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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颍河水

弯又长

何时引我回故乡

宽婶子年龄实在是不小了,让我们估计一下吧,二十多年前,她给季瓷两次说媒的时候就已经不年轻了,有季瓷现在这年纪吧。

现在是新社会了,时兴自由恋爱,可那自由恋爱哪有那么巧的,除了那些不照号不正干的年轻人,四处胡跑,能自由来一个,大部分规矩人家的孩子还得指望她跑来跑去。

她来到季瓷家是她知道季瓷的儿子二十多岁了,上了沙河高中。她心里有一本账,哪个庄谁家的闺女孩儿多大,成色咋样,她总是清楚的。

季瓷像见了亲人般把她迎进屋。

“我约莫着该来看看恁家的高中生。”说到这儿,话已经明了,季瓷叫章楝去叫地里干活的章柿。不一会儿,章柿扛着锄回来了,刚一走进院子,宽婶子一拍大腿:“咦,妥了,我说这事妥了。”

于是给季瓷说,南乡胡湾有一个闺女,一十九岁,白白大大,脸似银盆,稳稳当当,一把子好力气,光知干活,一句多余话没有,她下面几个弟弟妹妹,之所以家里把她留到这么大不舍得打发,全指望她里里外外干活。

“我约莫着,她最合适你家。你想啊,你儿将来是念书当官的材料,到外面工作,你得赶快给他在家找一个,他就永远忘不了家,忘不了你这当娘的,你家的活也有人干了。可不敢叫他上了学在外面找,啥自由恋爱呀,那都是瞎胡弄。上了两天学,找了个城里闺女。咦,那城里的闺女给她买糖吃她都嫌不甜,哪能是你伺候得了的?”

“宽婶儿,你说的句句在理,你就看着弄吧。”季瓷确实需要一个帮手,家里俩老的年纪大了,连轻活都干不动了,章楝刚上学,里里外外就她和守信两人忙。

几天后,胡湾旁边一个村子有会唱大戏,章柿跟着宽婶子来到戏场里,宽婶子指一个闺女给他看。章柿看去,那闺女果然个子不小,腰身也厚实,主要是白得叫人喜欢,端正规矩的鸭蛋脸,单眼皮肉眼泡窄棱鼻子厚嘴唇,透着憨厚与稳当,当下叫人挑不出一点差错。章柿在会上给宽奶奶买了胡辣汤、水煎包,宽奶奶吃得满嘴流油,她只等回去告诉女方家里,准备打发闺女吧,她知道那闺女也在他们吃包子的时候躲在一边看了章柿。章柿这样的孩,闺女们要是看不上,我敢把我的头挪挪地儿。

趁热打铁,暑假里两人换了手巾,地点在季瓷家里,算是一家人都把这姓胡的闺女见了,还真没有一个人敢说这闺女我相不中的,尤其季瓷的婆婆。“瞧那身子板多好,一看就能干活能生小孩,脸白大白大的,心眼实受。我得再提住劲多活两年,等着抱重孙子。”

颍多湾人都是在腊月办喜事,千百年来都这样,图的是两个喜庆一块来,也为的是见的礼直接就过年走亲戚使了。可刚换完手巾没几天,季瓷就找到宽婶子让去胡湾说合,秋天娶过来妥了。因为县里的文件贴遍了各村。

由于颍河水连年泛滥,给我县人民造成巨大经济损失。为了造福沿岸人民,我县决定将河道取直,引导颍河水走进新河道,使我县彻底告别河水泛滥的历史。即日起各乡镇村抽调劳力,前往工地,战天斗地,定叫颍河两岸旧貌换新颜。

可季瓷家里没劳力。不出劳力就得出钱出粮食,可咱也没钱也没粮食,这可咋办哩?一夜未合眼的季瓷起大早就跑几里地找宽婶子去。宽婶子一张巧嘴一说,胡家还真就同意了。唉,这闺女就是掏劲的命,比别人迟几年出门是为留在家里干活,现在婆家提前要人,也是为去出力,既然横竖都是掏劲,那就去吧,早晚是人家的人,在哪儿做牛马都是做。

用了一个星期天,又请了半天假,章柿从学校回来,就把婚事办了。星期一中午再去学校的时候,他已经是有家室的男人了。

三天后,新媳妇胡爱花跟着村上壮劳力向西去了。工地不远,就在村子西边,新颍河河道从北边像比着一条尺子划过来,也就是说,颍河从此走河西章的西边了。

拉车不用牛,套的剪发头。不是不想用牛,是各生产队的牛不够用,一个个胡爱花这样的年轻女人就拉起了架子车。能干的妇女,怀里揣着鞋底子,趁装土的时候,把底子拿出来,呼呼啦啦地纳几针。没时间坐在家里做鞋呀,见天天不明就被出工的铃声敲醒了,黑摸摸地拉着架子车就走,拉几趟后,天大亮了在工地上吃饭。公家管饭,男劳记十二分,女劳记十分,地主富农各下浮四分,当然不是说你工分下浮了活就少干了,不,你比谁都得多干。章四海的几个儿子见天要比别人多拉十车土,别人休息你不能休,你休了就得挨扒。

所谓挨扒是聪明智慧的贫下中农想出的法儿。坏分子们站在中间,贫下中农围成一圈,将这个人在人圈里使劲推来推去,推到谁跟前,谁就得把他像个烫手的热红薯一样再猛地推出去,有点击鼓传花的意思,而中间的坏分子推倒了得赶快爬起来,投入到贫下中农的再一轮推搡中。

胡爱花最怕这种扒人,她总是尽量躲开,不去推搡人家。大家都是出的牛马力,干啥再使那么多憨劲去推人家呀,尤其她家跟章四海家邻居,她把他这几个儿子叫叔,面子上实在下不去。

可那一回,她就没有躲过,当听到那边众人喊“扒他,扒他”,她又想象从前一样走开,被正好走到身边的章节高叫住:“胡大姐,你咋总是一扒人就走了?这可是看你立场站在哪儿的时候呀。”

胡爱花没上过一天学,她听不懂立场是咋回事,也不明白这把人推开推去咋就跟立场有关,跟爱不爱毛主席有关。毛主席在那么远的北京坐着哩,他咋知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节高看她走得不快,回头走两步拉了她一下,她躲开了,她是新媳妇,觉得节高这样拉她不合适,可又不好说啥,人家现在正表现积极哩,工地上处处都有他的影子,他的声音。

章节高打从解放那年跟着担架队去抬伤员,就没回来,听章守信说他是跟着解放军走了,家里人也都怪高兴的,这等于他给自己寻了条出路。他这一走多年也没给家里人来信,他爹说,他那是在部队上,部队要求可严着哩,不能随便回家,八成也不能随便写信吧。

可他总得捎回来个信儿吧,哪怕给他爹捎回来一块钱哩,他爹心里也是舒坦的。别人都这样想,他爹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哩?村里人慢慢有了闲话。抗美援朝开始后,他爹又放出话来,说有人见着节高了,他也雄赳赳地跨鸭绿江去了。怪不得不见回来。

大家对他爹另眼相看了,这么说,章节高成了抗美援朝的英雄了?

可刚过了半年,抗美援朝远还没有结束,章节高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白胖大闺女。那大闺女刚进了他家门不一会儿,村里人就听到他家院里传出高一声低一声的哭喊。

“他哄住我喽,他骗住我喽……”

这闺女蛮子口音,听着像是南边的人。才一小会儿,章节高家的院墙外贴上了好多脑袋。

“他诓我呀,他说,跟我回去吧,咱家里可好了,东院是咱爷家西院是咱大家,咱家里要啥有啥跟我回去享福吧。可你看看,你家里要啥子都没的,东院是龙王爷家,西院是人家的大家,这日子咋个过呀?我是背着爹娘跟他偷跑出来的……”

明白了,章节高所谓的参军、抗美援朝都是假的。

可当年章守信回来,给他爹带的消息却是真的。那时部队是留下他了,叫他当了炊事员。

事儿都坏在他自己手上。

这章节高打小手不净,不是摸这,就是偷那,常常把食堂的一些东西偷出去卖。这种事长了总会被发现,部队上自然不能要这样的人,叫他收拾东西回家。他也没啥东西,卖的钱没收,他穿了一身自己的衣裳从部队走了。

从此他在各个集上、会上拾菜拾东西。拾,当然是好听的说法,东西都这么主贵,谁会掉地上叫他拾呢?他靠这个让自己生存下来。后来他想到更远的地方去看看,他一路向南拾去,拾到了长江边上,不但有吃有穿,还拾了个大闺女回来。

河西章这个穷地方,饭都吃不饱,却净出美男子。这一片的男人拉出来个顶个精神,再敢叫穿上一身好衣裳,洗洗头洗洗脸,立即就像模像样的。这地方的男人但凡给一个女人说,跟我回去吧咱家里要啥有啥东院是咱爷家西院是咱大家回去叫你受不了一点屈,还真的没有女人不相信的,胆子大的恨不得立马就跟你走。当然,那都是生米做成了熟饭后,女人一旦成了熟饭,她情愿相信男人的话都是真的。

河西章人私下里叫这女人“蛮子”,时间长了人们又发现,女蛮子不只是口音蛮,她还不全精,有人说八成,有人说,哼,六成都是便宜她了。怪不得章节高能把她哄回来,我就说嘛,长江边上的人生活比咱富,人比咱还精,九头鸟九头鸟,说的就是他们,要是全精的人,能跟他回来才奇怪了。有时候女蛮子撒泼骂人,不懂得村里的辈分,长一辈的人她都直接喊人家名字,病犯的时候见人就骂。

章节高继续出去拾东西,他拾回来的有时候是一把粉条,有时候是一棵白菜,他家的生活就比别人好,能三天两头熬一锅胡辣汤,有时候还能拾个稀罕物。除了在部队上,他就再没失过手,也就是说没有为此叫人收拾过,他高大有力的小伙子,又总穿得挺排场,谁能咋他哩?那些物主就算看见了,拉住他的手了,他把东西一丢,给人家一笑,说,嗨,玩哩。人家能说啥?出门在外做生意讲个和气生财,谁愿惹事?丢开手,从地上拾起自己的东西,嗨,我也是玩哩。他扭头走人。

手不净就手不净,手净了我吃啥哩?他常常在心里给自己辩解。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村里人把这夫妻俩归入了另一类,凡事不与他们计较。人常说,绣花鞋不踩臭狗屎。是人都想着把自己比作那绣花鞋。

可这人哪,谁也不知谁啥时候行啥运,运气来的时候你挡都挡不住,你若再识时务一点,就能抓住命运的美丽发辫。就像现在的章节高,就感觉到他的好运快来了。他就敢像是有职权一样指挥村里的人,他知道这凭他见识多。往往见识多的人就以为自己有权指导旁人的生活,大到怎样对待自己的前途处理与各种人的关系,小到今晌午你家该吃稀还是吃稠,吃完后你喝白汤还是不喝白汤,该热着喝还是放凉了喝。这会儿他觉得他有权叫新媳妇胡爱花站在光荣的贫下中农队伍里去扒人。

胡爱花无奈走到那一圈人边上时,几十个人已经站好,中间有两个人,章四海的小儿子和西头富农家的儿媳妇。就听人群一声起哄,“哗”的一下,两个人“噔噔噔”几步跑到另一边,那边几双手齐上阵,“哄”地一推,两个人又不由得起步跑了,被推的方向不一样,两个人就有可能在中间碰上,推的人只等着看热闹。他们在身经百战中有了经验,也不用谁教,这种事全凭心领神会,想叫你碰上你就得碰上,两个男女在人群中突然扑着满怀撞在一起,人群哈哈大笑,就像是闹洞房一般。那富农家儿媳妇用手护住胸脯,骨堆到了地上,羞耻已经顾不上了,谁不知道那是疼啊。“起来起来,装啥正经哩,富农婆你还怕人家碰一碰?”“地主碰富家,正好的事。”有人过去拉她起来,又“呼”的一声推到对面一个人手里。

胡爱花胸前一抽,不由得捂住自己胸脯,痛苦地闭上眼睛,好像是她那里疼似的。只觉胸前“呼”的一下,人撞到了她身上,幸亏她提前捂住了。是章四海小儿子。她伸手,扶住了他,叫声叔。

“哎,扒呀,你扒他,”节高喊,“你咋不扒哩?你站啥立场?”

“咋不扒哩?站啥立场?”有人附和。

“她不扒,跟地主一个鼻子出气,那好,咱扒她吧,叫她尝尝坏分子的滋味。”

胡爱花“哇”的一声哭了,转身跑开。

“她跑,看她能跑到哪儿去,明天上工前,先批斗胡爱花。”章节高宣布。

胡爱花一口气跑二里地回到家,栽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她平常再晚再累,回来后都要弄一盆温水洗一洗。她还是新媳妇,正是讲究的时候。平时季瓷都在后小锅给她温上水。可今天她回来得早,不像在工地上喝罢汤的样子,也听不见弄水的声音。季瓷就进到她屋里,见她脚在外,身子在床上,被子蒙着头,发摆子一样抖着。她想,准是病了。走过去揭开被子想摸一下脑门。那被子还是新的,大红的底子,上面一个大拖拉机,边上一圈大牡丹花,每一朵比人的脸盘子还大。胡爱花的脸出现在一朵大牡丹的边上。

“娘,我不去干活了。”

“使得慌吧?唉,活也就是太重了,那就歇几天吧。”季瓷想,新媳妇是不是怀上了?那就得抻摸着干活,当时打听媒的时候,听说这憨子干活不要命。

“我不怕使得慌,我怕他们叫我扒人,我要是不扒,他们就扒我,明儿还要批斗我哩。”

季瓷总听说工地上扒人,可没有亲眼见过。她知道这媳妇为人怜善,叫她去伸手推人家,比啥都难。

季瓷到村西头,叫来一个姥娘家在胡湾的闺女爱梅。这爱梅闺女打胡爱花来的那天起,就不按村里章姓人的叫法喊她婶,她按姥娘家那一顺喊她表姐,透着亲热。季瓷说,你表姐这几天不舒坦,柿又不在家,你去给她作个伴吧。爱梅欣然答应,跟着季瓷来到她家,钻进小西屋里,季瓷这才放心睡了。

爱梅惦记着回去帮娘干活,天刚明就起来了。她刚走出院子,又跑回来,把胡爱花叫出来,拉到院门口,伸出头,指着过道东边的院墙。胡爱花看过去,是东邻居四海爷的脑袋,专心地探出院墙,扭向南边看着,丝毫没有发现身后这两个人在看他。胡爱花把爱梅拉回院子里问:“他瞅啥哩?”“你还不知吧?他瞅南边的桃花哩,两人好了多年,为这叫批斗多少回,还不改,他想着这么早没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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