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溪站在办公室的玻璃幕墙前,遥遥地看向窗外,寻找着对面大楼里属于灵裳的位置。
昨晚,又是一夜的失眠。
若颜用她的眼泪和柔弱做武器,让他根本无法再继续离婚的话题。
他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那扇窗,灵裳,他该怎么办,怎么办?
他的心口疼痛,却无计可施,浓浓的挫败感包围着他。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坐回自己的大班椅上,说道:“请进。”
进来的竟然是恒永的法律顾问李律师。
他有些惊讶,站起来和来人握手,客气地寒暄:“李律师,你好。”
李律师道:“陆总,你好。我是受楚总的委托来帮她办件事情的。”
陆子溪只觉得心中的疑惑更深,更有份不好的预感,什么事情,灵裳为什么不自己来和他谈。
他有些紧张地问道:“什么事?”
李律师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说道:“这是楚总昨天签署好的授权文件和股权转让合同,她说恒永本来就是陆家的,现在算是完璧归赵。”
陆子溪大大的一惊,他有些急迫地问道:“灵裳呢,她为什么要这样,我不会接受的,我要当面和她谈。”
李律师为难地说道:“楚总昨天已经离开这里了,恐怕很难找到她。她说了,不管你愿不愿意,请你看在恒永也是她的一番心血,请你务必把这个担子接过来。”
“什么,她走了?”陆子溪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还从没有在人前这样失态过,他几乎是抓住了李律师的领口,激动地问道:“她去了哪里,赶快告诉我。”
李律师被陆子溪抓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他连声说道:“陆总,你冷静点,你冷静点。”
陆子溪颓然地放开了手,只觉得心中从来未有过的空落,他放低声音,祈求道:“请你务必马上告诉我,她去了哪里。”
“说真的,陆总,我也不知道楚总去了哪里,她好像是出国了,好像还说,不会再回这个城市了。”
“她去了哪个国家,快告诉我。”他几乎是低喊着说。
“不知道,楚总没有告诉任何人,公司里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
“什么!”陆子溪仿佛心口被人猛烈地打了一拳,她真的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
原来,她那天晚上和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的头痛得厉害,他朝李律师摆摆手,说道:“你先走吧,我想安静会儿。”
“可是……”李律师有些迟疑地说道:“这些文件你还没签字呢。”
“你先拿回去吧,这个……以后再说。”他的声音有气无力,似乎已经被抽走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李律师没办法,他想了想说道:“那我把这件文件放到你这儿,这是楚总临走前特别交待的。你什么时候考虑清楚,什么时候签字吧。恒永现在需要你。”
说完这些,李律师把文件放在了桌上,知趣的悄悄退走了。
陆子溪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文件,灵裳,她竟然走得这么彻底,走得这么果决。
没有一句告别,就这样的走了。
而且,还考虑得如此周到,恒永,她也不要了。
是要把和他有关的一切,都抛弃得干干净净吗?
他拿起电话,拨打着那个熟悉的号码,虽然知道,既然她已经决定要走,这个电话能够打通的机会是微乎其微,可是,他却还是徒劳的想抓住什么,想留下什么。
果然,电话里面是冰冷的该电话无法接通的机械女声。
灵裳,她是真的走了。
他想恨她,怪她。
可是,他怎么会体察不到她背后的良苦用心。
她早就看清楚了一切,看清楚了他的懦弱纠结,看清楚了他的拿不起放不下。
聪慧如她,善良如她,他早该知道,那天晚上她说她要离开,并不是一句玩笑。
当他憧憬着未来两人的美好生活时,她却已经在想着如何用退出来成全他的婚姻。
她会去了哪里,想着她背负着这么多,黯然转身,他发疯一般的想去找她。
可是,找到她之后,他该如何说,他的婚姻依然横亘在他们面前,那是一道天堑,深深地阻隔着他们。
可是,灵裳,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即使此生不能在一起,也让他能够时时刻刻的感受到她,看得到她,而这样的机会,她也是断然的不再给他了。
一时间,他只觉得万念俱灰,人生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世界之大,她会去了哪里?
难道,从此以后,便再也见不到她了吗?
他紧张地思索着,她可能到达的任何一个地方。
他知道他没有立场去找她,找到她,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阻碍依然不会改变。
甚至,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亦知道,她的走也许只能是唯一的选择。
可是,他做不到不去找她,他就是这样迫切的想知道她在哪里,想知道她哪怕是只言片语的消息。
他走出办公室,他想办法查了昨天机场的所有出境记录,可是根本没有灵裳的一点消息。
他稍稍松了口气,看来她并没有出国。
那她会去哪里呢?
他又去找了沁年,可是沁年只是冷冷地甩给他三个字“不知道。”
然后,在他离去之前,她还给了他更冷的一句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灵裳,你能给灵裳她需要的吗?如果给不起,你难道就不懂离她远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