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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前夜(21)

英沙罗夫和叶琳娜乘坐的冈多拉静静驰过Riva dei Schiavoni、当年威尼斯共和国的元首宫和比比赛塔,进入了大运河。两岸尽是大理石修砌的宫殿;它们仿佛是静静地从一旁浮过,几乎不让人的眼睛去拥抱和理解它们全部的美丽。叶琳娜感到深深的幸福:在她湛蓝的天空中只有一小片阴云——而它也已经远逸。这天,英沙罗夫精神好多了。他们一直游到里亚尔多桥陡峭的拱门前才折回来。叶琳娜害怕教堂里的阴凉会对英沙罗夫的身体不利;可是她想起了delle Belle arti研究院,便吩咐船夫向那里划去。他们匆匆走过这座不大的博物馆的一个个展厅,他们既非鉴赏家,又非爱好者,没有在每一幅画前驻步,只兴之所至地观看。一种光辉明丽的喜悦之情忽地表现在他们身上。他们突然觉得,一切都那么富有生气(孩子们最熟悉这种情感),对着丁托列托的圣马尔科,看他从天空一跃而下,仿佛青蛙跳进水中,去拯救受难的奴隶。叶琳娜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流出了眼泪,三个英国参观者在一旁大为恼怒,她也不予理睬。英沙罗夫呢,他看见提香那幅《升天图》上,前景中站立着一个披绿斗篷双手伸向圣母玛利亚的强壮男子,那脊背和小腿肚子令他欣喜若狂。可是,那个玛利亚——平静而庄严地飞升到天父怀抱中去的美丽而健壮的女人——却给英沙罗夫和叶琳娜留下了强烈的印象。他们也喜欢琪马·达·科涅里亚诺老人的严肃虔诚的作品。从研究院出来,他再次回头望了望走在他们身后的三个英国人,看见他们兔子般的牙齿和毛茸茸的络腮胡子——又不禁大笑起来;看见他们船夫的短上衣和短裤子——又大笑起来;看见一个女商贩头顶心上一撮白头发——又比以前更加厉害地大笑起来,最后,他们互相望了望彼此的脸——又连声大笑。刚一坐进冈多拉中——两人便紧紧地、紧紧地手握着手。他们回到旅店,奔进自己房间,吩咐开饭。一边吃饭一边依旧十分的快乐。他们互相敬酒,为莫斯科朋友们的健康干杯,为一盘美味的鱼给服务员鼓掌叫好,还不停地向他讨活的frutti di mare吃,服务员耸耸肩头,蹭着脚走出去,而一离开他们,便直摇头,有一回甚至叹一口气低声说:poveretti!饭后他们到剧院去了。

剧院里上演威尔第的歌剧,凭良心说这是一部颇为庸俗的作品,然而它却已红遍全欧洲的舞台,我们俄国人也很熟悉它——《茶花女》。威尼斯的音乐季节已经过去,所有的歌手都不超过庸才水平;每个人都在声嘶力竭地喊叫。薇奥列塔的角色由一位没有名气的女演员扮演,从观众对她的冷淡来看,她是个少有人喜欢的演员,不过并非没有才能。这是一个年轻而不怎么漂亮的黑眼睛姑娘,嗓子不甚圆润,已经有些沙哑了。她穿一身花哨到幼稚程度的衣裳,而且还不合身。一只红色纱网罩住头发,一件褪色的蓝缎连衣裙绷在她胸前,一副厚料子的瑞典式手套一直套到消瘦的肘部。她,这位不知哪个别尔加摩牧羊人的千金,又能去哪儿了解到巴黎的风情女子们是如何装束呢?在舞台上她也不善举措,然而她的表演中有很多真实和不弄玄虚的单纯,而她唱起歌来也富有意大利人所特有的热烈表情和韵律。叶琳娜和英沙罗夫并肩坐在一个幽暗的包厢里,位于舞台近旁,他们在delle Belle arti研究院里的那种快乐情绪仍未消退。当那个堕入女诱惑者情网的不幸青年的父亲,穿件灰黄色燕尾服,假头发向上竖起,歪着一张嘴,自己先怯了场,唱出一段沉闷的低颤音时,他们又都几乎忍不住,扑哧地笑出声来……不过薇奥列塔的表演却让他们感动了。

“他们简直就不给这个可怜的姑娘鼓掌呢,”叶琳娜说,“比起那种自以为是的,一个劲儿地忸忸怩怩,装腔作势,妄想打动人心的二流名角,我一千倍地更喜欢她。她好像还非常的认真呢,你瞧,她毫不注意观众。”

英沙罗夫靠在包厢外栏上,仔细地看了薇奥列塔一眼。

“是的,”他说,“她是很认真的,好像预感到自己要死了呢。”

叶琳娜没有出声。

第三幕开始了。幕布升起……看见那床榻,那低垂的窗幔、药瓶、遮住的灯光,叶琳娜猛地一颤……她回想起不久以前……“而将来会怎样呢?而眼前又怎样呢?”——这思想在她头脑中一闪而过。这时,好像是故意发生的,那女演员假装出的一声咳嗽竟由包厢里传出的英沙罗夫的一个低沉的真实的咳嗽声作了呼应……叶琳娜偷偷看他一眼,又马上让自己做出安然平静的表情,英沙罗夫懂她的意思,便自己笑了笑,还轻轻地哼起一支歌来。

不过他马上便停了下来。薇奥列塔的表演愈来愈精彩,愈来愈舒畅。她抛开了一切次要的、不必须的东西,而找到了自我:这对于艺术家,是一种罕有的最高的幸福啊!她忽然间越过了那条难以确定的界限,越过这界限,便是美之所在。观众大为惊讶,精神为之一振。这个不漂亮的嗓子沙哑的姑娘开始把观众掌握在手中了,她能够控制他们了。连她的嗓子这时也已经不再沙哑,这嗓音热起来、强起来了。“阿尔弗莱多”出场了。薇奥列塔的一声呼喊在剧场中几乎掀起一阵名之为“fanatismo”的风暴,与此相比,我们北国人的一切吼叫声都只是小巫见大巫了……一眨眼间——观众又复沉静。二重唱开始,剧中最精彩的一段唱腔,其中作曲家成功地表现了他对疯狂浪掷的青春的全部怜惜之情,也表现了一场绝望的回天无力的爱情如何在做最后的挣扎。那位女演员在全场观众人同此心的共鸣的激励与感染下,眼中含着艺术家的喜悦与真心实意的痛苦所引发的泪水,沉浸在这场由她自己掀起的巨浪中,她的面容改变了,当死神突然以其恐怖的阴影步步逼近,她嘴里迸发出一声直冲云天的哀告:“Lascia mi vivere…morir si giovane!”这时,全场爆发出疯狂的掌声和群情激奋的呼叫。

叶琳娜全身发冷,她用自己的手轻轻地去寻找英沙罗夫的手,找到它,把它紧紧握住。他也紧紧握住她的手。但是她眼睛不望着他,他也不望着她。这次握手跟几个小时前他们在冈多拉中彼此亲近时的那一次握手是很不相同的。

他们重又沿Canal Grande荡回旅店去。夜已降临,明朗的、温柔的夜。向他们迎面浮来的仍是那一座座宫殿,但却像是完全另一些建筑。有几座浴着月色,闪出金色的白光,在这片白光中,那窗门上和露台上的轮廓和装饰的许多细节仿佛都消失不见了;而在那些被一层阴影的轻暗所笼罩的建筑上,它们却更加清晰地凸现出来。冈多拉上闪亮着小小的红色灯火,似乎驰行得更快,更没有声息,它们那钢制的船脊神秘地闪耀着,木桨在搅浑的水流中像一条条银色的小鱼,神秘地跃起又落下,冈多拉船夫们短而低的呼唤声此起彼伏(他们现在从不唱歌),几乎听不见其他的声音。英沙罗夫和叶琳娜投宿的旅馆坐落在Riva dei Schiavoni,不等划到它门前,他们便弃舟步行,环绕圣马尔科广场走了几圈,只见在一座拱门下,一家家小而又小的咖啡店门前,聚集着许多闲游的人。携同自己所爱的人儿,在异邦城市里和陌生人中间漫步,似乎特别的愉快。一切都显得那么美,那么意味深长,你希望每个人都能拥有善良、和平和那正充满着身心的同样的幸福。然而叶琳娜已经不能够无忧无虑地沉溺在自己的幸福感中了,她的心被刚刚获得的种种印象震撼着,不能平静下来。英沙罗夫在走过元首宫时,默默地指着从那低矮的门洞中探出头来的奥地利大炮的炮口,把帽子压在眉头上。这时,他感到自己疲倦了——圣马尔科教堂的圆顶上,在月光下,青铅色衬托着的一点点磷光正闪闪烁烁,他朝这几个大圆顶望了最后一眼,他俩便缓缓地走回家去。

他们的那间小屋面临从Riva dei Schiavoni一直延伸到哲乌德卡的宽阔的濒海湖。几乎正对着他们的旅店,矗立着圣乔治教堂的尖塔;右边,多加纳宫的金色球顶高高地在天空中放光——还屹立着打扮得像新嫁娘一般的教堂中最美的那一座,帕拉狄珂的Redentore教堂;左边隐隐呈现出一条条帆船的桅杆和桁梁,还有几根轮船的烟囱;一张半卷的风帆,像鸟翅膀似的张挂在那里,桅顶的三角旗几乎一动不动。英沙罗夫坐在窗前,而叶琳娜不许他过久地欣赏风景。他忽然发热,浑身上下感到一种极度的虚弱。她把他安顿在床上,等他睡着了,才悄悄回到窗前。噢,夜色多么的宁静而轻柔。蓝色的天空中弥散着怎样一种温顺的情意,任何的苦痛,任何的伤悲,在这明丽的天空下,在这神圣而纯洁的光辉中都应该悄无声息、沉入深睡之中!“啊,上帝!”叶琳娜想着,“为什么会有死,为什么会有别离、疾病和眼泪啊?或者,为什么会有这种美,这种给人以希望的甜美感,为什么我会安然地觉得,终将得到个安全的避难所、不变的庇护、永远的保卫呢?这含笑的祝福着的天空,这幸福的、安息的大地都说明着什么?未必所有这一切都只存在于我们的心中,而在我们身外却是永恒的寒冷和苦寂吗?未必我们是孤单的……孤单的……而那边,到处,所有那些不可企及的无底深洞和沉渊中,一切的一切与我们都了无因缘吗?那么又为什么会有这种祈祷的渴望和喜悦呢?“morir si giovane”——她心中回响起这句话……未必就不可能恳求、防备、拯救……噢,上帝!未必就不能相信奇迹?”她把下巴托在紧握的双手上,“够了吗?”她喃喃说,“难道说已经够了吗?我幸福过不止一分钟、几小时,也不止几个整天——不,我幸福过整整几个星期啊。而我有什么权利享受它呢?”她为自己的幸福感到恐惧,“而假如这是不该有的呢?”她想,“假如这是不能白白得到的呢?要知道这是天意啊……我们,人,可怜的、有罪的人……“morir si giovane”……啊,阴暗的幽灵,你走开吧!不是为了我一个人才需要延续他的生命啊!”

“然而如果这是——惩罚呢,”她重又想着,“如果我们现在必须为我们的罪孽付出充分的代价呢?我的良心沉默了——它现在仍然沉默着,然而难道说这就是无辜的证明吗?啊上帝,未必我们真就这样罪孽深重!未必你,这夜晚、这天空的创造者,只因为我们相爱了,便想要惩罚我们?而如果是这样,如果他有罪,如果我有罪,”她禁不住激动地又说,“那么至少请你让他,啊上帝,让我们两人正直地、光荣地死去吧——死在那边,在他的祖国的田野上,而不是死在这里,在这间僻静的小屋里。”

“我可怜的、孤独的母亲会怎样悲伤呢?”她问她自己,她自己也茫然了,不知如何反驳自己的问题。叶琳娜知道,每个人的幸福都建筑在另一个人的不幸上,甚至一个人的利益和方便都好像一尊塑像要求一个底座一样,要求别人的不利和不便。

“伦季奇!”英沙罗夫昏昏沉沉地低语着。

叶琳娜踮起脚跟走到他身边,俯身向他,为他拭去脸上的汗珠。他在枕头上翻转了一会儿,又静下来。

她重新来到窗前,重又陷入沉思。她开始宽慰她自己,她要使自己相信,没有理由去害怕。她甚至因自己的软弱而羞愧。“难道会有危险吗?难道他不是好一些了吗?”她喃喃自语着,“若是我们今天不去看戏,我也许就不会有这些思想活动了。”这一刹那间,她看见一只白色的海鸥正高高飞翔在水面上;或许是渔夫把它惊扰了,它默默飞翔着,时高时低,好像在寻找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瞧它如果飞向这儿,”叶琳娜默想着,“那就是好兆头……”海鸥在原处回旋过,合起翅膀——像被人用箭射中了一样,一声哀啼,落到远处一只黑黝黝的大船后面去了。叶琳娜浑身战栗了,后来她为自己的战栗感到很不好意思,便和衣去躺在英沙罗夫身边,这时他正沉重而急促地呼吸着。

三十四

英沙罗夫醒得很迟,头昏沉沉地痛,他感觉到,像他自己所说的,全身虚弱得不像样子了。但是他还是起了床。

“伦季奇没来?”他第一句话就问。

“还没有,”叶琳娜回答,把新近一期Osservatore Triestino递给他,其中很多篇幅在谈战争,谈斯拉夫诸国和诸公国。英沙罗夫开始读报;她忙着为他准备咖啡……有人敲门。

“伦季奇。”——他俩都这样想。然而敲门的人讲的是俄语:“可以进来吗?”叶琳娜和英沙罗夫相互愕然一望,而不等回答,进来一位服饰考究、面孔尖削的人,他的两只小眼睛不停地转动。这人容光焕发,似乎刚刚赚了一大笔钱,或是接到了一个极其愉快的消息。

英沙罗夫从椅子上站起来。

“您不认识我,”陌生人说,举止随便地向他走来,一边殷勤地向叶琳娜鞠躬致意,“卢坡雅罗夫,记得吗,我们在莫斯科,在伊……夫家里见过面?”

“是的,在伊……夫家里。”英沙罗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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