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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李华

李华(715-766),字遐叔,赞皇(今河北元氏)人。开元进士,官监察御史、右补阙。安禄山陷长安时,曾受职,乱平贬官。后起官至检校吏部员外郎。其文与萧颖士齐名。其诗辞采流丽。原有集,已散佚,后人辑有《李遐叔文集》。

春行即兴

李华

宜阳城下草萋萋,涧水东流复向西[1]。芳树无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鸟空啼。

【注释】

[1]宜阳城:即唐代的福昌县城,在今河南西部,洛河中游,唐代最大的行宫之一连昌宫坐落在这里。安史之乱时连昌宫遭严重破坏,景象十分凄凉。涧:夹在两山之间的深水沟。

【鉴赏】

这是一首纯描景物的七绝。安史之乱平息后不久,诗人路过宜阳城,对眼前的景物有所感触,即兴抒发了国破山河在、花落鸟空啼的内心哀怨。首二句写诗人站在宜阳城头观景,原来高大巍峨的皇家行宫没有了,只见大片土地上长满了茂盛的野草;清澈的山间泉水再也没有人汲引灌溉良田,而是任其由西流向东,又由东流向西。

后二句承首二句续写荒凉景象。昔日,这里的香竹、古柳、怪柏、苍松,无处不吸引众多的游客,而今,且莫说那些,就是红颜吐芳的春花,也早已无人来欣赏了,幽静的春山中只听到鸟儿在那里空啼。“无人”二字道出了诗人对时代的感慨,经过安史之乱后人民尚未从破坏中恢复过来,芳香的花树无人来欣赏,只好任其自开自落;“春山一路”四字,不禁使人想象山花烂漫、鸟语婉转的佳境,但著以“空啼”二字,即成了以乐写哀,以闹衬静,充分显出了山路的荒寞。“自落”与“空啼”相照应,写出了诗人面对“大好河山容颜改”的寂寞无边!

全诗虽为纯粹描写景物,不露丝毫情意;但写景即是言情,不是借物遣怀,就是将人喻物。句句写景,而句句言情。诗中虽然尽写绿草、芳树、山泉、鸟语,都是一些宜人之景,但这些景色都是为衬托诗人凄凉的心境服务的。它充分显现了诗人对离乱时代的深沉叹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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