”,就像突然闯进遥远的竹林里的红青蛙一般鸣叫,但是却让我从此产生了对杨自立无比的仰慕和崇敬。在此之后,我又在同样的场景中问我的母亲,当时我的母亲正在一针长一针短地给我的裤子缝着伤疤,我拉起裤腿的一角问我的母亲。妈妈,你说我们村里的竹子为什么会开花呢。当时,杨根强已经死了快一个星期了。我的母亲竟然吓了一跳,她扔掉手中的针线,用手捂住我的嘴巴。我的小祖宗,你不要问了好不好。我挣脱母亲的手说,我看见了一只红青蛙,杨自立把它的皮给剥了。你还要说,你还要说。母亲扬起钉满老茧的手掌,在我幼嫩的屁股上噼啪噼啪的拍打着。这次蓄意的问话在我的记忆里嘎然而止。因此直到现在我才隐约地感觉到某种似乎的可能,即使那时李秀珍也在做着同样艰辛的努力。李秀珍在和他的野男人一翻云雨后温柔地说,哎,我说,你知道村子里的竹子为什么会开花吗。男人似乎没听见,又似乎在装着没听见,但李秀珍分明看到男人的各个角落都发生了狠毒的变化。你说什么,他说,我怎么知道呢,这些事情我怎么弄得清楚。李秀珍一脚踢开男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说,包括死了的那个。

李秀珍从此生活在了一种漫长的臆想和幻像之中,对于她从此以后的一段短暂但却漫长的日子,它们就像一些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皱纹,开始在濒临死亡的城门前漫无边际地生长,就像秋天里大片大片萎缩的荒草找不到生命的依据。有时她会对着你的瞳孔说,我知道村子里的竹子为什么要开花。当她把这句话对着村子里每一个还没有死去的人道说后,人们已经淡忘了这个曾经关乎生死的问题。疯了,他们异口同声地说,这个女人疯了。有一天,我站在太阳下站在杨自立的面前,对他说,村子里的人都说你妈疯了。那你说我妈疯了吗。他站在他的祖宗的注视下注视着我。我说,既然大家都说你妈疯了,那你妈就真疯了。如果有一天全村的人都说我疯了,那你也认为我疯了吗。说真的,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当时我说,如果大家都说你疯了,那我就说他们全疯了。

李秀珍是淹死的,她在茫茫呓语中不小心摔倒了,一头栽到了一个水洼中间,然后就死了。 在她淹死前的一个晚上,村子里的竹子齐刷刷地光裸着身体死去。

她的死就如同他的死,他们的死就如同竹子花突然地开放或者突然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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