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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4、辛卯,诏童贯随所至州军行刑讫,函首赴阙。(《纪事本末》卷百四十八。案:李《十朝纲要》:遣监察御史张澂诛之。亦在是月辛卯。而《三朝北盟会编》:八月二十三日丙辰,至南雄州,追及童贯,遵圣旨处分,斩於使院。凡三刀,不过,乃倚死於门阈切断之,取其首,用水银等养浸,斋管赴阙。九月二十一日甲申,标童贯首,榜示开封府。其月日均与此不同。盖七月辛卯乃是下诏之日,而八月丙辰乃行刑之日,九月甲申乃榜示开封府之日也。《东都事略》、《宋史·本纪》、薛应旂、徐乾学、毕沅《续鉴》并系七月辛卯,而《宋史》及徐、毕二《鉴》复书九月壬午枭童贯首於都市。壬午、甲申,止差二日。陈桱《通鉴续编》、王宗沐《续通鉴》并系七月,亦皆据下诏日耳。《靖康要录》:七月二十七日奉圣旨,九月十九日张澂还奏,附载其文於此。《要录》:七月二十七日,臣僚上言:“窃观自陛下临御以来,台臣、谏臣以至学士大夫奏疏上书,皆乞诛童贯以谢天下。陛下圣度涵容,久未赐可。臣窃以谓祖宗垂宪,於治安无事之时,杀大臣为在所当禁,至后世有臣乱天下危宗社而不杀之,非祖宗之志也。况贯阉腐刑馀,在祖宗时,止堪埽除之役,岂真所谓大臣也哉?贯握兵权几三十年,大奸大恶,不可缕数。臣独论其可杀而不可赦者。坏太祖皇帝之兵制,败真宗仁宗皇帝之信誓,通万馀里之小夷,残百馀年之兴国。虏后欲归,却其表而不受,虏主潜遁,指其踪而使擒。契丹旧臣,痛入骨髓,假手女真,俾之报复,旁结西夏,共为敌仇。虏骑欲入,贯犹趣往太原,经纪云中。虏破忻、代,即舍太原以归。其舟楫载所亲兵及兵仗、家属,佩陕西河北河东宣抚使印,浮汴渡江淮而去。贯于是时何有陛下,陛下奈何卒赦之?惟陛下思夷狄侵夺之变,实生於贯,致上皇前日之播越,轸陛下父子之情,肃邸今日之拘縻,伤陛下兄弟之爱。念太祖、太宗百战以得之天下,一童贯实危之,此而不杀,臣恐太祖、太宗含怒於上天未已也。臣愿陛下奋乾刚,发睿断,即贯之贬所,槛至京师,陈百官,召六师,诛於观阙之下。醢其躯以赐战士,函其首以遗女真。战士受醢,必踊跃以增气;女真发函,必悚惕而畏威。契丹之怨稍平,女真之师自退矣。苟或不然,则垂尽老奴,将死牖下,受侮四夷,贻讥万世,无以慰祖宗之神灵,则女真之兵恐未殄也。”又上言:“臣按童贯以奴隶之资,荷不世之遇,夤缘恩宠,包藏祸心。近者臣僚论其罪恶,备载章疏,以其养兵於家,储甲於库,有潜谋不轨之兆,陛下宽宥,姑投海裔。今日窃闻有司检校器用,复有交椅以青龙首金银缘背为饰者,士论传骇,以为贯之不轨踪迹暴白无甚於此。伏望断自渊衷,正其典刑,天下幸甚。”奉圣旨,童贯罪十,首荐朱勔起花石,引赵良嗣灭契丹,修延福宫等,朕在东宫屡为摇动,策立之时亦有异语,不俟策命擅去东南,差留守不授命,东京解围闻而恶之,家中有非法之物,私养死士。前项罪不容诛,亦可告谕中外。仍差监察御史张澂将带开封府公人前去追童贯,随所至州军行刑讫,函首赴阙。当议斋送宣抚司军前一行人漏泄者,依军法。其子孙已降指挥送吉阳军编管;见随贯子孙,仰张澂交割与所在州军,选差官员多差兵役管押前去。九月十九日,监察御史张澂奏,至南雄州,将童贯已行刑了毕。其首级黑漆木匣盛贮及用水银生油养浸,固护斋管前来,未审何处交纳。奉圣旨,付密院交割,检坐前后臣僚言章并张澂所奏,令开封府大字於市曹要闹处出榜晓示标首。)

《续宋编年资治通鉴》:秋七月,除元符上书邪等之禁。案:《宋史·本纪》、薛应旂、王宗沐、毕沅《续通鉴》、徐乾学《后编》均系乙丑朔。《十朝纲要》系於是月乙亥,与诸书不合,恐误。

又彗出东北,长数丈,掠帝座,扫文昌,大臣谓此乃夷狄将衰,非中国忧也。提举醴泉观谭益勣面奏垂象可畏,当修德以应天,不宜惑其谀说。案:《靖康要录》:是月十六日,御史中丞陈过庭奏称,前月二十七日壬戌夜、今月初四日戊辰夜以来,彗星见於天之东北。知此书系於七月者,当指戊辰夜言矣。李《十朝纲要》:是年八月庚子,以星文变异,避殿减膳,诏侍从条上民间疾苦。《靖康要录》於八月九日降此诏,均不书彗出之日,惟《三朝北盟会编》於八月七日庚子书彗出东北,而八日辛丑以彗出下诏。徐乾学《后编》、毕沅《续通鉴》彗出下诏并在八月庚子,《东都事略》在八月辛丑,《宋史·本纪》於八月庚子书避殿减膳,而辛丑诏求民之疾苦者十七事,悉除之。盖彗星自六月壬戌夜始见,至八月犹未灭也。

又诏罢讨论。左正言程瑀争之,以为可痛愤者三,可深惜者二。不听。案:此节原本附载於四月诏吏部考覆滥赏之后,书七月不书日。今据《靖康要录》,是年七月十二日程瑀有此奏,以乙丑朔推之,十二日乃丙子也。然瑀奏有云七月七日之诏下矣,是下诏当在七日辛未,而瑀於十二日奏上也。《十朝纲要》:是年七月辛未诏,前此欲惩革滥赏十馀事,然岁月已久,真伪混淆,难以究治,可更勿问。与瑀称七月七日正合。《要录》:元年七月十二日,左正言程瑀奏:“臣闻予夺废置,人主驭人臣之柄也。古之人操此以役使群众,喜怒不存於胸中,体公任理,唯其当之为贵。有予有置,不伤於人;有废有夺,不伤於义,故下之人知上之非我私也。得者无所怀德,而失者亦不敢以为怨。犹春夏之施生,秋冬之肃杀,各因其时任其化,造物者既是无心,物亦何尝怀德与怨哉?苟欲有予而无夺,有置而无废,是犹欲有春夏而无秋冬也,其果可行乎?然则前日所予,今日夺之,前日所置,今日废之,亦顾於理何如耳!不审其理之当夺当废,而戚戚焉惧人以为怨,亦过计矣。臣窃惟比年以来,上则权臣,内则邠官,外则恩倖,窃弄权柄,轻视官爵,言功第赏,补授汎滥,不可胜纪。陛下即位,臣下交章论列,四月十五日及五月七日所得圣旨,既许褫夺裁抑,允当众心。士夫鼓舞,以谓官曹自此清,名器自此重,廪禄自此节,侥倖之徒自此退,听依流年进之人自此而免於淹滞,实天下之幸也。事务吏曹文移取索,未果上闻。五月九日复降圣旨,深念侥倖苟得,不足深责,可使自新,以示宽大。特开愿致仕与依进纳正官之路,其官品已高,或元初被赏,不致侥冒者,具名取旨。其实有军功战功及吏职年老补授人,更不褫夺;内有才力之人,而可量才任使,先次施行。圣旨可谓深厚,亦足以杜众多之口矣。诸臣不惟天下公议云何,故怀私植党,阴为曲说,阻挠成命,欲入粟纳金人,并理限选依官户法,则欺陛下以为实为公私之利,恐陛下以失信於人。欲今凡叨冒滥之人,注授、磨勘、赴任,各从其私;有司未稽考,则以有司见行一例阻节为言。夫有旨使之裁抑矣,则合注授者未得注授,合磨勘者未得磨勘,合赴任者未得赴任,何疑之有?顾阻节归道有司画旨,并且令依条注授磨勘赴任。夫苟且之事,岂初政所宜有,乃公然著之命令,此何理哉?犹以为未快也。复饰小说以惑宸听,而七月七日之诏下矣。诏书流传臣听,寻绎诏旨,以为可痛愤者三,可深惜者二,敢为陛下言之。夫岁月既久,干涉虽众,三铨苟未废,简牍且存,可覆视也,何至真伪杂而不可治究乎?群臣乃以难究治欺陛下,此可痛愤者一也;赦宥之行,除罪恶耳。今以往昔滥授爵赏,欲加釐正,未尝求瑕垢而加刑罚也,群臣乃以经赦而求罢,首尾相戾欺陛下,此可痛愤者二也;冒居高爵,滥叨重赏之人,民之所疾,众之所恶也,褫夺裁抑果行,彼将鼓舞之矣,乃今启陛下以姑息僣滥之流,指为安民和众之意,白黑正不相侔矣。臣度陈启之际,是必恐动陛下,以为民不安,众不和,势当置而不问,此可痛愤者三也。僣滥之徒,侥倖得志,胚胎於崇宁,炽盛於政和,大横於宣和,皆朋附权臣宦官恩倖而已。其苟贱趋事,比於奴隶者所不问,舍是赂赇交结,诛求应副,皆剥削吾民膏血者也。乃使之享高爵,居民上以治民,其奉法循理之吏,不问堂除吏部差注为所攘夺,谤嗟盈路。今幸裁抑,民吏少快望矣。未几反之,此可深惜一也;上皇去冬更张庶事殆尽,独未及此,岂以为不当澄汰哉?盖以此遗陛下,使陛下一举而空之,耸天下耳目者也。陛下即位,臣僚再三言之,陛下亦幸再三听之,宰执亦再三奉圣旨矣。今宰执不以退有后言为非,不以反汗为嫌,用意巧密,持说坚牢,以欺陛下,恐陛下偶不察其情,遂为之降诏命,前所画者悉反焉。臣所虑者,不惟侥倖之流复得志,虑天下之人窃议初改之失,此可深惜者二也;昔管仲夺伯氏骈邑三百,饭疏食没齿无怨言;诸葛亮废廖立、李平,及亮卒,立涕泗而平致死。夫何故?夺之废之得其当也。今群臣不惟其当与否,区区以避怨为事,使陛下不得专废置予夺之柄,臣窃未喻。伏望察臣所言,断以无疑,收还诏命,俾有司尊禀五月九日圣旨施行。内有愿致仕及依进纳正官法两项,缘转官则有多少,职名则有高下,有元係选人而改官,有元係白身而受命,轻重不侔,恐难限以两色,欲望更为三省详议。抑臣常观唐室斜封之滥,启罢之者,姚崇、宋寻也。后崔莅、薛昭素以为言,而太平公主主其说於内,复诏量才叙用。而姚、宋寻亦斥逐,使姚、宋在位,叙用之诏,恐未遂用也。昨者裁抑指挥,皆宰执聚议画旨矣。今复更焉,得无异於狐埋之而狐搰之乎?前后异词,是非混杂,坐致政令不一,上累国体,伏愿留神裁察。取进止。”

又胜捷军叛讨平之。初,胜捷军统制官张思正与金人遇於河北,而溃至大名府,宣抚使李弥大斩思正以徇,不能抚众,众皆不自安。又闻童贯已诛,有大校李福者,为首遂掠青、淄间,胁从至四万人。弥大遣裨将韩世忠击之,追至临淄河,临阵斩福,馀弃甲而遁。世忠单骑入其军曰:我辈皆西人,平生惟杀番贼,几曾作贼邪?官家使我招汝,若能降,悉赦汝罪。皆拜而请命,遂降之。案:童贯辛卯伏诛,而胜捷军丙戌已平矣,则胜捷之叛必在童贯未诛之前。此云闻童贯已诛,恐误。

又杨时言:宣仁皇后保祐哲宗,枉被诬谤,久而未明,乞行政典。上从之。案:李《十朝纲要》:七月丁亥,诏侍从官共议改修宣仁皇后谤史。《宋史·本纪》、薛应旂、毕沅《续通鉴》、徐乾学《后编》并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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