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生命的过程就是站起来的过程。人的胜利也是直立行走的凯歌。可以说没有直立行走就没有今天的人类。也许你想成为太阳,却只是一颗星星;也许你想成为大树,却只是一棵小草;也许你想成为英雄,却只是一个凡人……星星、小草、凡人固然没有太阳、大树、英雄那么伟大,但我们每一个人却可以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凭借自己的努力,战胜一次又一次挫折,为世界添上厚重的一笔。
宴席上曾经的“跑鱼”
古人云:“鱼之味乃百味之味”。自古无鱼不成宴,鱼肉不仅营养丰富,而且美味可口。就连老祖宗造字也让“鱼”占了“鲜”字的一半。
从小就听老人说,吃鱼对脑筋好,科学家发现这句话至少对了一半:常吃鱼大脑不容易退化,甚至可以预防和改善老年痴呆症。据研究发现,鱼体内有种特殊的脂肪酸,与人大脑中的“开心激素”有关,不吃鱼的人“开心激素”水平较低,因而患忧郁症的机会就多。研究表明,每周吃鱼不应少于两次,保健效果更好,脑力劳动者更应多吃鱼。国人几乎逢宴必有鱼,所谓年年有“鱼”,吉庆有“鱼”,都是对未来的美好向往。甚至将吃饭有个小鱼,走路有个小驴当作追求目标。
我自当了家里的司务长,担负起买菜的重任之后,在自己喜欢吃鱼的前提下找到了上面的依据,向家人宣传,每个星期总是买一两次鱼吃吃。开始还好,大家都赞成。然而,女儿女婿却有了一种“食饱无滋味”感觉,红烧鱼在桌上已没人动筷子了,这倒让我想起小时候宴席上吃“跑鱼”的事来。
“跑鱼”是在那种物质特别匮乏的年代的一种上菜方式,是家庭招待客人的一种无奈选择。这一风俗在我的鱼米之乡老家还流传了多少年,其他地方不知流行多久呢。其做法就是各家在举办红白喜事办理宴席时,考虑节省经济,又不失体面,在家里的桌席上要把鸡鱼肉蛋上全,鱼很贵,有人就想出了一个穷急头的办法,办一次宴席,只煮一条鱼,鱼嘴里放一片红纸,在酒席接近尾声的时候把鱼端到每一用餐的屋内走一圈,一来说明鱼这道菜已上过了,二来暗示“鱼到酒止”,赶快吃饭,不单单是为主人节省酒,而是为主人解围。因为喝酒时间长了,菜没了,酒没了,那就难看了。
我在家排行老二,处在中间位置,不经常有赴宴的机会,但还是经历过一两次的。有一次参加一亲戚的婚礼。婚礼一结束,喜宴就开席。堂屋里、院子里、大门外的棚子下,以及隔壁邻居家,都摆了八仙桌,足足有十桌。八人围坐,热闹非常。菜肴一道一道轮流往桌上端,先是炒菜:韭菜炒长鱼丝(当时长鱼很便宜)、洋葱炒豆腐干;再上烧菜:青菜烧百叶、涨鸡蛋、肉圆;接下来,上一大钵子豆腐羹;最后——“鱼来了”,上菜的大声呼叫,这是告知。老规矩,鱼一上,就意味着酒止。
有时夏天办喜事,鱼放上两天就会腐烂变质,即使放到井水里,天太热也无济于事。这时乡村厨师又想出了更省钱更绝妙的法子,用木头刻成鱼,放在盘子里,上面贴张红纸,上主食前端上桌子,真可谓意思尽到了,实惠没有了,让我们这些小馋嘴哭笑不得。
现在的日子好了,单从吃鱼来看,就是巨变。从家养吃到野生的,从河鲜吃到海鲜、江鲜。历史的“跑鱼”已经不会再有了,但跑鱼的历史我们却怎么也不能忘掉。
鹿场琴声
八月下旬的上午,依然有夏日的味道。下车,当我看着去鹿场的路上摇曳着野蒿和昌蒲,两边的璀璨如金的野菊花,超群绝伦的翠菊,感到这儿出奇的静寂。
走着走着,突然间,隐隐约约的琴声,似天籁,从遥远的天边飘来,缓缓沉落。和弦音激昂委婉,如澎湃大海波涛翻滚,似山间清泉丁冬悠汩。我可是第一次站在田野上陶醉于这震撼心灵的琴声。
这是一种难得的境遇与感觉。荒野,纯粹的草叶与泥土的空气里,萦游着野兽留存的臊与野花散发的香相融的气息,行走于其间,恍入仙境。
琴声是有灵魂的,那已不单单是五线谱中的蝌蚪,不单单是白键与黑键交替的美感。五线谱中的蝌蚪未免有些拘束,白键与黑键的交替总显得有些单调,但有了灵魂的支配,拘束与单调更多地流露出或质朴无华,或清新自然,还有浪漫、激昂、快乐……
鹿舍旁的卧室中,先到的人正凝神屏气,静听琴音,他们似乎忘却了应邀来此赏鹿的初衷,先前的好奇在这绛色的钢琴所发出的美妙乐音中荡然无存。奋指击键者,更似入无人之境地,思想驰骋万里……凄风苦雨,荆棘密布,急危险难蜂涌而至,面对困境,人们领略的不是气急败坏束手无策,而是镇静、理性、从容与凛然。
古神梅花鹿养殖场,占地380亩,梅花鹿存栏200多头。王德飞,一位老者白手起家,自筹资金600万,在金融危机时起步,的确如置身于乱石飞舞的喧闹中,而他却能处之泰然,犹如静坐深松听涛般恬淡,何等的胸怀与底气,睿智与谋略。
场主在听琴人的多次暗示下才发现我们的到来。他在停下手中琴的同时,随即打开DVD,当播放的琴声从音响里再一次响起时,他才跨前向我伸出手。
手拉着手,坦然相视。我们是相识不久的朋友,没有相拥,我们是手与手的接触,我的思绪还是回到了现实,向他请教:音乐是人类情感的升华,可以很好的沟通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而养鹿场,环境应该静寂,这琴声会不会?
我的话音刚落,他就说:你肯定知道“对牛弹琴”这个成语,但可能不知道,对牛弹琴可以提高奶牛的产奶量;还有,一位农民创造了独特的养殖品牌——音乐鸡。“音乐”二字,缘于其养殖方式:唤鸡吃食时,用《百鸟朝凤》;为了让鸡的性情平和,则用《友谊地久天长》;睡觉前,给鸡放《摇篮曲》。鸡且如此,何况鹿。音乐面前,鸡鹿与人同效。被音乐感染的,都是情绪。从而由心理及生理,发生有益的改变……
这是一只美丽的长着一对漂亮鹿茸的雄鹿,头与面部较长,圆锥形的大耳朵,纯褐色的唇,属于东北马鹿。在它旁边还有几只小鹿,它们没有因为我们的到来而惊慌,仍像什么都没有似的听着琴声……
看着一只只鹿在琴声中的平静,我的思绪也随着琴声走远。
三年前,场主家所在的村给他一个信息,有几百亩荒地,说他在外边世面广,请他帮一下,找人开发。虽然现在国家出台了很多惠农政策,但对这块荒地还是让人生畏的。他刚从生意场上退下。当然,与生意有关,却与年龄有关。他手里积聚的一二百万,用于养老是没问题的。有一天,在大女儿家,他带着小外孙学国画。还没开始,小外孙就把墨汁滴到了宣纸上,墨慢慢洇开来,变成了一个丑陋的黑渍。他正准备给小外孙换一张宣纸,那位老师说:这点墨渍不是很好吗?老师取过笔,用那点墨渍画了一只小花猫,竟然栩栩如生。
五岁的孩子拍手高兴地喊,原来墨渍可以变成小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