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739000000030

第30章 青山无境(2)

端阳节划龙舟,在当地很盛行。一般的,一个村子一条龙舟,一条龙舟十个桨手,一个鼓手。桨手是本村挑出来的好汉,代表本村的形象,去参加划龙舟竞赛。谁被选中为桨手,那是一份自豪!也有的在划龙舟中大显身手的,被姑娘看中,结为秦晋之好的。心头荡漾着春波的姑娘,胸中燃烧着情焰的小子,都把端阳节当做一个快乐的节日。

城被选为石湾的桨手,是最近两年的事。石湾的桨手暗暗下了决心:这第一今年还得拿回来!

早饭时,叶子给父亲和城各斟了一杯雄黄酒。自己则将雄黄酒润湿太阳穴。说是雄黄可驱蚊虫,就连毒蛇也不敢叮咬。

“你去不?”城问。

“爷爷呢?”叶子分明想去,但又怕自作主张,惹得父亲不高兴。

石磊想了想,说:“想去就去吧!呆在山里也闷得慌。只是外面兵荒马乱,要格外小心才是。”

叶子点了点头。

不至于太惹人,叶子换下了那件红衬衣,穿上一件白色棉绸短袖褂子。裹在人群中,也不怎么出众。只是那身段无法改变,身上总有热辣辣的目光。她拂也拂不落。

划龙舟要开始了。

长江正是汛期,江面宽。龙舟赛场设在一个很大的水湾,起点和终点均插着小黄旗。叶子站着的地方,正处在终点。终点距起点大约千步之遥。岸边上都是看热闹的人,皆勾了脖子,等那鼓声咚咚擂响。

岸边突然骚动起来。

三个日本鬼子横背着长枪,摇摇晃晃向岸边走来。他们东瞧瞧,西望望,眼睛滴溜溜乱转。

年轻一点的妇女,赶紧往人丛里躲。

一个鬼子直向叶子走来。看见她窈窕的身躯,发出一种古怪的笑。他一笑,众人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笑声刚落,后面的两个便咧着嘴走上前来,贪婪地盯着叶子。

叶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只感到浑身有虫子在爬。她很恐惧,不由得哆嗦起来。

叶子正要往人群里钻,便被鬼子拦腰箍住。这个鬼子正是在她家挨了两记耳光的大平和田。村里人也认出他来了。叶子想挣脱大平和田的手臂。大平和田箍得很紧,她一时挣脱不得。他腾出一只手来,伸进叶子的胸脯,随即发出一阵淫笑。

村人被激怒了,一齐吼道:

“放开她!”

如雷霆,在大平和田头顶炸开。大平和田被这声音震慑住了,松开了手。另两个鬼子面面相觑,气色很虚。有一个鬼子竟面孔发白,不知所措。当鬼子发现所有的人只不过瞪着眼睛,两手空空,一根根柱子一样立在那里的时候,自己的手便得意地握紧那枪,便壮了胆,黑色的枪口在人前晃来晃去!

叶子见鬼子松了手,拔腿就跑。

正在这时,划龙舟开始了。

只闻岸边“咚咚咚”三声鼓响,江里八条龙舟的八个鼓手,站在船头,几乎是一齐擂响了各自的铜鼓。一瞬间,鼓声震天,像落地雷“砰”地炸开,轰击着江岸。那鼓声如漫天洪波狂涛,裂岸而去,一下子淹没了岸边站立的人群。

这突然的鼓声,使岸边所有的人都受到强烈震撼。他们的眼睛突然一亮,有了绚丽的色彩。他们和那鼓声一齐吼,“加油!加油!”声音铺天盖地。

鼓声显然构成一种威慑的力量,使三个鬼子在几分钟之内惶惶不安!他们东张西望一阵,确信对自己构不成实际的威胁时,便又哇哇乱叫,追起叶子来。

大平和田正要抓住叶子时,一个汉子伸出腿,将他绊了个嘴啃泥。他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咧着嘴,“呀呀”直叫。他慢腾腾地端起枪,又慢腾腾地拉开枪栓。推子弹上膛的声音又脆又亮,周围的人都听得耳根发麻!那汉子猛扑过去,大平和田这时抠动了扳机!子弹像水里的蚂蟥,一下子咬住那汉子的腿,那汉子扑倒在地。大平和田怪叫着爬了起来,对准那汉子,又开了一枪。那汉子痉挛了一下,就一动不动了。血在弹孔处汩汩涌出,咕嘟咕嘟冒着鲜红的血泡。

大平和田哼了一声,向正在与叶子扭打的那两个同类走去。他走到他们身边,见他们扭打毫无结果,很蔑视地盯了他们一眼,嚎叫了一声,那两个鬼子便住了手。

大平和田慢腾腾地打开刺刀。刺刀白花花如一条僵硬的毒蛇,顶住叶子丰满的胸脯。叶子从刚才愤怒的挣扎中渐渐平静下来,她以为他要把她挑死。鬼子把刺刀用力向上一挑,那件白棉绸短袖褂子“嘶啦”一声撕成两半,叶子正在惊恐之中,鬼子又用刺刀挑碎了那件贴身的背心。叶子“哎哟”一声,忙用双肘靠紧,遮住裸露的胸脯。她的细腻而富有弹性的肌肤和那圆滑柔润的双肩,在阳光下闪耀着白瓷瓷的光泽。

大平和田把枪交给另一个正在淫荡地大笑的鬼子,一步上前,把叶子按倒在地。

在黑洞洞的枪口威逼下,人们不敢近前。大平和田吞噬着叶子的生命和尊严。叶子竭尽全力抗拒着他,那喘息和臭气喷在她的脸上。她想大叫一声,但她无力开口。肢体像被切开不复存在了。

江上的鼓声越来越近。鼓声轰轰隆隆,在人们头顶擂过。

生命的蹂躏不死的力量支撑着她,叶子奋力推开了已经瘫软的大平和田。她爬起来,向江边跌跌撞撞地跑去。

大平和田举起了枪。

八条龙舟呼啸着,翻动着浪花,正要压过来。

枪声响了!

叶子应声倒入江中。

枪声激怒了八条龙舟。八条龙舟如一条巨龙,前后一线,倒海翻江般扑了过来。桨手哪还顾得上什么龙舟竞赛,纷纷跳下水,朝叶子游去。

江水已经染红了一片。

一丝风也没有。头发丝儿也不动一下。天空像烤得冒烟的锅盖,闷得人要死。

城不吃不喝,已有三天了。

石磊颠踬着,摸到城的床沿:

“你该吃点东西了。”

“不想吃。”

“这样闷着不是个事。”

“这日子没法过!”

“谁说不是?叶子,你姨,都死在日本矮子手里。”

“这口气我咽不下!”

“谁能咽得下!”

父子都不说话。静了一会儿,石磊拿来一把蒲扇,为城一边扇风,一边说:

“可我们还得活命啊!这么大热天闷在屋里,还不闷出病来?!”

“这样活着不如死了好!”

“这是什么话?没出息!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仇,总有一天要报!”

“爷,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你想说,你就说!说错了,爷也不会见怪!”

“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爷不要说伢不孝!爷可要挺得住。”

“你想搞么事?”

“寻日本矮子去!”

“你用什么家伙?”

“拳头!”

“那不行!你没拢上他们的边,他们就先把你搞倒了。他们有枪!”

“他们发现我了,我就跑!”

“跑?你能跑得过枪子儿?”

“……”

“你岳母屋里有铳!”

“你是说用铳?”

“不用铳用么事呢?”

“只怕是岳母不肯。”

“你说打猎用。”

“山里又没什么好打。”

“就说打狼!”

“……”

城翻身坐起,几口喝尽了父亲给凉好的稀米粥。用手掌在额头抹了把汗,再一甩,一串汗珠成一线砸在地上。他忽然来了精神,从床上一跃而起,借铳去了。

土地被烤裂,村子里连狗都不叫,那是七月八月的事情。

石磊父子一直在寻找机会。

那根老铳,很有了些年头。据说还是叶子的曾祖父传下来,只是多年未用,到处是锈。那锈点点块块,如同老者脸上暗紫色的老年斑。石磊毕竟摸过五年枪,擦枪还有些办法。他用一块纱布,蘸上煤油,几经擦拭,老铳霍然一亮。

那铳被城背着,形影不离。

九月来临的时候,一阵阵的凉风也就吹到了龙首山。正当人们对残夏厌倦时,秋天又以它的果实散发出芬芳馥郁的草木气息,唤起人们的希望。

那些日子,站在半山腰,可看到长江上游漂下来一只又一只日本兵船。那船头都飘着一面白旗。船上没有什么躁动和喧哗。

“为么事挂白旗呢?”

“挂白旗挂红旗,还不是由他们高兴!”

“是从汉口下来的?”

“可能是吧!”

“这是去哪儿呢?”

“哪个晓得!”

“你看你看,那只船斜了!”

“好像要沉!”

“沉了才好哩!”

“这几天每天都有沉的!”

“这才叫报应呢!谁叫他们造那么多孽!”

“江上漩涡多,只怕是他们来得去不得!”

“全沉了才好!”

“你看真沉了。”

“哈哈!沉了,沉了!”

“狗日的也有今天!”

石磊那些日子没有出村,看不到那些日本兵船和那些白色的旗帜。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多大的变化——日本战败,已宣布无条件投降了。

石磊父子在郁悒中等待的机会,也终于来临了。

那天,云彩很淡,天空尤显其高。日头照到茅屋顶的时候,三个日本鬼子背着枪,沿着石板小路,嘻嘻哈哈上了山。

村子里便有人喊:“牛吃麦子啰——”

村子里一阵鸡飞狗叫,一会儿就空了。

鬼子们站在村头,把步枪取了下来,三杆枪呈三角架在一起。那个高个子鬼子脖子上挂着一个照相机,正在东张西望,这是他第二次到石湾了。大平和田来过多少次,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另一个鬼子是第一次来。

他们正准备照相。

石磊和城一早就上了山。锤声钎声石头声响了好一阵。突然听到村子里有人叫喊,晓得是鬼子来了。立即丢掉那锤和钎,提起铳,城搀着父亲,沿着竹林小路,急急忙忙地溜下村来。

三个鬼子在照相。

快门咔嚓咔嚓响过一阵,两个鬼子头碰头在一起嘀嘀咕咕。他们这里看看,那里指指,最后走到石磊门前,大平和田从裤兜里取出洋火。

手提照相机的高个子大喝一声,大平和田捏着一根洋火,不敢擦。

另一个鬼子叽里呱啦,带着讥笑的表情,显然是在怂恿那个手捏洋火的大平和田。

手捏洋火的大平和田显得颇为得意,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擦着了洋火。

手提照相机的鬼子又大喝了一声,显然是在阻止他。

另一个鬼子也干嚎了一声,分明是在怂恿他。

大平和田依旧吹着口哨,那火苗飘忽着,舔着了一把茅草,茅草呼呼燃烧着。手提照相机的鬼子急忙跑过去,要从他手里接下来。大平和田连忙将燃着的茅草扔在石磊的茅屋檐上。那火顿时呼哧哧而起,屋顶的竹梁烧得啪啪脆响。炽热的气浪使周围的树叶、竹林发出恐惧的簌簌声。火舌卷曲着,如一条蛇,在房顶上窜来窜去。

鬼子们被火光映得通红。高个子鬼子站在那儿,像发呆。另两个鬼子得意地吹着口哨,高个子鬼子不肯跟他们照相。他们把照相机拿去,以燃烧的房子为背景,幸灾乐祸地做出各种丑态,自顾自地照了起来。

石磊和城这时离鬼子大约十来丈远。看不清鬼子的脸孔,只看见房子在燃烧。父子两人的脸都憋得通红,城就趴在地上,催父亲快装铳子铳药。石磊一言不发,找了个地势开阔、便于放铳的土坎趴了下来。

铳子铳药上好了。城把铳要了过去。

城把铳伸了出去。

城的手战栗着。

父亲低声地说:“还是我来吧!”

“不,我来!”

“看你,手抖得邪乎!”

“不碍!”

“那就快放!”

城瞄准着鬼子。高个子鬼子走到一棵老槐树下坐了下来。槐树背后是一个茅棚。茅棚四周全是堆起的干茅草,那两个鬼子仍在照相,刚好对着城的铳口。

“只能套住两个。”

“三个都要套进去!”

“先干掉两个!”

“莫!放了一铳,再装铳子铳药来不赢!那一个就能去捡起枪打我们。”

“那就等等?”

“我来看看!”

“不!这一铳我打定了!”

“你可别慌!”

城咬着牙。腮帮子格格响。

石磊见另两个鬼子照完相,也走到老槐树下,坐在高个子鬼子身边,便问:

“可以了吧?”

“可以了!”

“扣扳机!”

……

“么事扣不响,爷?”

“要扣到位,还是我来。”

“不,我能行,再来一次。”

“手莫颤。”

“嗯。”

“扣。”

“砰——”铳响了。沉沉的、闷闷的声音如同浑厚的男低音在山谷回荡。铳子儿雨点般洒去。三个鬼子大约全淋湿了,齐齐鬼叫了一声,倒了下去……四周空旷而寂静。只剩那房子劈劈啪啪地燃烧,浓烟横在空中,像倒淌的一条黑河。

这一铳响的那一瞬间,父子俩头脑里只有铳响的声音。打那一铳,城像是耗尽了多少年的精力!他散了架一样,无力地扑在地上,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用铳打人,毕竟他还是第一次。

这一铳终于打出去了。至于打着没打着,城心里实在没底。

“打着了吧爷?”

“好像打着了。”

“去看看吧爷?”

“去看看。”

城只晓得,在扣扳机的一刹那,自己用力很猛。不晓得那铳托就很自然地压下了一点,铳口便翘起,铳子就打高了。

三个鬼子果然没打死。但都被铳击中了,只是没打在要害处。鬼子被突然的铳响吓瘫了,不知道是什么武器在对他们射击,那种声音他们没有听过。他们不敢抬头,趴在地上如缩脖子乌龟。

过了一会儿,鬼子见没有动静,就开始向架枪的地方悄悄地爬行。那三支枪离他们只一丈远。

这时父子俩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石磊一看,鬼子没死!他迅速取过一支枪,端在手里,把另两支枪向后扔得老远。他端枪的动作那样熟练,三个鬼子以为是遇到了新四军,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那个高个子鬼子用生硬的中国话求饶:

“开枪的不要!开枪的不要!”

石磊晓得手中是一根日本三八大盖。他从容地拉了枪机,把子弹推上了膛。城见父亲会熟练地使用那杆枪,很是有些意外:

“你会用,爷?”

石磊微微点了点头。

石磊一句话也不说。紧咬着牙齿,面孔如岩石。他稳稳地平端起枪。

那三个鬼子突然平静了下来。

“开火吧,爷!”

石磊眯缝着眼睛,进行瞄准。

“哇……”那个高个子鬼子突然大声哭了起来。

“开火吧,爷!”

“开枪的不要!开枪的不要!”鬼子急促地呼叫着,并摆着手,“开枪的不要!饶命了的我们。开枪的不要!我们就要从中国的离开!让我们回家的你的大大的好!”

石磊鼻子哼了一声:“让你们回家?”石磊捏紧了枪,“你们这些畜生,还记得有家!”

高个子鬼子哭丧着脸:“有的有的大大的有!我家有七十岁的妈妈!你的开枪的不要,放我们回家的,你的大大的好的!”

石磊平端着的枪,晃动了几下,仍旧一言不发。这时候求老子放你们回家?你们杀人放火的时候,怎么不想到我们也有家?你们这些两条腿的狼,喝了我们多少中国人的血!把你们千刀万剐也不解我们心头之恨!晓得吧畜生!

高个子鬼子看着石磊的脸。他从石磊愤怒的表情看出,石磊对他们恨之入骨!他突然认出来,面前这个拿着不知是什么武器的中国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燃烧的茅屋的主人!他没有认出石磊的脸,却认出了石磊那只飘摆着的空裤筒。几个月前,自己还喝过他儿子的喜酒啊!他突然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用拳头擂着身边那个放火的大平和田,还哇哇地说着什么。大平和田也不动,由着他打。

石磊看在眼里,鬼子的话虽然听不懂,可以看出是在埋怨那个鬼子。石磊趴在地上的时候,看见是那个矮鬼子点的火。石磊就想:你点我那茅屋算得了什么!我会到山上去砍茅草啊!你也可以把山烧光,但那雨一落,逢了春,新茅草还会突突冒出土啊。日本矮子,你们虽恶,虽毒,可你们总不能把这山这土如何得了吧!石磊见鬼子停住了打,也不再哭,右手食指放在枪的扳机上。高个子鬼子突然大叫:

“开枪的不要!开枪的不要!”

“开吧,爷!”

“我到中国的,也是不愿意的!”高个子鬼子说。

城大喝一声:“不愿意怎么来了!”

“抓来的。”

“抓来的?”城和石磊有些惊异。

“是抓来的!那时我正在大学读书,抓来当兵了的!”

石磊把平端着的枪缓缓放了下来,一只手提着。

高个子鬼子见石磊放下了枪,轻轻嘘了一口气。他对石磊说:“我在你家的米西过的。”

石磊听不大懂。

鬼子用手做成一个酒杯模样,往嘴唇边一放,成喝酒状。

石磊顿时记起来了,这是那个喝了三杯酒就哭起来,说他正准备结婚被抓来当兵,未婚妻不知如何的鬼子。

另外两个鬼子一声不吭。城盯着他们,一个满脸横肉,年龄也就二十一二的样子,吓得粗气都不敢喘。另一个就是大平和田,年龄大约二十七八,留着两撇八字胡,下巴上有一块黑痣。

城脑袋像是被人砸了一下,天旋地转,似要爆炸:这不就是七年前害死母亲的那个日本矮子吗?

“爷,把枪给我!”

“给你?”

同类推荐
  • 幻舱

    幻舱

    文字工作者达利被秘密送入一处封闭的下水道临时避难所。这里衣食无缺、物资充足,唯独失去了时间和阳光;这里,已“入住”了形形色色的人:痞子“苍蝇”、呆笨的“高胖”、从干瘪慢慢回复丰盈的身体工作者日春小姐、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的管家、两个不停较劲的魔术师……这些人和一心找寻出口、心怀突围的达利不同的是,他们全都安于失去时间的现状,不愿离开。究竟是怎样的恐惧,让他们情愿被豢养、被禁锢在这个地底的幻象避难所,也不愿迈向太阳底下的自由生活?这是一部令人坐立难安的小说,诡谲迷离的荒诞笔触,直指现代人行将崩毁的爱与生命力。
  • 我不叫周永民

    我不叫周永民

    小时候的夏天,天很蓝,地很潮,热浪也轻。一场雨水之后,池塘里的水生葫芦、菱角、芡实、荷花等植物格外葱绿。天空放晴,柳树下,石磨前,一声声棒槌和笑声罩着水面,也罩着夹杂在水生植物之间的一两处空切切的水宕。婶婶大娘们多半蹲着,姑娘家的羞涩,面对水塘中光溜溜的孩子,往往背过身影,露出纤细的轮廓,起起伏伏地搓揉衣物。孩子们你追我打的,一个猛子接着一个猛子,露出头来,不是顶着一头水草就是衔着一嘴乌泥,显摆似的喊,看么,是不是逮到鱼了么?婶婶和大娘们那会儿便停下手中衣物,看着嬉闹的孩子,笑问,能不能捉条大的么?
  • 关东第一镖局

    关东第一镖局

    奉天城里响当当的头号镖师冯森,这次押的镖非同凡响,是东北军大帅张作霖足够装备一个团的军火。但在小孤山稀里糊涂地被人给劫了。劫镖的不是别人,正是镖师冯森磕头拜把子的好兄弟广泰。这是所有人没有料到的,也是镖师冯森连想也没想过的。冯森带着的一彪人马不明不白地就被劫了。冯森骑在马上,脸色铁青,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前方,一句话也不说,他的身后是一队同样蔫头耷脑的兄弟们,马队稀稀落落来到镖局门前时,杨四小姐正在镖局门前洗衣服,她做梦也没想到冯森的镖会被人给劫了。
  • 红杏出墙记2:流落他乡

    红杏出墙记2:流落他乡

    本书讲的是一个20世纪30年代发生在江南的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峰回路转,语言流畅自如,灵动传神,体现了作家高超的技巧和天赋。
  • 了不起的盖茨比

    了不起的盖茨比

    一次偶然的机会,穷职员尼克闯入了挥金如土的大富翁盖茨比隐秘的世界,尼克惊讶地发现,盖茨比内心惟一的牵绊竟是河对岸那盏小小的绿灯--灯影婆娑中,住着心爱的旧情人黛熙。盖茨比曾因贫穷而失去了黛熙,为了找回爱情,他不择一切手段成为有钱人,建起豪宅,只是想让昔日情人来小坐片刻。然而,冰冷的现实容不下缥缈的梦,真正的悲剧却在此时悄悄启幕……
热门推荐
  • 向来凉薄,何必情深

    向来凉薄,何必情深

    为了留在唐钦北身边,辛爱放弃了所有,可婚后三年,他却将她锁在地狱。直到父亲锒铛入狱,他为了旧爱不给她留下半点余地,辛爱终于彻底死心!他说,想救你父亲,捐出你的眼角膜,这本就是你欠的,应该你还。辛爱护紧了腹中的胎儿,凄楚的笑了,唐钦北,我不想看见这世界,也不想再看见你了……--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绿野仙踪

    绿野仙踪

    《绿野仙踪》被称为美国版“西游记“ “美国十部伟大的儿童文学作品”之一,一部世界公认的儿童文学经典。一部影响孩子成长的童话。这部具有幻想与童趣的经典儿童文学作品,能让孩子从中发现自我,塑造个性,完善孩子的世界观、价值观,是一部极为精彩的儿童文学读本。该童话以虚构的奥兹国为背景,讲述了堪萨斯州的小姑娘多萝茜的故事。她和她的小狗托托被一阵威力无比的龙卷风吹到了奥兹国,为了回到家乡,回到收养她这个孤儿的亨利叔叔和艾姆婶婶身边,她遇到种种惊险,经历了千辛万苦。在她的漫长旅程中,不断有一些新的伙伴参加进来。其中有一心想要得到能够思索的脑子的稻草人,有一味想要一颗活跃的心的铁皮伐木工,拼命想要获得勇气的胆小的狮子。他们在加入这个队伍以前,各有自己的遭遇,后来却彼此成了亲密的旅伴。他们患难与共,喜乐同享,一起度过了那些不可思议的奇特旅程,后都实现了各自的心愿。故事曲折动人,人物个性鲜明,令人爱不释卷。
  • 世子妃想我了吗

    世子妃想我了吗

    他是玩世不恭,杀伐断绝的世子,性情恶劣。唯独遇到这看似冷漠无情,不理世俗的少女,悄然的将自己身上冷漠的伪装脱卸。整天极其不要脸的黏在她的身边。在知道她是自己未婚妻时,他极其反感,,玩世不恭的笑了笑,扇子一转。“我若不想,谁能压了我。”一个月后——“啧?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人家吗?”兄弟在一旁幸灾乐祸打趣。某世子悠然一笑:“你不懂,这是在调情,单身狗不会懂的。”“……”你特么的有本事起来?!被自己媳妇罚跪很了不起吗?还不是回不了房!嘚瑟什么。一天天在他们面前秀恩爱。
  • 天降萌妻:邪王孽宠

    天降萌妻:邪王孽宠

    本已是一缕幽魂的她,上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重生成为了艾家大小姐。他一国君王,冷酷无情,专制霸道,唯我独尊,视女人为玩物,他的心,任何人都要不起。本没有任何交际的他们,却因一场指腹为婚的闹剧,展开了一场你追我逃的戏码。美人哪里逃?“哼,想抓住她,门都没有,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真是太幸福了,本小姐要包养好多好多的美男,赚好多好多的银子,你有美女,我有美男,这才公平。”
  • 一个经济学家眼中的别样世界

    一个经济学家眼中的别样世界

    这本书,就是我想和你一起分享的思考印记。作为共鸣三部曲的中间一本(前一本是《盗梦空间与亚当·斯密:电影与经济的思想共鸣》,后一本将是关于音乐与经济的思想共鸣),这本书记录了世俗与经济的思想共鸣,它也许不是你看到书名后想象到的样子,但希望你能从这里,发现不一样的经济世界,发现思考的无尽乐趣。
  • 玫瑰引力Ⅱ

    玫瑰引力Ⅱ

    他心底有段旧时光,那里住着他的白月光;她梦里有隐秘心事,止于唇齿掩于岁月。叶少宁和童悦的爱情似乎是瞬间产生的,但婚姻和信任却比他们想象的都要难。童悦不能把彦杰的事情说出口,却能对苏陌求助;叶少宁面对车欢欢的爱情,没有选择推开。家人的离去,高考,离婚,怀孕……事情接踵而来,两个人在徘徊的时候改如何果断地、勇敢地做出抉择?
  • 戈壁滩上的盲流

    戈壁滩上的盲流

    那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从那儿向四面一望,无边无际,尽是起伏不平的戈壁荒漠,空旷不见几处人烟,好不荒凉!不知从哪儿闯来了一条小河,冒冒失失地流进了荒凉的戈壁。就是因为有了这条小河,戈壁荒漠上才零零星星有了些小村落。在这条小河的下游末梢,有一个最偏远的小村,名叫夏孜盖。那条小河象一道天然的分界线,把夏孜盖的居民点限定在小河之北。河的南岸,丛生着大片杂乱茂密的铃当刺,绝无人迹。再往南,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漠荒野了。奇怪!不知为何,就在那荒无人迹的铃当刺丛里,忽然飘出了奇异的瓜香。
  • 该转过身看看了吧

    该转过身看看了吧

    蓦然回首的后续,前面缺少的都会补上,一个章节也不会少哦
  • 小平常

    小平常

    乘岁月之风,驶时光之船,你终将定格为一个平常人,会过平平常常的日子,会品鸡毛蒜皮的小事,会享受那份平常里的不平常!
  • 若能安宁与你共度余生

    若能安宁与你共度余生

    【超超超超超甜,甜到爆,甜到齁】她撞进了他的世界,成为了他灰蒙人生中的一束微光。她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每天睡在一张床上,成为了彼此无话不说的“好闺蜜”。肖隐笙以为楚律枫是个软弱无能的小白兔,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整日虎视眈眈的大灰狼!!!嘤嘤嘤,这人整天想的竟然都是如何把她收入囊中,她竟然还浑然不知。说好的自闭加抑郁的少爷呢?!这TMD就是苦肉计!超甜超甜超甜,多投票,多推荐,爱你们,么么哒^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