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北辰晔饶有兴趣的听着暗卫的回禀,听完了才问了一句:“也就是说信王的腿真的没有异状?”
暗卫仔细的想了想,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后,肯定的点点头回道:“是,属下当时看的很清楚,想来信王也想不到庆王大庭广众之下会这么做,因此没有防备,他还在地上滚了几步!”
“还滚了几步?那你应该看清楚是滚了几步?”北辰晔仔细的问道。
暗卫一愣,料想不到主子会问这个,又思索片刻,却是不确信的答道:“半丈远吧!”
北辰晔面色一沉,肃然道:“真的是半丈?”
暗卫点点头。
“那你可否看见他在倒地的时候,双手是何种姿势?”
“是直扑在地,手也贴在地上!”
北辰晔听完,挥挥手,将他打发下去,自言自语道:“大皇兄啊大皇兄,差点被你骗了啊!”
别人也许不会注意,可是他又岂会大意?一个人在毫无防范之人在遇到危险时,也会反射性的做出反应,他可不相信信王真的没有防着庆王,他如果双腿真的不能动,在摔倒之时,双手肯定会慌乱的想要抓住什么,而且也不可能摔出半丈远,这说明大皇兄不仅不是废人,还身怀武功,当时装成那副模样,也是为了赶走庆王演的苦肉戏而已!
看来,他还得好好的查查,信王这些年他深居简出的,私底下到底在做些什么了!
后来几日,京中风平浪静,温雯被封为县主的所制造的热论已经慢慢地熄了下来,不过仍有人翘首以盼,希望皇上再下一道圣旨什么的,也许自己女儿或者妹妹可以顶上那个位子,只可惜等了好几天也没见动静。
不说别人,沫沫也是纳闷的很,原本以为信王会有什么动作,比如说让德妃吹吹枕头风,让皇上强迫昱王府将另外两名侧妃接进王府,但是并没有,不过,义伯府和宋府也没有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她也不知道北辰晔到底如何打消两府的人嫁入昱王府的念头。
且不说她在等,就是信王德妃,还有很多人也在等,却没有任何消息,信王也有些焦躁起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为何宫里一直没有消息传出。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沫沫也懒得再等,正兴致勃勃的准备着将王府的管理权拿回来!
在她的小书房里,桌子上堆着满满一桌子的账本,这些账本全部都是自北辰晔开府来,所有的账本,零零总总的大约有一百二十多本,除了王府的各项开支账目,还有府中一些庄子商铺的账目,每一本都是厚厚的!
此时她正傻傻的盯着面前的账本,一脸的苦瓜相!刚开始她以为昱王府建府不过短短六年,账本最多也不过一二十本的样子,可是真的等沈氏将所有的账本拿出来的时候,差点将她吓死!
她随手的翻了翻,更是差一点就把这堆账本扔了,里面秘密麻麻的全部都是繁体字,看的眼睛都累了,不过,即使她不细看,也知道这些账本不是最原始的,她因为这些账本纸张的新旧差不多,一看就知道是最近才出来的。
所以她敢肯定,账本里头有鬼,沈嬷嬷就是这鬼的制造者!
她可不会忘记沈嬷嬷听到北辰晔说将账本交给她时,那种震惊又哀痛的神情,好吧,她相信沈嬷嬷震惊是真的,哀痛也是真的,不过那一闪而过的慌乱更是真的不能再真!
就在她对着这些账本头脑发昏的时候,荷叶脸色万分难看的走了进来,看着她欲言又止!
沫沫诧异,她是知道荷叶的,这丫头从跟着她到现在,一直表现的稳重成熟,极少情绪外露,可是这次倒是真的生气了。
“怎么了,谁敢惹咱们的荷叶姑娘生气啊?”
荷叶没有察觉到自家小姐话语里的调侃,咬着唇说道:“小姐,府里的人太不像话了,今天沈嬷嬷身体不适,没有管着,这些人就开始散漫起来,院子也不打扫,厨房的饭也不做,只顾着聚在一起聊天,奴婢看不过去,就说了两句,可是那些人却说,却说……”
荷叶突然说不下去了,看着自家小姐似有了动怒的迹象,就没再说下去,怕她气到了。
沫沫看着她沉沉的说道:“继续说,她们都说什么了?”
荷叶无法,只好接着道:“她们说沈嬷嬷生病了,正在商议怎么去看看她,还说沈嬷嬷都是为王府操劳,结果累病了,可是不仅没人上前慰问几句,反而要趁机夺权!还说她们都是沈嬷嬷管着的,好说没有沈嬷嬷的吩咐,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指着奴婢的脸说奴婢也只不过是个奴才没有权利管她们!”
沫沫听完,怒极反笑:“好,好啊,这昱王府的奴才果然是有气性的,本妃今日还真是见到了!荷叶,咱们这就去看看沈嬷嬷去,既然沈嬷嬷劳苦功高,本妃若不亲自去看看,还真不知道她‘病了’!”
沫沫乘着小辇,一路来到南院沈嬷嬷一家的住处,刚行至南院处,就见一个小丫头身影一晃,闪了进去。
眼睛一眯,不用想也知道这丫头是给沈嬷嬷通风报信去了。之前那侧妃的事没有理清楚,她也就没急着将权力收回来,但是现在,她也不想再拖了,府里的下人现在已经不听她使唤了,她不信今天那些人给她难堪,和这沈嬷嬷没有关系。
小辇所到之处,碰到了不少居住在附近的下人,见到王妃,无不跪地行礼,联想到昨天听到的风声和沈嬷嬷生病,各自的心里也猜透了几分,不禁有些着急起来,如果王妃是来找沈嬷嬷的晦气,那么她们这些人也许会受牵连,毕竟她们这些人都是沈嬷嬷一手提拔起来的,如果王妃要对沈嬷嬷动手,她们还能保住现在的这份体面吗?
等沫沫到了沈嬷嬷的住处时,沈嬷嬷已经在一个小丫头和她的女儿秀云的搀扶下,跪在了门外,还没等沫沫下辇轿,就颤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口中告罪道:“老奴叩见王妃!王妃万福!”
秀云也跪在地上,看起来十分恭顺的低垂着头,身后还跪着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