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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时光·答案(4)

那个女孩曾说过,自己很喜欢这份工作。无论是受了委屈,还是要承担责任,她都可以倔强地承担。在我看来,这就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坚强。

(2)

去杭州旅行,见了堂妹丹。那是一个周末的傍晚,我和她聚在了一家餐馆吃饭,她的电话一直未断——一会儿是婆婆打来的,让她早点回家,回来的时候顺便帮孩子带上奶粉和尿不湿;一会是客户打来的,让她帮着修下图,说下周一就得用;一会儿是老板打来的,他现在正在香港出差,催促她把下周一的方案赶紧提交了;一会儿是主管打来的,他正在休假,让她把下周的议题做好……吃饭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还有四个小时就到下周一了。我看着丹,以为她会拒绝这么多的要求,但是,她依然淡定地微笑着讲电话,用笔记本记录着几位“领导”的要求。

放下电话,我问她,一个人可以应付得了这样多的事情吗?丹笑着说,不能!

那为什么不拒绝呢?我可以熬夜做完。

说完这几个字,丹吐了口气,飞快地离开了餐桌。不一会儿,她又提着大包小包孩子用的东西,飞奔着来到了我的身边。她气喘吁吁地说,看看,我已经完成了一项任务。我不禁笑了。因为记忆中的丹,小时候很爱哭,每次写不好作业,做不好一件事情,总要哼哼上好半天。

那个晚上,丹彻夜未眠,当夜逐渐安静下来,她坐在书房里,那样专注的神情,看起来那么认真,那么美好。

凌晨四点,她终于做完了所有的事情,一个人趴在书房里安安静静地睡着了。其实,这也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倔强。

(3)

我一直以为逞强的人多半是不成熟的,可是,人越长大,却越喜欢逞强。有时,逞强也是一种坚强。

我想自己再也无法回到更为年轻的时候,受了一点点伤,失恋了,丢了一份工作,我便大呼小叫,喊痛的声音传遍整个朋友圈,并期待得到他们的安慰。我想自己再也无法回到小时候,即使口袋里装满钱,依然会厚着脸皮向父母要钱。

如今,我更愿意把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埋在心里,即使发生了很糟糕的事情,我也会默默地一个人处理,默默地等待,不再求救。偶尔,我会打电话向最好的朋友抱怨几句,很快,我就无比后悔。现在的我情愿刷信用卡,也会豪气冲天地说,爸爸妈妈,想要什么,随便买……以前晒出的忧伤、痛苦,都令我感到很不安、羞耻,如今,我更愿意自己像一个女战士一样骄傲地站着。即使天昏地暗,即使无处躲藏,我也可以直面悲伤。我甚至希望自己可以是无所不能的,我更愿意相信,只要我努力,便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只要我挺身而出,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对,就是要这样倔强地活着。也并非是给自己戴上一层面具,只是更愿意像一只蜗牛一样扛起所有,明明不堪重负,也依然相信,遥远的路上,我会追赶上梦想的步伐。

现在,慢慢开始懂了,聚会的时候,饭局上那些乱喷的声音,多少是有些不服输的内心挣扎。我再也不会暗自嘲笑,身边那位女孩的衣服牌子未摘,一身假名牌,再也不会嘲笑对面那位男人唾液横飞所吹的牛。我发现自己挺喜欢朋友圈里那些晒幸福的人,每一种小确幸都值得我们珍惜,善于发现生活中的幸福,其实就是一种乐观与坚强。

生活在这个城市中,所有的人都辛苦,我们没有像祥林嫂般逢人便说自己的苦衷,我们拼命地表现出自己积极的一面,哪怕是有些夸张,我都会暗自鼓掌。

为什么非要他人看到我们不幸的那一面,不如躺在角落里暗自疗伤。

如此倔强,如此骄傲,如此逞强地活下去吧!

我早已不把这当成一种伪装,即使是伪装,也许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坚强。

相约而行,往往不如孤身前往

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我想占有,我知道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羡慕。

——波兰诗人米沃什《礼物》

(1)

时常觉得个体的潜在能力是如此强大,尤其当它被激发时。友人喜欢钢琴,三十岁的时候,才终有机会可以学钢琴。她一边上班,一边学琴,不到半年的时间,竟也学会了几首简单的曲目。她不会停下来,要一直学下去,利用业余时间学琴,已成为一件绝顶享受的事情。

很多人问,会不会觉得枯燥。友人连连摇头,好像也没有解释的必要。真正享受其中的人,才会意识到,在悠扬的琴声中,感受莫扎特的天才气息,体会舒曼的浪漫情结,读懂肖邦这位钢琴诗人……与如此多的钢琴大师交汇,何来枯燥一说?

真是没想到友人说去学琴,竟真的行动起来了,而且会坚持那么久,还列了那么多的攻克目标。

之前,我和友人曾相约去健身,也一起办了健身卡。我们曾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减到百斤之下,否则,誓不为女人。

本以为相约,会督促或牵制两个人一起行动。未曾想,这种约定竟然是无效的。我们根本凑不到一起去健身,毕竟,运动也是件辛苦的事情,我们好像总在找借口去逃避。我们彼此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健身,任凭那张卡足足荒废了半年。

听闻友人去学钢琴,最初,我曾嘲笑她,以为那张钢琴卡的命运,多半会和那张健身卡一样,被荒废、闲置。

我在旁边看着友人一天天坚持下来,心不由得发虚,也赶紧拾起健身卡,跑到了健身房。当我一个人在健身房,一边跑步,一边欣赏落地窗之外的风景,不禁发觉,汗流浃背的感觉,竟让内心如此满足。也终明白,那些坚持健身的人,多半是享受的,而并非看上去那么枯燥。

友人知道我最近在坚持健身,感慨不已,有时,一个人的行动要远远大于两个人的约定。尤其当你决意去做某件事,其力量更是不容忽视。

于是,她重拾健身卡,再次健身。我们虽没有相约,反而都可以坚持下来。所以,决定去做一件事,不要相约而行,独行时,也许能坚持更久。

(2)

读书时,总认为其中一位室友是不合群的。不管宿舍内多么热闹,多么希望她参与其中。她依然行色匆匆,去读书,去上晚自习。多么渴望可以影响她,让她感受到集体的温暖,但她,只愿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那时,太年轻了,甚至有些不自知的自以为是。我们总在责怪她的不合群,多半认为她是孤傲的,不近人情的女孩。她不爱多言,很少说家中之事。唯有一次,她突然泪流满面,说下雨打雷了,母亲一个人在家中,不知道会不会害怕。

我们赶紧说,当然不怕,还有你爸呢!女孩摇头不止,转而哭泣,可惜,他早已不在人世。自此,我们格外心疼她。相约去做一些事,总想带着她,但她多半会拒绝。她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读书,美容,健身。每当看到她,总会被她夺目的光彩打败。令我们惭愧的是,她的成绩更是优异,大三时,她被交换到香港读书,这些都是我们可望不可及之事。

直到大学过了一半,才突然间明白,她早已脱颖而出,成为同学之中的佼佼者。以后的人生,多半不会再有交集,不善言谈的她,肯定会有别样的精彩。

羡慕之余,反思自我,会觉得可怕。我们似乎在宿舍里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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