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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龙兵海豚(2)

海豚最大的特点是喜欢过“集体”生活,有时数百只海豚共同生活在一起,前进时排成浩浩荡荡的队伍,所以形成“过龙兵”的壮观气势。在偌大的海洋里,海豚具有超级的团结力量,超级的“群众智慧”,超级的相互关爱。最让人感动的是它们对下一代的爱,这绝对超过人类最伟大的母爱。因为人类的母爱是有条件的,就是爱自己的儿女,而对别人家的儿女,就要大打折扣了。然而海豚却不然,母亲对自己的儿女和对其他海豚的儿女,全都一视同仁。群体之间的相互关心相互保护融合着浓浓的情感,但对下一代,也就是对小海豚,爱得几乎就感天动地,只要是小海豚有危险,所有的海豚都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抢救;任何一个小海豚出现不舒服的症状,哪怕游动的节奏稍微慢一拍,都会被父母及众多的叔叔阿姨们投以高度的关注。由于海豚只要生病或受伤,最常见的情况就是不能浮到水面上呼吸,所以,众多海豚用头将垂危的海豚顶出水面呼吸,这是海豚队伍中最多也最常见的抢救方式。用脑袋顶着同伴浮出水面,是相当艰难劳累的动作。所以大家就排队换班,轮流上前顶替,甚至连顶多天,完全像在水面上架起一张病床,直到垂危的海豚苏醒痊愈。可一旦抢救无效,海豚们却特别珍重死去同伴的尸体,绝不允许其他海洋动物跑过来撕咬吞噬。为此,会有更多的海豚簇拥着死去同伴的尸体,像守灵一样长达十多天,直到尸体开始腐烂而不会被其他动物前来撕咬为止,从人类的角度来看,这无疑是悲壮的葬礼。

小海豚不幸病故,母亲绝对就像疯了一样将死去的孩子顶出水面,一定要它重新呼吸。有时一个母亲连续多天顶着孩子的尸体,并为此停止觅食,直到自己因饥饿劳累衰竭而死。据水族馆的人士说,一旦小海豚死去,母海豚会奋不顾身地设法让小海豚复生。工作人员为了保护母海豚,必须尽快将小海豚的尸体打捞起来,可没想到却如此艰难,母海豚千方百计地护着小海豚,勇猛而灵巧地避开试图靠近的工作人员,有时这样的游击战进行多天,令工作人员大为劳累而大伤脑筋,不得不与海豚母亲展开长久的耐力比赛。

前面说过,不仅是自己的孩子,别人的孩子也一样,也就是说只要是孩子,所有的海豚都义无反顾。在美国加利福尼亚海洋水族馆里,海豚看到一条幼虎鲨总是潜伏在水下,因为虎鲨是真正的鱼类,压根用不着到水面上呼吸。但善良的海豚却以为这是条无法到水面呼吸的小海豚,因此积极上前搭救。其实虎鲨是海豚的夙敌,但海豚却实施高度的善良,竟然连续8天把它托出水面,结果这条倒霉的小鲨鱼终于因无法呼吸而丧了命。从人类的记载上可以看到无数这样的故事,一个小孩子掉进海里,眼看就要淹死的关键时刻,却冲过来一群海豚,将孩子顶出水面,并一直这样顶着,直到岸边。有海洋动物学家认为,海豚救人的美德,来源于海豚对其子女的“照料天性”,海豚误以为溺水者是同伴们的孩子,其抢救的行为是一种不自觉的本能。凡是在水中不积极运动的物体,几乎都会引起海豚的注意和极大的热忱,成为它们的“救援”对象。有科学家做过许多试验,结果表明,海豚对于面前漂过的任何物体,不论是死海龟、旧气垫,还是救生圈、厚木板,都会做同样的事情。

事实上,海豚并非科学家说得那样简单,它们不但会把溺水者推到岸边,而且在遇上鲨鱼吃人时,海豚会见义勇为,挺身相救。有报道说:1959年夏天,“里奥·阿泰罗”号客轮在加勒比海因爆炸失事,许多乘客都在汹涌的海水中挣扎。不料祸不单行,大群鲨鱼云集周围,眼看众人就要葬身鱼腹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成群的海豚犹如“神兵天将”突然出现,向贪婪的鲨鱼猛扑过去,赶走了那些海中恶魔,使遇难的乘客转危为安。在新西兰首都惠灵顿,有一座造型别致的海豚纪念碑,上书“天才领航员杰克”,而这个“杰克”,就是一只海豚。据史书记载:1871年的某一天,帆船“布里尼尔”号行经新西兰科克海峡,因天气突变,在狂风暴雨中,帆船被迫困于“死亡海峡”整整一天一夜,因为四周全是可怕的暗礁,只要有丝毫的轻举妄动,就会遭受灭顶之灾。绝望的船员们束手无策,只能是听天由命;船长无力地在胸前划着十字,向上天祷告。突然,他眼睛一亮,一条银灰色的大海豚从惊涛中跃起,游到帆船前,一面继续游动,一面不时回首盼望,仿佛在说:“请放心,朋友,我知道怎样冲出迷途,摆脱死神。”船长像在夜航中看见灯塔,想也不想就下令紧随海豚前进。大海豚七拐八转,终于把“布里尼尔”号领出了恐怖之地。

从此,奇迹出现了。这只银灰色的海豚始终徘徊在海峡附近,年复一年地为过往船只领航。每逢有船来到,它总是跃出水面,摇摇尾鳍表示欢迎,带着船只绕暗礁、躲激流,使人们得以摆脱危险,船员们亲切地称它为“杰克”。“杰克”活了四十多年,在这四十多年中,它却能四十年如一日地充当义务领航员,最后在1912年悄然逝去。当人们再也看不到“杰克”的身影时,非常焦急而难过,派出船只四处寻找,最终潜水员找到它的遗体,人们激动得流下热泪,并且为它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并在这只海豚身上覆盖国旗,多年后又为它精雕了铜像。从这个真实的记载来看,海豚是多么有灵性的动物,甚至可以赞美它有超越人类的德行。写到这里,我不仅想起海神娘娘点灯引路的传说。在我们中国沿海的渔村,所有的老渔人都会讲这样的故事,当渔船遭遇几天几夜的风暴,绝望之际,突然在惊涛骇浪中闪出亮光,原来是海神娘娘的身影。那这是不是海豚前来救助而造成神灵般的传说呢?

我们经常讲,除了人类有自杀的行为以外,动物们是绝对不会自杀的。自然界的严寒酷暑,暴风骤雨;天敌凶狠的杀戮和撕咬,绝不会使动物们失去活着的兴趣。即使是在被严重污染的光秃秃的礁石上,一些鱼虾蟹子和甲壳类动物们,还在顽强地挣扎,拼命地活着。但与海豚有过亲密接触的人却惊讶万分地发现,海豚会自杀。当海豚病痛严重到不能承受之时,会自动停止自己的呼吸动作,将自己憋死。这时,你无论怎样帮助和鼓励它,它也坚持着不再吸入下一口气。这往往令人类不敢相信却又肃然起敬。然而,人们还发现,当人类在一群海豚面前杀害其中一只海豚时,所有的海豚竟悄然无声地一旁静观,没有恐惧,没有反抗、没有悲伤,也就是没有任何表示。当然,人类并不能识别海豚喜怒哀乐的表情,也感受不到海豚内心的忧伤和愤怒。不过,这种悄然无声,却让人类难以琢磨。科学家一再说,海豚的智慧多么多么的高超,传达信息犹如人类最先进的电脑系统,搜索鱼群有着精密的声呐功能。那么如此高超的,团结协作精神很强的海豚,为什么在同伴被杀害之时却超然地冷静?

人类自己常说的一句名言:最高的轻蔑是无言。从来不伤害人类生命的,并且对人类还救死扶伤的海豚,也许是在鄙视人类的愚蠢和残酷。不过,一位哲学家对我说,海豚也许有思想,这个思想使它明白弱肉强食的残酷规律,捕杀吞食弱小的鱼类,是生存的必须。所以,它也无可奈何地认识到,自己被更强大的人类捕杀,也是一种必须。问题是人类的生存确实必须捕杀可爱的海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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