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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阿兹海默症

1986年,美国政坛上出现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情景,当时的美国总统罗纳德?里根在回答政敌问题的时候,常常以一些诸如“我不知道”“我忘记了”之类的蹩脚至极的托词来应对。一段时间之后,大家才慢慢发现,这也许不是里根总统的托词,而是真心话,因为在几年之后,他宣布自己患上了阿兹海默症,永远告别了政坛。

疾病这种东西虽然说起来很可怕,但却是人这一生都无可避免的,在不同的时间段会因为不同的疾病而影响到自己。但阿兹海默症却是一种比较“虐心”的疾病,因为它很少突发而快速达到高潮。

刚开始的时候,阿兹海默症会出现一些容易被人忽略的征兆,比如忘记昨天说的话,或者忘记前天到过的地方……当患者确定地知道自己已经患上这种疾病之后,痛苦就到来了。不是因为这种疾病会对身体带来多么大的疼痛,而是因为它的慢性和显而易见,患者能够感受到自己渐渐变得健忘,渐渐变得生活不能自理……我的世界你不懂利兹医生是加利福尼亚州知名的外科医生。和她美丽的外表不同,长期地与病患和最真实的躯体相处,让她的性格冷冷的,不苟言笑。但她的专业技能却让人不得不佩服。

不光技术上让人佩服,利兹医生独自养育一双儿女几十年,并教育他们学有所成,这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够做到的。这样的利兹医生无异于成功的“女强人”的代表。

而今,利兹医生已经年近花甲,她的儿子成为了一名飞行员,而女儿也即将从医学院毕业,接过她的衣钵,继续治病救人。朋友们纷纷猜测,像利兹医生这样满脑子只有工作的人,如果让她离开了岗位,约等于让她自杀。

可是,利兹医生的助手却突然宣布,利兹医生请了一年的长假,周游世界去了。这整件事情与她一贯的作风简直格格不入。人们猜测着,一面为这严格的女上司未上班而感到庆幸,一面又因为专家的“缺失”而倍感慌乱。

小半年后,利兹医生环游世界的事情才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不过也只有她女儿最清楚,利兹医生不是去旅行了,而是住进了一家环境优雅,收费也颇高的疗养院。

其实从一年前一切就开始不对劲了。一向雷厉风行的利兹医生办事开始变得迟钝起来,因为她总是忘记事情,随手放下的病历本转身就找不到了,刚刚安排完各个实习生的工作,可几分钟之后居然就开始混淆,叫着这个人的名字,却说着那个人的工作。最严重的还在于,她居然忘记了手术,或者直接走错手术室……这些事情在她的前半生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她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悄悄地去别的医院进行了检查。

果然,毫无征兆地,利兹医生患上了阿兹海默症,也就是我们俗称的老年痴呆症。目前的状况只是轻微的,但很快,利兹医生就会忘记周围的人,也忘记自己是谁,她会变得痴痴呆呆,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失禁……事实上,利兹医生每况愈下。她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不认识医生和护士,有时候也不认识自己的女儿。唯一记忆清晰的是她多年前的情人,也是她曾经就职的医院的院长。

每当院长来看望她,她就显得非常兴奋,旁若无人地拉着情人的手,诉说着思念之情。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个病,女儿无意中才知道了母亲多年前坚持要与父亲离婚的真正原因。

没有人能够帮助利兹医生,她的记忆错乱得可怜,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依然在工作状态,对每个走进病房的人都带有命令口气,她喊着曾经助手的名字,吩咐着无数的事情,而关于那些她专业上的术语,她似乎从来没有忘记过,说得准确无误。

有时候她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她和情人密谋着要离婚,两人远走高飞,到新的地方重新开拓事业。

她就这样混乱地度过着每一天,女儿虽然对母亲曾经的行为表示愤恨,但面对眼前这位风烛残年,意识不清的老妇人,她除了难过,却也无法再说什么。

深入探秘

阿兹海默症是一种最为常见的痴呆症,多见于65岁以上的老年人中。年轻人虽然也会患这个病,但几率非常低。阿洛伊斯?阿兹海默在20世纪初第一个诊断出患有此病的就是一个中年女性。鉴于阿洛伊斯?阿兹海默首先发现并定义了这一病症,因此这一病症也以他的名字命名为阿兹海默症。

通常情况下,我们以拥有一个“健康的心灵和健康的体魄”作为对幸福生活的传统描述。可是如果不幸遭遇了阿兹海默症,那可能就与所谓的“幸福”越离越远了。伴随着心理功能的缓慢退化,最终到达无可挽回的境地。而最为可悲的是阿兹海默症患者知道自己的状况,他们会觉得每一天都有可能是他们最后的一段美好的时光。

下面为大家引用的是一位阿兹海默症患者的自述,从这些文字中我们可以看出,一个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退化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我很孤独,虽然一直在与病魔斗争,但我真的很孤独。我不断听到屋子里有水流动的声音,但我确定,水龙头并没有坏。”

“很多意识涌过来,乱七八糟,无从分辨,我想将它们记下来,但发现写作已经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我提起笔,字落在纸上却不见了踪影。打字也不行,因为我想不起来拼写规则。”

“我不愿意向病魔屈服,可是我无能为力。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我的脸颊是湿的,我一定哭过,但为什么想不起来了?我拿起放在床边的日记本,可是跃动于眼前的字我居然不认识它们。是的,我无法阅读自己写下来的东西。这已经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因为已经发生了很多次,越来越无法挽回。”

“我花了很多时间去研究字母表中每一个字母的含义,直到理解整个单词的意思。可是我的进步很慢,甚至可以说完全是在退步。我能感觉到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我记得在两个月前,我在书写和阅读方面还没有这么困难……同时我的语言能力也在慢慢退化,看着自己写的这些语无伦次的东西,我觉得很难过也很惊恐。”

“这应该是最后的一段美好的时光了。”

从这些记述当中我们可以看出来,阿兹海默症能够慢慢地破坏人的思维,使人在单调的、乏味的且沉默寡言的时光中慢慢地死去。从记忆受损开始,然后彻底混乱,患者就处在了一个没名没姓,没有确定性的世界里。这只是一种普通的疾病,但却能够将人带入死亡。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那部催人泪下的电影《我脑海中的橡皮擦》,影片中的女主人公便是因为遗传原因,年纪轻轻便患上了阿兹海默症。整部影片围绕着她从发病初期一直到最后完全丧失记忆和自理能力来讲述,其中有一个细节很值得注意,当她被送到位于海边的疗养院时,每天都是靠画自己心爱的丈夫的样子来度日。从那些画作中可以看出,一开始丈夫的形象非常明朗,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是谁,但慢慢地,整个人的造型都开始模糊,最后变成了一些杂乱的线条。这也是一个人脑神经衰败的过程。

病理溯源

从临床学的角度来看,阿兹海默症被定义为一种慢性疾病,并具有以下的特征。

第一,阿兹海默症伴随有严重的记忆丧失。

第二,阿兹海默症同时伴随有严重的言语失调。

第三,阿兹海默症患者通常运动机能完好,但是运动能力受到了损害。

第四,阿兹海默症患者的感觉机能完好,可是无法指认或者识别客体。

第五,阿兹海默症患者的组织、计划、抽象功能等都反映为失调。

通常,当上述缺陷已经严重影响到个体的各项机能,且水平较之前明显降低,才能诊断个体患有阿兹海默症。

当患上了阿兹海默症,自然就要面对失去记忆的悲剧,首先是近期记忆丧失,然后慢慢地忘了那些很久远的记忆。

一开始,患者尚且能够觉察到身边发生的事情,也能够意识到自己的缺陷,但慢慢地,这种感觉就会变得薄弱,直到最后消失。

研究显示,阿兹海默症在直系亲属中的遗传率高达50%,这真是一个让人感到愕然的数字。

从神经学的角度来看,阿兹海默症属于大脑系统过早退化导致的结果。一开始,大脑内嗅皮质处产生病变,然后慢慢地转到海马区,并逐渐扩散到其他区域,尤其是大脑皮层。这种侵蚀虽然缓慢,但每一步都非常“见效”,海马神经元开始退化,记忆就出现了问题,自理能力也跟着下降,然后病变扩散到言语区。

让人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医学上依然没有一个完美的治愈阿兹海默症的办法,一些有效的治疗也只不过能帮助病人缓解病情,尽量让他离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远一些。不过,关注于此的每一个人依然在努力着,希望在不久后的将来,阿兹海默症能够寻求到一条解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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