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英雄四海便为家,到处杨梅一样花。且看媚颜兄与妹,山中从此乐光华。
却说陈飞熊兄妹二人,出了皇城无处可归,又恐奸巨命人迫赶。
媚颜说道:“不若去到湖南,见了母舅,另行酌夺。”飞熊闻说,点头称是,遂望湖南而去。
不意来至山东青州府地界,见前而一座高山山下,树林之中拥出数十唉哆。各执刀枪拦住去路。
为首一人说道:“你是什么样人,敢在此山经过?快快放下买路钱便罢。如若迟延,打折脚骨。”
飞熊听罢,带笑开言:“你是哪山来的,快快说明,待我好把买路钱纳上。”
那人答道:“认不得天下驰名聚龙山第一名头目半天飞铁驹吗?”
飞熊闻说:“既然如此,某家脚下有黄金二锭,你们只管来取。”
铁驹闻言误信为真,向前去取,却被飞熊将脚一缩,把铁驹掀翻在地,用脚踏祝众喷哆上前去救,飞熊使起银枪,打得众唆哮随地乱滚,急爬起身来飞跑回山。
铁驹在地上高声说道:“有眼不识泰山,伏乞英雄饶命。”
飞熊喝道:“我不杀你,你好速急回山报知,叫你大王下山与我相见,饶你去吧!”
铁驹遂爬起身来,走到山中直进分金亭上,把升堂鼓擂起,早惊动聚龙山大王万人敌与妹子秀春出来,问及何事?
头目跪下集道:“小人领命下山把守路口,见有二位少年一男一女从山下经过,小人向前拦住,要他放下买路钱来,不料反被那汉打倒。小人在地,众孩儿们搭救,又被他打得四处奔逃。他饶小人不杀,说道要我回山报知大王,若有本事下山,与他较个高低。特此报知,请令定夺。”
万人敌闻报,即时披挂,手执钢刀,大唤:“喽啰下山与我捉拿此贼。”
于是,炮响三声,赶下山来。
秀春见兄长已去,恐防有失,亦披挂上马,手待宝剑下山相助。
再说飞熊兄妹二人正在行走,忽闻后面炮响,回头一看,见有人马赶来,邃闪在道旁把银枪按定,预备厮杀。
万人敌赶上喝道:“你是何人,敢请老夫分个高下?你快留下名来受死罢了。”
飞熊厉声答曰:“既有木事,只管杀来,何用留名?”
万人敌大怒,手举钢刀照面劈去。
熊用枪架住,二人纠起。
英雄大战一场,杀有十余个回合,不分胜负。
飞熊遂卖个破绽,用下马枪把万人敌金盔挑去,万人敌回马而走,飞熊不舍,紧紧追来。
正遇秀春赶到,上前助战。媚颜亦轮起双鞭,前来又寸敌。二人亦大战一场,不分高低。
人敌见飞熊赶近,遂向走兽壶中抽箭弯弓射去,飞熊闪过用枪刺去,正中人敌坐骑前蹄。此马一惊,把万人敌倒翻下地。
飞熊遂上前扶起说道:“小弟得罪,幸为勿怪。”万人敌见他如此上前施礼,亦谢不杀之恩。说罢,二人远望两家妹子尚在厮杀,依依不舍,遂同上前把一对女英雄喝住。
万人敌开言说道,“敢问仁兄高姓大名,因何到此?请道其详。”
飞熊遂将前后事情对他直说。
人敌听罢,随说道:“原来是二位公子,某家失敬了。未知公子今欲何往?”
飞熊答曰:“吾今欲往湖南母舅叶长春衙署躲避。”
万人敌答道:“公子既经大闹宫阉,擅刺大臣,刘瑾定必奏闻主上命人画影图形,颁行各省缉拿,公子如何是好?你今欲到令母舅处图其安身,但恐衙门耳目多众,一时疏泄,如之奈何?”
飞熊叹日:“事到其间,难于计较。只由天命而已。”说罢,滴下泪来。
人敌见他年少英武,亦堪怜惜,付思便道:“我有一言,未知公子尊意合否?”
飞熊答曰:“大王有话,只管请讲。”
万人敌曰:“我见公子年少英雄,不胜拜服,欲与公子结为生死之交,就在寒山招兵买马,待至奸党动作,然后起兵为父报仇,未知公子意下如何?”
飞熊见说,回声答道:“大王此言不胜过爱,幸甚之至。
惟是绿林寄迹,吾不忍为,但求尊姓威名,或者日后拜访便是。”
人敌答曰:“公子之言差矣,想我兄妹二人亦本非无因托身绿林。只缘先父在朝与奸党有隙,被奸党诬害,遂至反上高山独霸称王,以道取财,并无妄杀。实图招纳四方豪杰,为百姓除害伸冤。今闻公子说出来由,乃相类中人,正欲他年合力诛奸,报复父仇,以泄宿忿,故敢高攀。倘公子不弃,结为生死之交,吾得附于密尾耳。”
飞熊见他说出来历,亦是忠臣之后,真乃同病相怜,不胜欢喜。即便依从所说,随请教他的姓名。
人敌并将兄妹二人姓名上告,且见飞熊允从,十分喜悦即唤哄哮带路回山于是,二人携手同行,来至分金亭上,四人坐下,吃过香茗。人敌启齿请问:“公子贵庚多少?”
飞熊答曰:“未曾领驾,弟已虚度韶光二十载矣。”
人敌答曰:“真乃年少英伟,吾愧长足下四度春秋,槽榜庸材,毫无尺寸之用。”
飞熊遂以兄礼举之上坐,即命人排开香桌,二人秉烛焚香,当下拜叩,请神明联盟手足之情,誓同莫逆之好拜罢,回身就座。
秀春与媚颜上前相见,秀春笑展桃唇,开言说道:“我亦欲与小姐结为姊妹,未知二位兄台与小姐肯容纳否?”
媚颜笑曰:“今蒙公主乖怜,得以四时喃伴,不聆匣幸少明正德游江南至。若云拜盟姊妹。诚恐高攀不起,自见叔颜。”
人敌见说,急忙答曰:“小姐不必过谦。今日之事,正是天降其缘,不须见却。”就命二人住香当天联拜,二人承命。
于是,同叩神灵排论年庚,秀春长媚颜一载,媚颜遂以贤姐相呼。
拜罢起来,人敌传令各寨喷哪到来参见,即便当堂吩咐:“自后山中大小事情,二位公子有命即照施行。”众喷呷领命。
飞熊遂把聚龙山改作聚豪山,分金亭改作集贤亭。杀人厂改作伸冤厂,剥皮亭改作却愁亭。又吩咐众哦嚼不许下山打劫村庄,就在山上开荒种植禾稻。又命人到处打听朝中事情。吩咐已定,唤人宰猪杀羊,就在山中畅饮,按下不题。
却说湖南省东平州有一豪杰,姓周名勇,父亲周永时,因在盛京贸易,遂把家眷搬往盛京丰润县居住。不幸于正德二年其父身故,所存些少本钱丧费用尽,母子孤苦零丁,并无戚友朋恤。
周勇只是登山采樵度活,但得放闲,习练弓马,奋志勤劳。于是,练得十八般武艺,件件皆能,有万夫不当之勇是年,伊母染之沉病不起,遂辞世。
周勇此际十分凄楚,又无兄弟借娜,掌上厘毫没有,只得把家物带往长街去卖,实欲卖些银子以作棺费之需。想到此情,不胜硬咽,就在母亲尸旁痛哭一番,含泪出门,竟往长街而去。
且说盛京丰润县有一汉子,姓金名夺鳌,父母早丧,娶妻王氏,家道贫寒,牧半为业。夫妻二人十分雅爱,至于武艺件件皆精。
是日,夺鳌正在霭霞岭下牧牛,望见一人慌慌忙忙满面愁容从岭前走过,身上坠下一物,竟忙去了。
夺鳌遂上前拾起看来,乃是一包银子,约有三两之间,放入怀内暗想道:“我看此人行动如飞,必有紧急事情。此银未知怎样得来,不若我就在此间等他到来。寻觅之间问他原由送回便了。”
再说周勇往长街卖了什物,共得银子三两五钱放在怀中,发脚回家急办丧事,不意归到家内,手探怀中去取银子应用,谁想摸来摸去不见了,吓得面如土色,登时气倒在地。
正是身中无主,书云无财不可以为悦。古之人皆用之,岂独周勇乎?遂过了半刻渐渐苏醒,起来大哭一常仔细想来,未知失在何处?
子是,满面泪痕悲悲啼啼,仍从旧路复来寻觅。行至霭霞岭下,路旁两边仔细观瞻,一直寻往长街,复又转回岭下,两头奔逐,好不凄凉。
夺鳌见他如此颠连,遂向前问道:“足下失了什么东西,这等妻凉寻觅?”
周勇答道:“仁兄有所不知,只为命塞不济,椿萱一早谢。去年失枯,今规失恃。又值寄居盛京,并无亲朋明恤,正是借揭无门,按押无物,无奈把家私什物挑往长街变卖些需,得来治丧。偶然卖了,共得银子三两五钱放入怀中,急速归家,以办丧务,因探怀不见,方知丢失。束手无策,势迫四处找寻,并无声影,岂不气杀人哉!说罢,大哭起来。
夺鳌便道:“贤兄不用悲哀,此银是小弟拾了。既是贤兄如此急用,小弟即便奉回。”
说罢,登时取出原物,交还周勇明正鸽淤江南。
周勇不胜感激,便曰:“请问仁兄高姓大名,望祈示知存,容日后衔结报答深恩。”
夺鳌答曰:“小小事情,何足挂齿。弟小姓金,践名夺鳌,乃本处人氏。敢间足下大姓尊名,住居盛地?”
周勇对曰:“小弟姓周名勇,乃江南人氏,寄居此处。今见仁兄如此仗义朴诚,粉身不足以报,异日倘有寸进,那时再来叩谢。”
夺鳌见他忠孝,又素闻其英勇,有意相交,便道:“既是伯母仙游,小弟明日亲临哀吊。”
周勇答曰:“足领仁兄盛心,不敢劳驾赐吊。”。
语毕拜别,即往市上买备棺木,大办些衣袭归家,得以殡殖母亲。
不料翌日,夺鳌果然携了膊仪早已先来周勇家,吊慰一番。
周勇愈加感激,及至安葬事毕一日,周勇过探夺鳌,说道:“前蒙仁兄仗义泽及慈筛,此恩此德一世难忘。窃欲与足下结为刻颈之交,未知尊意合否?”
夺鳌闻言,不胜欢喜。
于是,两人排起年庚。始知夺鳌年方27岁,周勇年仅23岁,遂举夺鳌为兄,周勇自认为弟。
于是,兄左弟右,对天叩拜。
周勇言曰:“周某与金兄联盟结为心腹手足。虽不同姓卜作为同胞不是朋比作奸附同党恶,务祈彼此乐义,不以横逆为心。善则相劝,过则相规,异日奋步夭衡,共作朝廷栋柱,他年留芳青史,姓名并着国家。至于将来富贵,同享荣华,如有欺瞒,灵神鉴察。”
拜罢起来,二人重相叙话,谈论一番,拱别而去。
周勇又于越日,亲到夺鳌家中,登堂拜渴王氏嫂嫂王氏闻言,谢拒其拜,但领其情而已。
自此周、金二人往来甚密,如胶如漆,情投意合,不分尔我。常或互说武艺,评论英雄,甚属同心共志。
正是邂逅途中逢益友。不期路上结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