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裳急急的奔下楼,她站在街头,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子溪,我该到哪里去找你?
她去了公司,去了海边,去了他的家,去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
她刚刚才做了手术的腿,在这样的奔波中生生的发疼。
可是,这样的疼怎么比得过心底那随着一个个失望而袭来的疼痛!
她筋疲力尽的站在江边,心中有着太多委屈,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把她抛下不管,任她在这里自生自灭。
既然这样相爱的两个人,有什么苦,什么样的事不可以一起承担,而要这样的远远的躲着她。
这样的躲避,这样无望的找寻,让她的心感到窒息般的难受。
她蓦的想到,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知道他的消息,那么便只有陆伯伯了吧。
她心里一振,似乎在茫茫迷途中又找到了一线希望。
她来到机场,订了去T市的机票。
她的脸憔悴而苍白,但是她的意志却坚定无比,要找到他的信念,是那样的迫切。
她终于到了T市,来到了这栋透着幽静的老宅。
重重深院,她按了好久的门铃,才有人来开门。
依然是上次她和子溪到这里来时的工人,工人把她迎进了客厅,她急急地问道:“陆伯伯在吗,我找他有急事。”
那人摇摇头,道:“陆先生不在,小姐有什么事情,可以代为转告。”
“那他今天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陆先生平时难得回来一趟。”
灵裳怔了怔,她惘然了,陆伯伯竟然不在。
“那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小姐,你还是不要等了,估计先生最近不会来这。”
她没办法,留下了一个电话,对工人说道:“麻烦你等陆伯伯回来,一定让他和我联络,我找他有急事。”
从陆家老宅出来,灵裳一路步行着走出来,却是觉得腿是那样的沉重,最后一丝希望,也就这样破灭了吗?
不,她不甘心。她决定找个酒店,在T市住下来,她不相信陆伯伯永远不回这里。
这里,是她能找到子溪的唯一的一条路了。
她到了市区,找了一个酒店,安顿下来后,她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
那个男人,他怎么忍心让她这样疲于奔波的寻找着他。
晚上,她睡在床上,做了一夜的噩梦,梦见他的影子,却是那样的不真切……
他离她那么近,却又那么远,飘飘渺渺的抓也抓不住。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面竟然下起了大雨。
她看着自己的手机,她多希望,手机能突然响起来,然后告诉她子溪的消息。
可是,什么都没有,没有。
她想着陆伯伯,她的最后一线希望,他应该不可能不回家呀,除非——他也在躲着她!
想到这,她的心一动。
她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楼,雨很大,她不想去管它,就这样冲入了雨帘中。
她站在马路边邀了一辆车,报了地址,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她今天一定要等到陆伯伯。
她又来到了这座老宅前,依然是昨天的那个工人将她迎进了门。
“小姐,你怎么又来了,先生不在。”
她的头发上和衣服上都是雨水,她却好像浑然不觉。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今天就呆在这,不走了。我想你一定有陆伯伯的联络方法,不等到他我是不会走的。”
说完这些,她不再说话,雨水从她的发丝间流下来,她却不管不顾,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
此时,陆云翔正站在楼上,他透过书房的窗户远远的看着那个女孩。
昨天,他在家,却故意回避着不敢见她。因为他答应了子溪,一定不向灵裳透露他的任何消息。
可是今天,看着灵裳又来了,看着她就那样决然的,全身湿透的坐在那,他在心中叹息,随之升起的是一份深深的怜惜,灵裳,那是个好孩子,他不能就这样看着她如此折磨自己。
而且,子溪并没有权力替灵裳做决定,这不管是对他还是对灵裳都不公平。
有什么事情,也该两个孩子面对面的说清楚,虽然答应了子溪,可是他不能让他们这样的彼此折磨。
就算不能在一起,灵裳也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
灵裳坐在那,突然,她好像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从楼上传下来,她抬起头,便看到了陆伯伯正一步步的走向自己。
她的心中闪过一份狂喜,终于,她还是等到了。
她站起来,脚步甚至有些不稳,却是那样急切地说道:“陆伯伯,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子溪在哪里,我一定要见他。”
陆云翔走近她,扶住她有些踉跄的身子,动情地说道:“灵裳,你这是何苦。”
灵裳一双明眸紧紧的盯着他:“陆伯伯,既然你肯见我,肯定是决定告诉我一切了,是吗?子溪,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云翔没法再闪避,他沉声说道:“是的,虽然子溪要我发誓不要告诉你,可是看着你这样的执着,我想,我应该说出所有的一切,子溪没有权利替你做选择,选择权应该在你的手里。”
灵裳紧张的等待着那个答案,子溪,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管是多么残酷的现实,她也会同他一起面对。
“子溪,他……是不是伤得很重很重?”她的眼睛里泪光莹然,睫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陆云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