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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托娅与蟒盖

从前,有一对以打渔为生的老两口。老头每天下河捕鱼,除自己食用外,还可以用来换些米、盐等。老两口一直无儿无女,可到了六十岁,他们喜得一女。老两口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取名叫托娅。

转眼间十几个春秋过去了,托娅已长成聪明、漂亮、善良的姑娘,老头仍旧每天出去捕鱼。一天,托娅对父母说:“你们年纪都大了,我不应该整天再去玩耍,应该去学本领,奉养二位老人。”“你想学什么本领呢?”父亲很支持女儿,就问。女儿说:“山那边有人在给富人家放马,我很喜欢骑马,我想学放马。”母亲不同意让女儿放马,说:“你还小,会被马踢伤的,你应该学其他本领才对。”女儿不顾母亲的反对,还是坚持要学放马,就跟着富人家的马倌到了富人家,要求放马。富人一看她是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孩,说她哪能放好马。这时,领她来的马倌对富人说:“哎呦,这姑娘可了不起,刚才她就是骑着我的马来的,跑得飞快,我看她能放好马群。”听了马倌的话,富人也同意了让她放马,说:“好吧,给她一群马放。”就这样,姑娘选择了一匹好马当坐骑,马倌给她把鞍具收拾妥当,又给她分了六七十匹马。姑娘把马群放得膘肥体壮,富人对她也很满意。

一天,托娅放马时,有一怀驹的牝马陷入沼泽地里。不一会儿,就已经陷到了胸脯,托娅一个人怎么也拉不上来,只好跑去给富人家报信。富人听后说:“只不过是一匹牝马,死就死了,不用管它。”托娅只好又跑回来,她看到那匹牝马越陷越深,并且正在下马驹,马驹的头已经露出来了,她就赶紧接下那小马驹,而那匹牝马却被沼泽吞没了。

托娅把马驹抱回家,向母亲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并要母亲给小马驹喂奶。这匹小马驹吃了姑娘母亲的乳汁,就能在屋里活蹦乱跳了。托娅细心照料着这匹小马驹。小马驹一天天的长大了,成了一匹骏马,并能说人话,姑娘越发地喜欢它了。

后来,姑娘不再给富人放马了,而是骑着自己心爱的骏马,带上弓箭、猎刀,上山打猎,奉养着两位老人。托娅的骏马跑得飞快,能撵上并活捉猎物。托娅的射箭本领也越来越精,什么猎物都逃不脱,家里有了吃不完的肉、用不完的皮。

托娅渐渐长大,成了一个大美人。老两口想:我们的姑娘已经长大成人,哪能还叫她上山打猎,去干小伙子们干的事情,应该找个合适的小伙子让他们成亲,将小伙子招为上门女婿。可是,托人到很多人家说亲,却没有一个前来相亲,最后只好张榜招婿。一天,来了个小伙子,提出要和姑娘成亲,老两口见这个小伙子精干、漂亮,心里很高兴,当下同意招这个小伙子为女婿。老两口吩咐女儿多打些猎物,以备办喜事用,于是姑娘上山打了许多珍奇的猎物。老两口选了良辰吉日,为两个年轻人举办了婚礼。那个小伙子很能干,很会做饭、烧菜,在婚礼喜宴上他自己动手做了许多好菜,得到前来贺喜的乡邻们的好评。从此,一家人高高兴兴地过着日子。

有一天,托娅想骑马上山打猎,她丈夫说:“你就不用再骑马打猎了,我去打猎。”说完,骑上马带上弓箭走了。不一会儿,小伙子就带回来很多他们从来没见过的珍禽奇兽。老两口和托娅都喜欢小伙子的能干。从那以后,小伙子就每天傍晚出去打猎,天亮时回来。一天,托娅看见丈夫在家歇息时,正剔夹到牙缝里的肉。老两口和姑娘都感到很奇怪:他每天夜里出去打猎,是不是自己在外把兽肉做熟吃饱后,把剩下的带回来。因为他们从未看到女婿白天在家吃饭。

一天傍晚,姑娘想看看自己心爱的骏马,就走到骏马前,却看到那匹马朝他打着响鼻,并且两眼泪水汪汪。姑娘就问:“你为什么落泪?”骏马告诉她说:“你的这个丈夫不是凡人,是个蟒盖。它把森林里的野兽都快吃完了,以后还要吃掉你们和我。”姑娘听完大吃一惊,可又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她的骏马又说道:“明天你丈夫要去打猎时,你也提出要一起去。他可能不会同意,但不管怎样,你一定要想办法跟他去,到山上后你趁给他做饭的机会,在酒里下毒,用毒酒灌醉他,把他扔到火里烧死。”

第二天,姑娘提出要和丈夫一起去打猎,可是丈夫不同意带她去,姑娘就再三要求,对丈夫说:“你还没有见过我打猎的本领呢。”就这样,丈夫只好同意带她去。上山时,姑娘按照骏马的说法,带上了酒菜,并偷偷带了一瓶毒药。到了山上,托娅就对丈夫说:“你累了吧!坐下歇一会,吃点东西,我带了酒菜。”妻子边说边摆好酒菜,妻子倒了一杯又一杯,丈夫喝醉了,妻子趁丈夫不注意把毒药掺到了酒里,给他喝下去。不一会儿,毒性发作,那蟒盖翻倒在地,手脚乱蹬。姑娘准备了很多干柴,准备把那蟒盖烧死。这时,托娅的骏马走到她身边告诉她:“这个蟒盖有三个魂,当你烧死他时,他的三个魂将化作三只鸟飞出火堆。你要准备好弓箭,当鸟飞出去时,你一定要射死它们。”

正如骏马所说,当那蟒盖在熊熊大火中被烧死后,首先从火堆中飞出一只黑鸟,姑娘用弓箭射死了。又过了一会,一只白鸟从火堆中飞出,姑娘射死了它。又过了一会,一只红鸟从火堆中飞出,姑娘一箭射去,却没有射中,只是射断了那鸟的尾巴,那只红鸟飞走了。姑娘想:两个已经被我射死了,飞走了一个又有什么。于是,她把那蟒盖的骨灰扬起,让山风刮走了。姑娘回到家里,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父母,老两口感到非常惊奇,又为女儿除掉了妖怪感到欣慰。从此以后,姑娘仍旧骑着骏马带上弓箭去打猎。

又过了一些日子,姑娘结识了一个青年猎人,并让那个青年猎人作了上门女婿。后来,那青年猎人被征入军队,临走时,姑娘将自己最心爱的骏马让丈夫带走了。并告诉丈夫说:“这个能说人话的骏马能帮你解决困难。丈夫当兵走后不久,怀孕的妻子生了个儿子,妻子就派人给丈夫报喜,并让丈夫回家来。可她丈夫驻守在很远的地方,去那里必须翻越好几座山,要经过大森林。派去报信的人日夜兼程,长途跋涉。

一天,送信人经过一片树林时,突然,从林中跳出一只短尾巴的苍狼挡住了去路。它张着血盆大口威胁送信的人交出那封信。如若不然,就要吃掉送信人。送信人只好将信交给那狼。那只狼看过信之后,把信的内容全部改掉又还给送信人,让他继续赶路。那送信人又翻过了几座山,终于找到了托娅的丈夫,把信递给她丈夫并告诉他说:“你妻子生了儿子。”可是信里的内容同送信人说的不一样。信中写到:“你女人生了儿子,可儿子不久就死了,你女人又同别的男人跑了。”正当那青年感到奇怪时,他的骏马来到他身旁告诉他:“这是过去你女人杀蟒盖时,没能打死的灵魂,它化作红鸟飞走后变成了短尾巴的狼,这是它在做怪。”小伙子听了骏马的话,就准备动身回家。可是,军营里没有给他准假,他只好写了一封回信,说他再过一段日子回去,让妻子保重。然后把信交给了送信人,要他走另一条路回去,并嘱咐在路上千万不要把信给别人看。可是,送信人走到半路上又遇到那只狼,它逼着送信人说出小伙子说了什么话,带了什么,送信人只好把小伙子的回信给狼看了。狼把信看完,又把信的内容改掉了。可是,送信人不知道信的内容已被老狼改掉,带着信回到家里,把信交给了托娅。托娅拆开一看,信中这样写道:

“你生的儿子不是我的,你趁我不在家,有不轨行为,我回去后定要除掉你和那个孽子。”这可吓坏了托娅,赶快将此事告诉了父母,大家听后都感到惊奇,父亲就对女儿说:

“我们老两口已经老了,就在家里住着,你带上儿子去逃命吧,不然,会白白送死的。”

女儿听了父亲的话,只好抱着儿子躲进了山里。她每天在山里采摘野果和捕捉一些小动物维持生活。一天,她看到山脚下有一所房子,进去一看,屋里没有人,而锅碗瓢盆等家用炊具齐全,铺盖穿戴样样都有,她就住下来了。就这样,儿子长到了七八岁,非常的聪明、机灵,能自己做小弓箭,打一些小鸟。

又一年过去了,男孩在山上打山雀时,遇见了一个打柴的人,小孩给他请了安。打柴人问小孩是谁家的孩子,小孩就指着山下的小屋说那就是自己的家,并把他带回家里。当打柴人到了小屋里看到小孩的母亲时,觉得很面熟。交谈中,双方各自说出了到深山里来躲躲藏藏地过日子的坎坷经历,又互相问起姓名,才知道两人是分别多年的夫妻,也才知道原来都是那个短尾巴狼在作怪。

就这样,历经磨难的一家人含泪团聚了,他们又搬回了父亲和母亲身边。可是,老父已逝去,母亲孤苦伶仃,已是奄奄一息。他们精心侍奉着母亲,使她一天天好了起来。托娅一家人又过上了快乐的生活。

(讲述者:楚花)

(采录者:甲子)

(翻译者:英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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