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写给我的第七封信,让我觉得你像一只追逐自己尾巴玩儿的猎狗。
我从中推测出,你在来这儿工作之前想去欧洲两个月,去看看斗牛场。当然,你现在能够自己做主了,你应该比其他任何人都能够判断自己应该浪费多少时间,但是我认为,一般来说,一个圆圆岁左右的人在身体和心理上都处于旺盛的阶段,没有钱,也没有挣过钱,他挣的钱是不能很快地赶上别人的薪水的。在这种情况下,我得告诉你,我已经告诉了出纳从苑月员5号开始停止给你寄钱。也就是说,我将给你两周的时间去旅游,这两周能使一个人变好,也能使一个懒人变得更懒。
我听说,很多人从来不去旅游,而是拼命工作而使自己劳累过度,但是他们却思虑过重,或者借酒消愁。毁坏一个人健康的并不是他的工作,而是他下班后的行为。一个人在上班时应该专注于他的工作,而在下班后就不要再提工作的事了。一个清醒的人应该是在下班后完全忘记工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又记起他的工作来。
有些人晚上很晚才下班,然后就和孩子们出去狂欢,有些人则是回去面对他们的烦恼——这两种人都只能在不好的公司里工作。假期对他们来说多多益善,但是放假对他们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一个人一年真正需要的是更换一次工作——那就是说,如果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待了50周,而且依靠鸟肉和红葡萄酒生活,他应该借助钓鱼来为生,买一些熏肉、蛋,加上一些矿泉水来准备晚餐。但是从哈佛回来,再到罐装食品公司,这对你来说已经是足够大的变化了,会让你保持清醒。
你会发现一个永远正确的道理,对于一件事物能够越先得到越好——
特别是对于工作。要得到一份工作并不容易,除非你不想得到。但是当你不得不寻找一份工作时,一定要小心谨慎。让我打个比方,一份好工作就好像村子里所有农夫都在瞄准的一只乌鸦一样,非常难找。
当我还年轻,没有工作时,我总是一有工作就去干,并以此作为诱饵。
你能够用一只虫引上来一条小鱼,再用这条小鱼作诱饵引上来一条鲈鱼。
一条鲈鱼又可以引来一只水獭,而你,也就得到了一张有价值的水獭皮。当然,如果你不能找到一份办公室的工作,一点关系也没有——事实上,无论怎样你都无法逃避工作。但是我不希望看到每次有机会来临的时候你都会回避。
我希望你一开始就能明白,在做正事之前不要太放松自己。推迟一件事情会让事情变得复杂,而推迟一件难事则会让事情变为不可能。拖延是语言中最长的一个单词。
年老的迪克。斯达福尔,我曾经在印第安纳州的老板,是我见过的最会拖延事情的人。迪克非常热衷于吃,没有人比他更期待吃饭时间的到来了。
但是到了早上他总是躺在床上不肯起来,为了能再眯一会儿而推迟起床的时间,直到他的妻子为他做好了早餐。他一天只吃两顿饭,而且他还是个虔诚的教徒,但是他总是把他祈祷的时间推迟到上床睡觉以后,然后他就开始祈祷,直到脑子里变得空荡荡的,最后念着念着就睡着了。他总是忘记星期天早上做礼拜,他从来不下跪,所以,自然而然地,迪克被教堂除名了。当我刚刚加入他的公司时,他的生意做得很好,但是对于不称职的员工,他总是迟迟不去解雇他们,直到他们开始搞小动作,骗公司的钱;同时,对于好的员工,他也迟迟不给他们涨薪水,直到他的竞争对手把这些人抢走。最后,他沦落到了绝境,即使他有钱,也无法给他的账单打折扣;当真的有账单来的时候,他就开出票据,这样来避免现钱的减少。以这样的方式来做生意,当然等于是立一份遗嘱给州长,然后自杀,这样他就能得到遗产了。我最后一次听说迪克时,他已经是93岁的即将去世的老人了。那是10年前的事了,但是我敢打赌他现在还活着。我只是顺便举迪克的例子来说明习惯可以影响一个人的一生。
一个人犯了一次错误,别人还可以原谅他,但是也仅仅原谅他一次而已。当一个人再次犯同样的错误时,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粗心或是冥顽不灵。
当然,我送你去上大学时,我就知道你会经常犯错误,但是我并没有失望。
我希望你通过每次犯不同的错误,能够吸取教训、增长才干。这非常重要,除非他有太活跃的想象力,或者他压根儿就没有任何想象力。你迟早会犯那种欧洲式的错误,但是如果你再等几年,你会以一种完全不同的思想来理解它——然后等到你回来的时候,你会对那些呆在家里的人满怀敬意。
我从你的信里得知,你希望在那边呆几个月,你认为这样会对你起好的作用。我不希望让别人以为我是一个悲观的人,但是我见过上百个孩子从大学毕业,他们除了改变不得体的穿着,并没有转变多少。饱览世界就像施舍一样——它包含很多罪孽,而且就像施舍一样,它应该从家庭开始。
文化并不能改变一个人的本性。在密西西比河谷,你听到的关于勃郎宁的议论比在英格兰听到的要多。而在雷克。弗朗特,你听到的有关艺术的谈论会和在拉丁地区听到的一样多。可能这会有一点儿不同,但是区别不大。
我曾经去过欧洲,当我离开芝加哥时,我还什么都不懂,但当我回来时,我感到非常痛心。来来去去的旅程让我感到十分厌烦。在伦敦,我第一次被当成是富人。每次我走进一家店都会引起不小的动作。所有的职员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开始忙着接待我,告诉我价格。
这些店员总是告诉我,他们那儿所有的人都不识货,也许真的是这样。
他们经营图画——他们叫它们为老雇主。我买了两幅——你知道是哪两幅——就是挂在客厅里的。等我回到美国之后,我才发现这是一个去巴黎学美术的患有麻疹的小伙子画的,他本来是做理赔代理人的,但是比尔哈里斯发现他不适合做这份工作。我保留着这两幅画,提醒自己没有一个傻瓜像一个年老的美国傻瓜那么傻,竟然会买了这两幅假画。
一个小伙子想卖给我一个盾徽,可他发现并不容易。当我第一次自己开始做生意时,我做了我自己的标志——一头正在吃东西的阉牛——这个盾徽在华盛顿注册了。当然,这是我的商标,而那是唯一一个美国商人用于生意的标志。在过去的20年里,这个标志已经深入到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世界上所有士兵的背包里都有这个标志。
对此我非常骄傲,就像一个人继承了他的商标以后,不知道还能把它放在哪儿,只有把它放在他的马车车门上和信纸的抬头,这样更加有利可图。现在每个做生意的人都知道,商标代表着优良的质量,也代表着英国人的商标所能代表的一切。
后来,出现了一些住在纽约的年老的荷兰人的后代和英国本地的店主。有时候,一想起我的子孙后代能做什么,我就会感到心神不安,但是只要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在,我们就会坚持我们的商标。
我只是简单地举这些例子。等你工作几年后,你就会找到实际工作与理论知识的平衡点,我也就不用再担心你了,那时如果你想扩展你的知识面,也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害处。但是现在你会发现自己最迫切的任务是要加入成功人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