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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虚实三国(12)(1)

《吴书》还记载:鲁肃带领家乡人马三百余众出离时,州官派骑兵来追击。鲁肃亲自断后,待追兵将至,一边用道理劝退,一边又“自植盾,引弓射之,矢皆洞贯。”这才阻止追赶。可见,鲁肃除了胆略、智谋,还兼具刚勇和武功。他的形象应当是亦文亦武,有勇有谋的。其实,在孙权眼中,兽肃是怎么样的为人。倒是一清二楚的,孙权常将鲁肃比作为东汉时的开国功臣邓禹,还说他带领军队和管理地方行政的能力很强:“其作军屯营,不失令行禁止,部界无废负,路无抬遗,其法亦美也。”(《三国志·吴书·吕蒙传》载孙权对陆逊论及鲁肃的话)

当初,鲁肃刚见孙权,谈战略大计,两人就很投契。鲁肃一生中为东吴努力了十七八年之久,孙权当然很感激。

【六六、孙权怎么看待鲁肃?】

鲁肃一见孙权,就透彻地谈论拒曹以及帝王之略。孙权听了很激动,高兴地将鲁肃比作邓禹。

鲁肃最初因为周瑜的推荐,得以和孙权见面。鲁肃比孙权大10岁。当时孙权还不到20岁。孙权问鲁肃:“今汉室倾危,四方云扰,孤承父兄余业,思有桓、文之功。君既惠顾,何以佐之?”鲁肃回答道:

汉室不可复兴,曹操不可卒除。为将军计,唯有鼎足江东,以观天下之变。规模如此,亦自无嫌。何者?北方诚多务也。因其多务,剿除黄祖,进伐刘表,竟长江所极,据而有之。然后,建号帝王以图天下,此高帝之业也。(《三国志·吴书·鲁肃传》)

从年龄看,鲁肃当时还不到30岁,孙权身边的旧臣张昭看不起鲁肃,说他“年少粗疏,未可用”,然而,孙权很赏识鲁肃,引为上宾。两人之间彼此有着共识。这是鲁肃表现出的一大长处。

后来,第二件大事,就是曹操大军南下时,孙权身边诸人都劝降操,只有鲁肃不说话,孙权起身更衣,鲁肃随后追出,说明众人之议“专欲误将军,不足与图大事”。孙权当时叹息道:“此诸人持议(指张昭等主降),甚失孤望;今卿廓开大计,正与孤同,此天以卿赐我也。”(《三国志·吴书·鲁肃传》)

鲁肃的前后两次建言,都是在有关孙权命运的重要时刻,涉及重大举措,大是大非问题上。跟孙权抉择是完全一致的。所以,鲁肃受到孙权的竭力推崇,其地位就像东汉时光武帝刘秀创业时期的邓禹。

将鲁肃比作邓禹,正是孙权自己的话,后来,孙权在建都建业(今南京)时,大会文武将相。孙权当时对严峻说:“孤昔叹鲁子敬(肃宇)比邓禹……子敬英爽有殊略,孤始与一语,便及大计,与(邓)禹相似,故比之。”(《三国志·吴书·吕范传》裴注引《江表传》)

孙权每谈及鲁肃时,经常把他比作邓禹。关于这点,最直接的根据是。孙权在跟陆逊论说周瑜、鲁肃,吕蒙三人时,谈到鲁肃有“二长一短”。一短是劝借荆州地给刘备。二长,也就是两件快心的事:第一件,谋划“大略帝王之业,此一快也”。其次,驳斥众议,力主抗杭曹,“劝孤急呼公瑾(周瑜),付任以众,逆而击之,此二快也”。孙权还说:“其一短不足以损其二长也。孤忘其短而贵其长,常以比方邓禹也。”(《三国志·吴书·吕蒙传》)

至于鲁肃劝孙权同意借荆州(江陵)给刘备,是否真正算是“一短”,那当然不能只是听孙权的一面之词。

继承鲁肃的是吕蒙。但吕蒙主张夺取荆州,这符合孙权的意愿。

【六七、吕蒙用过“四面楚歌”办法对付关羽吗?】

吕蒙攻取荆州的主张,很受孙权的赞赏。而在实际指挥方面,吕蒙又能巧于施计。

《三国演义》写吕蒙取荆州,围攻关羽时,在山冈上扬起旗子,上写“荆州土人”四字,大叫:“本处人速速投降!”将关羽围在核心。手下将士渐渐消疏。比及杀到黄昏,关羽遥见四山之上,皆是荆州士兵,呼兄唤弟,觅子寻爷,喊声不止。军心尽变,皆应声而去。关羽止喝不住,部从只有三百余人。

这种情形有点类似秦汉之际韩信对付项羽的垓下之围,以四面楚歌办法瓦解敌军战斗力。

罗贯中这里将四面楚歌的情节特征,移植到了吕蒙破关羽的战事中间,也算台适。然史书上未见吕蒙用过这种办法。

吕蒙为夺荆州,确实煞费苦心。他用过蒙骗的办法:先装病麻痹对方,后装扮商船模样搞偷袭。进入江陵城以后,他也用过攻心为上,政治瓦解的办法。

吕蒙严令吴军士兵不准扰乱荆州居民,抢取民间财物。有个和吕蒙同乡的军士,为了雨天遮盖公家的铠甲,拿了老百姓家的箬笠,犯了禁令,吕蒙挥泪将他斩首。

吕蒙还关心民众生活,“疾病者给医药,饥寒者赐衣”粮。关羽部下的那些将士,得知“家门无恙,见待过于平时”,“遂无斗心”(《三国志·吴书·吕蒙传》)。

总之,吕蒙对付关羽确实是很有一套办法的

旧时代的戏文里,由于尊崇关羽的缘故,吕蒙的形象就遭到不应有的贬损,其实这不合理。从历史事实看,吕蒙年轻时虽然“不修书传”,文化水平很低,而当孙权指出他的不足之后,他笃志不倦地苦学,大有长进。鲁肃称赞他:“学识英博,非复吴下阿蒙。”因此,“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就成了吕蒙当时掷地有声的名句。刮目相看的成语也由此而来。(《三国志·吴书·吕蒙传》裴注引《江表传》)

继周瑜、鲁肃之后,吕蒙担起重任,成为孙权东吴集团的股肱人物。吕蒙的年龄,比周瑜小3岁,比鲁肃小6岁,比孙权大4岁。吕蒙死时,享年42岁。孙权对于他的死,极感悲痛。

后来,孙权跟陆逊在评论周瑜、鲁肃、吕蒙三人的时候,孙权说,吕蒙最初表现以“果敢有胆”见长,继而在学问和筹略方面很努力,从而成为“勇而有谋、断识军计”的帅才。陈寿还赞扬他“有国士之量,岂徒武将而已乎!”(《三国志·吴书·吕蒙传》及陈寿评语)

说了吕蒙,不可不说陆逊。

吕蒙相当赏识陆逊,是他虚怀若谷,向孙权推荐陆逊,让陆逊替代他去坐镇陆口,后来又联手对付关羽。

【六八、陆逊是书生吗?】

陆逊也是关羽克星。他是东吴中期的名臣、名将。陆逊懂政治,也懂军事。他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也从未有败仗,是三国时期非常杰出的英才。

《三国演义》第八十三回写“守江口书生拜大将”。此“书生”就是指陆逊。

陆逊是书生,出自陆逊出任陆口时给关羽的一封信,这封信演义第七十五回提到,但只用了“公(关羽)拆书视之,书词极其卑谨”十来个字,而《三国志·吴书·陆逊传》收录了,内即有“仆书生疏迟,忝所不堪,喜邻威德,乐自倾尽,虽未合策,犹可怀也”。这就是“书生”出典。

陆逊称己为“书生”,乃是自谦,更是在自负的关羽面前卑恭作秀。谁知这样的低级行为,竟能让久历沙场的关羽放松警惕,信以为真。更有甚者,《三国演义》也多借此大作文章,编造他确实是书生。有如在阚泽推荐陆逊挂帅时,张昭说:“陆逊乃一书生耳!”在陆逊挂帅事传到前线时,宿将韩当、周泰亦说:“主上如何以一书生总兵耶!”刘备谋士马良说:“逊虽东昊一书生,然年幼多才。”陆逊也自称:“年幼无才,安能制之?”

因为有《三国演义》宣扬,陆逊在小说里虽已多次出场,但在夷陵之战挂帅时仍是年幼书生。

这都是《三国演义》有悖于史的创造。

说是“年幼”,陆逊生于汉光和七年(183年),比孙权小一两岁,比吕蒙小四五岁,在夷陵之战时,他已有四十里外了,在东汉三国时已属大年纪了,即使在今天,也可算壮年了,说“年幼”,显然是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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