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人何无险心唯险,世土谁奸僵即奸。刘瑾弄权群恶助,至今少主困江南。
驻谈少主回宫。再叙刘瑾等是口见诸大臣在于殿上直斥其奸,又见少主怒而不言,心中甚是惊惕,遂随少主回宫之后,刘瑾乃同其朋党来到静院之中。
关上了门,刘瑾对着七人说曰:“目今主上虽是依计而行,无奈百官如此苦奏,诚恐此职不能久居。且主上又是命某哲掌,并云待他日别有能臣另行酌议。倘一旦龙心有变,此职固难保守,又恐被他人所害。必要生出一条妙计,得些功劳,使主上藉以口实而压诸臣之舌,此时方保无虞。然后,我们乃能实授此职,得主上深信,可能从中取事。如若不然,则今日之功犹草上之霜,倘被太阳一照,则销熔无痕矣。”
众人一闻此说,各皆俯首寻思。
不一时间,只见谷大用开言说道:“某有一计,不知可用得否?”
于是,众人便问:“此计如何用得?”
谷大用曰:“待某明日僭出宫闱,忙到荒材僻壤夕中,用多些银子哄购一匹村愚卤莽之徒回来,扮作我等模样,藏在深宫僻院之中,以优礼待之那些愚贱之辈最易甜悦其心,然后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哄其扮作刺客,挟刃突出行刺主上,我等上前追捕。如此如此,用计斩之,以灭口实口那时定获救驾之功,伺愁此职不实而大事不成。
是时,诸人一闻此计,各皆鼓掌称奇“妙绝,妙绝!”
刘瑾于是取出白银三百两交与谷大用,嘱他刻日行事,不可迟疑,恐泄不便。
谷大用于是接了白银,即日起程,僭出宫闯,直望山僻村庄而去。
不想访寻数日。尚未见有合眼之人。
忽一日来到一所山庄,见有个老岖立于门前啼啼哭哭,谷大甩于是驻马上前将她绍问。
那老抠拭目一看,见大用官儿装束,遂答曰:“老身姓张,夫君程王田不幸于上年病故,所生二子,长子程英,年登廿八,现出墉工。次子程保,年已二十,不遵约束,终日与那些恶少闲游,不习正业,专务赌荡花消,屡劝痛改,竟作立罔闻,遂至为非作歹。今早闻人传说,谓其被官差拿获去了,老身非是怜惜甜犊,目顾年逾七十,不欲见子死于市曹,是故悲哭。令见官人垂怜,只得据情实告,伏望施恩救脱不肖儿子回来一面,老身即赴黄泉亦当瞑目矣。”
大用闻言正合着他心中之事思欲用些银子救他出来,以为已用。就随机面答曰:“我见妈妈如此悲哀,甚是可怜意欲用些银子搭救你儿子回来,未知妈妈意下若何?”
老岖闻言,急忙答道:“若得官人行此大义,救我儿子出来,我母子二人自当脚环结草,以报深恩也。”
说罢,不觉跪下地来。
大用急忙扶起道:“这些小事,妈妈不必如此。”
于是,辞别老姐,来到城中。
晚托好友用些银两,果然把程保救了出来,大用即同他回家见了张氏。
张氏大喜,与儿子程保跪下叩头谢恩。
大用又曰:“吾观令郎年富力强,正当有用之际,何不使其随人学习工艺,以讨出头。安可留之在家,为此不端之事,使老妈四时惊惕于心。”
那老抠闻言叹曰:“官人此言是老身万幸之望,岂有不欲之理。惟是无人推荐,亦属枉言。”
大用乃随机答曰:“我见妈妈这般垂老,只此二子。不欲令其在家闲游散荡。且见令郎气宇不凡,思欲带他前去,以冀将来或有一个出头的日子,但不知妈妈尊意若何?亦未晓顾命令郎随我去否?”
老妪闻言答曰:“官人说哪里话来。我想小儿幸得官人仗义,救他出来,就是我母子二人重生父母。今又如此美意扶持小儿。安有不从之理。唯是急忙之中忘记问官人上姓尊名,家居何处,现当何职官员?”
用以伪言随口答曰:“姓赵名昆,乃京都人氏,现在王府做个随从之官。今因奉差过此,见妈妈如此悲啼,是以动间。不意妈妈以实情相告,邃动起慈心,故把令郎救了出来。今见令郎气宇轩昂,是以思欲带他前去讨个出头日子。既是妈妈允肯,某有白银一百两送与妈妈,以为薪水之费。令郎身中衣冠、行李等项俱有下官料理,不劳妈妈挂怀。倘令郎一有出头之日,是必唤他回来报知。”
说罢,即向身边取出白银一百两递与张氏,另有三十两交与程保,使他得作防身之用。
张氏与程保此际喜出非常,乃说道:“今得官人如此怜悯,幸出三生,安敢复受金帛。”
遂将银两向谷大用递回。
大用即曰:“些须微意,何足为言,望祈笑纳。”
张氏母子只得从命拜领,入内收藏,敬请大用登堂品茗,即令程保打叠行程。
程保于是入内叠些衣袅,转出堂中焚香告知先祖,就与母亲拜别,井云:“兄长回家可对他说知,不用访寻于我。但有好意,定必着入带信来报,望母亲开怀过日,不用挂心。”
张氏许允,见有银两安家,心中欢喜,不用皱眉,随致嘱程保一香:“谨慎行藏,保重身体,以慰我怀。”
遂送出门前而别。
张氏又向谷大用叩谢深恩,然后转步回家去了。
程保于是喜喜欢欢同着大用人京城而去。
大用就在旅店之中买了衣冠与程保,扮作宫监模样,乘着黄昏时候一同进宫,把程保藏在深院,然后出来对刘瑾说知。
刘瑾闻报大喜,吩咐小心行事,待功成之日,重重有赏。
自此八人,日在宫阉打听少主游幸之处。
忽一日,闻外国进来许多珍禽异兽,少主命放御苑之中。过了数天,少主恩欲前往观看。
刘瑾一闻这个消息,即对大用说知,叫他好去行事大用领命,于是来到深院之中见了程保,假作欢欣状。程保便问:“恩公此回为何这般欢喜,定有好意提携小弟。”
大用口:“俺见带了贤兄回来数天,并未有什么计较,举兄建功立业殊属可愧。今者思得一计甚是便宜,但未晓贤兄可为我代劳否?诚恐尊意不允,一泄漏机关,其祸非小,是以微笑含隐,不敢直言。”
程保曰:“愚受明公活命之恩、提携之义,无可吻环。倘恩公有命,即赴汤蹈火亦所弗辞,安敢复泄恩公之事乎?倘如不信,待某对天发下誓来。”
语毕,下落庭阶指天而誓曰:“某程保蒙赵公厚恩,未能申报。他今有事与某相酌,倘如泄漏,天诛地灭,水堕哪都。”
誓罢,对着大用而言曰:“如此,恩公可深信否?”
大用曰:“贤兄果是义勇双全之人也性。”
遂携程保手登堂附耳低言说曰:“贤兄有所不知,只因主上封了刘公公的重权,却被朝内诸臣交章幼奏。刘公公恐主卜心变,欲固其职,今思就一计,欲得一名勇士挺身向前以助良策,某欲兄台建功立业,故在刘公公而前夸兄英勇,将兄推荐。公公大喜,待命某回来叫将贤兄扮作刺客,身藏利刃,待今夜五更时候,使某带贤兄前去御花园,躲在竹林之间。明日侯主上游到此处,兄可突出,假作将主上行刺。我等定然在此随驾,必无能将相从,我等乃假意上前与汝厮杀,汝可诈败佯输,望着东方而走。我等从背后赶来,自有地方叫汝躲避。我等回报,谓汝逃走去了。待主上回宫,然后同汝出来。那时,我等则有救驾之功,贤兄定在刘公公门下大有升赏,此计岂不是一举而两利哉!
程保听罢。鼓掌而笑曰:“我只道是什么事情,原来这般小事,且又有利于吾,安有不从之理。恩公今夜五鼓到来,同一某前往就是了。”
大用见说,不胜欢喜,于是辞了程保出来。
寻着刘瑾等七人,将前项言语对他们说知。众人闻说大喜。
大用又曰:“我等明日待程保诈败之时,从背后赶上,出其不意就可斩之,以灭口迹,将其首级献主邀功。”
各皆点头领诺,妥议一番而散。
到了是夜五更时候,大用遂把程保装扮起来,叫其怀载干粮、利刃,带他到御花园中太湖石后竹林之内躲藏去了。自乃回来,打听少主登蜜,遂随着谱人护驾而去。
是时少主与程保二人如在睡梦之中,安知一众奸臣之计。
果然,少主是日命排驾到御花园游玩。
少主见是宫闹内地,只命刘瑾等八人并些羽林军士拥护而去。
少主来到园中,但见满苑名花似迎鉴而竞笑绕堤,禽鸟如接驾以相呼,数不尽怪石奇峰,观不尽苍松翠竹,鸳鸯对对飞鸣交颈于清波,眼鹿群群奔驰逐队于灵园,少主游览此际,默会物情,不胜喜悦。于是,命人带看外国贡来野兽,不想来到竹林之间。
只见突出一人,头扎红巾,冠堆尾,手持利刃,抢步上前,举刀便刺,吓得少主魂芝天外,魄散九霄,大叫一声。
左右救驾,少主乃急忙退走。
刘瑾等八人于是拔出腰刀,挺身先战,羽林军士假意上前与程保厮杀。战不数合,刘瑾恐羽林军士前来夺功,遂丢个眼色,使程保会意退走。
程保于是诈败佯输,望着东方而走瑾等从背后赶来,程保再走了一程,回头一看,只是瑛等八人,遂立住了脚,待他们赶到。
程保问曰:“何处方能躲避?”
瑾乃妄指楼下而言曰:“这个古并足可隐藏。”
程保焉知是计,向后低头一看,不想被刘瑾出其不意,从程保背后拔起腰刀,斩程保于阶下。
那时,羽林军士亦已赶到。
刘瑾遂将程保首级割了,同着八人来到少主变前奏功。
少主大喜,说道:“卿家救驾有功,保联回鉴,然后封赏但恨不能生擒此贼,以究何人主使。”
瑾曰:“奴牌见此贼骁勇,不能生擒,恐他兔脱,是以斩之。”
少主又曰:“今凶手既死,姑置不追。”
遂命瑾等保驾回宫,将此事入奏国太。
国太闻奏,诚令少主用后谨慎,不宜无事出游。凡出入官闹,必须命大将保驾乃可。少主受命而去。
国太又唤刘瑾到身前,赏赐许多金珠财宝,刘瑾叩头谢恩。
出来将国太所赐之物,以一半赏与谷人用,以一半赏与张永等六人。
正是不施万丈深潭计,那得落龙项上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