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不要抢创业者的风头
天使投资人一定要注意一点，要妥善处理和被投资人的关系。天使投资一方面是钱，一方面是经验，经验就是对项目的判断，当然还有去帮助企业从一开始的想法到最后的实现。你一定要明白，这个企业永远都是创业者的，投资人要低调，不要抢风头，心态一定要好，你只是帮助他，而不是自己来做。比如一个创过业的人做天使投资，因为创过业可能更了解一些事情，但并不是所有的创业经验都是好的，有些人经历了太多的失败、苦痛，他知道哪些地方该回避，但同时也会对企业产生一种限制。所以，真正的天使投资人，是要让他发现的种子自己去长，要让创业者去操作，“教练加园丁”这种心态才能投资出好的明星企业。
对于想找天使投资的创业者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要实事求是，要把你的目标清晰地拿出来，想做什么，作了什么准备，有什么风险，要实现目标需要什么资源，这些资源能否配置得了。所以创业者不能光说你需要多少钱，而是把你的目标分解之后，让天使投资人很明确最基本阶段的时候需要多少钱，能用一笔最小的资金启动。
我做天使投资是药引子
——清华走出来的杨向阳
一直被称为“神秘天使”的杨向阳，是一位专注生物医药领域的天使投资人，他很少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很多人因为海普瑞的上市知道了成为中国首富的创始人李锂，却少有人知，正是杨向阳，在海普瑞创办初始就给予投资并帮助其成长。
十几年来，杨向阳一直坚持在生物医药领域寻找好苗子，除了海普瑞，还曾先后投资过赛百诺、清华源兴、清华基因城、北科生物等十余个项目。他认为，这就是自己能找到的“立足于时代和国家的角度做点事情”的最好方式，“如果说我做天使投资是药引子，我希望能吸引更多的资金和人才进入这个行业，把这个行业做大做强”。
最初投资生物医药源于清华情结
杨向阳是清华大学应用数学系1980级学生，硕士毕业后只身来到深圳大学任教。三年之后，他辞职下海经商，曾先后做过房地产开发、石油和化工等，积攒了一些资本。
但是，杨向阳认为，这些都只能算是他做过的生意，充其量是成长过程中的一份记忆，还不能称之为事业。他把事业和生意分得很清楚，他认为，生意是赚钱的途径，是成长过程中的历练，而事业，是人为了得到被他人需要的存在感和自我价值实现的满足感，而为之奋斗的目标。“生物医药是一个可以称之为‘事业’的东西。”
最初，杨向阳也只是把生物医药当成一种生意来做。到现在为止，他也说不清楚自己进入这个领域的理由，“有可能是误打误撞，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人总是一个思考的动物，一边做一边思考，方方面面的因素凑到一起。”
杨向阳最开始进军生物医药界是在20世纪90年代初期。1997年，他创办了源政药业公司，这是一家主要研究治疗消化道疾病药物的公司。2000年，现任清华大学校长助理的荣泳霖来到深圳，四处招揽人才，想要打造一家世界顶尖的医药企业。在校友交流会上，时任清华大学校长王大中对杨向阳说：“推动生命科学的发展仅依靠学校的力量是不够的，必须要与企业结合，要走产学研有机结合的道路，而且起点要高。在企业方面，你能不能带头走出一条新路来？”杨向阳有很重的清华情结，所以不假思考地答应了下来。就这样，源政药业入股清华源兴公司。
“你要是了解清华的历史，就能看到这所学校展现出的精神，是很可贵的。”杨向阳说。“美国有个秘诀，叫WIN，要在产业上赢。”他坚信，“在未来，在生命科学大产业内，有几大领域我们中国人可以走在世界前面。”
杨向阳曾被评为“感动深圳的清华人”，理由是：“在生物医药技术方面，开展与国际同步的、具知识产权保护的基因治疗技术、细胞治疗技术、干细胞治疗技术、银抗菌技术的产业化开发。”他的这些贡献，主要就是以投资人的身份做出的。
把生物医药投资当做事业，而不仅仅是一门生意
涉足投资生物医药领域对杨向阳来说完全是巧合。1998年，他在媒体上看到了关于彭朝晖的报道。彭是拥有日本、美国留学工作经验的科学家，在当时的生物医药领域被视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彭朝晖当时放弃了美国的优厚待遇，决定回国进行基因治疗方面的创业，创办了赛百诺基因技术有限公司，而深圳南山区政府为他准备好了创业的条件：一间条件不错的办公室和240万元启动资金。
杨向阳之后找到了彭朝晖，两人也有多次深谈。在交流过程中，杨向阳逐渐对基因技术着迷，相信这就是自己要做的事情。除此之外，他对于彭回国创业的精神也颇为敬佩，虽然彭朝晖告诉过杨向阳，这个领域做基因治疗，可能八年都不会有回报，而且成功的概率只有30%，但是杨向阳没有改变投资的决心。“回报慢，成功率低，这不是赛百诺自身的问题。整个生物医药领域，都存在这样的特点。”直到今天，杨向阳仍然认为，在这个领域投资十分不容易。
之所以要坚持在生物医药领域进行早期投资，杨向阳表示，是因为中国针对生物医药领域发展的政府支持还没有形成像美国那样完善的机制1，他希望凭借自己的努力慢慢改变这种状况。
1 相关情况可参考前文杨向阳的口述部分。——编者注
对于生物医药领域，如果要潜下心来研究，从研发到临床再到产业化，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所需经费也相当大，而且即便全部条件都满足还不一定能最终成功。杨向阳感慨：“这必须当成事业来做，如果当成生意做就会很痛苦、很艰难。”
也正是那时起，生物医药对于杨向阳由“生意”转变为了“事业”，他表示：“进入这个领域之后，就坚定走了下来，中间自己认识到了，没办法作为一个生意来做，那我就把它当成一个事业坚持来做。做到今天为止，我对很多未来的事情就看得很清楚。”
杨向阳的长期坚持换来了成果。赛百诺在接受投资之后，连续多年都是政府的宠儿，这也为公司的发展形成了良性循环。彭朝晖曾表示，赛百诺得到各方面资金的注入总计不下5000万元。2003年，赛百诺生产出了世界上首个基因治疗产品“今又生”；再后来，新加坡总统也曾对赛百诺颁奖，以鼓励其在这个领域作出的创新性贡献。
杨向阳投资的海普瑞是国内肝纳素生产中唯一一家获得美国FDA（食品和药物管理局）认证的公司，是世界第一大肝纳素原料供应商，虽然上市后曾遭受质疑，但依然以“零缺陷”通过了FDA的复查。直到今天，他对于海普瑞的创始人李锂的评价都很高：“他的眼光之独到，在业内都是少见的。”
他投资的另一家备受关注的企业，是从事干细胞治疗的北科生物。干细胞治疗被认为是目前治疗某些疾病的唯一途径，其对于多种难治性疾病的疗效是现有药物和其他医疗手段无法达到的。但是在美国等西方国家，早期受到宗教伦理的限制，这方面的发展受到了限制。杨向阳认为，这正是中国的机遇，抓住契机，完全有能力在这方面做到世界领先。目前，北科生物已经积累了全球规模最大、数据最全的干细胞安全性和有效性临床研究数据，其技术已惠及70多个国家的10000多例患者，其中包括来自美国、加拿大、英国、日本等多个发达国家的上千名患者，创造了多个世界第一和医学奇迹。
对于人类疾病挑战的追求、对于生命的尊重，成为了杨向阳多年坚持在生物医药领域进行早期投资的动力，“如果我能用自己的一点钱和一点经验，对这个行业作出一点贡献的话，经济的回报是其次的”。
杨向阳投资风格
一、专注在生物、医药领域的投资；二、投资启动资金额度较大；三、投资的项目回报周期很长。
包凡&险峰华兴
我们不是开车的人，
最多是坐在副驾位置上的人
对团队是否适合做某件事，要综合地评判，不同的投资人对同一个团队的判断也不一样。共性的就是比如有没有热情，有没有个人魅力，能不能聚集一帮人跟他一起做事，是不是懂得分享。有的团队是一个很强的人带着一群一般的人，有的团队是两三个互补的合伙人。
现在的一个情况是很多人都去做晚期，基金越来越大，当然管理费就多，听上去赚的钱越来越多，实际上把天使投资和早期投资这个空间腾出来了。中国的创业环境越来越好，机会越来越多，创业者的水平也在提高，这些对天使投资和早期VC都是非常好的因素。
对于天使阶段投资的项目来说，我们会要求产品先要做出来，基本上已经印证了是比较好的，或者说市场上有迹象说明产品被广泛接受，我们才会投资；如果产品都没有做出来，我们可能不会投。我们不会投还只在概念和理念阶段的东西。
如果把创业者群体比喻成一个金字塔的话，基金真正能辐射到的创业者就是金字塔顶尖的这些人，还有大量的创业者拿不到基金的钱。虽然金字塔下部也有很多其他不同阶段的基金和天使投资人，但问题是再往底下这些投资人和创业者之间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对接。我觉得关键是要把这个信息不对称的问题解决。
我觉得，天使投资人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你投资进去实际上是帮助一家企业再上一个台阶，完了你赚钱，别老想着在公司里要扮演一个特别重要的角色，否则就会有很多问题产生。
从创业者的角度来看天使投资人：第一，要找一个自己信任的人；第二，千万不要找没钱的，不要找急功近利的；第三，不能出让太多的股权，否则会有隐患。
目前在中国市场上，机构化做天使投资的凤毛麟角，大家也都在探索切入点，方法也不尽相同，不排除半机构化运作是未来天使投资的一种方向。
微心得
从成功创业者向天使投资人转型，要有学习和积累的过程
中国的创业者目前融资渠道还相当有限，需要天使投资来推动创业，现在处于快速发展的一个过程。像硅谷的大量天使投资人本身以前是成功的创业者，他们有很长时间的商业积淀，而中国整个创业、投资的历史相对较短，从20世纪90年代到现在也就20年左右，需要时间来积累、沉淀。
20世纪90年代末的那批创业者，从他们开始做到企业能够成功上市，需要三五年的时间，再从企业能脱身出来又是三五年，那就10年过去了，这也是为什么中国的天使投资市场真正起来就是最近三四年的事。从这个角度来说，中国的天使投资发展速度已经相当快了。现在已经出现了一些比较活跃的天使投资人，大多是比较成功的企业家，这一代开始慢慢影响了投资方向，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趋势。
第二，中国人比较勤劳，也比较愿意冒风险，尤其是这些成功的创业者大多数还是愿意继续做事，而美国有不少人赚了钱就去游山玩水了，所以我觉得中国的天使投资产业发展速度会超过美国，而且随着成功的创业者越来越多，会形成更加良性的循环和补充。
但是，我觉得目前中国天使投资市场的效率还比较低。首先这些成功创业者要转型成一个天使投资人，很多人还需要学习，虽然他们都很聪明，但他未必知道怎么去做投资，包括跟创业者之间应该建立怎样一种契约关系、怎么相处等。
让有项目的人和有钱的人相互找到
中国跟美国的创业环境不太一样。美国有个硅谷，基本上所有创新的事情都在那里发生；而中国太大，创业行为具有显著的地域性，北京是一个圈子，上海是一个圈子，广州、深圳是一个圈子，等等，天使投资相应地也讲究地域性。因为天使投资基本只投熟悉的人，而这也带来一种挑战，就是怎样能让资金最有效地使用，怎样能够让有项目的人和有钱的人相互找到，这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华兴作为资本与创业项目的桥梁，提高了市场的效率。
但是，就天使投资这种行为而言，对中介机构来说回报太少，甚至成不了一个商业模式，那么就面临谁来帮助解决市场有效性的问题。一方面，天使投资人不能纯粹按照基金机构化的方式运作，否则会失去其核心本质；另一方面，从投资阶段上看，天使投资介入的阶段无法形成足够的理性判断依据，如果回到传统的风险投资LP/GP（有限/普通）合伙人模式，大多数的LP必然不放心由个人靠直觉去投资，所以，天使投资人只能拿自己的钱去赌，而自己的钱是有限的，如果没有一个团队和系统的运作，发展就会受限。以华兴资本为例，之所以成立险峰华兴天使基金，就是希望探索看看，是不是能以一种机构化的方式来运作天使投资。
目前的中国市场上，机构化做天使投资的凤毛麟角，大家都在探索切入点。不排除半机构化运作是未来天使投资的一种方向，但是一般的LP能够接受天使投资高风险的毕竟还是少数。目前存在的，为数不多的像天使会之类的组织，是探索、打造一个发现好项目的平台。我们也在观察是否能够做出一些模式，核心是提高市场的效率，但不可能一蹴而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