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568200000030

第30章

玉音空着双手回来了,除了拾草硬塞给她的那五百,这一趟,她算是白跑。不,咋能算白跑,这一趟,砸在她心上的东西,真是太多了。

玉音都觉得自己没有力量回到姑姑身边了。

强打着精神走进病房,猛发现,六根来了!羊倌六根穿一套崭新的灰布衣服,戴一顶新草帽,头发也像是理了,脚上还穿了双新皮鞋。尽管都是廉价的,但穿六根身上,立马就让他变了样,乍一看,还以为是特意打扮上相亲来的。大约他的形象在玉音心里早已定了位,猛见他穿这么新,玉音忍不住就哧笑起来。羊倌六根赶忙站起,很是腼腆地说:“进省城么,不能叫人家笑话。”

这话,惹得病床上的枣花也噗哧一声,笑了。正好护士来换药,见病房里多出这么一位,奇奇怪怪盯了半天,放下药,捂着嘴巴跑出去了。

“笑啥么,咋都望着我笑哩,有啥好笑的么。”六根简直拘谨得手都不知咋放了,枣花忍住笑,挣弹着说:“自打住进这医院,我就没笑过,今儿个,你把我几年的笑都逗出来了。”

“笑好,笑好么,看,你一笑,病立马就好了一大半。”

玉音没敢跟姑姑说去了沙窝铺,枣花问她,她只说回学校请假,顺便把被窝洗了洗。

枣花哦了一声,乔雪跟她也是这么说的。

“这么长日子不去,学校不会难为你吧?”这些日子,枣花最扯心的,就是玉音的上学,那天她还说,等病好了,头件事就去找学校,一定让学校原谅玉音。“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儿,不会连这事也不原谅。”

“不会的,姑,你就放心。”玉音说着,就去水房打水。坐了一天的车,身上满是灰尘,她想擦把脸。

六根跟出来,一直跟水房里,瞅瞅水房里没外人,悄声问:“手术啥时做?”

“我也不知道,没钱,拿啥做?”玉音有气无力地说。

“钱不愁,音丫头,你快去找大夫,就说钱凑齐了,让他们快点做。”

“凑齐了?”玉音惊愕地盯住六根,不明白他这话啥意思。

六根嘿嘿一笑,掉转身,很神秘地解开裤带,费半天劲,解下一个红布长带子,环腰的那种,里面疙里疙瘩。

“给,全是钱,一百块一张的,不会有假,我拿银行验过了,整六万,不够的话,我再凑。”

“你凑,你哪来这么多钱?”玉音不只是惊了,是傻,是骇。羊倌六根,他会有这么多钱?

“羊,音丫头,羊。”六根一下神气起来,不神气还好,一神气,他的样子越发吓人。

“羊?”玉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喊出这个字的。

“是羊,我把羊全卖了,卖了个好价。大小拉平了算,摊下来一只羊二百六,数着卖。二百一十六只,你算算,多少?还有平日攒的羊毛钱,嘿嘿,六万多哩,不过,买衣服花了些,又给你姑姑买了些吃的、用的,就剩个整数了。”

六根还在说,玉音的思维,却早已停顿。这真是太意外,太让人震惊。天啊,六根会有钱,六根会把羊卖了救姑姑!

“丫头,还楞着做啥,快洗,洗完就去找大夫。对了,这事千万甭跟你姑姑说,就说……说啥哩,你随便编个谎,反正不能说是我把羊卖了。”说完,六根惶惶地走了,他怕耽搁的工夫长,枣花起疑心。

捧着一红布袋子钱,玉音整个人,就都木住了。

后来玉音才得知,六根知道姑姑要做手术,是因了方励志。方励志又是因了乔雪。谁都搞不清,方励志啥时跟乔雪扯一起的,总之,两个人是扯上关系了,扯得还不一般。这倒是其次,关键是六根要卖羊。一听枣花没钱做手术,六根当下就说:“咋个没钱,这树,这羊,哪个不是钱?”卖树当然不可能,由不得他,羊却不,他说了算。接下来,他就啥也不管了,整日跑来跑去,张罗着卖羊。但这个时候,水比金子贵,谁敢一口气要下二百多只羊?正发愁时,尚立敏站了出来:“有羊卖不出去,我不信这个邪。”

尚立敏去了一天,就把买主带来了,五凉城里一个大包工头,当然不是周宏年。包工头的儿子也在体校,也想着到省体工大队去,这事没怎么商量,就成了,价格还是尚立敏一口吐出的,包工头压根就没还价,只是让手下数羊,末了,还留下一只,说让尚立敏们改善改善伙食。

这事儿办的,痛快。

比这更痛快的,是牛枣花答应了手术。

这一点,就连肖天院长也没想到。

但千真万确,牛枣花真是答应了做手术,而且表示,一定要好好配合大夫。她想活下来,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那天六根临回来时,病床上的牛枣花突然叫住他,还将玉音支了出去。六根一时有些紧张,弄不清枣花这样神神秘秘,到底要做什么?莫不是这么快就知道他卖羊的事了吧?正怔惑者,就听枣花说:“六根啊,你到沙窝铺,也有六七年了吧?”

“六年零八个月,不过以前是两头跑。”六根战惊惊说。怪得很,六根这辈子,没怕过谁,放羊放野了,放得不知道怕人了,皇上老子他也敢骂,跟骂羊一样。偏是,对枣花,他就怯得很,打骨子里怯,好像,上辈子,欠下她了,这辈子在她跟前,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六根你坐近点,坐那远,我说话费事。”

六根忙忙搬了凳子,往床跟前坐了坐。

“日月真是快啊,想不到这都七年了,刚来那会,你穿件黄军装,对不?我记得好像是,还打了个补丁,蓝颜色的。”

“对着哩,就是黄军装,蓝补丁,你记性真好。”六根受惊了,想不到这远的事,她还记这么清。一时,心里热热的,酸酸的。酸着酸着,猛一想不对劲。她咋就想起这事来了呢?莫不是?六根吓坏了,都说,人在临终前,是会哗一下想起很多事儿的,他爹那时也这样,把五岁的事儿都想了起来。六根猛地抓住枣花手:“枣花,你可不能……”那个字他没说,吓得说不出口。

“死六根,抓我做啥哩,快丢开,弄疼我了。”枣花一用劲,甩开了六根的手。

六根一听枣花口气,又觉不像,这女人,神神乎乎的,吓我哩。

两个人又接着喧,从七年前喧到现在,又从现在扯回去,扯了足足有个把小时,把细枝末节都给扯了出来。扯得六根鼻子酸酸的,想哭。这七年,六根不容易啊,老婆没了,爹没了,一个人两头跑。直到把丫头菊儿出嫁了,日子才渐渐稳定下来。可细想一下,那能叫日子么?

六根眼里有了热,湿热,嗓子里拉了雾,说起话来,一咽儿一咽儿的。

枣花就笑:“你呀,都这岁数了,还娃儿一样,也不怕人笑话。”

“想笑话你就笑话么。”

六根一句话,真就把枣花给逗笑了。死六根,老了老了性儿还跟娃子们一样哩。

再接下来,枣花就说起了正事。原来,才些她拉六根说那些,都是个铺垫,是个过场,到了正题上,她忽就给严肃起来。

“六根啊,我想托你一件事,大事,你可得办好,成不?”

“成,啥事也成,大事小事的,你只管托,我去做就是。”

“你可得先应了我,这事你不揽,我不怪你。要是揽了,就得当回事。要是出了错,我可饶不了你!”

“到底啥事么,你甭吓人好不?”六根真是被枣花这口气吓住了。

“你先应了我。”

六根想了想,重重点头。

枣花感激地瞥他一眼,这一眼,六根深深记住了,不只记住,还……

枣花这才说:“这事儿我想了好久,也只有托给你我才放心。”

于是,在羊倌六根一副战惊惊的状态里,牛枣花将心里藏掖了许久,不敢轻易跟外人讲出的一个大秘密讲给了六根,她递给六根一串钥匙,很郑重地说:“这事儿,只有你知我知,千万不能讲出去,尤其跟玉音,你要是讲了,这辈子,你就是我的仇人。”

打省城回沙窝铺的路上,六根的心沉甸甸的,像是接受了多大一个使命,压得他一路都没敢张一回嘴,生怕,嘴唇一开,那秘密就会自个跳出来。

沉啊。六根一辈子,哪受过这么重的托,哪让人这么信任过?脑子里晃儿悠儿的,闪的全是枣花跟另一个男人的事。

很朦胧,却又很清晰,只是,到现在,六根也不敢断定,他只是怀疑,只是按自个的猜想,给两个人做一个结局。

这结局,做起来真叫个难。

看见六根,尚立敏笑吟吟走过来:“回来了?”

“回来了。”

“钱给了没?”

“给了。”

“夸你了没?”

“夸了。”

“咋夸的?”

“没咋夸。”

“你这个人,没劲。手术呢,啥时做?”

“就做。”

“你中风了呀,问一句应两字儿,不能多说几句呀。”

“不能。”

“……”

“六根,我说你没事吧,咋一趟省城回来,呆成个木头了?”

“木头。”

“小方,小方你快来,六根疯了。一准是心疼羊,心疼出病来了。”

等方励志闻声打树林里走出来,六根已木木地离开了沙梁子,走路的姿势木,袖手的姿势木,整个人,都木。

太阳更木。

“死羊倌,懒得操心你哩。”尚立敏丢下一句,忙她的去了。方励志盯住六根背影,望了许久,忽然就想,这人,怕不是把魂丢在省城了吧?

六根没丢魂,真的没丢。日头爷彻底退出沙漠的时候,他喂了果果,果果就是那条狗,枣花的狗。自打枣花住院后,这狗一直跟着他。这狗也是可怜得很,以前,老远里望见六根,就要扑过来,不吠也要吠几声,有时还要恶恶地扑上几扑。自打主人进了医院,一下听话了,瞅见六根,老早就摇尾巴,摇得那个欢,让六根猛一下就能想到自个。世上万物,原本都是个贱命,一没人疼,没人撑腰,立马就贱了,不只贱,也可怜,恓惶得很。

六根心疼地捋了下果果的毛,果果瘦了,毛倒卷了起来。没办法,谁让它沦落到这地步哩。

就如自己,命甚至比这条狗的还贱。

乱想了一阵,六根起身,瞅了瞅沙漠,狗日的沙漠,这阵儿倒静了,静得很,没风,也没啥景致,就是一个黑。

黑好,黑好啊。六根叹着,往红木房子走。特意选择天黑,倒不是枣花安顿了的,是心虚,咋就这么心虚哩。妈妈日,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心虚过,老婆跟上人跑了,心也不虚,这阵,反倒心虚了。又不是做贼挖窟窿,虚个啥?六根不明白,真不明白,可就是心虚,没办法。只能选择天黑,天一黑,啥都遮了,掩了,就是有人想看,都看不着了。这么一想,六根踏实了,稍稍有些踏实。果果在他脚下伴着,畜牲就是畜牲,它才不心虚哩,一看往红木房子那边走,甩着腿儿就跑到了前面。妈妈日,她又没回来,你欢个啥?骂过,又觉自己恶毒了些,心虚能怪得了狗,嘿嘿,老了,真是老了,担不住事儿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红木门每次打开,都会这么“吱呀”响一声。不过今儿夜,它“吱呀”得有点让人心惊,就跟贼偷着进人家院门一样。妈妈日,咋又把自个想成贼了,呸,不吉利。我六根一辈子光明磊落,啥时往贼上靠过?呸,呸呸。

六根呸着,脖子先探进了里面,院里静静的,一个声渣子也没。嗨,能不静么,这长时间没人住,不静由不得。这么想着,整个身子走进去。

一走进去,感觉就有些不像了。心不那么虚了,也不那么慌了,凭啥?他闻见了一股气息,女人的气息,嘿嘿,不怕人笑话,六根心里,是很想闻这股气息的,叫味儿也行,反正,是女人的。每次打五道梁子那边过来,闻见顺风卷过去的女人味儿,他心里就踏实,踏实得很。好像这沙漠,并不孤单,并不空旷,有那味儿,沙漠一下就实腾了,心实,眼实,啥都实。反正,有女人在,他就实腾。六根爱上沙窝铺,跟女人有很大关系哩。按尚立敏她们的话说,就是心里有了人。嘿嘿,心里有了人!

黑毛的那驴儿驮松香

走上那个青阳道儿长

听说我的心上人有了病

哥哥我急得心抽风

称了那个三斤沙冰糖

我把我的心上人看上一场

马儿啊拴在了转槽上

鞭子呀那个挂在了腰上

左脚我踩在了门槛上

右脚我跨到了炕沿旁

我问我的心上人啥疼哩

啥也不疼就是想人哩

恍惚间,六根又觉自己给唱上了。其实没唱,这声音,一直就在红木房子四周飘着哩。飘了好些年,飘得它都跟红木房子一个颜色了。

果果已房上房下的窜了一圈,又跳回了六根脚底下。

六根这才平定心气,进了院。其实院门上的钥匙他一直有,枣花往医院送那天,就把钥匙给了他,让他有空进院看看,甭让小偷给进来了。六根心想,就你这院子,跟我那间破房房差不多,小偷能看上?还不够麻烦人家哩。再者,小偷眼下哪还敢往沙窝铺来啊。怕是没人知道,牛根实和黑狗几个做贼的事,就是六根偷偷跟公安报的案,公安答应他,不往外说。六根是气不过牛根实一家子,对谁狠也不能对自个亲妹妹狠,你狠,我就让你尝尝坐班房的味儿!

六根心里乱想着,人已进了屋,就是平日枣花睡觉那间。这院共三间房,两间套着,一间单另,单另那间,放杂物,厨房在院外。六根对这里的一切,再是熟悉不过。不过今儿个,感觉却鲜鲜的,有那么一会儿,他甚至有种做主人的恍惚感,真带劲。

点亮油灯,六根按枣花叮嘱的那样去找那个小木箱。枣花说,小木箱放在床下,一个大纸箱,里面塞满了破衣服,衣服拿掉,就能看见它。“它可是我的宝啊,六根,你可不敢乱翻。让你拿的东西在箱子最上头,一张报纸包着。记住了,那上面的钱,你只能动一半,另一半,还给我存着。音儿还要念一年,将来找工作,成家,都要花钱。我这辈子,啥都没给她挣下,就指望能供她把书念完,有份安稳的工作,能找个可靠的人……”

一提起音儿,枣花的话就没边没际,反把要安顿的事儿给忘了。

也难怪,打小她就对音丫头好,日子久了,就眼母女一样。六根当时这么想。这阵儿,还这么想,不过想得已有几分勉强。

头刚钻床底下,果果就扑了过来,逮着贼似地汪汪直叫。害得六根又爬出来:“果果,你个没良心的,刚到自个家,就翻脸不认人。”果果像是才认得六根,仔细地围着他嗅半天,摇个尾巴,出去了。六根二番又爬进去。这宝贝也藏得真是地方啊,放这么里,也不怕老鼠给咬掉。

果然是个破纸箱子,六根费了好大劲,才将它拿出来,一看就是过去的老古董,以前装火柴的,那时候叫洋火,如今,早没这种纸箱了。这女人,一个破纸箱能用这么长时间,真会过日子。六根就这么胡乱想着,目的就是想把注意力尽量分散一下,不要太过于集中到这事上。这事可不是件小事,一个女人把她最最宝贝的东西交给你,让你翻腾,你说能是件小事?

打开纸箱,油灯下映出的,真是破衣裳,奇怪得很,箱子虽放在最里头,又塞着破衣裳,居然没霉味。还清冽冽飘出一股淡香,女人就是女人,若要换上他,里面怕都长出毛了。六根这么嘲弄着自己,拿出衣裳,细一看,就有点惊讶了。

这衣裳居然不是女人的,一看就是那男人的,六根至今还记得,他来来往往在沙窝铺和冰草湾跑的那些个年,老郑头就穿这身衣裳。当时很体面的,怕是县上的干部都穿不起,老郑头居然穿着它在沙窝里种树,直让人心疼。六根对老郑头的不满,还是打这身衣裳开始的,没想,事过多年,人走了,衣裳却还干干净净放在这。

六根有片刻的失神,这两个人,到底啥关系呢?莫不会真的如沙湾人传的那样,会是明铺暗盖的那种吧?哟嘿嘿,想不成,不敢想。这事儿,还是最好甭想。

六根接着翻,外衣下面,是内衣,线裤线衣,还有一件马夹,六根也见过,是在正式到沙窝铺落脚后,老郑头就穿这马夹,还跟他喝酒哩。你个老郑头,有福啊,城里有女人,沙窝里也有,甭说别的,单就给你把衣裳藏这么好,这么干净,你也该知足,该知足呀——

果果又进来了,汪汪叫了两声,一看六根拿着老郑头的衣裳,扑上来就抢。这畜牲,就跟他亲哩,活着时对他好,又摇头又摆尾的,死了,还是对他好。你瞅瞅它的样子,气人!

六根还在犯酸,果果瞅准机会,猛一下叼了衣裳,跑了。到院里,大约是记起了什么,突然就呜呜起来。那是狗在哭哩,狗这东西,哭起来,比人伤心哩,伤心。

恍惚间,六根也觉自己眼里有了泪。

同类推荐
  • 世界文学经典文库:巴黎圣母院(青少版)

    世界文学经典文库:巴黎圣母院(青少版)

    本书是法国大作家雨果写于1831年的一本爱情小说。它以离奇和对比手 法写了一个发生在15世纪法国的故事:巴黎圣母院副主教克洛德道貌岸然、 蛇蝎心肠,先爱后恨,迫害吉卜赛女郎爱斯梅拉尔达。面目丑陋、心地善良 的敲钟人卡西莫多为救女郎舍身。小说揭露了宗教的虚伪,宣告禁欲主义的 破产,歌颂了下层劳动人民的善良、友爱、舍己为人,反映了雨果的人道主义思想。雨果第一部具有广泛影响的长篇小说。
  • 羞耻帖

    羞耻帖

    当年作为反腐败的一个象征,土镇大坝在万众瞩目之下,一声巨响被炸毁,囤积的河水怒涛汹涌,一泻千里。被淹没的村庄田野、山石树木一一显露。只是它们的身上覆盖着厚厚的泥垢,以至于颜色尽失。阳光不改,河风依旧。那些泥垢开始卷曲、皲裂,脱落。一场无声的细雨之后,树木逐渐青翠,青草很快茂盛如初,鸟兽也陆续回归了。比它们稍微晚点儿归来的,是那些曾经的土镇居民。起初,他们回归故土的脚步还有点儿犹豫。但是随着家乡渐近,他们的脚步急促起来。当土镇就在眼前,他们悲欣交集,跪地大哭。
  • 韩城暖恋

    韩城暖恋

    十八岁那年,她随着母亲改嫁跃入豪门,与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他是继父唯一的儿子,是未来韩氏企业的继承人,拥有着令女人尖叫的相貌,令男人眼红的身家。在他的眼底里,她是继母的拖油瓶,不仅占据了他的豪宅,还会分割他的财产,他对于她的厌恶,从她跨入韩家大门的那一刻开始,与日俱增,变本加厉。面对他的无情与嘲讽,她看向了一边彬彬有礼的男人。端坐在真皮沙发上的男子,如同国画中晕染开来的山水,清雅淡定。一样的笑意融融,唇角、眼角,都带着诱惑,似乎告诉她,嫁给他,真的会幸福。只是在不经意的一瞥间,她知道这个男人高深莫测,看似有情,却不动情。
  • 千古奸佞

    千古奸佞

    公元一九三八年元月,日本东京,新年的钟声还没有完全消失,帝国都城仿佛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大街小巷都沉浸在一种近于病态的狂欢之中。原因很简单,就在二十多天前,也即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三日,帝国的军队攻破了国民政府的首都南京,这是一个大胜利,要知道自打明治维新以来,征服这个隔海相望且幅员辽阔的古老国家,是帝国几代领导人的梦想,如今已然唾手可得,能不令天下臣民欢呼吗?有了中国这个资源丰厚的战略策源地,那么由帝国独霸整个亚洲也是指日可待的,于是,这个新年就有了别样的意义。
  • 范思哲香水

    范思哲香水

    本故事集里的《如夫人》,其结局是读者如何也想象不到且接受不了的。但是在阿福的娓娓道来中,却是自然而然,没有丝毫突兀之嫌。《飞天》杂志陈德宏主编曾撰文评述本故事中的三位不同女性的奇妙设置“作品写了三个如夫人,命运一个比一个悲惨……何以如此?没有答案,惟有悬念。这种设置不单使悬念在故事情节上有丰富层次,而且在人物心理上有斑斓色彩。令人击节的是,这种设置及其铺排,居然从容不迫,冷静克制,浑然以文字将情节、意象和思想融为一体。
热门推荐
  • 梦魂人3前生半世

    梦魂人3前生半世

    这是继《梦魂人:严汐之润》后《梦魂人》系列第三本,讲述铁梦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 末世之保护小师姑

    末世之保护小师姑

    末世来了,炼瑶表示物资准备充足,一切尽在掌握。“什么?有人要打劫?不怕,关门放小虎!”威风凛凛的白虎“嗷呜”一声正要出场,就被小心眼的师兄一脚踹翻。师兄:“师妹是我的,傻虎不许跟我抢风头!”说完刚要大展拳脚,就被一干蜂拥而上的徒弟从后面扑倒在地。师兄:“……”众弟子众志成城:“消灭入侵者,保护小师姑!”炼瑶:“那个女人为什么老是缠着师兄?不开心!”众弟子异口同声:“拳打黑心莲,脚踢心机女,保护小师姑!”------------------------------------此文为末日种田文,无丧尸,无异能,有修真!
  • 异元之洞

    异元之洞

    一个梦惊醒了他,一个游戏带他进入一个个熟悉或不熟悉的世界,异元系统迫使他去危险的边缘挣扎,现实也在悄然发生变化,而后新的时代到来了。
  • 九月高跟鞋(中国好小说)

    九月高跟鞋(中国好小说)

    《九月的高跟鞋》中的女主人公九月是一家康复中心的护士长,每天都与不同的精神病人打交道。她一直想成为一个能悬壶济世的人,就像外公一样。不过随着她步入社会,发现理想与现实的差异,热情也逐渐被消磨。但九月仍然带着对职业的热忱,穿着她的高跟鞋,忙碌在康复中心的大楼里……
  • 那个送我筋斗云的美少年

    那个送我筋斗云的美少年

    这是一本与爱情有关的书,是作者在上本书做地面活动宣传时,很多学生和读者把自己的故事讲给代琮听的,作者之后又经过挑选、整理和杜撰后写了出来。也就是说这些都是属于读者们自己的真实故事。19个不同的故事,19个不同的人生,19种不同的爱情,有青葱少年时的苦涩暗恋,有徘徊在爱情和现实边缘的挣扎和纠结,有即便穿越人海终会彼此遇见的温暖,有过尽千帆后依然相信爱情会在不远处等待的执着与纯真。让人感同身受的那段与爱情有关的过往岁月。
  • 魔神龙帝

    魔神龙帝

    龙傲本为九天神龙之主,却遭兄弟背信弃义,龙丹被夺,龙体被破,龙魂残缺,残缺龙魂转世投胎为起源大陆萧华,他究竟会经历什么呢?
  • 船妮

    船妮

    那天中午,船妮驾驶一条帆船驶入微山湖不久,突然,她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便朝父亲喊道:“爹,哪来的这么大的酒味,你下去看看舱里的酒坛子,是不是有的裂啦?”父亲光棍福大盘腿坐在船头那儿,听到闺女的叫喊赶忙哎了一声,磕了磕烟斗里其实已灭了许久的烟灰,站起来几步就走到舱口那儿,用一只光脚丫子推开钉着两层苇席的木盖子,然后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进入到船舱的里面。光棍福大的眼睛看上去不大,但目光却是极其犀利的,他在船舱里面扫视了几个来回,一个缝隙也不放过,没有发现那些裹着草包的酒坛子有开裂的。
  • 帝神风华

    帝神风华

    帝九觞:神界至尊司法司之主,神界现知唯一一位远古上神,拥有绝对的地位、金钱、实力,仙陆第一冷面男神,颜值逆天。羲夜漓:逍遥在外的散仙(实则也是为数不多的远古上神之一),法力强大,外表极具欺骗性,看似游手好闲也算仙陆第一暗杀组织弑仙阁半个主人了。当这两人忽然相遇,又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当爱与忠不能两全时,又该何去何从呢?
  • 上海市人力资源管理师三级考试辅导书

    上海市人力资源管理师三级考试辅导书

    帮助HR从业人员学习和参加职业资格考试的专用书籍。编者作为上海师范大学法政学院行政管理系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公共管理专业硕士研究生导师编写了本书,参加三级考试必备丛书;上海地区的人力资源管理师从2003年开考至今,每年参加人数都超过2万人,成为国内人力资源管理师职业资格考试参加人数最多的地区。2014年随着第二版教材的出版,考试进一步规范化,考试难度不断提高。因此,要想顺利通过考试,必须有丰富翔实和具有针对性的资料,并加上学员本人认真地复习才可以实现一次性通过。
  • 六道天魔

    六道天魔

    自古顺天修者是为仙,逆天行者沦为魔,天要我亡,我却要逆天而行,而既然逆天之人是为魔,那从今天开始,我萧震就是逆天而行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