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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他家承包了三十亩荒滩,几经改造种了九亩棉花、四亩麦田。四月里,我到他家看,绵延不绝的小麦在阳光下起伏,好似滔滔的波浪,侧耳倾听可以听到麦子的说话声音(我一直认为小麦是有感性的,它们干渴时候会哭泣,长势良好的时候会开心地笑起来),四亩小麦从路边一直延伸到村边。十亩杏已果实累累,早熟已红香,十亩油桃已经成熟,每年收入都在万元左右。再后来,她家又办了个猪厂,养了100多头猪,每年收入万元左右。可天有不测风云,真是怕啥来啥,厄运毫无预兆地降临了,一场猪瘟,一百余头猪死了个精光,淑娃的爱人想不开,一气之下,在一天晚上到中条山脚下喝了瓶农药丧命。这下子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击碎了贾淑娃的人生路,淑娃一家像塌了天,这个原本好好的家庭顷刻间支离破碎。淑娃丈夫自杀的噩耗传到村里,就像刮过一阵阴风,村民们在恐惧中面如土色,他们同时感到自己忽然变成一片在阴风中摇晃的树叶,不知哪月哪日也会像淑娃丈夫一样飘落?但中国的老百姓是善良的,你一把米,他一元钱,帮助淑娃家度过了难关。不料淑娃的父亲又患癌症,命丧黄泉。世上的事有时候是很难预测安危福祸的,真是“福令祸所忧,福令福所忧”。不久贾娜的奶奶又患脑溢血,落了个半身不遂,长年卧床不起,一家的担子都落到淑娃肩上。尽管淑娃自叹命苦,想从此驻守田园、不为人知地生活下去,无奈淑娃的人生情感常常臆绻心绪,使她寝食难安,自然流露出几分惶惶神志和隐隐伤感。有时淑娃也想一死了之,但为了三个儿女,她想:支撑着灵魂的,不就是一口气,图个“人本活来还活去”。是的,不能死,万万不能死,哪怕像牲口那样活着。现在她就像沉浸在海底的溺水者,只求有人伸过来一根竹竿,又像是沙漠里的流浪者,需有人在嘴角洒下一滴水。说好说,可苦难熬呀!无奈,儿子贾健康初中毕业后,由于家穷,就参加了工作,到运城市鑫源大酒店给老板开车,女儿贾娜和二儿子贾明康一个上小学,一个上高中。好在贾娜同学学习刻苦,每每考试总是名列前茅,为了省钱,每星期天,贾娜同学都是徒步上学,每周从家里带上一袋馒头一桶咸菜,每月的伙食费仅两元钱;小儿子贾明康在校食宿,每月花费不足10元。淑娃的母亲患病后,淑娃不但要种地还要伺候年过七旬的老母亲,直到2008年9月15日老母亲驾鹤西去,真是苦了她。为种九亩棉花,从播种到收获,总要干7个月,每年售杏和桃,淑娃开着三轮车,到市区售杏和桃,从早忙到晚,每天收入二三十元,有几回都昏倒在地,是好心的人救了她。

笔者资助贾娜同学,是在2005年7月17日到永济市调研,见到时任永济市市委书记潘和平同志,他对我说,今年永济中学贾娜同学以619分的高分考入清华大学,是永济中学13年来唯一考入清华大学的学生,但家里穷,高昂的学费难以支付,市里决定资助贾娜同学5000元,但每年学费就得10000元。我说,和平同志,这个贾娜我资助,每年至少资助她5000元,然后我就把5000元交给贾娜母亲贾淑娃,以后,又先后多次资助她家23万元,不仅资助贾娜同学姊妹三人,还帮她家盖房添置家具等设施,还帮她家售杏售桃、摘棉花、剥玉米穗,就是2008年7月17日贾娜奶奶去世时还资助了9000元资金。

2007年11月,贾娜同学报名参军,在宁波海军4582部队4中队服股,是清华大学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女兵。她,齐耳乌黑短发衬托着标准的五官,中等的身材配上那身得体的蓝色军装,更显得几分飒爽英姿和独特魅力。在服役期间,贾娜同学刻苦训练,严格要求自己,一开始即以高于同年兵两三倍的要求磨练自己,由于她刻苦练习,在业务上的优势日益突出。年终评比时,因为各方面表现突出,荣立三等功,并获得“军事优等个人”,在2008年被评为海军十大新闻人物之一。2009年3月,贾娜同学被破格提升为训练班副班长。带兵期间,通过分析现状,总结规律,她逐渐摸索出一套训练方法。两个月的新兵集训结束后,她所带的班级考核成绩优秀,获得了领导的认可。2009年5月,贾娜同学被评为“东航优秀共青团员”,同年6月,经过多次申请和考核,贾娜同学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

2009年12月,贾娜同学重返清华校园,她又主动向学校提出申请,希望毕业后能够再返回部队,为国防建设做贡献。基于她的突出表现,《解放军报》发表了《清华学子的海军梦》,“人民日报”刊载了清华女生的“士兵突击”,报道了她的先进事迹。2010年春节前我到她家送了一些过春节用的食品,她对我说:“爷爷再过两年大学毕业后,我还是想从军。”我脱口而出说:好,我支持你从军,说不定你将来还会成为一个女将军。我相信,贾娜同学毕业后,一定能成为国家栋梁,为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做出新的贡献。

明康是2007年考入江西华宇学院美术系,与他姐姐相比,他差多了,在校学习不用功,又过早地谈恋爱,毕业后一直赋闲在家,不找工作,也很少下地干活,我看他前途不会太好……

杨大千

杨大千,临猗县北景乡贾庄村人,2008年以优异成绩考入了山东大学。这年的八月,经临猗县政府县长助理杨建民同志(正处)推荐,我资助他5000元,使他圆了大学的梦。

杨大千是个苦命的孩子,由于父亲遭车祸,母亲改嫁,他只好随爷爷和奶奶生活。对于大千来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没有爸妈了,好在大千懂事,在学校刻苦读书,每每考试总是名列前茅,按他的考分已达到清华、北大的录取线,但他为了保险起见,报志愿时未报清华、北大,报了山东大学。山东大学也是重点大学,他不后悔,他说:入哪个大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你肯苦学钻研,同样会有前途。温家宝总理并不是清华、北大,而是地质大学,不照样任总理吗?

杨大千,高挑个儿,粗壮的身材,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显得魁梧。他性格内向,每次来我家,总是我问一句,他答一句,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他入学后,勤学习,勤思考,就是星期天,也很少外出,总是到学校的图书馆,博览群书,孜孜以求,获得知识。他对我说:爷爷,大学毕业后,我还要读研读博,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只是经济上不允许,我脱口而出,只要你能读研读博,我会一资到底的。

大千的爷爷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民,祖祖辈辈都是靠种田维持生计,他是个种田的好把式,犁耧耙耱的农活,样样拿手。他没有文化、没有知识、没有其他赚钱的门路,也没有邪门去偷去抢,就是吃苦,有的是与生俱来的力气和无休止的勤快。现虽然年过六十,但身板儿结实,不吸烟不喝酒,很少生病,他对我说,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要供大千读完大学。现在,又遇到你这个大好人,我就更放心了。

一代一代的中国老百姓都把自己最基本的常识和依靠放在下一代人身上,对现实的幻想,使人们加剧了这种飞蛾扑火似地悲壮意识。他省吃俭用、节衣缩食、雨淋日晒,含辛茹苦,忍辱负重,兰摧玉折,也拼死拼活要让大千读完大学,让下一代完成自己未完成的心愿与梦想。让自己的晚年活得更精彩、更充实。2010年农历正月初七,我又资助了他1000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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