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曼晴也终于转过脸认真郑重地又打量起赫连蓉,半晌,目光一敛,说话也没有了先前的鄙夷,“也罢,既然公主是如此痛快之人,那我也不必掖着藏着,今儿请公主到此,我是想说我可以助公主完成心愿顺利嫁入燕王府……”说着,吴曼晴眸光如炬意味深长地一眨不眨望着赫连蓉。
“哦?成王妃竟有这般好心?条件是什么……”没想到赫连蓉连看都没有看吴曼晴一眼就淡淡异常老练地说。
吴曼晴眼眸一缩,没想到这个看似草包一样的公主竟是这般难缠,以前还真是小看了她!不过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便好办了。于是,吴曼晴微一笑,“公主只需告诉我,当年明王从成王府掠走的那个孩子如今在哪里就好……”
赫连蓉一听,也是转头意味地盯着吴曼晴,“没想到成王妃如今还惦记着那个孩子……”
“我是他的母亲……当年明王与大皇子结盟不成,便掠走了我的孩儿做为要挟,如今这么多年,成王府一直与明王传递消息,难道还不够吗?”吴曼晴一下子痛苦地抓紧了胸前的衣襟有些激动地嘶吼一声。
赫连蓉却眼睫一眨嘴角漾起一抹冷笑。
“如今成王府已面临灭顶之灾,即便成王妃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又能怎么样呢?命都没了,何谈将来又怎样?”突然赫连蓉意味深长地吐出一句。
“你这是什么意思?”成王妃一下子敛尽波动的情绪郑重一问。
“难道燕王没有告诉你吗?他还真是对成王妃用情至深呢!这样都不舍得伤害你……”赫连蓉一下子笑着说。
“赫连公主何须讥诮?我与他的关系即便隔着沟壑深渊也比公主离他近……”赫连蓉话里有话,吴曼晴犀利地捕捉到了,瞬间恢复了冷静敏锐的性子。针锋相对,她并不势弱。
赫连蓉的脸上瞬间也是冷然一片,“虽然,此次我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明王皇叔兵败如山倒让我们随他受辱被降可不全是拜成王所赐,若不是他书信一封信誓旦旦能拿下燕王,我朝又何须大动干戈倾朝而出却落得如此下场……所以,明王叔便把这些许年与成王一切往来的书信都恭手交给了燕王,算是报答成王这许多年的明盟之谊吧!”赫连蓉自认爆出这一幕,定能抓住成王府七寸,明王叔无能,要想重新利用成王府,就必须出奇招。
没想到,吴曼晴听完片刻就猛地爆发出一阵仰天大笑,她神情颠狂状似是畅快不已,那笑声中极痛快又极悲伤自嘲,让赫连蓉一下子不解地皱紧了眉头。入朝这段时间,她早已打听清楚了一切,她与燕王有情,却嫁入成王府,可是这么多年成王却对她一直用情宠溺有加,然而从她此时的反应来看……真是令人费解!
吴曼晴畅笑之后,竟一下子喷出了眼泪。脸上无法形容的凄苦,似有一种解脱,她浑不在乎自己此时的狼狈,目光湛亮地望着赫连蓉,“公主,我方才说的话依然有效,我依然助公主进入燕王府,不过条件我想换作另一个,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难道成王妃一点都不怕燕王会把那些书信交给当今的皇上吗?”赫连蓉不答先问道。
“呵呵,公主看我此时,亲生的孩子被掠,心爱的男人被夺,我却不生不死还心存幻想那么多年,活着又有何意呢!”吴曼晴心凉绝望地说。
赫连蓉一下子缩紧了眼眸,若她真如此,就能理解她方才的仰天畅笑了,原来早报了必死的心。赫连蓉也郑重地点点头,“王妃有话就说吧!”
“我助你进入燕王府,而你必须替我除掉香蓉夫人……”成王妃一字一句异常仔细地说,见赫连蓉脸上有丝不解,她又轻笑一声,声音平静心却异常不平静地说,“我的孩子没了,我心痛,可那不会让我绝望;若是一直深爱我的男人被别的女人夺去了心,我却无法容忍,那比剜了我的心还要痛……于我,那不是绝望,而是生不如死……”
赫连蓉一听一下子惊了心,这是一个为爱而生为爱而死的疯狂女子,一旦没了爱,她就入魔了。再无法形容心底的那丝复杂震撼的感觉,此时的成王妃有些颠狂的可怕,貌似已不正常。赫连蓉急忙掩饰着拿起一个糕点就塞嘴里,食不知味地吃着,她在考虑还要不要答应成王妃,不怕死的女人,似乎不能成为盟友,但这岂不也是她的弱点吗?
吴曼晴怎看不出赫连蓉此时的犹豫,但她笃定赫连蓉铁定会答应,所以,她反而不急地站起了身,“公主若是考虑好了就告我一声,那个男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没有我的帮助,公主这辈子都休想嫁入燕王府……”说着,抬脚就走。
“成交。”背后,赫连蓉一声坚定。
吴曼晴却一下子意味地笑了,没转身,却已姿态风流,“那公主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说着,直接跨步离去。
当赫连蓉也走出‘万聚楼’的时候,消息也在瞬间传到了燕王府。
不几天,颜无咎就收到了一样东西。美丽晶莹雕刻精美的梅花簪,还有一封信。颜无咎展信看完,心一下子象掉进深渊找不着。
此时的玉湖,黄昏日照,风景最美。碧绿的湖水都似染上了一层炫美的金色,微风徐来,波光恰似温柔。一如七年前的上元节,虽不再两岸明灯相照,但那夕阳西下的美,比灯明更加让人沉醉。
此时的玉湖,万里长空之下,碧婆之上,一艘精美的画舫正迎风而上,其静雅优闲之意甚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