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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留在草原的小鹿

那是初春的一天。

连长坐在解放牌卡车的驾驶室里,把那脑壳伸出来:

“都上来了吗?”

车上便有人答:

“都上来了。”

“没落下么事吧?”

“就落下茅厕了。”

车上爆出一片笑声,那笑声颇为轻松。

车就开了。

大家把背包压在屁股下坐了下去。汽车在草原上颠颠地跑,把他们揉得一歪一歪的。他们在车上得意地叫,一声声都叫得朴实抒情,惊飞了那栖在草丛的小鸟,箭杆似的,射进空中,便渐渐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大家就不再叫嚷,仿佛累了,倦了,镇定了下来。各自牵起各自的思路,做一番驰骋和飞翔。他们搜索着遗失在草原上的每一细枝末节,悠然地产生了许多回忆和联想。那些飘忽的意象,那些刻骨铭心的震颤,一一如阳光,照亮了他们全部的回忆。纵然是时间可以默默地淡化一切,洗劫一切,可无法将他们这一份财富劫走!

车子默默地沿着边界,向东缓行。他们看着青青的草原和蓝蓝的天空,欲说什么,可什么也没有说出。大家一起离开了这里,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边界缓和之后,据说本世纪无大战,他们便被“精简”了。一百八十里长的边防线交给了守备团一连。他们心里有过几多惆怅和失意!当他们看着这最后的草原时,却有一种情绪说不出。有的在这里生活了两年,有的生活了三年,有的竟生活了十年,像连长!他们都嚷嚷过,这里连一个鬼影子也见不到,不是人呆的地方,一旦真走了,心里欠欠的,那一种情绪,真是谁也说不出。

说不出就不说吧!

车子继续往前走,碾碎的薄雾被扔到车后。在草原与蓝天的胶合点上,它被大家一起发现了。它远远地站在蓝天下面,像一片不再飘逝的云。它抬着头,望着越来越近的汽车,并不撒蹄跑开。他们不晓得,它是什么时候等待在这里的?是早就来到了,抑或是刚刚赶来?莫非它早就得了消息,晓得他们要离开这儿,特地赶来为他们送行?

他们不由得一起盯着它看。

这是一只鹿,一只梅花鹿。

显然它不是刚刚跑过来的,它没有呼呼地喘着粗气,也不显得有什么疲惫和匆忙。它静静地立在那儿,昂着头,恬淡了边境上的一片风景。它的眼睛幽幽的,含了一泡泪,似乎是要说:“你们都走了,把寂寞和孤独都留给了我。”然而终是没有说出,幽幽眼睛里只透出几分凄凉,却并未流露出让人怜惜它的神态。大约是它拥有这一片风吹过来,崭新娇绿的青草漾起无限波浪的草原的缘故吧!草原上开满了紫色的矢车菊,白色的苜蓿,蓝色的马兰……像星星一样漂浮在草原绿色的海洋。因而它显得目力坚毅和沉静,意态悠然。

它来自哪里?他们并不晓得。

每天骑马巡逻的时候,他们可见草原上有很多梅花鹿。它们跳跃着,奔跑着,风一样来而且去。有时它们远远地望着巡逻的马队,像看着一幅移动的图画,并不跑开。许是生了许多趣味,那胆子一天天大起来,它们竟敢走近马队,有时还和马队走一段路,悠闲而又快乐。

“它们有国家吗?”

新兵陶子第一次巡逻时,骑在马上问身边的老兵。然而老兵却不能回答,只说他问得怪。

“鹿怎么有国家呢?它又不是人。”

陶子微微红了脸,大约是觉得自己问得突兀,“是不是应该这样问:它们属于哪个国家?”

老兵们便议论起来。

“到底属于哪个国家呢?”

“哪个说得清呢?它们一时在那边吃草,一时在这边喝水;一时在这边吃草,一时又到那边喝水。”

“它们没有国家!”

最后的结论仍然使陶子感到新鲜和意外。这个从鄂东入伍,连长着两只角的山羊都未见过的乡里伢,对梅花鹿有了新鲜的感情。他常常想:梅花鹿为么事就不受界碑的限制呢?来来去去,多么的潇洒和自由!

他真想抚摸一下梅花鹿,可他一时并不能如愿。梅花鹿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当他想要接近它的时候,它机敏地一闪,扬起蹄子,跑到远处,再扭转头来,望着他。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再次悄悄地缩短了距离。那鹿静静地站着,像一个胸有成竹的智者,当他想要伸出手的时候,它便一昂头,跑了,使他的愿望再次落空。这仿佛成了陶子和鹿的游戏,每天总要做上几回,每回他总是以失败告终。望着那鹿,他只好摆头。然后下决心:明天一定要摸到它!

然而这样的一天总是不曾到来。

天一天天地冷了起来。阴阴的云,一团团地在空中沉重地移动,晴空渐渐沦陷了。风在草原上呼啸着,无遮无挡的,很是放肆!

陶子仍然去巡逻。

在边防线上,骑着马走过酷热的夏天,听过撕裂人心的枪声,就再没有新兵了。陶子白净的脸被日头涂成了浅褐色,脸孔浮出心底的光彩。他能和另外两个同年兵一起独立去巡逻了。

冬天改变了草原的形象,到处是枯草败叶,且凌乱不堪。狼也多了起来,而鹿则显得少了许多。陶子心里感到别扭,他不喜欢这寒冷的冬天,他太热爱那温暖的春天了。

风一阵紧一阵地刮。

三匹马默默无言地朝前走。

前面出现了一大一小两只梅花鹿!它们立在路上,并不想立即走开。陶子也没有下马,走到离梅花鹿十来步远的地方,也立住了。他们拿温存的目光看着梅花鹿,梅花鹿拿好奇的目光看着三个背着半自动步枪的巡逻兵,互相想看出一点儿究竟出来。那目光对峙着,并没有收回的意思。

这时枪声突然响了。

他们翻身下马,卧倒在地。

没有目标。

那枪是对面打来的,他们为么事开枪呢?武装挑衅吗?

那只大梅花鹿中弹倒在地上。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一片。那只小鹿呦呦叫着,一声声,叫得人撕心裂肺。

对面没有再射击。

“他奶奶的!我们也开一枪,打死他一只鹿!”

陶子虎起脸,瞪了他一眼:

“那鹿惹了你吗?”

“出一口气!”

“有气找鹿出,那是他们的做派!那样做,还算个人吗?”

“就这样算了?”

“……”

他们爬起来,牵着马,走到鹿旁边。那鹿痉挛着,并未死。它睁着一双悲哀的眼睛,惨惨地望着小鹿。那小鹿太小了,从它的模样看,出世顶多一个多月吧。那母鹿眼睛里滚出一泡泪,大约是晓得自己要死了,“我这孩子怎么办呢?我能把它托付给谁呢?”小鹿用舌头舔着母鹿的泪痕,什么也没有说。或许,它还不晓得母鹿要死吧!

母鹿最后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小鹿呦呦直叫,神情悲戚而痛苦,哭泣如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他们挖了一个坑,把母鹿埋了。

小鹿围着凸起的土包团团乱转,并不离去。眼神哀哀的,它有一声无一声地叫着,每一声,都叫得人心里发寒。

他们巡逻返回的时候,那小鹿还站在土包旁边。

陶子用手轻拍着小鹿背脊,小鹿并不躲闪。仿佛是得到了安慰,冲着他轻轻叫了一声,表示感激。

夜就要来临了。草原之夜,常有狼群出没。陶子决定把小鹿带回连队,免得它成为狼群的囊中之物。

陶子赶它走,它却不动。陶子说:

“小东西,跟我们走吧!夜里你不怕大灰狼吗?”

小鹿眨动着眼睛,似懂非懂的样子。“跟你们走,你们是谁呢?你们肩膀上挂着枪呢!”

小鹿固执着,一步也不挪动。它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怯意。

陶子弯下腰,不再说什么,只用手抚摸着小鹿。小鹿嗅着陶子身上的气息,他的质朴和真诚或许它已经嗅到了。它平静地喘息着,似乎对陶子有了些许理解,当陶子伸出双手,从它的腰身抱起它时,它就听之任之了,并没有挣扎的意思。

小鹿到了边防连。

大家立马晓得了小鹿的遭遇,对对面的行为表示愤愤不平。他们围着小鹿,为它没有中弹而感到侥幸。

陶子建议:“搭个鹿棚吧?”

“走!搭去!”

他们来到猪圈旁,七手八脚,搭了一个小小草棚,只是一会儿的工夫。草棚搭得严实,风吹不进。陶子还抱来一堆干草,铺在地上,给小鹿做一个窝。

小鹿站在草棚里,显然是感到它有些新奇,“莫非这就是我的新家吗?”它昂着头,看看棚顶,又看看四周。

陶子立在棚外,看着小鹿,像是问:

“小鹿小鹿,你有什么意见吗?”

还有什么意见呢?小鹿舒舒服服地叫了一声,算是回答。

回到班里,想着那鹿,陶子的心仍然没有放下来。他见小鹿悲兮兮的,无心吃什么草,也许现在饿了?他翻出来两块压缩饼干。

“你们说,小鹿吃不吃压缩饼干?”

“那谁晓得!鹿是吃草的哩!”

“你呀,鹿又不是人。”

“是啊,鹿又不是人!”陶子似在自言自语,然后又问,“不是人就不晓得饿吗?”

大家都说陶子痴。

陶子来到鹿棚。小鹿半躺着,见陶子来了,很有礼貌地站了起来,它不问,“你不歇着,这么晚了还来做么事呢?”因为它看见陶子手里捏着两块黄澄澄的小砖一样的东西。它不晓得那就是压缩饼干,是可以吃的。陶子也不说“我怕你饿了”那一类话,他怕说出来让小鹿听了不自在,人还是要朴实一点的好。他捏了一块,伸到小鹿嘴边。小鹿并不张口,只是嗅着。

“这鬼东西!”陶子心里想,“它还聪明着哩!以为有毒?”这才说:“能吃哩!莫非我害你不成?”小鹿明白了,他是为了给自己送吃的才来的,便张开了口,把那块压缩饼干整个咬了去。

陶子蹲下来。听着小鹿嚼着饼干的声音,心里很惬意。小鹿一边嚼着,一边望着陶子,许是压缩饼干的味道不错,它的眼睛流露出好多喜欢。

从那以后,小鹿和陶子的感情日益见深。陶子巡逻去的时候,小鹿总要跟着去,马前马后跑得很欢。每当小鹿站在埋下母鹿那个土包的时候,它总是神情哀哀的。陶子就晓得这小鹿是很重感情的,不由得就对它增添了几分敬重。

那小鹿毕竟是一般动物,野性未改。常常跑得无影无踪,害得陶子和他的同年兵找得腿疼。陶子就设法吹一种口哨训练它。天长日久,那小鹿与陶子达成了一种默契,只要陶子一吹口哨,小鹿仿佛听到了召唤,便撒腿跑回到他身边。陶子的同年兵们觉得有趣,学着陶子的样子,吹口哨唤鹿。小鹿不以为然,任你吹破嘴唇,它该么样还么样,全然没有听到一样,在那里就是不动。他们问:

“为啥子我们吹口哨,小鹿就不听?”

“我哪个晓得呢?”

“你吹的是什么?”

“鹿哨呗!”

那鹿哨便成为连队生活的一部分。对于陶子,鹿哨则丰富了他的生活,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

那是冬末最冷酷的日子。干冷干冷的寒气,仿佛伸出手,就能摸到它,它不动,并且令所有的草呀木呀僵着,也不动。只有草茎和树枝的折裂声,它们在严寒面前碎裂了自己的肢体。陶子没见过这样冷的天气,哈出的气,在帽上也冻成了一片白霜。他骑在马上,仍然去巡逻。小鹿一点也不怕冷,对于冷,它全然没有什么感觉。它和马并排走着,不时地看着马上的陶子。陶子脸色很庄严,与往日有许多的不同。它想问陶子:“你每天过这样的生活厌倦了吗?”陶子自有他的心事。连长说,这些日子,边界不那么安宁,对面经常有潜伏哨呢,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至于为么事不安宁,连长并没有说。陶子晓得,这肯定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如果没有人纵容,一个普通的边防军人能把边界关系搞得那么紧张吗?有一段时间,对面的军人和我们相处得很好,偶有失误,不是都互相原谅了吗?现在,为么事说变就变了呢?一件小小事情,可以弄到外交部去,来一个强烈抗议或照会什么的,到底为么事呢?

也许这些并不是一个边防战士的思考范围。陶子想。他只隐隐约约觉得,一个人家若想过好日子,是不好常与邻居拌嘴吵架的。他在家,就和邻居的关系处得非常融洽。两个国家是不是也这样呢?

陶子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对面的草原上出现了一群鹿,它们奔跑着。从它们的姿态看,好像有什么惊恐跟在后面。当它们看见陶子三人的马队后,便都立住了,不再往前走。站在陶子跟前的小鹿,看见鹿群,便撒开腿,跑过界碑,迎了上去。鹿群顿时快活起来,它们拥着小鹿,像拥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孩子,在草地上兜着圈子,有许多的温情和疼爱。它们用舌头互相舔着对方的鼻子和皮毛,那是接吻?它们灵巧地跳跃着,踢闹着,散发着生命活泼的气息。它们的身躯颀长,匀称而优美,毛色纯净、漂亮,把灰蒙蒙的草原衬得一片鲜亮。这是一群忘记了忧郁的梅花鹿,在它们的眼睛里,呈现出充沛的精力和缠绵的柔情。

“走吧,陶子!”

同年兵在后面催着。

陶子回过神来,两腿夹了一下马肚,那马就踏踏踏地朝前走。

小鹿仍在对面与那群鹿玩耍。

“把小鹿叫回来吧,陶子!”

“让它再玩一会!”

“我们要走呢!还有好长的路。”

陶子一想,也是。怎么能为一群鹿而耽误了时间,巡逻才是大事哩!他立住马,运足了气,吹起了鹿哨,“嘘嘘,嘘,嘘嘘……”

小鹿侧起耳朵,听到了召唤,毫不犹豫地扭了头,朝陶子这边跑过来。那群鹿也仿佛受了小鹿的影响,跟在小鹿后面,呼啦啦地跑了过来。小鹿领着它们,在陶子面前呼啸而过,朝前面跑去。

这是陶子事先没有料到的。他吹鹿哨,只以为可以把小鹿唤回,谁晓得却跟过来一群。他马上觉得有些不妥。如果边界关系正常,这就没什么,鹿嘛都是野鹿,草原就是它们的家。现在它们跑过来,等一会儿说不定又跑过去了。边界上只是立着界碑而已,无遮无拦的,鹿们正好放蹄呢。鹿们从来不正眼看界碑!界碑唯一的好处,只是可以为鹿们搔痒!它们可没有越界那样的概念。问题是现在边界关系紧张,鸡蛋里还可以挑出碎骨哩,要存心找碴儿,那就很难说。

陶子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对面的草丛里火光一闪,枪声大作。他们三人立即跳下马来。陶子还没来得及卧倒,胸口便被一粒子弹打中了,猝然倒在地上。听到枪声,那鹿群作鸟兽散,四处逃命。唯有小鹿,直奔着陶子而来。然而,陶子却再也不能用手抚摸小鹿了,小鹿舔着陶子胸前的血,眼睛里蓄满了一泡泪,滚落在陶子的脸上。陶子还没来得及对小鹿叮嘱什么,头一歪,便不再理会小鹿了。

陶子的墓碑立在他流血的地方。

小鹿像失去妈妈那样,围着坟包,就是不肯离去。它不时地用蹄子踢着泥土,像是要掀开泥土,要见见陶子。它的神情更为悲哀和痛苦。它莫名地嘶叫,像是愤怒的呼号!它哀哀的声音,那是哭泣。战士们听了,心里也隐隐作疼。

以后的气候就一天天转暖了。陶子的坟上也长满了青草。小鹿每天都要到这里来,和陶子呆一会儿。它饿了也不吃陶子坟上的草。从那以后,小鹿和连队的战士都交上了朋友。他们每个人的鹿哨都吹得和陶子一样生动而悦耳,小鹿自然都能听从他们的召唤!更为奇特的是,小鹿再不越过界碑一步,——尽管两边的关系又出现了缓和。而鹿,则似乎把人类的事看得透透的。

汽车缓缓地停下来。连长和战士们都跳下车来,摘掉军帽,默默地向长眠在草原的陶子告别!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小鹿也没有鸣叫。然后,大家伸出手掌,温情地抚摸着小鹿,充满了绵绵的情意。

汽车又缓缓地开动了。太阳很暖,照在身上,燎起几多热血。草原碧绿一片,如柔软之波涛。车上安静极了,各人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汽车要拐弯时,忽然躁动起来:

你看,你看,小鹿昂着头,还望着我们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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