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会结束,元翘翘一言不发的回到宿舍,沉着脸背着刚收拾好的包往外走。
看到她这个样子,徐春阳想要拦阻,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求助的看向宿舍里关系和她最好的陈英君,示意她上前劝一下,得到一个后脑勺,忍不住唉了一声,追上去问,“翘翘,你这是要回家?”
“嗯。”
“那个,那个……”徐春阳支吾了半晌,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看着元翘翘离去的背影,满腹的言语化为一声长叹。
斜对面同班同学的宿舍中尚琼看到这一幕,不解的道:“元翘翘回家不是常事嘛,她周末或平时课不多的时候,都会回去,你们一个宿舍的,应该早就习惯,怎么……”
舍友冯颖上前将她拉回屋,对着徐春阳笑了笑,关上门,压低声音数落道:“你是不是傻,之前班会上发生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面对舍友的捅刀,换谁,谁都不能无事一般坦然接受,而且若无其事的面对她们吧?况且元翘翘对她们可是一直都挺好的……”
“不是吧?你是说今天班会上元翘翘她们宿舍里的……”后知后觉的尚琼想起今天班会上发生的事,压低了声音,好奇的问,“她们这是闹崩了吗?”
冯颖摇头,“不清楚,不过就算没闹掰,反正以后的关系也就是面子情,虚客套。”
尚琼不可思议的隔着关着的门,看向斜对面元翘翘她们那个宿舍那个方向,一脸匪夷所思的说:“我搞不懂,她们这么做,图什么啊?
要是将元翘翘拉下来,她们能顶上,这样做还可以理解,可问题是她们不行啊,那干嘛还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谁知道?”冯颖耸肩,摊手,“纠正一点,不是她们,是她,只是其中某人的一个人的行为,你不要一船打死一竿人。”
“我是不是一船打死一竿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元翘翘怎么想?”尚琼想到元翘翘离开时的样子和追出来的徐春阳欲言又止的态度,“就算是某人一人所为,但宿舍里其他人未必一点都不知情。”
她这话引起了宿舍里其他人的好奇心,追问起来。
……
元翘翘不知道她这次回家之行竟然引起了不小的议论,出了校门,到超市走了一圈,拎着大包小包的回了家。
拿钥匙开门进屋,见姑姑竟然和干妈坐在一起聊天,她有些纳闷,“姑姑,你今天没去上班?”
尽管其它产业都有独立的负责人,看似不需要顾沪欣管,她只要专心打理始于地产就好,但这些产业,有些重大决策仍需要她或隐在她身后的元翘翘来做,所以,她很忙,因此像这种白天在家里的情况,少之又少。
“没去。原本今天上午有个应酬,对方有点事,临时取消了,正好我有点不舒服,就休息半天。”
把她的课表记得比她自己还清楚的朱桂云看到她回来,不解的问:“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嘛,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我记得你下午还有两节课呢,出什么事了?你别告诉我,你只是回来吃午饭来的。”
想到回家的原因,元翘翘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本来我以为学生心思比较单纯,作为大学生,素质应该更高,结果我发现,原来这人嫉妒起来,就算是大学生,嘴脸也并不比那些市井的八婆差多少。”
闻言朱桂云诧异的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和同学之间应该没什么利益冲突吧?”
“原本我也以为没有,不过在评选奖学金和三好学生时,我发现还是有的。”
虽然元翘翘因为拍戏请过一段时间的假,但因为她把缺的课都用DV拍了下来,并肯沉下心来学习,而且在她进组拍戏的时候,又和以前一样有跟组老师,所以,期末考试,她的成绩很好,在班上名列前茅。
除了成绩好,她虽然因为时间分配不过来,没参加社团,但不管是院系的事,还是班里的集体活动,哪怕她无法参加,但只要和她说一声,出钱出力,绝无二话,一点折扣都不打的,因此,班里的大部分同学和辅导员、班主任、还有院系领导对她印象都很好。
按她的成绩排名和操行评分,不仅能拿一等奖学金,还能参与到三好学生评比中去,但在班会上,班主任提名的时候,一些不同的意见出现了。
有同学非常直接的指出,她这一学期请了不少假去拍戏,不管是什么理由,作为学生都不该缺勤,况且,她不认为她请假的理由正当,因此,就算她成绩再好,也不够资格拿奖学金,更没资格参与三好学生的评选。
还有人说她随便拍个广告或参加一个演出拿的钱都比奖学金多,她都这么有钱了,不应该再和同学来抢奖学金;至于三好学生的评选,她作为一个已经签了公司的艺人,未来已经有了保证,不像他们这些学生,需要这个名头为未知的未来添光加彩,因此,她应该退出争夺。
班里的同学对她的观感比较复杂。
在大家都还手心向上朝父母伸手的时候,她不仅已经达到了经济独立,还跟机器猫“小叮当”似的,但凡有所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而且哪怕她是班里最小的,生的娇弱,楚楚可怜,是能激起人们保护欲的那种,但他们却从来没有觉得她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小妹妹,反而觉得要她来照顾他们,……种种迹象都让他们觉得她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次出面阻止她拿奖学金和三好学生名额,有的人是因为嫉妒;有的是因为私心;有的是真的觉得她没这个资格,作为学生不安心呆在学校,不配;有的则是觉得她已经什么都有了,何必再来跟他们抢这个给他们的履历添砖加瓦的荣誉?……反正不管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总之,反对的人不算少,几乎占了班里人数的三分之一。
而之所以会有这么多的人站出来,则是因为打响第一枪的是她的舍友,班上的同学一看竟然连她的舍友都指控她,那他们还有什么估计的,因此自然畅所欲言了。
大学的同学关系其实比较松散,不要说像元翘翘这种不擅长交际,又有自己那一摊要忙,甚少参加班里的集体活动的,哪怕是班里其他女生,迄今为止,有些对班上的男同学,交集只限于上课,开班会,或班级的集体活动,只是认识,叫得出名字,但有些甚至连话都没说过。
在这种淡漠的同学之情之下,关系最好的应该就是舍友,而元翘翘在穿过之后,高中虽是借读,但基本没怎么在学校和同学相处,如果以后不继续深造的话,可能大学这段生活就是她人生最后的一段校园时光了,因此她很珍惜,对舍友真的是很好,几乎可以说是掏心掏肺。
因此,如果仅仅是班上的其他和她不怎么熟的同学说这些话也就罢了,让元翘翘意外的是,没想到她的舍友竟然也加入了进来,这种被“背叛”的感觉让她心寒。
听她讲完缘由之后,顾沪欣忍不住笑道:“翘翘,你怎么这么天真,把大学看得仿佛远离人间烟火一般呢?
大学就是一个小社会,虽然可能比社会要单纯一些,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是非,有争斗,有算计,……只是多一点少一点罢了。
你要是觉得和她们处得不舒服,干脆就回家住,反正有车,你干妈要是分不开身,请个司机,或包车接送你,都不算事,以后只要上课的时候去学校就行了。”
朱桂云拉着她的手,拍着她的手背安抚道:“经过保送资料被毁的事,你就该知道人心叵测,你对人家好,一片真心,人家却未必如你这般真诚待人。
其实能早早的看出她们心思不正来,是件好事,总比你继续被蒙骗得好,犯不着为她们伤神。
你回家住好了,至于你宿舍里那些狼心狗肺的玩意,就没必要搭理了。”
元翘翘反手握住她拍她手背的手,笑道:“只怕不能回家住,学校有规定,不允许学生外宿,我不好不遵守。
至于我和舍友之间的相处,你们不用担心,我虽然有些意外,没想到以为是象牙塔的学校,心思单纯的学生之间竟然也有利益纷争,有些感触,但并非不能接受。
和我在圈里遇到的事比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算什么,没到无法面对的地步。
至于伤心,并没有,我顶多只是有点伤感,顺便吐槽一下自己看人的眼光。”
见她还有心情调侃自己,顾沪欣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你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身后还有我们呢。”
朱桂云立即接话道:“不错,翘翘,我们永远都会站在你身边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