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844600000047

第47章

叔叔掂起它,大步走进马群,随意跨上一匹壮实的白阉马。绛杈见他冲过来,以及那根动弹不已的紫红发黑的皮鞭时,顿时胆怯了,一步步退缩,然后站住。三长一短的腿使它胯与肩扭着,极度的痛苦中仍透着几分妖娆。叔叔想:它真像个又美又贱的小妇人。

叔叔突然从身后舞出长鞭。对处罚做了充足准备的绛杈仍被这一鞭抽得直打跌。它惨号一声便跑。但它毕竟是匹残马,很快被叔叔的肥壮白马追上。叔叔使白马与它平行,这样抽起来十分方便。绛杈的红鬃被抽断,血光一样飞溅起来。

一直追打到牧马班的宿地。绛杈投奔一般一头扎进房门。这下它的祸惹得更大了,屋里被它冲撞得一片狼藉。

它知道已无处可逃。叔叔跳下马,将它牵出门。任他抽打得皮开肉绽,它也不再动一下。每一鞭带来的剧痛都使它猛地打个挺。正打草的姑娘们一齐赶来,她们被惊天动地的鞭笞声所震慑,立在旁边像一群木偶。老皮鞭抽得地皮一阵阵发麻。绛杈美丽高贵的皮毛渐渐成了斑驳的瘌痢,它除了痉挛着打挺,不作任何逃避和躲闪。它那样子是任凭他打到死。

“别打它了!”几个姑娘为绛杈的惨状痛心,她们对它连日来的反常表现怀有一种极难言喻的理解。她们甚至根据某种共通的信号,感知它内心的痛楚远甚于肉体,因此叔叔打得再痛,无非是使它内外两种痛苦渐渐协调。

“你会打死它的!”老杜喊道,泪水顿时淌了满脸。

叔叔用极其平淡的声音说:“打死它就安生了,你们也安生了。”

老杜突然“啊”地一声双手捂住脸,人们见她手缝里大股的泪溢出来。她蹲下,然后跪下,那溢出的泪水中渐渐渗进了血。姑娘们不知她怎么了,用力掰开她的手,又一股鲜血从她嘴里涌出,泛着温吞吞的泡沫。她的喘息越发像胸腔里揣了个水泵。大家想起,从她掉进冰窟窿被救活,喘气声就变得古怪,此刻总算泵压出血来。

所有姑娘都呜呜大哭。叔叔奇怪地歇下手,扭头一看,她们都哭矮了一截;再仔细看,她们原是齐齐地跪在那里。他感到见了鬼,打匹马,治治这匹骚母马的无理取闹,她们闹什么。“都给我立正!”

“别打啦……”几条尖嗓门一齐哭叫。

“立正!”叔叔仍喊。

“别打啦!别打啦!”这锐声的哭叫变得重重叠叠。一时间叔叔疑惑不只是几个女子在叫,而是一个庞大的雌性阵容在哀求和威胁他,逼他放下手里的鞭子。他头一次在女性面前发怵,但他不相信这种刹那间的怵然是真实的。他抑制着内心的虚弱,面对她们,“啪”地甩了个炸耳的空鞭。透明的空气水纹一样波动起来。他甩空鞭的技术是第一流的,这下比喊口令还灵,她们被镇住了。

但是突然,不知谁领的头,抑或是不谋而合,她们一下冲上来,迎着他啪啪响的长鞭,扑到他身上,踢打撕咬,闷声不响地替绛杈报复这条好汉。他并不还手,岿然不动。他向来认为:跟娘们儿干架的男人算个什么东西。他从容地抱住膀子,似乎挨揍的不是他,他是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他一边看她们打自己,一边用亲密动人的嗓音说:“打吧。打得不错。打死他才好。母牲口们,妈的。”

之后,他整整衣服,虽然已撕得七零八散。那个被扯掉了帽檐的军帽被深深踩进土里,他用脚将它刨出、拾起,土也不掸就毕端毕正戴到头上。然后,他用两个手指从上衣兜里夹出那只发红的假眼珠,在嘴里消毒后投入眼眶。她们想不起叔叔是在哪一刻抽空摘下它的。

她们没想到,这个被撕打得稀烂却更显得威严的男子汉叔叔,就这样在她们的记忆和永远的怀念中留下了最后一个形象。

身心重创的绛杈流产了。起初并未引起人们注意,因为它并没有征兆,仍是远离马群呆呆地踱步。它昼夜不停地踱步,一股股汹涌的血就这样涌,最后一个不成形的肉团出来了,它仍是呆呆地踱步。绛杈漠然地看着那肉团,不知凭了什么,它认定它将是匹红色的马。它想:多么侥幸,它终于没有沦为一匹马。

人们用最精的料喂它,它懂得她们的每个眼神每个手势,它知道那里面饱含怜悯和安慰。她们轻轻用一把鲜红的梳子替它梳理鬃毛。它想:她们这样做是一无所图的,因为她们已明白它不会再有价值。它跛足,并很可能因为这次流产而失去生育功能。她们这样关怀一匹等于报废的马实在是不必啊。

它用美丽的睫毛掩住它的眼。

她们酸楚地看着正值青春的绛杈一眨眼工夫已变成一匹衰老的马。她们对一匹无利可图的病残母马怀有如此深切的同情,连她们自己也不知道,这情感实质上超越了人畜间的正常关系。绛杈闭了闭眼,或许表示它领了情。

绛杈从此失去了美色。它默默随马群东奔西走,无可奈何地熬着命定的寿数。

小点儿隔着一大群马与沈红霞谈话。

“听说杜蔚蔚走了,去场部治病了。”小点儿对久疏消息的沈红霞说,“你晓得不,知青都走得差不多了!”

沈红霞不知道,但她猜到了。

她望着明显壮大的马群,不置可否。其实此时暮色垂降,她什么也看不见了,小点儿递给她干粮,她的动作一再失误才接住。她的动作像个梦游者,在空虚中认真地做这做那。小点儿见她提起水壶想给自己倒一缸子水,但把水全倒在了地上。尽管这样,仍是没人忍心把这一事实告诉她本人:她的夜盲症已无药可救。但这毫不妨碍她放马:马在她无视觉的看守下从不犯规。夜里,她总是坐在那儿轻唤:“别跑远,黑子;回来,黄马……”

小点儿这时绕过马群走到她身边,说:“总有一天知青要走光,说不定哪天,我也会走……”

沈红霞将脸慢慢转向她,刹那间,小点儿感到自己卑劣的往昔被这双没有视觉的眼看透了。

她对她俩说:“正是她。我肯定她是那个犯罪集团的女魁首。”

陈黎明咬咬嘴唇,想说又有点怯的样子看一眼芳姐子。三人中间,她最年轻却带有久远的历史。芳姐子开口了:“按你说的那样,她不是已经变成了个好人了吗?”

陈黎明这才鼓起勇气说:“她用她如今的行为证明,她是能够脱胎换骨的……”

“红军里活捉的白狗子也不杀哩,只要他肯把枪口调转去。”芳姐子说。

“一个人将功赎罪了,你还要拿她怎样?”陈黎明语调激动起来,因为她发现沈红霞不为她俩的劝说所动。

“不,你们不懂我们现在的生活。她在一天,我们的集体就不纯一天。我怎么能让一个社会渣滓,一个女罪犯逃避应有的下场,躲到我们这个光荣神圣的集体里呢?我当然要把她交出去……”

“你太狠心,你难道是冷血动物……”陈黎明叫起来,但芳姐子制止了她们的冲突。

芳姐子因为刚才的争辩越发口干舌燥,她就近喝几口水,顺手把一些腐败发红的草茎从嘴里扯出。然后她用手慢慢理头发,慢慢站起身,对沈红霞说:“那就按你讲的去做吧,我们——”她凄然一笑看看陈黎明:“对你们的事没有多少发言权。”她独自走了,背后还在大股淌血。沈红霞突然感到她满头花白的头发中,被刺刀割断的那撮分外触目;而纪念馆里一位老将军的遗物中,却有一绺正值青春年华的黑发,系着红色线绳。

陈黎明郁悒地吹着她的口琴离开了,沈红霞没去管她的不悦,没在意她们的分歧。她始终望着越走越小的女红军。她想,原来牺牲过的人也会越来越苍老,越来越瘦削。但她相信她最终会走到她想去的地方,哪怕是副骨骼。

冬天到来之前,山路已白雪皑皑。老杜半躺着,望着车厢外。她已被“病退”回城。沿路不断有衣着臃肿肮脏,甚至将棉被捆在身上的人拦截车辆。他们用有节奏的声音喊:“老子是知青,老子要回城。”

老杜熟练地历数途经的每个站。同车的人吃惊:这条路你走过几百回了吧。她呼呼喘息,答不上话。她毫不意外地看着车外景色与她的梦境重合。车走得很慢,公路上长长的车队前不见首后不见尾,车低而长地鸣了一声笛,开出最后一个山口。老杜惊回首,见蜿蜒曲折的路已在身后消失。她闭上眼,感到方向变了,不是背离山口而是面向山口。长长队伍在向山口开进,每个人滞重而机械地移动脚步,他们不是在走,而是被传送带自动向前输送。队伍前不见首后不见尾,唱着悲壮的歌。有人说:“风真大呀。”有人说:“这风算什么,进了这山口风才大哩。”

两滴泪珠从她漫长的脸上淌下来。车上人一个挨一个,又叫又喊:这下好了,出来了!出了这个山口前面就平展了!车上的人也想鼓动她笑,却发现她在流泪。一时全车肃静,相互探听这姑娘怎么了。“她有病。”有人一语双关地说。于是车上又快活起来。

“啥子病?炭疽还是口蹄疫?”人们又笑。

有人说:“夏天那场瘟疫太吓人,险些把人都瘟倒了。牲口一死就是一群,说是要先烧后埋,埋还要挖地一米。哪整得赢!后来死多了,还不就寥天野地扔着,等狼吃,狼吃了又去瘟乌鸦。我的妈呀,瘟得黑糊糊一片!最开始是从河上游跑来匹红马,瘟是它带来的。”

老杜突然睁眼问:“女子牧马班的牲口遭瘟了没有?”

人们答道:“哪还有什么女子牧马班,早就没听说了。恐怕早解散了。军马场移交给地方,人家老百姓就认票子,才不贴老本搞什么先进!早就没有女子牧马班喽!”

老杜又闭上眼,看见一面被风撕烂被雨淋旧的旗。人们静下来说:“这个人才不值,眼看爹妈在城里等着迎接了,她咽了气。”他们不知道老杜并没有爹妈在等她盼她,因此她也没必要把一口气坚持到城里。

老杜回城那天,柯丹领女子牧马班全体姑娘到场部参加冬宰,一大批死羊一望无际地摊在那里,死羊全都在凄惨地傻笑。她们不约而同地发觉它们的脸很像老杜,她们感到是杀了无数个老杜。

大家都很奇怪,一面旗也会衰老病弱,红颜残褪。其实也就是头年牧马班成立那阵插过,第二年就一直好好地收藏起来。现在把它插出去,它竟不飘不摆。这使她们惊异:难道一面旗也会死?就像美丽温存的小点儿的死一样,令人不可思议。小点儿死在秋天的一个傍晚。

小点儿的死使人意识到太美的东西或许与生俱来就带有罪恶。

小点儿站在这里,这时是草地的夏末。她已经在这里站了许多天,因为瘟疫正势不可挡地吞吃草地,半个草地已葬身瘟神之腹。牧马班的姑娘日夜巡逻,严禁任何一匹瘟疫地带的牲口过河。小点儿守在白河边上,多日前点种的葵花已绽放。远远望去,正处瘟疫的草地上东一处西一处地开着金色的葵花。它们越来越矮,花盘越来越小,但越开越密实。没有人相信它们是葵花。

这时,她看见两个骑马的身影跑过来。近了看清是一男一女。再近点,她看清男的是那位骑兵营长。久违了,营长。她浑身一阵乏力,突然感到自己的双手非常粗糙肮脏。她慌忙将手插进衣兜,又发现衣裳也脏得可怕,浑身都脏得难受。与营长身后那个相貌平庸的女军医相比,她感到自己邋遢得无地自容。

营长并没注意到她,甚至还朝她看了一眼。她相信他这次不是装作认不出她,而是真正的、彻底的忘却。他们停下马来饮水,谈话声被河水反射,跳荡着流向小点儿。那女军医的声音听上去少有的圆润清朗。她一口代表她那个阶层的南腔北调的标准普通话。

“要走了,就觉着这鬼地方还不错。”

“本来就不错。”营长说。见她欲下马,他立刻跳下鞍来扶她。他的体贴与周到令小点儿暗自吃惊,她本以为他不会把任何女性放在眼里。他几乎是把她抱下马的。

“喂,我问你,要不是我死活坚持,你肯定想在这里跟牲口过一辈子吧?”女军医咯咯笑着,走到河边捧水洗脸,顺手把军帽扔给营长。军帽里垫的一块清洁的粉红色手帕落下来,风一刮便刮到小点儿脚边。营长追过来,小点儿拾了手帕迎上去。

营长在接手帕时看见了她的脸。她肯定他没认准她,因为当他面色刚一紧张她就扭头走了。她知道营长从她背影上认准了她。

“你怎么连谢谢都不会?”女军医说。

“我认识她。”

“那你怎么没跟人家说话?”

小点儿装作撩鬓发用手捂住顺风的那只耳朵。她怕听见营长的任何解释。

估计他们已走远,她勒转马,吃了一惊,因为营长和女军医都原地不动地望着她。她忽然意识到营长什么都没对妻子隐瞒,或许他对她真实的感情只有他妻子了解,抑或他把那场什么也没发生的往事当作一次初恋来纪念。总之,他们肯定毫无恶意地谈到过她,营长把对她淡淡的一点怀念如数交给了一位理解他的妻子来存放了。小点儿望着他们,用默默的祝福来感激他的诚实和她的善良。

他们什么都没说。什么也不说最合适。女军医并没有阻止丈夫,她甚至鼓励他把这个美丽的少女看够。既然是告别,值得告别的不仅仅是草原和战马。小点儿微微一笑。

营长搀扶妻子上了马。

以小点儿独特的敏感,她看出女军医已怀有身孕。明年这个时候,在世界的某一隅,营长就做父亲了。那时你在哪儿,营长……

小点儿死后,人们想,她是罪有应得地去了。小点儿的死使人们意识到,正义本身就带有冷酷。

小点儿站在这里尽心尽职地守着,这时是草地的盛夏。

傍晚,她看见一个人骑马过来便喊道:“回去!从瘟疫地带过来的牲口一律不准越过我!”

同类推荐
  • 海豚人

    海豚人

    宇宙中一颗离地球8光年的死星爆炸,其核聚变的强光摧毁了地球上的人类文明。除了在地层深处和海底工作的人以外,所有的人都死于强烈的核辐射和高能紫外线照射。陆地上的辐射太强了,几乎所有的动物都灭绝了,而海里的鱼类和哺乳类却很昌盛。于是覃想到了用基因技术改进人类。他们养育出了带脚蹼和鼻瓣膜的“海人”。但海人还是无法长期生活在海里。覃培育出了“海豚人”,但艇长无法接受,视其为异类。覃把艇长冷冻起来了。270年后,海人和海豚人遵照覃的遗嘱使艇长复活。看到海豚人的昌盛和海人的弱小,艇长十分不悦,他企图利用核潜艇和灾前留下的武器建立海人的权威……
  • 家谱学

    家谱学

    林一含在金屋宾馆成立了“我们的来历”工作室,专门为人编修家谱。随着业务拓展,需要招聘写手。招聘启事发出后,林一含没想到应聘者那么踊跃。其中以退休者居多,有退休中学教师,退居二线的行政干部,和从史志办退下来的工作人员。对这些人林一含都不满意。教师文字功夫不错,但人古板。干部就不用说了,他们拎茶杯,翻报纸,还太计较待遇。而史志办的人又过度倚重考证,每个人和事,甚至一根发丝都要有出处。这些人林一含都不需要,他们没法工作。说穿了,林一含要的人必须擅长说谎,要把谎言编圆。它是工作室的原则,这么做,无非是让顾客高兴。
  • 旗袍旗袍

    旗袍旗袍

    1931年,民国第一杀手、“斧头帮”帮主王九洲不满国民党的抗日态度,决定刺杀蒋介石。不巧情报泄露,在生死关头,王九洲被爱国青年梅月堇、岱春风、孟惜之所救。梅月堇崇拜英雄,王九洲爱慕美女,两人暗生情愫。梅月堇出身官宦家庭,父亲是蒋介石身边的红人梅默庵,在父亲的反对声中,她毅然选择了跟随王九洲。但她始终无法摆脱跟父亲血肉相连的亲情,如同她无法割舍对王九洲的恋情一样。暗恋、嫉妒、色诱、纵欲、恩爱情仇,她究竟何去何从?岱春风和孟惜之加入了王九洲的劳工会馆,三人结拜为兄弟,一起杀汉奸,也一起爱上了梅月堇。
  • 芒果街上的小屋2

    芒果街上的小屋2

    《芒果街上的小屋2》是美国作家桑德拉·希斯内罗斯的短篇小说集。作品记录了的女性成长的轨迹——童年、青春期和青年。而从中也可以看到希斯内罗斯这位墨西哥裔的女作家在双重文化背景之下的独特视角,窥见她在不断的矛盾与努力中寻求自我蜕变的成长经历。桑德拉·希斯内罗丝,美国当代著名女诗人,墨西哥裔,成名作为《芒果街上的小屋》(1983)。
  • 尘落

    尘落

    刘海东服毒自杀了。这和一张布告有关,布告是在五个月之前贴在小镇的墙头上。那是胡少军贴上去的。胡少军是林荫镇的副镇长,贴布告这等蝇头小事原本是办公室秘书的活,然而吴建国却指名道姓要他去办。多年之后,胡少军仍然记那天的情景。那天他心里一团糟,这段时间他心里总是一团糟。他母亲患上一种怪病,服了许多中药和西药,病情没有好转,却把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他坐在办公室里感到烦闷,便走出门外站在一棵茂盛的玉兰树下。树荫外是大片剥了皮的阳光,蛮横无理地赖在地上,还发出一阵阵挑剔的滋滋声响。这应该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日子。这该死的天气!胡少军在心中狠狠地骂着。
热门推荐
  • 末宇纪元

    末宇纪元

    徐铭行走在交易市场中,一个人走到徐铭身边开始推销自己的商品:“小哥,这可是极品的寻宝鼠,要不要看看。”徐铭停下脚步,看了一眼笼子里的寻宝鼠,一个方框出现在徐铭的视线里。【寻宝鼠】能力值:68品质:56评价:能力极差的垃圾货色,要来看它卖萌吗?“寻宝鼠?还不如我自己呢。”徐铭心里暗道。……末日历十年,徐铭意外成为了能力者,这让徐铭发现了不一样的世界……
  • 再被狐狸骗一次

    再被狐狸骗一次

    本书是一本动物小说,动物小说之所以比其他类型的小说更有吸引力,是因为这个题材最容易刺破人类文化的外壳和文明社会种种虚伪的表象,可以毫无遮掩地直接表现出丑陋与美丽融于一体的原生态的生命。
  • 家主王妃之王爷快松手

    家主王妃之王爷快松手

    一场失去记忆的谎言,一场冲喜而来的成亲,几番纠缠,沉沦的又是谁?记忆的重新找回,又该何去何从?“上官清影,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都别想逃离本王!”一场身世之谜,也随之浮上水面。
  • 春秋战国真有趣(全6册)

    春秋战国真有趣(全6册)

    与其说是一部清晰的春秋战国史,不如说是一部有趣的春秋战国故事大全。春秋战国,奠定了整个中华文明的基石,塑造了中国人延续2000多年的传统价值观。本书中众多关键的历史人物悉数登场,演绎了一个个有趣的故事。春秋五霸、战国七雄、吴越争霸、卧薪尝胆、商鞅变法、围魏救赵、问鼎中原、百家争鸣、完璧归赵、负荆请罪、荆轲刺秦、赵氏孤儿……一个个人物轮番登场!一幕幕好戏接连上演!用一个个故事,清晰地梳理出从郑庄公到秦朝末年500年的春秋战国历史。让读者仿佛亲身参与到历史的进程中,了解复杂事件的来龙去脉,与人物决策的得失成败。春秋战国那么乱,读这一套就懂了!翻开本书,在趣味盎然中,读懂整个春秋战国史!
  • 靠制度管人,不靠人管人

    靠制度管人,不靠人管人

    马云曾经说过,没有好的制度,这是公司的灾难。由此可见制度化管理对于一个团队是何等的重要。一个企业,应当依“规”管理,做到有“规”可依、有“规”必依。人管人,总是有漏洞可循,因为人是有弱点、有感情的。企业内部有一套运行得当的规章制度,是一个有生命力的团队的基本特征。若是没有一个健全的制度来规范人的行为,那么,这个团队便会成为缺乏凝聚力与执行力的一盘散沙。本书从如何选拔人才、培育人才、使用人才、留住人才、精细化管理等企业管理所面临的具体问题入手,提供了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法,让读者明白了“为什么”之后,更懂得“怎么做”。极具实用性和操作性。
  • 我用了爸爸的钱

    我用了爸爸的钱

    一个生活在极度自卑,虚伪而抑郁的世界的人,都有着自己的幻想,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苟活,他忘记了自己还在现实世界里。
  • 系统老婆爱吃醋

    系统老婆爱吃醋

    我的老婆是一个系统看我如何政治我的系统娇妻!
  • 表哥

    表哥

    表哥死了,有很长一段日子,我无法排遣心里的痛苦和难过。上世纪七十年代那个计划经济时期,我上小学,营养不良,查出患有贫血症,表哥整整为我输了七年的血,一直到我高中毕业。那时他在县水泥厂当电工,兼跑采购,隔三差五出差到城里,为厂里买水泥、电缆、变压器和小五金,省下两块五的差旅费住在我家,除了陪我去医院输血,帮我妈干一些拉煤球腌白菜的体力活(我爸有心脏病)外,最让我心花怒放的是带我去电影院看电影。那时他来芜湖的次数很多,一来我姨娘死得早,姨父又娶了别的女人,他把我家当成自己的家了;二是我妈在市纺织厂替他找了个挡车工的对象,俩人谈得很热乎,据我妈讲,女方身体不好,她相中的就是我表哥壮得像头牛。
  • 赤血魔魂

    赤血魔魂

    天石坠落,百家争鸣。诸神隐退,赤血再现。天人五缺,混沌降临。君魂苏醒,徒手闭天!
  • 我的大佬是天道

    我的大佬是天道

    英勇救人的张凡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被当代天道选中,收为小弟。天道:喂,我好无聊啊,快起床,我们去装逼~张凡:大佬,小弟也是要休息的,好不好?天道:休息个DJ,起来high~(你的大佬,天道向你发送一份修真秘籍)张凡:……从此,张凡辛苦的装逼怼人之旅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