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起精神打趣她:“矮油,你还会思考哦?”
“心脏被吓停了,大脑总要运作下的。你觉得我推理的怎么样……”她的语气很得意,“啊,丁小冕,你不要偷偷拔我头发!欢,我先去追杀那个臭小子了,回头聊——你死定啦,不要跑!”
挂完电话我一阵失落,扯起被子盖在头上,闷闷的叫了两声。原本以为这会是我故事的开端,原来闹了半天还是初中那种我想太多的状况。
我翻来滚去的,取下了原本戴在无名指的戒指。
这要是去网上发帖子,我一定被人骂死,说是包子白被人占便宜。其实,我不是这样想的,严重算起来,是他被我占便宜吧……
门被敲响了,于意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起来没?”
哦,对,昨天太晚了,我睡的是他的房间。速度的起身,扒扒头发去把门打开。
他手里拎着豆浆和烧卖。
我不善的看他,口气不好的说:“真失败,表白了还说发错号码。”
他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滑下,滑过我的指间,情绪低落的将早餐放在一旁,坐在床沿,苦笑着:“是啊,失败透了。”
看着他颓然的表情,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弥补的开口:“也好啦,起码烂烂没怀疑,没打草惊蛇就还有成功的希望哇。”
他用双手搓了搓脸,认真的看我:“以后都别提这事了,好么?”
……呃,原来他也没有百折不挠的精神么,那我是不是还有希望呢?
“去刷牙,吃早饭。”
“哦。”
路过客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起的早的,那堆大冬天还用草席打地铺的人才们都还在睡着呢,一个一个抱的紧紧的,基情无限啊。
我咕噜咕噜的刷着牙,于意须靠在门边看着。
“大哥,刷牙干不干净你都要监视哇?”
“你有没想过毕业去哪?”他突然问。
“宁波啊。”我很顺口的回答。那是他的家乡,虽然从来没有去过,却已然有了感情。
“真的?”
“当然。”我挺胸很肯定的回答。
“好啊,那到时候我带你去玩。”
“宁波有什么好玩的么?”
“很多,不过我自己最喜欢北仑港。”他说着,取笑的看我,“猪,你还没见过海吧。”
啊啊啊没见过海也要被鄙视么,那就……鄙视吧。我点点头:“是没见过。好看么?”
“我从小就很喜欢那里。人少,感觉到天地的伟岸外,有全世界都被你拥抱的感觉。”
“……是电视上那种蓝色的海么?”
“呃,黄的。”他受不了的看我一眼,“真会破坏气氛。”摊摊手走人了。
这个学期的日子过的飞快。
班上众人玩游戏玩的很疯狂,从星际到暗黑再到CS,甚至夸张到有人半个学期过去了都还没见过任课老师的地步。
经常听着上面老师说的东西,兴趣索然,第二堂课就呼朋唤友的去打CS。
结果我们几个在网吧才坐下,就看见又有十几个我们班的男生走了进来。
“我靠!你们也在啊?”
“我靠,你们怎么也来了?”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要点名了。”
虽然嘴里喊着完了完了,还是一个个的拿了位置坐下,开心的开始游戏。管他呢,反正都已经死到这份上了。
一节课时间过去了,网吧里又涌来了我们班留守分子,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妈的,早知道不点名我们也来了。”
压抑了19年,自由来的太快太猛,有时候,真的让人无所适从。
总觉得读了19年一模一样的书,然后贸贸然的让你选专业,实在是太不靠谱,根本是连这个专业是做什么的思考机会都没有,就硬逼着上前了。
每一堂课都上的那么迷茫,经常会思索,自己到底是为什么选了这个专业啊?明明大一各专业学的都一样,完全可以通过选修最后考试来划分专业嘛。
好几年以后,有刚进公司的小朋友很郁闷的和我说:“这个我大学没学过。”
“你大学还学过东西啊?”我很敬仰的看他,表示自己大学真的是什么都没学到。
浪费么?
可耻么?
不论这四年做了什么,人都是一路走向死亡的。做人呐,最紧要是开心啊!
我的暑假乏善可陈,在这个温度高的可以在马路上煎鸡蛋的年代,我白天除了出去借小说,基本都不出门。
家里在我不在时候养了条萨摩,我的地位从此就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欢欢,去,把小白带出去溜一圈。”
“我想看漫画……”
“溜完再看,快点。”
于是我就灰溜溜的带着小白上路了,最可气的是,这家伙真的可爱的我都舍不得拿它发火啊。
它还很小,像一团雪球一样,乌黑的眼珠子盯着你看的时候,真是心都要化了。
溜他的路线很固定,从我家出发,往大溪边走,走过桥它尿一尿,就可以回来了。一圈大概一个小时。
白天温度很高,晚上倒还好。
太阳下山以后,徐徐清风,走在路上倒也惬意。
我所在的城市,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山城。走出家门以后,往四周任何一个地方看,都能看见巍巍群山。
远山如黛,很形象的形容。
被太阳监禁了一天的人们,都趁着这个时候出来了,马路到处是这一群那一群的。
中学生特别多。
他们骑着自行车呼啸着从街上穿过,彼此间大声叫嚷着,旁若无人,宽大的T恤被风吹的鼓起。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那是中学生,因为我等大学读了几年回来的,中学骑的自行车基本都不见了,走路是我们惯常的交通模式。
走过两个路口的时候,看见有一群中学生正一个路灯下聊天,一个个在自行车上或趴或坐的,估计是商量着该去哪玩。
正对着我的一个女生长的特别漂亮,梳着马尾辫,清纯的一塌糊涂,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
然后……那群人里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就直直的走了过来。他起身的时候我没注意,注意他是冲我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背光了,完全看不清楚脸。
我有些恍惚,不是看几眼就要找我麻烦吧?地球也太危险了吧。我想着要不要迅速开溜,又想着我性别也是female,应该没那么容易惹麻烦吧?
他终于站定在了我的面前:“你找我?”
嗌?我这才发现,来的居然是小冕。
放假回来的时候,他快高考,所以和烂烂聚会都没放在她家。等他考完了,再去他家,就变成是他不在家的状态了。
高考完然后夜不归家的状态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嘛,正常、正常。想当年我高考完毕也是也是一群人天天通宵的到处玩,记忆最深刻的是,8个人一起在半夜去爬山,一人手上拿根蜡烛,谁都不肯走最后一个,怕遇鬼。后来有人说蛇都是咬第二个人的,于是就又变成谁都不愿意当第二个,就见我们的队形不停的变幻。
半年左右没见了,他似乎又变了一些。原先覆盖着额头的刘海剪短了,露出他俊朗的五官,越发唇红齿白。
“呃,不……”
“我朋友找我,你们去玩吧。”我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转身和他的同学打了招呼。
“啊,我……”
“走吧。”
我很想表示我真的没有找你,他却推着我的背就要往前走。
“韩学姐。”清脆的呼唤,是刚刚那个很清纯的妹子,果然美人声音也好听啊。
我有些莫名,觉得自己好像没出名到见人就认识我的地步。
“韩学姐大概不知道,你高三的时候经常在自习课跑到科学馆去看小说,我们初三教室正好对着科学馆,我们班主任经常指着你教育我们说‘看,那种学生就是明知道考大学没希望自暴自弃的典型’,你在我们年段可有名了。结果你居然考上大学了,我们可崇拜你了。”旁边一个细眼睛的男生解释着。
……听着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我打着哈哈:“名声都是道上兄弟给的。”
“学姐,你找丁冕有事哦?”又有人问。
其实真的没有事,其实真的没找他啊。不过我又怀疑小鬼是利用我脱身,一时有些不好回答。
“罗里吧嗦。”丁冕不耐的打断他的话,“关你什么事。”
我很崇拜的看他,我从来没试过这么不客气跟人说话,而且人家居然还能不生气的在那笑。
“学姐,跟我们一起玩吧。给我们讲讲大学生活嘛。”细眼睛看了眼清纯妹子,笑着邀请着。
“你们别烦了,我走了。”丁冕臭着脸挥了挥手,拉着我就走,我连忙指挥小白跟上。
“这样真的没事哦?”我频频回头看着兀自在那尴尬的他的学友。
“没事啊,有什么事?”
“破坏同学感情什么的……”
“没事,他们习惯了。”他的脾气从小就很暴,真的和小说里那种俊朗斯文品学皆优的第一名完全不同啊,我严重怀疑他是以杀死一切的精神去征服学科的。做他的同学压力很大。
“那个……”我犹豫了一下,“刚刚那个……”
他看了我一眼,居然猜中了我的意思:“你是想说叶若萱喜欢我是吧?”
“你还真坦然……”我冒冷汗,搞的我还有点不好意思说呢,“果然一代更比一代强。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知道啊,本来想装不知道的,就是这几天被他们使劲撮合的烦了。”他小心翼翼的看我,像在等我什么反应。
“会被撮合的烦么?”我想的却是自己之前的行为。
“当然啦,我跟他们是朋友,她算什么啊?他们凭什么帮她不考虑我的感受。”
对哦,我一径只想着他们很相配,可我何尝考虑过烂烂的感受。真是SB到家了。还好半年前这行为已经被意须严令禁止了。
“你不喜欢她么?很漂亮啊。”漂亮得我路过都驻足观望了。
他无所谓的撇撇嘴:“你以为我是你啊,只看脸的。”
“丁小冕,面对长辈的时候请给予相对应的尊重,谢谢!”
“韩尽欢!等你智商长到能当长辈的时候,我会给你尊重的,谢谢!”
我们装凶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考的怎么样?”还是问了这个见考生必问的问题,我果然是不能免俗啊。
“就那样吧。”
后来我才知道,他所谓的“就那样”就是我们市的第一名,还好他年级比我小,不然我高考前看见有个天天看电视还打麻将还考第一的,我不得严重怀疑我的人生是不是走错了路么。
最后他选择的是同在杭州的Z大。
我和烂烂对此都表示很扼腕,我们原先希望他填个清华北大什么的,我们去北京玩的时候就可以蹭宿舍住了,现在好了,还是在杭州,一点都不能给我们提供旅游服务啊。
大一的开学比其他年段的要晚,因为想着小冕在家呆着也没事,我和烂烂都力图要让他和我们一起上学去,这样就可以让他先帮我们打扫宿舍卫生什么的,哈哈哈哈。
“一起去嘛!”
“不去。”他坐在地板上打着任天堂的游戏。
我又戳了戳他肩膀:“去嘛,去了住意须他们那,你又不是不认识。”
“不去,不喜欢住其他男人的地方。”
“……难道还要我找其他女人的地方给你住?”
他闷闷的不开口。
我爬近了一些:“去喽去喽。”
“我说我不去!”他猛然回头大声道,鼻尖险险擦过我的,我这才意识到方才我靠的有多近,这个距离只能看见他脸的局部范围,深色的眼,浓密的眉,挺拔的鼻,靠之,这小子皮肤真的逆天了。
“尽欢……”他低低的唤了声。
“什么?”应完才发现他又没大没小的没叫我姐姐,我居然回答了,挫败,反射性的看向他的眼里,一片迷离的光,心里忽然升起异样的情绪,古古怪怪,别别扭扭的,有血气自作主张的涌上双颊,我兀的将手抵在他肩膀上将他用力推开,“哇,不要跟我抢空气!”
他冷不防的被我推倒在地,起来时瞳孔里的光已经敛收,眸子冷了下来,又恢复他沉沉的样子:“说了我不会去的,你别再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