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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鸾儿,别胡说。父皇只是病得糊涂了。”墨渊望了鸾歌一眼,她清灵的眸光变得木然,冷若冰霜的脸上是说不出的痛苦,看着她这般难受,墨渊的心也跟着揪成了一团,说不出的滋味。只是墨渊是个孝子,不会为了鸾歌与墨恒产生冲突,只对着鸾歌安慰道:“鸾儿,你先去未央宫坐坐,待会儿墨渊去找你。”

“好。”哑声应道,鸾歌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来,一直以为笑与哭是两种极端的表情,想不到此刻的她居然能将这两种表情融合得近乎完美。

墨渊只要一看见那孩子的脸,便遏制不住地心疼,故而眸光一转,撇开脸去。

鸾歌见墨渊的目光故意躲躲闪闪,心里头最后一丝期望也没有了,空荡荡的灵魂在大殿里游走,耳畔还不断回想着墨恒的那句“休了她……”鸾歌真的很好奇,如果墨恒一再坚持,墨渊会不会真的休了自己?

即便再怎么好奇,她也不愿意将墨渊陷入两难的境地,所以她故意忍让。姐姐曾经对她说过,当别人不在乎你的时候,一定要忍让,因为他根本没把你当回事,硬碰硬到最后的结果不过是让你认识到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卑微……

待到鸾歌离开,墨恒的反应终于平静下来,惶然望着女童落寞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对墨渊道:“渊儿,父皇并非故意要针对青鸾那孩子,而是父皇觉得你并不清楚你母后对她的态度……”

“母后对鸾儿是什么态度?”墨渊反问,“母后一向疼爱鸾儿,甚至不惜一切代价逼着儿臣迎娶鸾儿,母后对鸾儿的态度还不够明了吗?”

“不……不……”墨恒茫然摇了摇头,“渊儿,你不懂。阿瑟是在报复朕,她是在报复朕啊……鸾儿那孩子,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工具而已。她想要朕亲眼看到子孙乱了伦理,她想要毁了朕的子孙……”

墨渊心口一滞,想不到母后与父皇之间的误会已经深到了无法解除的地步,就连他与鸾儿的婚事都成了他们相互赌气的借口。

墨渊叹了一口气,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宸妃,低声问墨恒:“父皇,儿臣很想知道,你可曾爱过母后?”

墨恒混沌的眼眸眯成一线,舌尖在打颤,嘴角竟露出一抹笑意来:“爱……怎么会完全没有爱。朕与阿瑟夫妻数十载,如果一点情分都没有,朕早就废掉了她这个皇后!”

墨渊终于满意地笑开来,轻轻拍了拍墨恒的后背道:“只要还有爱,何不让一切从头开始?母后那样爱你,她总会原谅你的。”

墨恒面色一僵,“朕对阿瑟还有爱,可阿瑟对朕的爱恐怕早就被朕的薄情耗尽了。朕无颜面对她,朕只希望,下辈子不再与她做夫妻,朕再也不想祸害她了……”

“父皇……”墨渊怔怔望着年老的帝王,一句话都说不出。他能深切地感受到墨恒对甄后的爱,否则墨恒也不会说出“下辈子不再做夫妻”这样的话来。墨恒是爱极了甄瑟,才会对自己厌恶至极,他觉得自己再也配不上多年之前年轻貌美的阿瑟了。

“渊儿……”墨恒抬眸望向远方,指了指身侧的宸妃道,“你看,朕的爱是廉价的。朕可以有阿瑟,可以有珍儿,还可以有宸妃……你和朕不同,朕一直不想传位于你,并非朕不爱你,只是朕不希望你沦为朕的影子。身处百花丛中,便再难找到最初让自己心动的那株牡丹了。这便是帝王的悲哀。”

墨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的那株牡丹已经枯萎了。

“去吧,去多陪陪你母后吧。”墨恒伸手不着痕迹地推了推墨渊,“如果你真的舍不得休了那孩子,便好好待她。”

墨渊沉声答:“父皇放心,儿臣会好好对待鸾儿的。”

墨恒心中一动,长叹了口气:“朕自己种下的孽债,非得要朕的子孙来还吗?阿瑟、珍儿,是朕害得你们反目成仇,都是朕的错!”

墨恒沉寂在对自己的怨愤之中,墨渊竟找不到安慰他的说辞,因为确实是他做错了。

墨渊走开几步,来到宸妃跟前,道:“多谢宸妃娘娘对我父皇的照料。”

宸妃干涩地扯扯唇道:“应该的。”

说来,墨渊手中还有宸妃送给范珏的一封通敌书,他淡笑着望了宸妃一眼,“从前的事,本王不再计较,也希望宸妃娘娘别一直记在心上。”

“恩。”宸妃默默点了点头,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方才她真的很担心墨渊将她通敌的事情说给墨恒听,只怕墨恒知道此事后定会将她赐死。若是换做从前,墨恒还有可能留她一命,而如今墨恒自己已经危在旦夕,他心里头恐怕盘算着要她殉葬吧?

“那本王就先告退了。”墨渊转身,又对墨恒道,“请父皇保重身体。”

墨渊走出内殿,却见鸾歌茫然无措地蹲在主殿的一角,目光呆滞,好似被人遗弃的孩子,落寞的娇小背影在身子洒下一片阴影,就好似一个无形的结界,将那孩子笼罩其中,阻止着旁人靠近。

鸾歌似是感觉到身后的动静,木然回头,见来人是墨渊,肃杀的脸上瞬间陇上了几分喜悦,小嘴甜甜咧开,“墨渊!你总算来了……鸾儿的腿都等得酸了!”

墨渊喉头酸涩,一句话都不说,只默默上前,将那孩子拥在了怀里。

“墨渊……墨渊……你快放手。鸾儿快没法儿呼吸了。”鸾歌在他怀里手舞足蹈,明明被他拥在怀里,自己却有种不真切的感觉,仿佛他此刻抱着她,仅仅是因为同情她的遭遇。

墨渊感觉到那孩子在怀里挣扎,意识到自己的莽撞,慌忙将她放开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看那孩子长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地喘息,墨渊突然埋怨起自己来。都怪他!他不该那样失控,害得那孩子连呼吸都觉得异常珍贵。

“不是让你去未央宫等着的吗?”平复下自己的心,墨渊抬头拢了拢鸾歌耳鬓的发丝,宠溺地抚了抚她的额头。

“鸾儿想早些见到墨渊,想早些与墨渊一起回家。”鸾歌的声音陡然低下去。她没有听墨渊的话,觉得自己又做错了事。

墨渊心疼地牵起她的手,道:“好。墨渊这就带你回家。”

回到宁王府,墨渊将鸾歌交给红鸢之后,自己便消失不见。

鸾歌一直在新房门口张望,心中慌乱,问:“红鸢,墨渊有没有说他去了哪儿?”

红鸢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郡主,你多休息。王爷说了,晚上他会过来的。陛下病重,王爷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

这话骗骗六岁的小孩子也就罢了,可鸾歌是清楚的,如今墨恒病重,甄皇后大权在握,虽说墨渊是甄皇后的亲生儿子,但以甄皇后的性格多半是不希望墨渊过多介于政事的。

“好吧。我等着。”鸾歌对着红鸢若无其事地笑笑,道,“红鸢,你先出去吧。我有些累了。”

“是。”撒了谎,红鸢心中不安,可毕竟她也是为了鸾歌好。叹了口气,红鸢默默退出新房。

红鸢这才一走开,小医童便破门而入,扫了一眼鸾歌红通通的眼眸,道:“别哭了。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们伟大的宁王殿下现在身在何处?”

鸾歌撇过脸去,眉头微微皱起,斥道:“爱去哪儿去哪儿!关我什么事?”

“好样儿的!”小医童走到她身边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有进步啊。诱惑男人的第二步就是蔑视对方,你做到了。”

鸾歌在心里头叹了口气。她做到了吗?她不过是嘴硬罢了。

见鸾歌意志低沉,小医童终于忍不住道:“好男人是要靠自己把握的,干等是没用的。你现在这具身子虽然只有六岁,可是再过几年总会长大的,在你长大之前,你必须让宁王对你产生渴望……这样只要等你一长大,你们就可以……”

小医童的声音低了下去,嘴角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

鸾歌当然明白她要说什么,羞得满脸通红,怒瞪着她道:“你闭嘴!你出去……”

小医童耸了耸肩,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来帮这小丫头的,可惜人家不领情。

“爱理不理,我走了!”小医童回身,又挑眉瞪了鸾歌一眼,“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告诉你。你的亲亲墨渊夫君,如今正在白塔顶层对着一副洛阳牡丹图黯然神伤呢!”

“出去!”小医童的话总算激怒了鸾歌,鸾歌上前一步,狠狠推了她一把,重重将门关上!

小医童望着紧闭的大门,黯然吐了吐舌头,默默走开。这一次来找鸾歌,原想将慕容青玧的死讯告诉她,小小刺激她一下的,可临了她还是没忍心,看来横刀夺爱这样的卑劣行径并不适合她小医童。

一连三日,鸾歌白天都看不见墨渊,只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墨渊才会悄悄进屋,静默在她身边躺下,却一句话都不多说。

三朝回门,鸾歌总算找到机会与墨渊相处。

“墨渊,鸾儿想家了,鸾儿想阿母了,今天你是不是要陪鸾儿一起回家?”鸾歌一脸期待地望着墨渊。

墨渊听到华阳长公主的名字,心中微微发涩,担忧地望了一眼鸾歌,道:“鸾儿,过几日墨渊再陪你回府吧。墨渊近来真的很忙……”

鸾歌的心情瞬间跌至了谷底,惶然抬头望了一眼墨渊,瘦弱的双肩瑟瑟发抖:“可是墨渊,今天是三朝回门的日子……”

墨渊也不知道该如何同鸾歌解释,慕容青玧的死在平阳府影响太大,鸾歌若是此时回门,恐怕有些人不会轻易放过她。

“墨渊,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你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呢?”鸾歌一颗心惶惶不安。墨渊总是那个样子,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却不肯告诉别人。

墨渊为难地望了鸾歌一眼,有些话真的难以启齿。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单纯的孩子解释,她的母亲想要亲手杀了她。

“墨渊……”鸾歌的精神几乎崩溃。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坚持得比范云珞久,可是她错了,墨渊对待范云珞至少是付出过真心的,而他对待自己,从来就没有过真心……

“鸾儿乖。这件事算墨渊的不对,过几日,墨渊自然会带你回家的。”墨渊看到鸾歌绝望的神色,心狠狠抽搐了一下,却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

鸾歌的嘴角茫然扯出一抹笑意,认命似的点点头道:“好。墨渊,鸾儿听你的,鸾儿相信你,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

小医童在远处静静地望着这对舅甥,心中惶然。墨渊对那丫头分明是有情的,否则他为什么要刻意隐瞒慕容青玧的死讯呢?就算墨渊将这种感情解释为亲情,而小医童却不肯相信,舅甥并非父女,哪里会产生那么深刻的亲情?墨渊对那丫头的感觉,怕是墨渊自己都搞不清楚吧。

“红鸢,送郡主回屋……”墨渊对红鸢吩咐了一声,随即转头对鸾歌道,“风大,小心着凉。回屋呆着吧,你的病还没有好全。”

鸾歌忍不住抬头问:“那墨渊你呢?鸾儿回屋,墨渊要去哪儿?”

不等墨渊回答,鸾歌连忙问:“是进宫吗?墨渊又有很多政事要处理吗?”

墨渊微怔在原地,静默片刻,启唇道:“不错。”

鸾歌惶然一笑,“那墨渊慢慢处理。”

“恩。”墨渊低低应了一声,朝着白塔的方向走去。

鸾歌的目光被刺痛,他连自己的谎言都不愿意圆了,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去回忆死去的范云珞吗?范云珞在他心中的地位当真那样稳固?

鸾歌的心底涌起一个念头,她突然很想撇开墨渊的感受不顾,将范云珞的过往全都展现在他面前!

“墨渊,还记得鸾儿额头上的伤吗?”鸾歌匆匆上前几步,将墨渊拽住。

墨渊回头,目光一沉,道:“记得。”

“墨渊就不想知道那伤是怎么来的吗?”鸾歌扬起眼眸,目光中藏着几分渴望,可内心却无比的纠结。

墨渊薄唇抿成一线,似有难言之隐,回头道:“不想。”

鸾歌的心就好似被千万把利剑射穿,愣在原地,哑口无言。

“王爷……”直到侍卫急匆匆地通报声打断了鸾歌的思绪,鸾歌这才从方才的死寂中转醒,愣愣望着眼前的侍卫朝着墨渊急急跪下去。

“皇后娘娘密旨,急召王爷进宫!”那侍卫满头大汗,显然是匆慌赶来。

甄皇后一向是城府很深的一个人,如今她这般急召墨渊,想必发生了什么大事。

墨渊眉头一拧,对红鸢吩咐道:“好好照顾郡主,本王这就进宫。”

红鸢傻愣愣点了点头,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鸾歌心中焦虑,上前拉住墨渊的衣袖,恳求道:“墨渊,是不是出了大事?墨渊带鸾儿一起进宫吧。”

墨渊的面色阴沉下来,笑意全无,冷着张脸,对鸾歌吩咐道:“不行。不要任性,在家等着我回来!”

墨渊说罢,冷漠转身,匆匆上马。

鸾歌从来没见过墨渊用这种语气说话,心中就好似有针尖在搅动,疼得难以呼吸。漠然站在原地,朝着墨渊的背影跪下去。

“郡主,王爷已经走远了……你这是何苦呢?你已经嫁给了王爷,总有一日王爷会明白你的心意的。”

“王爷并不是不在意郡主额头上的伤,王爷怕是猜到了那是范云珞所为,自己不敢相信罢了……你也知道,王爷与范云珞始终是相爱过一场的。”

红鸢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鸾歌,直到墨渊的身影完全消失,鸾歌依然跪在原地,任红鸢怎么劝说,她都不肯起身。

躲在暗处的小医童低叹了一声,默默走到鸾歌身边,蹲下来同她平视,抬起她的下巴,问:“你就不想知道你墨渊这些日子都呆在白塔中做什么吗?”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对着范云珞的遗物黯然神伤,后来想想,恐怕不止于此呢!”小医童轻笑出声,尾声旖旎,“一个人寂寞地躲在黑暗的白塔之中整整三个白天,该不会是金屋藏娇吧?”

鸾歌涣散的眸光猛然凝聚起来,愣愣望着小医童。

小医童低笑:“宁王总算进宫了,如今这宁王府中你最大,只要你不出宁王府,你想去哪儿都不会有人拦你的!”

鸾歌心中明亮,跌跌撞撞爬起来,朝着白塔的方向奔去。

小医童见状,斜睨了红鸢一眼:“看见没有,我医仙出马,三两句话就能将她摆平。你说再多有什么用,她还不是照样跪着,不肯起来?”

“你……”红鸢气结,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因为事实胜于雄辩。

白塔很高,参天而立,高耸的顶端刺破了云霄,算是这京城之中最壮观的建筑。尽管墨恒不疼爱墨渊,可宁王府从来就不缺钱,甄皇后这些年以各种手法搜刮来的财产几乎都藏到了儿子名下,正是因为如此,宁王府的每一个角落都修葺的极为完美,奢侈到了极致。

墨渊从来就不是那种奢侈的人,但为了帮助母亲掩盖罪行,他宁愿自己遭受外人的闲话。幸而,这些年来,宁王时常开仓济民,在百姓中的声望还算不错。

鸾歌顺着玉石台阶一节节往上爬,身侧的白玉栏杆晶莹剔透、价值千金,可她根本没心思去注意这些。

小医童似乎能看透她的心,总是能轻易找到她心底的死结。她确实好奇墨渊这些天都在干什么,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不亲眼见一见都不肯相信。

“左拐,第二间。”见鸾歌像个没头苍蝇似的随处乱撞,呆立在她身后许久的小医童终于忍不住出声提点。

鸾歌来不及同小医童多说,慌忙推开了左侧第二间的门。

“啊……”

一股寒气迎面袭来,鸾歌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双臂抱住自己瑟瑟发抖的肩膀,僵硬的腿脚一步步向前移动。

“别怕。”小医童从背后拍了拍她的后背,竟有些同情起她来,挽着她的手,道,“我陪你一起进去。”

屋子里漆黑一片,但隐约可以闻到一股花香。

鸾歌眉头微微皱了皱,小声道:“是牡丹。”

牡丹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墨渊与范云珞因牡丹定情,每每看到牡丹花,鸾歌都会想疯狂地冲过去,将那些花瓣全都撕成碎片。

“我知道。”小医童对墨渊的喜好已经了如指掌,她也是个固执的人,认定了一个人便挪不开自己的视线,尽管她明白,那个人永远不会属于自己。

“我去掌灯。”越往里头走,鸾歌便觉得身子越来越冷。南朝的气候一向温和,即便现在是冬日,也不该这么冷。

小医童觉得她们就好似走进了一个冰窟,有些可怕的事情正一点点向她们袭来。

鸾歌点燃了烛火,看到屋子四壁的冰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隐约猜到了什么,却不敢相信墨渊真的会那么做。

再往前几步,满地上都铺满了牡丹花,各色各样的牡丹,划破美人脸、黄花魁、泼墨紫、盘中取果……鸾歌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一场牡丹的盛宴。

“宁王果真重情重义,怕是这全天下地牡丹都聚集在此了。”小医童嘴角扯出一抹薄凉的笑意,“倘若我没有猜错,这里有的不仅仅是牡丹,还有宁王最心爱的女人。”

“什么意思?”鸾歌嘴巴上虽然这么问,心里头却早已明白了小医童话中深意,颤抖地身子抵挡不住内心的寒冷,慌忙丢了手中的烛火,仓惶朝着门口奔去。

“别走……”小医童却不许她这样轻易退缩,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袖。

同是六岁,小医童因为长年注意保养,力道要比生病中的鸾歌大许多。关上大门,逼得鸾歌再无退路,两个人只能重新拾起烛火,一步步向着屋子深处走去。

饶是再怎么坚强,鸾歌看到眼前的画面,还是忍不住失声痛哭。

偌大的水晶床上,摆满了盛开的牡丹,红紫妖娆之中,范云珞那张素白的脸静静藏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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