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阳抬头看了一眼苏婉,又低下头说:“奴才没什么能耐,这几年在王府倒也有所耳闻。可奴才惜命,奴才不信那个紫薇什么的谶语,只相信奴才的眼光和朝堂的实力。”
说到这儿时,苏伦珲意识到了什么是大事,观得屋内,幸好没有外人。
苏婉轻笑,这年头,不相信谶语的可不多,这赵子阳倒特别。又听赵子阳说:“奴才也想有朝一日飞上枝头,那便只能跟着小姐了。”
苏婉又是一笑,问:“这话从何说来!”
赵子阳见苏婉并无半分反对之色,便说:“奴才就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小姐不过十四岁,便已是无人不知的季五儿,能将各色身份隐藏得如此之好,奴才不相信自己也得相信您。”
众人听他如此一说也是一惊,不曾想这赵国生意做得这么红火的人这么低调的人居然会是她,会是相府的千金小姐!
不错不错,连着她是季五儿的事儿也知道了,苏婉又是一笑,说:“知道这么多,就不怕我灭口?”
赵子阳却是摇了摇头,说:“小姐是识才之人,断不会如此!”
苏婉见他有几分能耐,又看了看各位,说:“都坐下,看得我眼花。”
这赵子阳脸上一喜,说了声:“谢主子。”
众人这才依序就座。
苏婉平了平气,这才说:“既是如此,我也没什么大事儿要交代,该做什么做什么。听说苏府的田产又多了一百顷,这是好事儿,农商并重也是季氏一惯的宗旨。府里几个该入学的也都该去学学了,不要娇惯了家中子女,我不希望富不过三代这样的话在苏家应验。”
苏伦珲与赵子阳站起身来,应了声“喏”。
苏婉又接着说:“季氏的产业我在与不在都是一样的经营,想要跟着我,便要做好此项。”苏婉又想了想,说:“大小姐今年也差不多十岁了,我看着懂事得很,别教坏了,请了人好生教育着,日后定有出息。若是有合适的男孩儿,报个名儿上来,我荐了信去相府,命他们好好学着,机灵点儿,朝堂上的空缺多得是,有了路子还愁没有出头之日。”
众人齐声首:“喏”
“大夫人!”苏婉并不想报什么仇,人命自有天定,前世的事儿她自己经历了也就是了,能有重来的机会,她也不希望眼看着别人入那些个火坑。
那大夫人一听苏婉叫自己,全身抖了几下,这才颤微微起身的跪到了中间:“贱妇在。”
苏婉看她如此,实是狠不下心再计较什么,便只能说:“好生打理这苏府,昌盛了自有你的好处。后院和睦,前堂才能安心。”
大夫人眼泛泪花,竟不想苏婉却是没和她计较,瞌了头,又说:“贱妇记着了。”
苏婉这才感慨的看了看众人,不想她在这边城倒是收了这么一群人,也许是好事,也许……怎么说得准呢!“无论天子是谁,我们都是一样的过日子,我们自个儿便是自个儿最好的靠山,各位记牢便是。”
“喏”
苏婉脸色稍霁,看着一直惴惴不安的叶竹儿,问道:“义母,尘儿可好?”
叶竹儿慌忙的将头抬起,不知所措的样子,苏伦珲朝她点了点头,她这才起身想要跪到堂中。
苏婉见她如此,早已上前,两手扶着她的肩,说:“义母不必如此。”
两人这才站定,苏婉又说:“前儿得了件好物,这寒冬里,想着你身体不好或许用得上。”
明翠早就双手捧了那披风站在苏婉身后,苏婉一个转身便将披风拿在手中,两手握着披风的肩处便展开了,又披在叶竹儿身上,看了看,说:“嗯,女儿瞧着很合身。”
叶竹儿早已激动得无以复加,便是双手都有些颤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那样眼泛泪光的看着苏婉。
苏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去坐吧。”
叶竹儿抚着那披风,又拉着苏婉的手,说:“你大可不必如此的。”
苏婉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可苏婉却是知道的,对她好,不是因着那救命之恩。笑了笑,说:“义母安享便是,等尘儿再大些,如果义母不反对,女儿便叫人送他去相府的私塾,别误了学习的时候。”
叶竹儿点了点头,终是放开了苏婉的手回到了位置上。苏婉看她坐定,这才重新回到了位置上。
燕洛云坐在一旁,看着她今日所为,虽是不解,却仍然相信她的选择,也许这个苏家会被苏婉培养起来,在这三王爷的地界上,对相府也许是件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