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看着自己的这套招标文件确实很头疼，童飞腾把几家的招标文件统统给了他，并给了他一句话，内部事情已经运作好了，不过表面的功夫希望高飞抓紧时间，他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看着一摞摞的招标文件，高飞首先第一个拿出了荣尊的报价，他心里还是相当满意的，他拨通了王嘉欣的手机道：“美女，正如我们所预料的，朱源明的价格报价确实很高，看来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你不会是骗我的，让我高兴吧？”王嘉欣有点不太相信高飞的话。
“大姐，就算骗你，我可以告诉你朱源明根本就没提高报价，那样对我也有好处，当你知道朱源明心里没有你的时候，我没准还有机会能够跟你走到一起。”
王嘉欣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嗯，可这样他不就丢单了吗？”
“这个您就别费心了，你喜欢的男人应该不会那么笨的。”边说边将桌面上的几份报价方案进行对比，发现价格惊人地相近，都是以荣尊为参考做了上下的浮动，这确实有点让高飞摸不清头脑，到底这个价格从哪出来的，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报？那自己应该报多少呢？王嘉欣听着高飞半天不说话道：“你说他不会那么笨是什么意思？”
“这个很难跟你解释，不过就是朱源明确实很聪明，马上就要招标了，如果你着急回上海，出门左转有个出租车站，你可以打车去机场，如果不着急那就多呆几天，等招标结束后，我送你回上海，对了，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跟朱源明谈？”
“还没想那么多，我这几天根本就没想到他会真的按你所说的把价格抬高，现在真这样了，我好像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了。”王嘉欣边说边做了个小女生的笑脸。
“哦，那你看看吧，我这手头上有事，有时间跟你联络，如果你想回上海了，提前给我个短信通知下我。”
“放心吧，我会的。你忙吧，不打扰了。”面对这样的现实王嘉欣倒有些迷茫了，到底应该怎么对待他呢？这个男人虽然有点不解风情，看来如果想争取到这份爱情，自己只能主动点去走近他了。
终于到了招标这一天，大家都心情紧张地赶到了宏程国际，破例的是这次朱源明没有亲自去唱标，而是把整个唱标的思路全盘告知了小文，让小文按照自己的新的思路来运作，而自己则在门口等待着招标的消息。半年多了，这个项目终于要落下帷幕了，这回应该可以好好放个大假了，可以想想自己去哪度假，如果王嘉欣能在身边陪自己一起那该多好？可现在的王嘉欣到底怎么样了？她这些天到底怎么过的？他们会不会对她动手动脚？自己按照他们的要求把价格提高了，他们是不是应该放过王嘉欣了？想着想着突然肖敏又蹦了出来，这个跟自己整天一起奋战的战友，自己对她的感情是什么呢？他知道肖敏一直都喜欢他，而且是毫不掩饰的喜欢，可自己对待她的感情很奇怪，到现在都搞不清楚到底是爱情，还是一时的冲动。到底谁是属于自己的爱情？两个女人自己该如何抉择呢？尾声等待的滋味最是熬人，里面唱标的人可能没有感觉，可等在外面的朱源明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一会想着自己中标，一会想着千万别中，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这个单子自己能够运作，那时候可以赚够钱提早退休享受生活，一会又想着王嘉欣的安全，满脑子乱七八糟的。突然手机短信响起，他迅速打开，一行字跳到屏幕之上：我已安全，谢谢你，现在已经下飞机了，如果有时间，到上海来找我吧。
朱源明心里百感交集，这算暗示吧，人家已经给了自己机会，那何不尝试去争取一次属于自己的爱情？忘记康小颖吧，一切都只是过去式，最重要的是珍惜现在，想到这他马上回复：项目结束，我一定到上海找你。
王嘉欣安全的信息让朱源明心情又放松了许多，他现在只有一个盼头就是项目赶快结束，自己请个长假跟王嘉欣出去好好玩玩，他躺倒在主驾驶位置上，甚至已经开始憧憬两人的未来。“嗡……嗡……嗡”电话响起，他一看是个加密号码，马上接通道：“哪位？什么情况？号码这么隐秘？”
“是我，我实在受不了了。”
“怎么了，蔡工，招标还没结束？”
“没有呢，还有最后一家，其余的都在门口等着呢，我就想问一下，为什么你们这么多供应商的方案都是一模一样的？”
“什么一模一样的，我有点不明白？”
“你们方案中除了各自产品和报价外，解决思路方面几乎都很接近，以前只听说过供应商联盟，今天可算见了一次，你们玩的够狠的，现在我看专家评委们和老大们都迷茫了，也不知道应该选谁了，看看这最后一家然后再说吧。”
“哦，你回去看下各厂家方案的第一、第三、第四部分是不是写着……”朱源明将自己做记号的部分点给小蔡，小蔡道：“我马上进去看看，到时候给你电话。”
“还有你们请来的专家不行啊，我看怎么不帮你们说话呢。”
“大哥，那是专家不能太偏袒我们啊，要不你们还不认为我们在评委组里搞作弊取消我们考试资格。对了，你怎么出来的，招标现场根本不让人出来的，手机都不让带的啊？”
小蔡笑着道：“那是当然了，我在招标会议室设置了无线上网，这个是通过网络软件播出来的，麦克就借用我手机的麦克。”
“我靠，这么高端，怎么感觉像特工一样？”
“不跟你扯淡了，以后我教给你，很简单的，就是些设置的事情，我现在看你们怎么折磨这些老大。你们这个联盟太牛逼了。”说完不等朱源明再说什么，迅速挂断电话。
朱源明马上把电话打给小文道：“文哥，效果怎么样？”
“效果还行吧，反正咱们这边四个人出马，现场看上去效果不错，怎么等着急了啊？”
“我刚接到消息，这次各厂家的招标文件大部分都是相同的。”
“什么意思？”
“具体我不清楚，只知道对于客户的理解和解决思路，各厂家竟然一模一样。”
小文接着电话眼神转向了肖敏，又转向了李海山，接着又转向了陶睿峰然后说道：“你等我，我马上下去。”说完挂掉电话跟三人打完招呼走出了宏程国际办公大楼，停在了马路对面的一辆车旁，小文道：“这次不是已经被你预料到了吗？怎么还出现这种问题。”
朱源明直起身推门下车伸了个懒腰道：“我他妈要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现在客户觉得咱们是搞了个供应商大联盟在折腾他们呢。”
“你觉得会是谁？”
“我现在不敢确定是谁？等消息吧，消息过来我就知道是谁了。”
这次的供应商评选确实让客户大伤脑筋，各厂家的东西太多的一样，觉得哪家都有可取之处，又觉得哪家都有让自己不满意的地方，左右为难，就这样推了几天依然没有讨论出个最后的结果来。就在宏程国际研讨的时候，各厂家的人员却是乐得清闲。而朱源明的心情却是沉重的，当他再次接到小蔡电话的时候，他有些崩溃，虽然他理性上能够接受这样的事情，可是感性上很难接受，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出卖自己，为什么？
朱源明心情沉重地单独约肖敏在未名湖见面，对于约在这个地点，肖敏心里非常奇怪，这个地方通常是自己心情非常不好的时候才来，这招标的结果还没出来，他怎么会约自己到这来，难道真的输了订单？当肖敏走进末名湖畔就看见了朱源明孤独的背影石像一样地屹立在那，她走过去轻声地问道：“怎么会约在这了？”
朱源明一动不动仿佛在那喃喃自语地道：“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看着朱源明一点反应都没有，肖敏有些不太高兴，这大冷天的站在这干吗，她不禁大声地说道：“朱源明，你这是又抽什么风呢？大冷天的约我来这干吗？”
朱源明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肖敏说道：“你到底是什么变的，为什么可以隐藏得这么深？”
肖敏有些不明白地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朱源明有些动气地道，“我问你，你为什么出卖我？”
“什么出卖你？”肖敏被说得一头雾水。
“装，再接着装，我问你为什么所有厂家的招标文件大部分都是一样的？”
“这你问我我问谁啊。”
朱源明挥手扔掉了手里的香烟道：“你倒真够镇静的，荣尊的全案除了你没有一个人有，你是最后的经手人，如果不是你泄露出去的还有谁？你不用再矢口否认，你回去看看方案书里的第一、第三、第四部分就会明白，很多年前我就出现过这个状况，这次我特意在方案里面做了记号，因为这几个部分的用语都是我最习惯的语言，可不是真正的方案用语，不仔细看是很难看出来的，因为客户在现场关键是听咱们唱标，而很少真正地去研究咱们的标书，你还想抵赖吗？要不要我把几家的方案书全给你看看？”
肖敏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半晌没有说话，她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被抓现形了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朱源明没有好气地说道。
“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不过有一点我对你的爱是真的，不管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对你的爱绝对没有掺假。”肖敏淡淡地说着。
“算了，事情也这样了，也无所谓真假了，我看以后咱们还是不要再共事了，你我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都没有交集。”说完愤愤地离开了肖敏，朱源明如果不伤心是假的，他对肖敏的感情自己也不确定，如果没有王嘉欣的出现，很可能真会选择她，可出现这样的事情朱源明根本就不想听对方解释什么，他觉得这已经完全超过了他所能忍耐的底线。都说男人对女人要宽容，可是在这个事情上，朱源明宽容不了，他觉得这是品行的问题，他受不了这样的女人，就算她有千万理由，也没法让朱源明对她产生好感。朱源明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甚至说有些不成熟的人，在他的世界里一旦被否认了的人或事，就很难再翻身，可能多年后朱源明会对当年的事情想想自己当时的判断是不是太过武断，但他绝不会后悔所下过的决定，他就是这么一个固执的人。
望着朱源明离开的背影，肖敏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拨通了陶总的手机道：“陶总，我想辞职了。”
“肖敏，怎么了？这次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我还想让集团嘉奖你呢，而且我答应你帮你申请的深造机会总部也已经批下来了，之后就要看你自己什么时候去报到了，怎么突然想到辞职了？如果是心情不好，我可以给你批个长假，你好好休息休息，出去旅游换个心情。”
肖敏有点带着哭腔道：“陶总，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我现在的心里好乱，当年你派我下来的时候我本想着比较简单，无非是帮你寻找证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跟朱源明一起共事后，我总被他否定，渐渐地我就跟他较劲，结果没想到打着打着我竟然非常佩服他，最后变成了爱他，可现在他知道我出卖了公司的招标文件，他觉得我出卖了他，唉……不说了。”肖敏声音有些哽咽，之前两人一起的场景历历在目，为了获得荣尊难度最高的深造机会，自己毅然答应了帮助陶总，可是这样值得吗？当看着朱源明离开的那一刻，她心里很痛，在帮助陶总的这件事上，自己做了所有的预想，可就是没想到能够喜欢上朱源明，本来以为这件事后两人能够走到一起，她甚至憧憬着项目结束后，她可以单独跟朱源明坐下来，好好谈谈，可是刚才那一刻看着朱源明的眼神，她敏感地察觉到再也无法挽回了，自己到底错了吗？
面对自己最爱的人离己而去，需要很大的勇气，陶睿峰完全能够理解肖敏的心情。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肖敏忘记过去，到国外深造应该是个比较好的机会，想到这他温柔地说道：“肖敏你也别想那么多，朱源明的脾气我很清楚，没定性，等他明白事情的真相的时候，他会回来找你的。我建议你直接借着这次深造的机会出去散散心吧，时间会帮你忘记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你国外深造的费用集团都帮你预付过了，你直接到当地报上你的ID号就可以了。”
“陶总，谢谢你了啊，我真没想到这么快就申请下来了，我能够想象申请这个的过程多么地艰辛，这个机会通常是只给全球D级别的高管专用的，陶总谢谢你。”
陶总叹了口气道：“嗨！说这些干吗，你为公司做了这么多，这是你应该得的，好好出出散散心吧，别的就不要多想了，三年后回来你会发现一个崭新的荣尊中国，到时候所有的位置任你选。”
肖敏轻轻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说：“谢谢你，陶总，你需要的东西我全部整理好了，包括电话录音和账户的往来记录，全都放入档案袋封在了我的办公抽屉的第三层，钥匙在你的笔筒里。陶总我想先休息一阵子，走之前我会跟您电话的，不过我对您还有最后一个请求，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去了哪里，包括朱源明。”
挂掉电话找到了钥匙，拿在手上心中沉甸甸的，当时的场景又浮现在脑际。记得那是去年的圣诞夜，陶总加班到很晚，出来后发现肖敏一直守候在办公室，陶睿峰很奇怪地问道：“怎么圣诞夜你还不约上男朋友一起玩啊？”
“没有啦，您新年的讲稿我要马上写出来，这个比较急，您下周就用了。”
“还有一周时间呢，不着急。”
“您大部分的时间其实都是让我做些数据方面和分析的工作，像这种写讲稿还是第一次，我不想出错，也不知道写出来是否满意，给您多点时间润色润色。”
陶总笑笑道：“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这样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席间肖敏从自己进入荣尊开始聊起，聊了很多很多，最后她一直笑着非常坚定地说：“如果有机会能获得荣尊全球深造的机会就好了。”
说到这陶睿峰心里一动，自己琢磨了很久的一个计划浮出来，他问道：“如果我能帮你搞定深造的事情，你愿意为我做一件事吗？”
肖敏愣了一下道：“陶总，你可是我们公司所有人的偶像，我们都知道您事业家庭都处理很好，您不会让我跟您……”肖敏不好意思说下去了，这是她的第一直觉，她在想不会要让自己出卖身体吧，这说什么都不能干。陶总喝了口红酒道：“你想什么呢？我哪有那么复杂，我这件事很重要，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讲完听得肖敏云里雾里，不过她明白一个问题，就是要找出团队中的那个害群之马让他出局。她有些诺诺地道：“这个我不会啊，让我办这么多事，我搞不定的。”
陶总笑笑说：“我会给你制造机会，而且你有机会跟荣尊中国最年轻的总监一起共事，你有没有兴趣？”
“朱源明？”肖敏眼中闪现出兴奋的火花。陶总看了看她说道：“不会吧，怎么提到朱源明你这么大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