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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葵花向太阳(二)(3)

这时张旗反而不哭了。她看看祁建国,就转身走进屋去。

当时是在知青集体户的院子里,而且刚刚吃过午饭。祁建国这样吼过之后,就转身下田去了。但在那个下午,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于是,他扔下锄头就又返回集体户来。当他推开院门,突然就发现了那只滚落在当院的玻璃瓶子,那是一只用来装“1605”的瓶子。“1605”是一种剧毒农药,在当时,其毒性令人谈之色变。祁建国立刻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他连忙闯进屋来,闻到一股刺鼻的农药气味,跟着就看到了正窝身倒在地上的张旗。张旗面色惨白,两眼微睁,嘴角已淌出一摊黏液。祁建国扑过来扶起她问,你……喝了什么,你究竟喝了什么呀?

张旗已无力说话,只是用手指指外面。

祁建国说你等一等,你先等一等,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他这样说着,就起身跑去村里套车。

但在那个下午,村里的所有牲畜都被牵到田里干活去了。祁建国风一样地在村里转了一圈,最后只好又绝望地跑回来。他不顾一切地背起张旗就朝公社卫生院的方向跑去。张旗像一只松松垮垮的口袋,在祁建国的背上软弱无力地一颠一颠。祁建国已感到她嘴里溢出的黏液正顺着自己胸膛流淌下来,他流着泪说,你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这时,就听张旗喃喃地说,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祁建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停住脚,将张旗慢慢放下来。

这时才发现,她已断了气。

十一

张旗死后,来为她处理后事的竟是张旌。

这时的张旌与过去相比已判若两人。她穿一身细瘦合体的民航制服,留着罕见的高束发型,皮肤白皙,略施淡妆,一眼看去几乎不敢认。县“知青办”的人原想做一做家属工作,将尸体就地处理。但张旌坚持说,既然她妹妹直到临死前还说想回家,那就满足她的遗愿,让她回去吧。县“知青办”见事已至此,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安排了一辆“130汽车”,将张旗的遗体和行李等一应物品都拉回城去。

张旗走的那天,我们所有同学都去公社送行。

张旌并没流泪,显得很平静。

她对我们说,没想到,我妹妹……最后竟是这样走的。

她又说,这样也好,她总算是回家了。

送走张旗的那天晚上,刘一兵和祁建国回到张村,两人喝酒一直喝到深夜,后来都喝醉了,还相互抱在一起哭成一团。于是,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又和好如初了。

后来据刘一兵说,祁建国在那天夜里曾对他说过一句话。祁建国说,过去有张旗在,他回不回城倒也无所谓,可现在,既然没了张旗,他就一定要回去了。

当时刘一兵说,要想选调,哪那么容易?

刘一兵还想对他说,别人选调都没指望,像你这样的条件,就更不要想了。祁建国似乎看出他要说什么,于是点点头说,是啊,像我这样的条件,就更不要想了。

但他又说,想办法吧,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据刘一兵说,祁建国在那天夜里说的这些话,并没引起他的注意。但后来没过多久,祁建国突然又告诉他,说他准备办“病退”回去。“病退”在那时是知青的一种特殊待遇,特指如果谁生病,经医生诊断确实不适宜再参加农业劳动,就可由当地将其退回原户口所在地,或继续治疗,或安排适当工作,简称“病退”。但祁建国的身体一向很强壮,刘一兵怎么也想不出,他会以什么理由办“病退”。

祁建国这才告诉刘一兵,说自己患有严重的高血压症。

刘一兵确实在祁建国的床头发现过一种小玻璃管,他认出是注射器,那时还没有吸食毒品,更不讲注射吗啡,刘一兵就问祁建国,用这种注射器干什么。当时祁建国只是说,这是他去公社卫生院看病,随便要来拿着玩的。刘一兵也就并没在意。

但没过多久,还是被刘一兵发现了。

一天夜里,刘一兵一觉醒来,正要起身去小解,突然发现祁建国正用那只注射器在自己胳膊上注射什么。他一愣,问他在干什么。祁建国连忙慌乱地将东西藏起来。这时,刘一兵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他立刻向祁建国追问,你……到底在干什么?

祁建国就不说话了。

刘一兵走过去,从祁建国的手里拿过那只针管,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立刻闻到一股刺鼻的煤油气味。他吃惊地说,你,这是在干什么?

祁建国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他说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了,要等选调得等到哪一年,况且像我这样的条件,就是报上去也不会批准,恐怕一辈子都没希望了。

祁建国说,我……只有这一条路了。

刘一兵没好气地问,你往身上注射煤油,就可以回去吗?

祁建国告诉刘一兵,说他也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只要定时定量往身上注射煤油,血压就可以升上来,而依照有关规定,插队知青如果确实患有高血压症,就可以无条件办“病退”。但是,祁建国又苦恼地告诉刘一兵,说不知是因为不得要领,还是用的剂量不够,他的血压总出问题,常常是自己量得好好的,一到医院那里却就恢复了正常,所以总是拿不到患有高血压症的诊断证明。祁建国说,如果他的血压再升不上去,就不能用这种办法了,最近一段时间,他身上已开始出了问题。

他这样说着,就从手臂上挤出一滴血。

那血珠晶莹地滴落到桌子上,在灯下闪动着殷红的光泽。

祁建国说,你看。

他说着划着一根火柴,这滴血竟像油脂一样被点燃起来。祁建国苦恼地说,你没发现吗,我现在,已经不敢吸烟了。

他说,我真怕哪天不小心,把自己也点着了。

十二

祁建国终于还是回城了。

他回城,是因为在挖河工地上险些把林大林给杀了。林大林没想到,他们那个集体户的人都没想到,祁建国这一次竟然出手这样狠。

这次挖河是县里的工程,每个公社都要派劳力参加。但那时当地贫下中农已不愿再挖这种毫无意义的河,不仅吃苦受累,每天补贴的一点粮食还不够付出的体力,而且一干起来就遥遥无期,所以,那时再有这种工程,各公社派出的河工就多是知青。

当时临近初春,祁建国和刘一兵都被派到工地上来。

那一次也是合当有事。开工第二天的上午,刘一兵和祁建国正在工地上干活,就又碰到了林大林。当时林大林的肩上挑着一副空桶,看样子是去为他们村的河工挑水。他一见刘一兵,就走过来不阴不阳地说,听说这批选调有你,怎么还来干这种活?当时刘一兵也已得到这个消息,到了这种时候,也就不想再跟林大林一般见识。

于是,他心平气和地说,还没接到正式通知。

林大林又回头看看祁建国,嘿嘿一笑说,你是完了。

祁建国慢慢直起腰,问他,我怎么完了?

林大林说,你已经彻底完蛋了,你还想选调吗?

祁建国说,我怎么就不能选调?

林大林用手指着他说,你把张旗都逼死了,你还想选调?

林大林这样说着,把头一仰就哈哈大笑起来,肩上的两只水桶也随着来回乱晃。但这一次,林大林显然忽视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的身边没有其他人,也就是说,他是在单独面对祁建国。祁建国盯视着他,突然转身抄起插在地上的铁锹。他的这个动作出人意料,而且娴熟连贯非常之快,以至当林大林反应过来时,那把铁锹就已来到他的眼前。事后据目击的贫下中农说,当时祁建国抄的幸好是刘一兵的铁锹,刘一兵手懒,铁锹并不太快,倘若他抄了自己的铁锹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祁建国有个习惯,平时总喜欢在井台上或石头边磨他的铁锹,因此他那把锹也就薄而飞快。但是,即使祁建国抄起来的是刘一兵的铁锹,即使这把铁锹并不太快,铲过去的这一下也相当严重。当时林大林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铁锹,显得有些惊讶,他张开嘴,刚啊地叫出一声,那铁锹也就到了,就那样咔嚓一下,他的半边嘴就一下被铲到了耳边。

人的头颅其实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如果将嘴这样铲开,整个脑袋也就似乎被铲开了一半,那样子不仅吓人,而且非常的难看。

林大林就那样发出一声很奇怪的惨叫,然后就滚到地上。

祁建国当即被弄到了县里。

那时对知青的管理工作已抓得日紧。为狠煞知青斗殴歪风,县“专政指挥部”和“知青办”正想抓个典型整一整,于是就将祁建国又押回工地,宣布对其拘留之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手铐脚镣地押走了。当时祁建国走得挺胸昂头,大义凛然毫无惧色。

但是,祁建国并没在县里羁押几天。县“知青办”的人经研究认为,像祁建国这种情况,应交还原户口所在地的公安机关处理。于是,他竟被押解回城了。

祁建国被押送回城的那天,汽车先开到我们公社,为他办理一些相关手续。与此同时,刘一兵也已接到正式通知,刚好来公社办理选调手续。刘一兵从公社革委会的办公室里兴冲冲地走出来时,迎面正好碰到戴着手铐的祁建国。

祁建国已被剃成了秃头,他冲刘一兵笑笑问,你也回去?

刘一兵点点头,嗯了一声。

祁建国自豪地说,我也回去。

十三

那以后,就到了1977年。

1977年的冬季,大约12月中旬,在中国发生了一件意义深远的大事。这件事至今想来仍令人激动,而且记忆犹新,它不知改变了多少知青一生的命运,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改变了我们这个国家的命运。是的,就在那一年冬季,又恢复了高考制度,也就是说,上大学已不再由工作单位或村里的贫下中农推荐,而是又要考试了。

也就在那一年,我考取大学,终于离开了陈村。

我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已临近春节,去公社办理一应手续时,竟又碰到刘一兵。这时的刘一兵蓬头垢面,穿一身满是油渍的再生布工作服,似乎刚从什么遥远的地方回来。他告诉我,他上一次被选调,竟分到石油勘探单位,然后去了一个远得难以想象的地方,那里整天风沙弥漫,荒无人迹,连野生的动、植物都极为罕见。他只呆了几天就意识到,倘若在这里,还不如回去继续插队。于是,他重新经过一番努力,好不容易才又办回来。他自豪地告诉我,现在,他已重新获准插队,来公社是报到的。

我没忍心告诉他我的事。

我只是跟他握了握手,想安慰他几句,却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

那以后,直到大学毕业,我就再也没见过刘一兵。

很多年后,我在街上偶然遇到祁建国。这时的祁建国已油头粉面,而且是从一辆咖啡色的“林肯牌”轿车里钻出来的。他告诉我,当年他从公安局里放出来,一直没有正式工作,所以,到后来他也就成为中国第一批先富起来的人。我没问他做的什么生意,不过看得出来,他的生意一定做得很大。我向他问起刘一兵。他的神色一下有些黯然。

他告诉我,刘一兵已经不在了。

刘一兵第二次去农村,又呆了很多年,耗到后来已没了选调,想办“病退”又办不回来,就那样窝在了农村里。再后来他就四处想办法,还经常跑来市里乱撞,像疯了一样逢人就打听为知青落实政策的事。但这时已没了“知青办”,各种专门负责知青工作的机构也早已撤消,就这样,他又跑了几年,终于彻底绝望了。于是,在一个冬天的傍晚,他来到县城的街头,先将一桶汽油浇到自己身上,然后轰地把自己点燃,就在街上拼命地狂奔起来,直到最后,他跑到一根木制的电线杆前,就那样抱着那根电线杆被活活烧死了,到后来,连那根电线杆也被引燃起来。

我含着泪想,那根在风中燃烧的电线杆,一定像一株向日葵。

注:若干年后,我又听说,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曾有一个政策下来,该政策规定,举凡知青,无论在当地招工与否,一律可返城。于是,我那些遗留在当地的同学就都像一阵风似地被刮回来。据说,连林大林也携妻带子地回来了。

2003年10月6日写毕天津木华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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