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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佛罗伦萨拜师学艺

趁年轻少壮去探求知识吧,它将弥补由于年老而带来的亏损。智慧乃是老年的精神养料,所以年轻时应该努力,这样年老时才不至于空虚。

——达·芬奇

(一)

佛罗伦萨是世界一流的艺术荟萃之地。由于史上历次爆发战乱,古希腊罗马艺术很多地方都未能保存下来,而意大利则基本完好地保存了这些宝贵的艺术遗产。

佛罗伦萨是当时意大利精神文化活动的中心,曾是但丁、彼得拉克、薄伽丘、乔托、波提切利等文学、艺术巨匠诞生和成长的地方。因此,这里的人艺术造诣都普遍较高。贵族热爱艺术,老百姓也热爱艺术,地方官僚、银行家等也十分崇尚艺术。当地的地主、银行家、有钱人等,为了获取艺术家的绘画、雕塑等,不惜花重金购买。因此,一批艺术家在这里也得以生存和发展,并受到人们的尊敬。

在佛罗伦萨,每一条街都是一个艺术陈列馆,达·芬奇一走进这座城市的古巷,马上就为巷子两边的各色小商店吸引住了。小商店里挂满了珠宝,琳琅满目,互相辉映。有的是首饰店,匠工们精致的手艺制造出来的首饰精美至极;还有细木工匠的作坊,做的是各种雕花家具;也有雕刻和铁匠的作坊,专门做一些雕刻工艺品等。

可以说,这里的每一件产品都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让达·芬奇大开眼界,惊奇无比。从此,他心中种下的艺术种子开始发芽。他想象着各种各样的艺术品,或戴在少女的脖子上,或拿在年轻人手中,那将是何等的柔美而富丽!

在街上,达·芬奇不止一次地遇到一位披着旧式黑色斗篷、被崇拜他的学生团团围住的老年学者。这位老人就是当地乃至在意大利、在世界上都很有名望的数学家、天文学家和哲学家托斯卡涅利先生。他的名字,当时街上任何一个顽童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曾写信给著名的航海家哥伦布,用他的数学知识和天文地理方面的知识提示哥伦布,证明了去印度的路程并不像一般人所设想得那么遥远。在他的鼓励和帮助下,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达·芬奇对这位老人十分敬佩,并且也很自然地被这位学者所吸引。

不过,这位老人性格有些古怪,一般不与外人来往,只和少数懂科学的学生在他的那所偏僻破旧的院子里进行科学实验。他相貌丑陋,看起来好像很让人讨厌,但他的那双眼睛却明亮、善良而安详。

一连许多天,达·芬奇都在老人的门前徘徊。有一天,达·芬奇终于引起了老人的注意。他从院子里走出来,问达·芬奇:

“孩子,你为什么每天都在我的门前溜达?为什么总是跟着我?”

达·芬奇有些嗫嚅地,但语气坚定地说:

“我想跟您学习数学,先生。”

“你多大年纪了,年轻的阿基米德?”老人边问,边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达·芬奇。这个少年有些紧张,脸涨得通红,但却很可爱。

“我快17岁了,先生,而且我……我非常喜欢数学。”达·芬奇回答说。

“哦,那是该学点什么了!”老人说。

接着,他问了达芬奇一些有关数学方面的知识。和建筑师比亚卓一样,老人也为达·芬奇那惊人的理解力和数学才华感到吃惊。于是,他笑着对达·芬奇说:

“我很欢迎你,年轻人。从今天起,我的住宅随时对我的新学友开放,也永远向那些好学的人开放。”

老人的接纳和认可让达·芬奇心花怒放。他急忙恭敬而彬彬有礼地脱帽向老人致敬:

“谢谢您,我永远都是大师的学生。”

(二)

第二天,达·芬奇早早地来到这幢破旧的院子里,正式拜托斯卡涅利先生为师,成为著名数学家的弟子。

此后,几乎每天达·芬奇都要到这位数学大师家中上课。当然,托斯卡涅利先生也十分认真地听取这个早慧的孩子提出的各种数学问题,他还支持达·芬奇参与科学实验,与他讨论一些科学话题。

托斯卡涅利先生的学说给达·芬奇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当然,达·芬奇也以其宁静而好问的风度打动了托斯卡涅利先生的心。他毫不保留地向达·芬奇传授他所研究的一切,而达·芬奇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老师交付给他的某一课题。

如果达·芬奇能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不再从事绘画,他也许能成为一名著名的科学家。正如乔·瓦萨利所说的那样:假如达·芬奇不是这样生性多能,兴趣广博,他无疑可以在科学上达到极高的造诣。只是他缺乏恒心,所以对许多研究都是有始无终。

尽管如此,达·芬奇在跟随托斯卡涅利学习期间,就数学而论,虽然学习时间甚短,但他所提出的各种疑难问题也常常让他的老师目瞪口呆。

见达·芬奇迷上了数学,父亲皮埃罗先生很着急。他很了解儿子,儿子喜欢唱歌、骑马、跳舞,也喜欢玩昆虫,更喜欢涂涂画画,而且已经表现出这方面的天赋。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什么知识都要学,反而可能什么知识都学不精。但如果能发挥特长,扬长补短,有效地组织和运用自己擅长的知识,才有成大器的可能。

其实皮埃罗一直希望儿子能像他一样,能够学习一些法律,长大后做一名公证人。但达·芬奇却对公证这个职业一点兴趣也没有,尽管这个职业为父亲皮埃罗赢得了许多荣誉和金钱。因此,让儿子继承自己的职业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

那么,到底让儿子学点什么好呢?皮埃罗开始认真地思索起这个问题来。

皮埃罗是个善于进行逻辑推理的人。在案卷和诉讼方面,他能以无懈可击的论述将对方击倒。通常来说,一个人的能力与他所学习、所爱好、所从事的职业活动密切相关。皮埃罗正是如此。

经过反复思考,皮埃罗认为,儿子不应该再继续跟从托斯卡涅利学习数学。那个数学家住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只有少数人跟着他在那儿炮制“异教学说”,儿子跟着他怎么能成功呢?儿子的天赋应该在画画方面,他从小就喜欢画画,且已表现出不错的天赋,为什么不给他找一个好的画师,引导他画画呢?在意大利,画家也是十分受人尊重的职业啊!

就这样,皮埃罗决定去找一位优秀的画师来给达·芬奇做老师,让达·芬奇学习绘画。找谁来教授儿子呢?皮埃罗想到了自己的老朋友维罗奇奥。

维罗奇奥是佛罗伦萨著名的画家、雕塑家,居住在佛罗伦萨郊外的一个独门独户的四合小院里。在当地,艺术家可以成为社会上的上流人物。达·芬奇长得一表人才,人又机灵、聪明,如果能成为艺术家,将来进入宫廷中谋个一官半职,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想到这里,皮埃罗决定让儿子达·芬奇改学画画。

当皮埃罗将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达·芬奇时,达·芬奇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既没反对,也没表示出惊喜。他知道,父亲迟早会这样做的,因为他一直反对自己学习数学和从事科学研究。况且,维罗奇奥画师他也是早有耳闻。

因此,达·芬奇痛快地答应下来,说:

“好的,爸爸,我听您的,跟随维罗奇奥大师学画画。”

皮埃罗没想到儿子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这倒令他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十分高兴,当天就把达·芬奇装扮一新,自己也穿上刚刚做好的一身新衣服,带着达·芬奇去拜访维罗奇奥。

于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达·芬奇就正式开始学习画画了。

(三)

达·芬奇的成才与成功,首先在于他遇到了一些对他影响十分重要的老师。这些老师就像长明灯一样,一辈子照耀着他前进的艺术之路。而画家、雕塑家维罗奇奥就是其中的一位。

维罗奇奥年纪比达·芬奇长17岁,是个贫穷的瓦匠的儿子。他的画室也比较偏僻,而且房子因年久失修已经倾斜,用几根腐朽的柱子支撑着,一面墙壁还泡在阿尔诺河浑浊发绿的水中。

不过,他的小院子还是很漂亮的,里面有橡树、桃竹,还有菜地等。来到画家的住宅前,皮埃罗先生拿起进门处的门锤敲了两下门,恰好维罗奇奥先生在院子里。他把门打开,惊喜地将老朋友皮埃罗迎进门来。

“你们好!啊,快进来!这就是您的公子吧?”维罗奇奥先生惊叹于达·芬奇的俊美相貌。

“是的,一个小淘气鬼,一个有待雕琢的顽童。列奥纳多,快过来,拜见你的老师吧。”皮埃罗高兴地向老朋友介绍自己的儿子。

达·芬奇用尊敬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老师: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乡村的农夫,长相平平,甚至可以说是丑陋。浮肿的圆脸苍白而扁平,缺乏生气,唯有那两片薄嘴唇和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还能看出他的聪明才智来。

不过,当看到维罗奇奥手上的泥巴,还有地上那一个个尚未完成的雕塑作品时,达·芬奇简直惊呆了。这些雕塑有奔驰的马、有狂吠着的狗、有老人、有小鸟……这些都是达·芬奇最为喜爱的。它们一个个活灵活现,仿佛在欢迎达·芬奇的到来。

达·芬奇迅速向画师鞠了一躬,然后急忙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观看研究起这些雕塑来。

他的不凡举动,当然被画师维罗奇奥看在眼中了。维罗奇奥心中一阵欣喜,他笑着对达·芬奇喊道:

“嘿,淘气包,我的新朋友,跟我一起来画室看看吧,那里才有你想看的呢!”

来到画室后,达·芬奇完全被里面的东西吸引住了。这里到处都是颜料、画具、半成品、成品;到处都是泥巴、雕塑品和半雕塑品;到处都是珠宝、首饰模型。在当时的意大利,画家和许多艺术家一样,也是集珠宝匠、首饰匠、雕塑家、画家于一身的。

维罗奇奥的画室乍一看上去有些凌乱,但仔细观察,却又发现每样东西都放在了最合适恰当的地方,取用方便,同时还能随时发挥、想象和创造。很显然,达·芬奇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皮埃罗将达·芬奇以前的一些素描画拿给维罗奇奥看。维罗奇奥认真地翻看了达·芬奇的素描本,很快就被里面的作品吸引住了,对他的绘画才能大加赞赏。

“很不错,他拜过谁为师?”

“没有,都是他自己随便画的。”皮埃罗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当得知达·芬奇从未跟任何人学习过绘画后,维罗奇奥直呼达·芬奇是个绘画的天才。在他带过的学生当中,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有才华的弟子。从这些素描画中,维罗奇奥觉得达·芬奇的构思奇特,落笔大胆,每一笔都画得信心十足,这说明他对大自然有着敏锐的观察力,有一种天生的悟性。这种悟性,正是一个画家所必不可少的。

这时,皮埃罗试探着提出,是否能让他的儿子达·芬奇跟随维罗奇奥学习画画?

维罗奇奥自然是爽快地答应下来,并与他们父子俩饮了一杯酒,以示诚意。为了庄重起见,皮埃罗还与维罗奇奥签订了一个教学合同。

不久,达·芬奇便辞别了他的第一个老师托斯卡涅利,正式进入维罗奇奥的画室跟随他学习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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