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局长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能够证明这只是某个人的私人行为,冲着陆总的面子,我会尽力在中间斡旋,在补缴了所有的税金和罚款后,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灵裳和陆子溪交换了一下眼光,陆子溪朝陈局长点点头,说道:“那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把这个人找出来,对吗?”
陈局长回答道:“不错,兵贵神速,你们赶快去忙这个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等你们的消息,随时联络。”
送走了陈局长,茶座的包间里便只剩下了灵裳和陆子溪相对而坐。
陆子溪看着皱着眉沉默的灵裳,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带着鼓励带着安慰:“别急灵裳,一切交给我。”
灵裳抬起头,迟疑着说道:“可是,人海茫茫,我们到哪里去找刘齐,他已经几天没有上班了。谁知道他会藏在什么地方?”
陆子溪问道:“这个刘齐,他为什么要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和你有私人恩怨吗?”
灵裳困惑地摇头道:“公司一直对他不薄,平时也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异常。我也在纳闷,为什么他要做这样的事。”
陆子溪想了想,拍怕灵裳的手:“我打个电话。”
他拨通了电话,是打给何家豪,云盛的御用大律师。
他的声音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何律师吗?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马上查清这段日子刘齐所有银行账户的大笔账目往来。包括他所有亲戚和亲密朋友的银行流水。你赶快去办,我要尽快知道消息。”
他挂了电话,接触到灵裳带着询问的眼睛,说道:“既然刘齐和你没有私人恩怨,那他做这样的事情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一个利字,指使他的必定另有其人。而要收买他,肯定会有大额的一笔资金打到他或者他亲人朋友的户头。我们循着这跟线查下去,肯定可以找到他犯罪的证据。”
听他如此抽丝剥茧的分析,灵裳觉得在那一团乱麻中终于清理出了一根比较清晰的脉络。
从早晨到现在,她终于觉得看到了曙光。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带来的。
她心中闪过一抹感动,还有一份庆幸,庆幸这个世界还有他。
只是这样的情绪让她害怕,让她急于要躲避。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声音刻意的冷淡和疏远:“既然这样,那我们分头回去等消息吧。谢谢你,我要先走了。”
她急急地起身。
“我送你。”他也马上站了起来。
她不理他,径直向门口走去。
他看着她即将消失的身影,似乎没有经过思考,他如条件反射般地拉住了她的手,
低低地说道:“你没有开车,我保证把你送到目的地就马上离开。”
她不看他,只想快点离开,使劲的一甩手,没有把他的手甩开,却只觉得一阵突如其来的昏眩袭来,让她一时间竟然有要倒地的感觉。
身后那双男人的手把她及时的拥住。
她的身子此刻就在他的怀里,隔着厚厚的冬装,他竟觉出她有些微微的颤抖,她的唇有些干裂,带着不正常的红色。他摸摸她的额头,该死,他这时候才发现,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这么长的时间,他竟然没有发现她正在生病,本来就是刚刚初愈的身子,接二连三的碰到这么多的事情,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住吧。
他在心中责怪着自己的粗心,随之而来的是一份深深的怜惜和心痛。
她还在倔强的要脱离他的怀抱,他无法抑制地抱紧了她,在她耳边低低地恳求:“灵裳,我们去医院。别再逞强了,好吗?”
灵裳想等着那阵昏眩度过去,让自己可以积蓄一点力量,来脱离这个男人的钳制,可是头依然发昏,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而且全身似乎在发抖和寒颤。她在他的怀里,觉得全身酥软无力,想挣扎却丝毫没有气力。
“灵裳,你的额头烫得吓人,你的手却冷得像冰一样,我马上送你去医院。”耳边那个男人的声音带着焦灼和不容拒绝的坚持,她感到纷乱而迷糊,终于放弃了挣扎。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自己到了医院,然后是医生繁琐的听诊,再然后买药,输液……
输了液之后,她好像被送回了家。
在整个过程中,她想她的思想一定是不清醒的,她的思绪一定是迷乱的,否则,她怎么可能听之任之的让那个男人一直陪在她身边。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躺在家中的床上,身边的男人似乎一直在为她做着什么,然后,她觉得真的是倦了,然后,她好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已经是深夜时分,陆子溪呆呆地看着正躺在床上的灵裳,他摸摸她的额头,不禁皱眉,为什么输了一天的液,她竟还没有退烧?
她正沉沉的睡着,可是她久久不退的高烧让他感到焦灼莫名。
他不敢离去,更不敢合眼,每隔半小时就替她换一次敷在额头上的冷毛巾,他希望这样能够让她的热度快点退下来。
当天快亮的时候,他摸摸她的额头,好像已经不烫了,再摸摸她的手,也已经有了正常的温度。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提心吊胆了一夜,她总算是退烧了。
倚在床头,他看着她睡着的样子,真想就这样守着她,每一分每一秒,他本来有这样的机会,可是他却永远的失去了。
却让她经受着人生这么多的磨难和痛苦。他感到一份深深的自责和挫败感,灵裳,快点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