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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胡爱花给爱梅说:“你走后地吧,别叫他知你看见他了,弄得大家都不得劲。”她把爱梅推着从院子后门出去。

第二天早上上工前,天还不明,章节高站在人群前,气宇轩昂地批判了胡爱花的落后思想,可胡爱花没听见,她在家装病,心疼了几天,狠下心不要工分了。几天后,估摸人家把这事忘了,跐跐磨磨来到工地。

从那天起,她每天工分降为八分。

胡爱花的娘家有姐弟五个,她是老大,下面有个妹妹胡爱莲,正在县城上初中,长得仙女似的,也就心高得很,认为自己压根就该像她那些城里同学一样,吃商品粮,将来在百货公司当个营业员。再下面还有三个弟弟都正上学。她爹娘常年有病,干不成重活,胡爱花从小就担起照顾几个弟弟妹妹的任务,这也是她定亲晚的原因。

大弟弟也上初中,爱打篮球,两星期穿透一双鞋底,她不停地做鞋,总也撵不上换。她可以没明没黑地做,可是布在哪儿?里子在哪儿表在哪儿?就光是打糨子她都害怕次数多了婆婆有说辞。有谁家的媳妇是整天黑天白里给娘家人做活的?晚上在屋里偷偷做,用的是自己的力气,可你得点灯啊,用洋油啊,有时候夜很晚了,季瓷在她窗外喊:“睡吧,时候不早了。”她就想,婆婆是不是想说,睡吧,别熬油了,那油都是钱买的。她只听村里女人告诉她,婆婆是个仔细人,会过得很,烧锅数着柴火根,一根麦秸都不多烧。

可有啥法哩,如果我不做鞋,我娘家兄弟就得穿着露底的鞋打篮球。有一回,她实在没法,把自己一件衣裳撕了抿成鞋褙。

她打定主意,婆婆说啥是啥,我不顶嘴就是,反正俺娘家就是这个烂摊子,我不管谁管,婆婆说就说吧,说了我就听着,反正你总不会伸手把我的活夺过去吧。

冬天来了,地上冻了,铁锨下去,只能在地上划个道。可工程不能停下来,明年春天,要贯通新河道。铁锨狠狠扎下去“当啷当啷”响。可再大的困难也不能吓倒咱,大干社会主义就要出大力流大汗,对,流大汗,汗流得少了还不中哩。章节高脱了棉袄干活。见一个脱,大家都得脱,谁敢认落后。

新媳妇胡爱花还有点不好意思,可她看男人们、女人们都勇敢地脱了,只穿件单衫子,想起她不敢扒人被降了工分,咬咬牙,也把棉袄脱了。这招还真灵,一脱你就得拼命干活,干着干着,身上还真就出汗了,出了汗就不能停下来。

听到那边又有人喊:“地主家的媳妇还穿着棉袄,一看就是溜奸耍滑,扒她,来,扒!”

众人又呼啦围了一圈,这回中间是章四海的儿媳妇。

这种扒人慢慢已经演化为一种工间娱乐活动,众人叽叽喳喳地把那人推来扒去,有时候手很重,狠狠地搡出去——当你以为我会轻的时候;有时候又像玩一样,只轻轻捞摸一下——当你想着我会重重一推的时候,我偏轻轻地手一躬,叫你在我手中停留一小会儿,再把你轻柔地弄出去,有一种逗乐和调戏的意味,尤其那中间是女地主、女富农的时候。谁叫你们从前日子过得那么舒坦哩,见了我们这些人理都不带理的,好像你个贱×就永远落不到我们手里,只叫那地主富农糟践。

章四海的儿媳妇不说话,咬着牙,紧紧护着自己的棉袄,被玩着一样从这个人的手里到那个人的手里。她的胳膊不能够像平常一样伸开如母鸡展翅维持平衡,就不断被摔倒在地。

这世上任何游戏都不能玩长,太长了不更新就没多大意思。人们推着她,有些心不在焉,有人交头接耳,东家长西家短起来,这叫章节高很生气,这像什么样子,嘻嘻哈哈的。“都严肃点,用力扒。她咋就不脱棉袄了,我就不信。”他对着两个妇女命令道:“给她扒下来!”两个妇女接令走上前去,一个伸手掰她的胳膊,一个拽她的扣子。章四海儿媳妇乞求地对两个女人说:“不能脱,不能脱,我里边,没小布衫,是光筒棉袄。”

呀,咦,是吗?真的?这太刺激了,她里边没小布衫,那更得脱了,不能便宜了地主阶级,更不能心慈手软。又跑上来两个女人,四个人齐动手,更加兴奋地撕扯她的棉袄。

这是腊月,快过年了,白毛风“呜呜”地刮着,像尖利的哨音,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新河就要挖好了,取出来的土在河滩的两边垒成河堰,像两条大蟒伸长身子向南爬去。扒人的游戏正在河东沿这条大蟒的脚下,大蟒身上滚落下的新土被人踩得乱纷纷的,蹦来蹦去,兴高采烈。

一阵敛住呼吸的安静,听得到西北风“嗷嗷”的叫,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围着的人一圈一圈散去,刚才他们的眼睛被刺了似的闭了闭。那胸脯很白,从没有见过阳光的白,当然不再坚挺,被几个孩子吸成了空布袋,还用胳膊拼命地护着。呸呸呸,谁稀罕看,大闺女金妈,新媳妇银妈,孩他娘猪妈,还捂哩,不捂也没人多瞅一眼,我们还要大干社会主义哩,你一个人在这捂着主贵去吧。人们“哄”的一声散开了,踩踏在她的破棉袄上。

春天,笔直的新颍河“哗拉拉”欢唱着一路向南,改了它从前委婉曲折的性子,变成一个泼辣健壮的少女。两边的河堰上,栽了几排杨树,刚发芽的杨树苗在风中摆动。下地干活的人们走到上面,都想多站一会儿,脸转向南边:“让风刮一刮吧,刮到脸上,可舒坦。”然后他们像孩子一样,扛着锄头,张起一只胳膊,欢快地跑下河堰。平原上的人连个土坡坡都很少见,现在这两条巨大河堰似乎给他们的生活增添了乐趣。

章柿已经高中毕业,考完试回到家,放下行李就下地干活。

到了看分数的时候,他又去到学校。他考得中不溜。老师说,我们国家实施“一五”计划,进行社会主义大建设,西北地区有很多在建的军工厂需要大量的工人,可目前没有那么多有知识的工人,得从广大农村招收,需要给这些从农村招来的工人进行培训。现在,很多大学里开办师资培训班,学制一年,学生上学就带工资,每月三十五元,毕业后分到各个军工厂给工人进行技术培训。现在河北机械学院在咱校有几个名额,愿意的,就来报名。

别的话他都没听清,只听到了三十五元,从头到尾他脑子里只有那三十五元。立即到老师那报了名,他想,用不着再坐火车回去跟爹娘商量,他们一准同意。

老师给他说,你的成绩没问题,回家只用等通知了,拿着通知去开家庭成分介绍信,等着去河北吧。老师一说成分介绍信,他突然想起了郭秉义。记得考完的时候,秉义说他自己觉着考得挺好,可说的时候,他并没有高兴的感觉。

他到秉义的教室去找他,却不见人,他的同学说他今天就没有来。他又跑到公布分数的地方看,秉义要比他高五十多分,够得着上北京的那些名牌大学。

回到家,给爹娘说了去河北上学的事,爹娘也都很愿意,他知道他们主要是愿意那三十五块钱。大家都有点不敢想象,一个月三十五块钱那该是怎样富有啊。他又说了郭秉义的分数和他人压根就没有到校。季瓷说,你明儿到铁路东他家里看看吧,也算看看你枝兰婶。

刚说完这话,邮递员进村,来到他家门口,喊着,章柿挂号信,快拿章子来。

柿哥:

你好,干娘干爹也都好吧。

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家里了,我不知道会去哪里,但我已经做好了出门的打算。我上不了大学,不管我考得再好都不中,不用去看通知,也不用再让我娘为这个事难过。我已经十八岁了,我想离开家,出去谋一条生路。世界这么大,总该有我的一个容身之地,总该有我挣一碗饭吃的地方。我有力气,我有聪明才智,我不会饿死的。我到外面看看,如果在外面站住脚了,就把我奶奶和娘接出去。

新疆的农场,山西的煤窑,听说都需要临时工,我去看看,哪里有吃饭的地方,我就在哪里留下。

给干娘说,别太挂我,我会活出个样子来的。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哥,就此别过,后会有期。祝你有一个美好的前程。

弟:秉义

1956年8月

章柿等来了河北机械学院的通知书,让带好成分证明于8月30日前到保定去报到。

过了几天又收到一封信,同班女生刘会芝的。信上说她考上了本省的一个地区师专。给他写了些临别赠言,信里夹了一张相片。章柿看完信,随手放在桌上。胡爱花再进来的时候,看到了这封信,她不识字,可她看到了那张相片,她断定这是女同学写来的信。她把信“哗啦哗啦”抖在他脸前,问是谁的信,章柿说,我同学呀。

“她为啥要给你寄相片?”

“同学们都互赠相片,我给她,她当时没有了,就又洗了给我寄来了。”

“不中,事没有这么简单,你哄憨子吧。”一向温顺的胡爱花突然变了一副嘴脸,不依不饶,拉他去见爹娘,去见爷爷奶奶,叫把这事说清。

“说清就说清,这还有啥说不清的。”章柿被她拉着来到堂屋门前。章柿又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件简单的事说了一遍。几个老人就看着胡爱花,一时也说不好她该不该生这么大气,纷纷劝了劝,叫别为这事吵架了,过几天柿就该走了。

可第二天一大早,但见小夫妻俩穿着出门的衣裳一个前脚一个后脚地出了东屋门,都气呼呼的,也不打招呼就往外走。季瓷看两人脸色不对,就问:“这是干啥去呀?”两人自管走,都不说话,季瓷追到过道里又大声问了一回,章柿说:“离婚!”

季瓷叫来章守信:“你去看看,一大早都气呼呼的,说要离婚。”

“唉,八成是为夜儿那相片的事。”婆婆说,“现在的年轻人也真是,大闺女家的,都敢给人家寄自己的相片。”

章守信穿好小布衫追出去,跑到河西尹才看到二人。他叫章柿,在后面咬牙切齿地压低了声儿:“你给我回来,听见没有?啥离婚离婚的,丢不丢人!”二人不管,只是往前走。他几步跨到二人跟前,张开两只胳膊挡了去路:“回家去,听见没有?”

二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把头扭开。

“谁的主意?”他问。

两人后脑勺相对,不说话。

“哑巴了?咋不说话?我问你哩。”章守信对章柿吼着,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

章柿狠狠地瞪了胡爱花一眼,意思是她的主意。章守信不能训儿媳妇,只是对着章柿喊:“你再有几天就去河北上学了,唵,你大学生了,挣工资了,你离婚,叫别人咋看你?”河西尹的人都站在当街看热闹,因为不明白是咋回事,也不好来劝。

“回去!听见没有?回家去!”章守信强压怒火,跺了跺脚。搁他的脾气,上去一人一耳光,就不信治不住他们,可他从娶了儿媳妇后,收敛多了,再不像从前样乱发脾气。

他突然一头栽倒在地,直挺挺躺着。两人吓坏了,尤其是胡爱花。她来快一年还没见过公公发病,只是听婆婆说过,公公不能生气不能累着,这突然一倒,她魂飞魄散,“扑通”跪到地上大哭:“爹呀爹呀,你快起来,俺俩再不闹了,这就回家。”章柿也蹲下,挥手把胡爱花的手打开,狠狠地瞪她一眼,那意思是说,都怨你!胡爱花只管哭着说着,爹呀爹呀,俺俩再不闹了。突然,躺地下的章守信问她:“真不闹了?”“不闹了不闹了。”胡爱花的手只管摇着公公。地上的章守信突然坐起来,对二人挥挥手说:“回家!”胡爱花只当是她把公公摇醒了,擦擦泪快步跟上回家了。河西尹满街里“哄”地大笑,没想到章守信还有这一手。

“你俩,真是叫我把人丢尽了,我要不来这一事,你们还真跑到乡里打离婚呀?人家问起来,为个啥事,就为了一封信一张相片?”

他明明是想训儿媳妇,也不好直说,强咽一口气说:“胡大姐,你说说是咋回事吧,抓住他啥把柄了?”

院子里四个老人都在,门口、墙头上也趴了好些人,胡爱花“哇”的一声哭了。

“我是怕呀,怕碰上罗湾罗家那样的事,男人在外面当了官,不要女的。等到他来说不要我,还不胜我先说出来哩,省得落个叫人家撂到半路上……呜呜呜……他去过他的好日子,我也在咱家伺候着爷奶奶,爹和娘。”季瓷一听是这,吞儿的一声笑了:“憨子,罗家媳妇不走是有了俩孩子,说起来是给人家照望孩子哩,你跟他离了婚,空房子里半拉小孩都没有,你守啥哩?”

胡爱花不好意思地擦擦泪,破涕为笑。

“再别乱想了,不是个个男的一出门就变心,他要是那人,当初就不会在家寻了。今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咱把话说清了,柿,不管进了城,当了啥,你就是好上了天,记住你媳妇在家,重活都是她干的,为了咱家出个劳力,她不到腊月就过门了,你早晚不能变心,记住没?”

“我夜儿黑就是这样给她说的,她不信。”章柿又狠狠地剜了胡爱花一眼。

“中了,中了,花儿,你听奶奶的,他不变心,这孩从小就心好,有这么多人拿着他哩,他敢变?”

“妥了妥了,该弄啥弄啥去吧,净是生些闲气。胡大姐,你今儿别下地了,在家给柿准备铺盖,柿你跟我下地去。”章守信早就换了下地的破布衫,手里拿了绳子拿了锄,为这场纠纷做了收场。

男人们离开后,奶奶数叨胡爱花:“瞅瞅,多有成色吧,哭哩,闹哩,这就叫本事?你有本事早点怀上。”胡爱花羞得低下头,自己也觉着闹得没名堂。

河北机械学院在县上设有接学生点,准备用大卡车将学生接到保定。一大早,接生点就热闹非凡,走的,送的,乱哄哄围着办公桌。章柿背着行李,办好一切手续。但见一个青年人拿着一张纸给人家接学生的老师说:“我没有接到过你们的通知,可我想去上这个学,你看,我有成分证明,贫农,有高中毕业证,成绩嘛,才差了十来分,能不能叫我也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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