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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天麟又上策曰:「臣闻定盘石之鸿基,莫如尊士,阐弥天之大义,要在轻财。彼衡门陋巷之寒士,欲希咫尺之功,图针芥之名者,尚拳拳以行此而不之失也,乎秉箓握枢,敻超乎民物之上者,可不务哉!土苴之中,芝草生焉;鸟兽之内,麟凤出焉。瑞昌时,耀盛德,非土苴鸟兽之所可辱也。周有八议,议贤,议能,故贤能虽父、祖、子、弟之陷罪,国家亦不连坐禁锢而弃之也。猛虎不饮盗泉之水,鸷鸟不栖恶木之枝,甘其渴,忍其劳,非苟且恬愉以失其操也。上有常用,下有常供,故滥物虽万亿及秭之甚丰,国家亦不挂念嗜利以收之也。诚以用贤能则所利者极博,而收滥物则所损者极大故也。我圣朝推天地之深仁,发雷霆之大号,泽及九有,保全群下之生,法约多端,爰罢三族之令,复先王久废之旧章,行前代所不能行之洪惠。彼有罪而当之,及无罪而视之者,孰不感服而钦念之哉!愚臣以为犹有未之尽者也。窃见方今陷大罪者,除本人已就极刑之外,其妻孥亲属,有投诸远方而不齿者,有系于场冶而应役者,有役于右族而为臧获者,有配于士伍而就苦地者,斯皆尽除恶务本之当然,切恐有委沙遗金之余恨也。昔崇鲧之方命圮族,王敦之狼顾天邑,伯禹乃崇鲧之子,茂弘乃王敦之弟,虞舜殛鲧,用伯禹以为司空而不疑,晋元罪敦,知茂弘之忠节而不问。故能奠高山大川之地,成九叙之歌,以弼虞舜于无为之休;怀凌霜贯日之诚,愿剪吞沙之寇,以致晋帝于中兴之美。盖由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刑赏之施出于公也。由此观之,籍没之人不宜终身禁锢明矣。又窃见方今或因赃滥,或陷逆流,例皆籍没其财,归诸内府,散于宗室,班于外家。臣伏以金璧之宝,货贝之资,所以权轻重,通有无,而流布于四方,以张王室之柄也。饥不可食,寒不可衣,然而不可一日阙之。圣人因其无实用而有大益,故贱之。贱之者何?贱其取之而非义者也。彼犯罪之家,非刻剥于下民,则兼并于贫人以得之。今而衅彰孽露,干我常刑,是因利以贾害也。若上之人知利之无益,而尘翳清洁,亦独何心哉!且国家不患无财货之用,右族不患有饥寒之窘,岂赖夫籍没贪秽之财以周所用乎?然今未免此事者,亦因循而不以为意故也。伏望陛下留心细虑,下令昭陈,凡当籍没之家内,子、孙、弟、侄若有超然特异,足学知政之人,听有司公举,录德量能而用之,不在禁锢之限。若然,则士知国家之重贤,咸自厉身奋志,以希寸禄,而程功效实矣。凡当籍没之财,贮于一所,明立簿记,待储积之多,散于无告之人可也。若然,则民化国家之廉仁,咸自立操喻义以复本然而迁善移风矣。此臣所以谓定盘石之鸿基莫如尊士,阐弥天之大义要在轻财也。」(《历代名臣奏议》卷二百十七)

论治盗贼奸宄

天麟又上策曰:「臣闻化者,政事之本也,刑者,政事之末也。民有贤愚,有深浅,浅者随化而自迁于善,深者非刑而无以制之。圣王灼知此故,既布化,又立刑,以治天下之民。言其极理,则虽有本末之殊,论其设施,则当并举而无先后之异也。故守其化而不以刑,则奸慝暴乱之徒恃强凌弱,而上为姑息之小惠矣,此舜诛四凶而天下咸服,晋戮三罪而左氏美之,盖所以备末也。故专其刑而不以化,则泰和洋溢之气有所滞,而上为法家之少恩矣,此文王发政施仁而受命,汉祖宽仁爱人以肇基,盖所以务本也。今国家本末并全,化、刑两具。旌义夫、节妇、孝子、顺孙之门以厚邦风,举茂材异等不求闻达之者以励后进,济天民之无告以扩恻隐之心,崇郡县之学校以敦教育之本也,凡此皆化也。内立刑部,外设理问,示群下以告捕之赏,儆百僚以风宪之官,凡此皆刑也。大纲已备,小纪未完。若夫王化之方,已皆详见于前篇矣,其刑罚之事,臣试申之。伏见方今殊死者自有常制,至于抵罪而不当死之流,或有推恶恶之心,循街鞭朴以儆乎,未及还狱,遂僵尸于路隅,而人莫之敢称其冤死者。或有垂矜悯之念,依法施行以全其生,未及旬月,复抵冒于严禁,而官未有思绝其祸根者。此两者,臣以为胥失之矣。夫既犯大罪而置诸死地,宜也,非苛也。夫一犯薄罪而亦置诸死地,苛也,非宜也。凡盗贼奸宄之类,皆官吏未尽承流宣化之德以致之。昔陈仲弓一闲人尔,犹且化一梁上君子,而阖境无盗,乎握郡县之柄者乎!既不反求诸己而思有以自责,乃复绝顽民自新之路,逞无过不测之威,不亦不能新民之甚乎!又国家之法,未有薄罪当死之刑,今而郡县擅为威虐,宪职闻之而不察,省部视之而不禁,岂不伤圣朝之仁化哉?夫罪有故犯者,有误犯者,有重者,有轻者。常以驭故,权以驭误,极以驭重,薄以驭轻,究而详之,莫非中也。彼败常之人,其罪虽不及死,然以有苟存犬马之命,幸免漏鱼之网,教之不知,导之不移。方其始犯之也,圣人恻然而悯之,小惩而诫之,彼犹不悔。及其再陷刑网,圣人犹曰:焉知其不复改邪?仍前以治之。及乎三陷刑网,圣人乃曰:此将终无所改矣,非惟残戕良民,而抑且累澄清之化也。故国家芟夷而不惜,犯者虽死而无辞矣。今有屡犯刑章,而方且坦然自得,由然无,纵情以陵无玷之人者,岂不亏圣朝之威刑哉。《书》曰:『狃于奸宄,败常乱俗,三细不宥。』言三犯虽细,而亦不之宥也。伏望陛下止郡县之虐,除怙终之源,凡盗贼细罪一发觉及再发觉者,邦有常条,无得似前循街鞭朴致伤人命;凡盗贼细罪三发觉者,明据前后所犯而诛绝之;凡所犯虽多而发觉未及三者,不在诛绝之限。盖须既惩又惩,然后以为真不能改而施之以极刑也。凡奸宄之罪未及死者同。如是,则官吏无擅杀之权而大化可行,犯者知将来之不免而有以自新,国家除不悛之愚昧而刑罚少措矣。」(《历代名臣奏议》卷二百十七)

请无肆赦

元世祖时,赵天麟上策曰:「臣闻天之道,阴阳而已矣;王者之道,刑赏而已矣。故承天而居尊,宜法道而立政。夫阳主生,而春夏始于前,阴主杀,而秋冬继于后,斯二者,天也。庆赏以励功能,威刑以警罪恶,斯二者,人也。有功弗赏,有能弗举,则无以激将来之功能;有罪不刑,有恶不除,则无以致奸佞之绝。是以明乎阴阳之并行,审乎冬夏之先后,赏者无以为庆也,刑者所以好生也,故刑期无刑,辟以止辟,岂虚语哉!然而赦者欲以荡涤瑕秽,与民更始,以负罪者言之,则实莫大之洪恩,以致治者论之,则非太平之常事也。近世以来,郊天祀宗,建储立后,未有不肆赦者,侥幸之子逆知期会,能不启非滥之心哉?且罹犴罹狱者,皆人之切心侧目者也。及乎啼乌夜启,驿马宵流,玉钥告灵,金树仗,雷雨一解,例皆释之,名为嘉吉之符,实皆变异之征也。遂使攘劫服赃而诧议,善流屏忍而衔冤,养稂莠于良田,纵豺狼于当道,独不念害嘉谷而伤平民乎?风俗骇然,诚可惮也。又大赦之后,奸邪未尝衰止,朝脱囹圄,夕婴缧绁,其不能承化自新,亦已明矣。《书》曰:『文王作罚,刑兹无赦。』《志》曰:『太宗绝赦,四海安静。』子颜愿无赦于光皇,孔明非惜赦于蜀土,故得弥天息寇,阖境安生,此皆前世明主贤臣已然之效也。今国家哀囚徒之孽苦,悯小民之庸騃,频降原赦,此盖朝廷不忍人之心,形于外而不能自已也。推此以及良民,顺天道以正生杀,则周文之治不难同矣,又岂唐太、汉光、蜀国碌碌之足言哉!夫当罪而宥之,当杀而生之,亦犹来暄风于霜雪之辰,行春令于秋冬之际,如此而欲天道之成,臣不知其可也。事作于下者象动于上,感兴于人者应发于天,能无惧乎?《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伏望陛下信赏罚,无肆赦宥,使上下有纪,内外绝幸,则治天下可运之掌上矣。且使王符之类靡得而议焉。」(《历代名臣奏议》卷二百十八)

宣八令以达天下之恩威设武举

元世祖时,赵天麟上策曰:「臣闻荀子曰:『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锐士;秦之锐士,不可以当桓、文之节制;桓、文之节制,不可以敌汤武之仁义。』于此道以观之,夫仁人之在上,为下所仰,犹子弟之卫父兄,手足之捍头目,此仁义之兵,帝王之事也。夫步伍有法,帅长有要,所屯之处,雷电相潜,所至之方,秋毫不犯,有功赏,有罪刑,不攻则已,攻斯取矣,不战则已,战斯胜矣,此节制之兵,大将之事也。夫临敌不惧,视死如归,驱驰于荆棘之中,横突于熊罴之阵,如霆之迅,如晕斯飞者,此锐士之兵也。夫希孟贲之力,习庆忌之捷,望风埃而怒发冲冠,值变故而英声载路,行所学之绝艺,壮无敌之皇威者,此武卒之兵也。夫襟怀递变,机计为先,挟弓矢以平驱,树戈矛而互动,因山借水,倏耳犹神,击后冲前,行藏不测者,此技击之兵也。且荀子之言虽非一国,而所行之事贵在兼全。故非技击则武卒何凭,非武卒则锐士畴助,非锐士无以副节制之严明,非节制无以见仁义之可用。兼之者,若泰山之压卵,有余胜矣,不然,则较胜负于一时,犹未可也。但其要以仁义节制为之本焉。今国家仁义可谓厚矣,节制略已明矣,臣犹以为士卒之类素非练习,或婴孺之流,或老羸之辈,或市井体娇之子,或农亩力钝之徒,若言充数,不其然乎?如此取兵,百无一二。谨按隆周之时,群方已服,于是乎中春教振旅,中夏教茇舍,中秋教治兵,中冬教大阅,所以不忘战也。孔子谓『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其斯之谓欤。至于唐朝,遂置武举,其制有常垛、马射、步射、同射、马抢、翘关、负重、身材之选,以至军谘将略,绝艺奇技,莫不兼举。盖以有其材者处其职,则其职无瘝,非其人而居其任,则其任将负,所以使之知进退疾徐之节,审旌旄金鼓之仪也。眼熟之,心悉之,耳精之,一旦临阵则无不胜矣。伏望陛下审文武之二柄,固乾坤之一家,先从臣所谓守文化、别儒文之法,以成持盈保大之规;复从臣所谓审兵权、设武举之法,以尽安不忘危之理。以之治内,则穆穆巍巍之道益隆;以之御外,则桓桓赫赫之威弥厉矣。所谓设武举者,采前代之遗事,润色以当今可行之理而行之。若有非常之杰,不世之彦,可以充大将者,则以臣所谓诠大将之法而体之,俾程其蕴焉。国家之长策,于是乎定矣。「(《历代名臣奏议》卷二百二十四)

宣八令以达天下之恩威偃兵戈

赵天麟上策曰:「臣闻武贵止戈,兵贵靖乱,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我朝诞膺天命,握符御宇,历代之所不服者,莫不稽颡效节,倾心归命,奉正朔以贡献,因信使以上书,虽或有拒命苟安而不至者,亦已希矣。原其所致,盖有由焉。人皆谓圣祖神宗英武以得之,殊不知皆由累叶积仁施义,杀一拯万之德阴为之本也。传及陛下,更化革弊,稽古治今,万机之条纲,犹根之于枝叶,风之于草木,举寡而见,笃近而及远。以臣之狭见观之,圣朝之疆宇固如金瓯,平如衡权,三代以来,罕能同议。然而安不忘危者,圣人之常戒;武定文绥者,王人之大计。臣今请借汉、唐以谕之。在昔汉、唐之时,亦尝合天下为一家,其所以致弊者,皆因希功幸赏之人,下轻一介之躯,上干九重之阙,肆议邪说,以为可以计取遐陬,力阐土宇。世主从而信之,袭太平富厚之资,忍在下无罪之民,委之于不毛之地,驱之虎狼之口,至有不习风土,疫疠横生,锋镝之交,糜躯碎首,孤魂无依于万里之外,冤血浸渍于穷边之沙,孀妻痛夫,老父泣子,野祭巷奠,悲乎凉哉!为民父母,夫何使民至于此极也。设如王师小郄,兵人失气,上怒下惧,又乃继以卒伍,厉其甲仗,复雠为名,胜而后已。幸而得隽,则财力已竭,民心已怨,而天气已失和矣。计其所得,安能补其所费哉!于是世主不念无辜之滥死,不虑国财之耗蠹,喜获无用之地,献俘于祖,荐歌于庙。殊不知天生烝民,树之司牧,将以安之也,反以其所以养人者害人,岂天之心哉!国以民为基,民以财为本,地虽广而无所益,崇虚名而受实祸。向之希功幸赏者,方且纡朱怀金,荣妻衒子以成其志矣。彼汉唐之所谓良将,圣人之所谓民贼也。夫人君岂不欲国安民富,坐享荣华?但邪说既行,欲心遂启,以至于是焉。大汉、唐天下之弊,皆希功幸赏之人之罪,而汉、唐之君亦失之于过听故也。是以王者之临下,未平右武,已平右文,厉兵戈而不黩,积粮储而自因。优游无事,则缮治以备无虞之师;至于用之,则雷奔电激,云腾雨施,济之以英神,行之以仁义,将有不阵而自服,因垒而来降者矣,又何须沾项渐襟,委人沟壑,然后为无敌之师哉!今国家推不忍人之心,有罪以陷禁网者犹或赦之,元元赤子未尝有罪,置诸死地,臣知陛下尤不忍行如此之事也。伏望陛下鉴观汉、唐之大弊,勿从在下之幸说,令军士尝切自勉,儆戒无虞,因田致谷,顺时讲武。若遇奸强罪显,则声其罪以讨之。方其境内获安,境外无寇,则乐吾民之业,尽国家之备以全之。如是,则财丰民足,而社稷延于无算矣。」(《历代名臣奏议》卷二百三十五)

论将兵将将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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