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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细雨如愁——恋爱的季节

1.独角戏

那是一个纯真的年代,在那个古老而唯美城市里青衣黑裙的三毛似一株清丽的百合纯粹的不带一丝杂质,伴随着丝丝细雨你的花季从这里开始了 。

三毛在没有经受那场打击之前,和大多数女孩一样是很爱美的。

喜欢漂亮的衣服,抹着鲜艳的口红,穿着高挑的丝袜,有着迷人的窄裙。

这是那个时期女老师的普遍穿法,他们被三毛奉为偶像。

那卷卷的头发,金色的项链,穿着高跟鞋,俩脚向前一字排行的走,婀娜的身姿,充满了性感的诱惑。

三毛渴望快快长大,快快来到她美丽的二十岁。自由的,美丽的,幸福的二十岁。

这种深深的渴望被三毛写在作文里:想到二十岁是那么遥远,我猜我是活不到穿丝袜的那个年纪了。

没想到这句话一语中的,三毛二十岁之前的路途是艰辛坎坷的,也差点丢了那如花的生命。

那个时候的小孩子正处在身体发育期,对于异性冲慢了好奇心。

几个女孩子,在课间也会小声的谈生理上的事情,懂得的都是浅显,有的时候则会闹出很大的误会。

一个女孩说:“女生和男生之间是个很大的问题,如果女生和男生拉手了,就会死掉的。”

另一个说:“那是不可能的,没那么严重,只是女的可能会怀孕声小孩。”

大家都把听说的,煞有气势地一一说出来分享,大家共同认证。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稳妥起见,还是不要和男生拉手的好,最好还是保持距离。女孩子生小孩,还是很可怕的。

三毛真的开始小心起来,连和从小一起拉手长大的表哥,隔离起来,减少接触。

因为是上一所学校,即使碰面,三毛也是低着头,红着脸走开,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了。

女孩子喜欢扎堆,三毛和班上的留个女孩好的形影不离。小孩子的年纪,最真挚的友谊,好的为你做一切,不喜欢了就是极其的讨厌对方。

三毛她们学着小说中的样子,拜了把子,结为七姐妹,三毛是最小的,称七妹。七个女孩在一起,总是很耀眼的,那个青春萌动的年纪,恋爱就是一种禁忌,但还幻想着果实的滋味。

忽然有一天,七姐妹收到一张纸条,是从暗道递过来的。写条子的是隔壁班的七个胆子比较大的男孩子,他们约七姐妹放学后,在校外边吃糖相会。

那个时候的男孩子和女孩子是接触很少的,只是知道男女生在一起就是一种禁忌,他们不知道男女之间还有纯洁的友谊,爱不只是一种。

七个姐妹聚在一起,又紧张又兴奋,讨论了半天,最后一致决定:去就去,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向胆小的三毛,这时的胆子也变得大起来,胆小的三毛,也想禁忌的刺激。

放学了,三毛背上书包,发了疯似的跟在姐妹们往池塘跑,女孩子们等了又等,夕阳落了又落,没有太阳没有月亮的时段,很遗憾,那七个男孩子没有来。女孩子们有一点小失落,但也还是庆幸没有迈出禁忌的那一步。

小学就快毕业了,也许是感到时机不在,也许可以有一次最后的奢侈放纵,那七个男孩子又递来了一张条子,约七姐妹去去延平路“第一剧场”看电影。

姐妹们捐弃前嫌,再次赴约。原本等在电线杆下的七兄弟,看见她们走了过来,便往前走。姐妹们在几十米开外,远远地跟着。到了剧场,七兄弟买了七张票,进去了。

过了一会,缓缓而来的七姐妹,也买了七张票,进场入座。这个时候,男孩子和女孩子们发现他们的距离很远,伸手够不到,说话也听不见的差距。

电影不知不觉的演完了,男孩子们和女孩子们相继走了出来,男孩子们回了回头就上了电车,接着,女孩子也上来了。

男女双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没有一个孩子敢出来打破这种局面。

很期待的煎熬,电车终于到站,男孩子们下了车,女孩子们下了车,相望无语,又各自走散,一场让人满心期待与充满刺激的约会就这样挂上了帷幕。

青春懵懂,却也懂得美貌的重要。三毛更加爱美,爱美之心也一天天强烈。

有一次,缪进兰要去参加一次老同学聚会。为了把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母亲特意做了俩条裙子。姐姐陈田心和三毛各一条。

姐姐比三毛大,自然更清楚家庭情况,乖巧的没有和母亲要求过多。

三毛却任性的要蓝裙子,没有多余的钱买布,就用家里现成的白布,还精心的用紫色线绣了荷叶边。

三毛看见裙子时,眼睛瞬间盈满了泪水,坚决不穿,咒骂紫色是“死人色”。

那是个任性的三毛,带有小孩子固有的无理取闹。但也有小孩子自有的直观的感受和情感。

小孩子的梦想总是很纯真和简单的,那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和老师一样的装饰,看起来可以那么的性感迷人。

只是受辱之后,连意识都是朦胧的,颜色更是模糊的,三毛放弃了鲜艳颜色的享受,她觉得生命都是黑暗的,其他的都是无所谓了。

那是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三毛萌动了那颗少女的心,心心念着那个人,殷殷盼着他的回应。

那个时候,每到六年级毕业,就要举行全校同乐会,欢送那些即将毕业的人。

会有很多的节目,在活动上表演。三毛的姐姐陈田心,功课好,模样也好,自然的就是主角人物。

姐姐演的是一幕话剧,叫《牛伯伯打游击》。小孩子对这些很好奇的,三毛就经常去姐姐排练的地方观看。

看平常嘻哈的人,怎么瞬间就会变成英雄正义,恶霸强权。这都是极好玩的事情。

突然的一个意外降临了,不能说是那么大的一个馅饼,但也是一块含在嘴里甜滋滋的糖。

三毛被挑了去演戏,虽然只是一个群众角色,一个“匪兵乙”,台词只有那么反复的一句话,“站住,哪里去”。

当时的剧情是,三毛和另一个“匪兵甲”,躲在黑色的幔布后面,只做一个针对牛伯伯的陷阱。

这个时候,牛伯伯就会上场,小心翼翼的搜看,靠近幔布时,俩匪兵“噌”的一声,一跃而起。拦在面前,喊出那句台词。

陈田心是学校里的白雪公主,每次排戏,大多都是正义的女主角,这令演反派并只要一句台词的三毛有点羡慕还有点难堪。

但是,满足了三毛演戏的渴望,三毛还是觉得高兴的。

这些都是小事,与那么美丽的意外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

三毛情动了,虽然那时候只是一个孩子,但是爱情是不分国界,不分性别,更无论年龄的。

排戏的过程中,三毛与那个匪兵甲男孩单独的紧挨着,躲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却能感受到彼此的温暖,倾听到彼此的心跳。

在那个迂腐古板,规矩很多的学校里,这样的接触实在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了。

这个罕见的机缘,给年少的三毛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因为她渐渐发现,每每在一起排戏的时候,三毛的心脏都会生病,跳动的很不规律,忽慢忽快,三毛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

一种神秘而又朦胧的喜悦充满了三毛的心房,这就是爱情的感觉吧。三毛青涩的心里住进了一个叫做匪兵甲的人,不求知道他是谁,不求与他一生相守,只求上苍能让他们这样一直依偎。

学校里是不允许学生之间出现爱情的,三毛发现了爱情的种子后,是欣喜的也是孤独恐惧的。

三毛欣喜的享受这种感觉,孤独的想到这种感觉只要一个人知道,恐惧被发现后的惩罚也只是自己承受。

虽然没有交谈一句话,也不知道那个男生的名字。唯一了解的是,那个男生是三毛隔壁班的。

原来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座墙的厚度,年少的力量太柔软,三毛没有打破那墙的力量。

那个男孩有着一个凹凹凸凸的大光头,剃的溜光锃亮,躲在幔布后面总是会映射出一个淡青色的光晕,若隐若现。

反射三毛那张痴迷的脸,只是印在头顶上,而男孩没有第三只眼睛,三毛还是一个人苦苦的暗恋。

一个本该绚烂多彩的年纪,却因如愁的细雨显得苍白无力。然而三毛一个倔强的女子又怎会因苦痛而闪躲,从听见彼此心跳的那一刻起,心已然沉沦。

三毛沉沦在这段只有自己的爱情里,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在世界上可以有一个人让你这么在意,想随时随地知道他在干什么。

当看不到他的时候你的心里会发慌,当想到他的时候会不知不觉的傻笑,一整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都是他的影子。

悸动的心,让三毛变得浮躁,总是时刻追随那个男孩的身影。在学校朝会时,环顾四周寻找,找到了又会羞涩的转身。

然后又会回头偷偷地瞄上一眼,快速地离开。最后,弄得自脸红心跳。

也会一次次地徘徊在他的教室,只是想来个擦肩而遇,这样三毛就会满足了。

她并不是不期待他的回应,但是这样的羞涩,纯纯的爱恋,只要一个人知道,三毛觉得这是自己一个人的小秘密,羞涩的甜蜜。

回头的时候,淡淡地一掠,也会有一双淡然的眼白接。三毛宁愿相信,那淡然的眼神是藏着深深的爱恋,那里燃烧的火,可以把彼此燃烧成灰。

一群男生起哄,说她对那个“牛伯伯有意思”,那种无聊的腔调,玩闹的性质。天知道,怎么会把三毛和他凑在一起。可能是这些羞涩的举动被人发现,或者是一帮小孩子的无聊游戏。

三毛深深的愤怒,她感觉美好的爱情被歪曲了,玷污了,变得不纯洁了。

像个受伤的幼兽一样,冲过去不顾一切地与他们扭打在一起。把这些杂志从自己无瑕的爱情中驱逐出去。

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把这个人归为己有。觉得他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他的好,他的坏,还有他的泪。

汹涌的情感没有发泄的源地,三毛在校园里无聊地来回走动,随手折枝花,然后又随便地扔掉。

走着就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看见男孩被“牛伯伯”压在身下,身上沾满了泥巴,而可恶的“牛伯伯”竟然抓起一把湿的土,往男孩的鼻子里,嘴里塞。

男孩被压在身下,四肢无力的滑动。看着心上人难受,三毛真的是难过极了。

她多想冲上去把那个坏人拽下来,狠狠地摔倒,可是她不能。

指甲掐在窗框上,陷进了木头里。虽说腐烂的木头,但是还是比手指要坚硬一些的,十指连心的痛,让三毛几乎窒息。

三毛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跑到女厕,呕吐不止。呕得要吐出肝脏出来。

疼痛越积越深,白天里,三毛焦灼的追逐那道身影。晚上,关上房门,苦苦请求这段爱恋的救赎。

这场爱恋,一直是个独角戏。三毛这个女子,在戏中孤独的扮演,完美的舞蹈,旋着优雅的身畔。抬头的明媚,低头的叹思。转身,回眸,扰乱一池清水。

一个人爱恋,一个人的坚守。纯真的爱,固执的期盼。宁愿遍体鳞伤,依然初衷不改。爱是心中唯一的信仰,缓解悲痛和忧伤。

三毛渴望与他相知,与他相惜,与他想创美好的未来。真希望快快的长大,做那个人的妻子。

生死契阔,与子相悦,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段苦苦的单恋无疾而终在小学毕业的时候。俩人为寻前途,各奔东西,渐渐地失去了练习。

三毛的这场戏演了两年,最后落下帷幕。遗留了,只是偶尔午后,走在沙发上,笑谈那一段往事。

三毛那时的爱情就像一杯香浓的奶茶,泡好的时候香气浓郁,冷却后再品,凉而无味。

当我们对某事物有了热情,他就是我们的全部,当热情消退,他的一切已经无所谓。

当一切都已结束,再次的擦肩而遇,大家可以风轻云淡地挥手,轻轻别离曾经多情的云彩。

在三毛读书的那个年代,老师体罚学生并不是少见的,而像三毛这样因为惩罚而休学的人则是很少。

在更小的时候,三毛还被辱骂过,被罚擦黑板,也挨过无情的鞭子。历经种种,为何这次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呢。

在那年,三毛十三岁,对美好向往的年纪,内心的情思也在思思涌动着,之差一缕阳光,照射那颗爱情的种子,然后生根发芽。

青春期的女孩子性格是很矛盾的,很是自卑,同时又高傲的很,真正是一个寒冬暖春的交替季节。敏感的很,受不得刺激。

有些自闭的三毛,更有一颗极脆弱的人心,受伤后的表达也更加强烈,更加极端。

她与老师的争斗,最后以三毛的惨败来收场。狼狈离开那个受辱的地方。

在休学之后,三毛又倾心于一人。这次的,还是一个外国人。那就是伟大的西班牙画家,毕加索。

毕加索 ,西班牙画家、雕塑家。是现代艺术的创始人,西方现代派绘画的代表。

自幼就天赋非凡,又在身为美术教师父亲的教导下,从小就具有良好的绘画基础,又有去美术学院进行更严格的绘画训练。

毕加索一生画法和风格几经变化,也许是漂泊沦落对人生的早熟和对人世无常的敏感,早期作品充满了忧郁和哀伤。

用简单的抽象,诠释世界上最复杂的生命。浮动的声光魅影,暧昧地流动着款款哀伤。

人生如此短暂,生命如此辉煌。佛微微一笑,尘世便已过了百载千年。

毕加索身体贫穷,而三毛则是心理贫瘠,他可曾知道,在天涯的另一角有人以他为慰藉,许下了一颗少女心。

那个静谧的午后,虫子都害怕了炎热,偷懒去睡觉。一个女孩,伏在书桌上,桌子上面有一本画册。

女孩痴痴地盯着,灵动的大眼睛里思索着,眼仁黑的要把人吸进去。时而又惊讶地瞪大眼睛,赞叹的起身,又埋身到画册中。

有一张照片,是巴黎别墅,那是毕加索的住处。那是 一栋圣洁无比的城堡,三毛是公主,毕加索就是她的骑士。

三毛渴望她快快长大,毕加索慢慢衰老。十三岁的三毛对七十七岁的毕加索钟情于斯,反反复复祈祷这段爱恋,称为毕加索生命中的另一个女人。

这个女孩沉入了一场剧中,她就是女主角,所有的事物都为她做背景。

这段暗恋最后如春风过境,卷走尘埃,留下最初的清爽。

若干个日出之后,谁和谁都是陌生人。一个偶然的念头给个电话,陌生的距离给了亲切的回忆。当时间缓缓地流,是否还记得曾经许下的承诺,是否还记得曾经的不离不弃。无法再牵你的手,也不想回头,泪不会再流。我们也不能再聚首。

你和我说,他和我说,我们都一起说话曾经的话,如今的我时过境迁还记得依稀的年华,却已没有了那时的冲动。是否青春的保质期太短,还是你我还不够成熟内敛。无所谓的谁松开了手,只是回忆不再停留。

听着送你的独白,给我不悲伤的怀念,好想再听你的声音,却不想看到成熟的笑脸。不是我脆弱,不是我坚强,只是我还有着我固执的坚守。还想保留着曾经最美。

无法在说,因为我想回头。只是错过了才体会悲,伤过了才不知痛,一错再错不是勇气执着,只是不想错过。

童贞的年华,已经快了苍老,加速的奔跑,模糊了沿途的路。若我是一个圆圈,愿不是那样完美的旋转。残缺,也是一种美。

当我们都苍老了,还能否再聚首,还能否再唱起曾经的歌!

2 .桃夭花季

当一个人的灵魂坠落,升空。世界的黑白是否会颠倒,人生的信仰可还会坚持。是山中的野菊还是应世的牡丹,绽放的一样是色彩,只是不同的芳香。

出与入,进和退,争当一切荣辱。小隐于林,大隐于世。当发现一切皆如繁花,开落交替,回忆曾经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在那个年纪里,如果没有爱情,就是考试得了一百分,也会觉得生命交了白卷。

已沉寂了太多时刻,思绪反复,辗转反侧,三毛又回到了大学校园,曾经的狼狈都已不在,三毛放却了那段陈年旧事,在这里重新开始、继续。

在状态平复后,三毛又恢复了曾经那个调皮爱玩的性子,交友,聚会,玩的如脱缰野马。

这般日子虽然逍遥,只是过来最初新鲜的快乐,也会发腻,这样虚度的日子,实在无聊。

三毛有一朋友陈秀美,即是后来的女作家,陈若曦。是绘画老师顾福生介绍的。那也是在那段日子以来,三毛的第一个朋友。

三毛和她无话不谈,是闺中密友。

陈秀美建议三毛去上大学,哪怕是做一个选读生。那是一个刚开了一年的学院,但是声誉很不错,台北华冈文华学院。

荒废了多年,又胡闹了多日,三毛觉得未来不应如此度过,于是,收心,决定去上学。

一篇长长的求学信,被送到了当时的校长张其昀的办工桌上。言辞恳切,真实过往,三毛详细的叙述了失学和自学的经历。

区区向学之志,请求成全。三毛在信中表达了她的求学信念与理念。

三毛开始了人生心的篇章,成为了这个学校的第二届选读生。

去注册时,三毛带来自己发表的作品和绘画去见了张校长。这样的一个人才在学校就读,张先生自然是很高兴的。

建议三毛选择文学或是艺术专业。三毛婉拒了,她选择的是哲学系。

人的一生无非是生到死的过程,生是赤裸裸的来,死后又化成灰烬,重归于尘土。

为何要在这尘世苦苦挣扎呢,忍受苦难与折磨,想着今天和明天。

熬白了头发,苍老的容颜,萎缩的躯体,又强大又变得弱小,还是要在时间争那一席之地。

三毛还是没有从那场噩梦中解脱,但是她可以暂时忘却。封藏在角落,寻求永久的封印,让她永无翻身之地。

在家的那七年,三毛苦苦探索人生这个课题,甚至还曾经觉得生命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意义。

幸运的是,她活了下来,并且走了出来,走到今天,去寻找曾经未解的答案。

三毛的大学成绩,应该是中上的,平均分约在85分左右。当然,其中的国文还是分数最高的,写文章,三毛这个作家还是非常擅长的。

三毛在中学就辍学了,没有接受正规的教育,对许多知识都是不懂的。在一次国文知识测验,三毛耍了个小聪明。

写了一篇作文代替考试,她杜撰了一篇悲惨的家史,又写的文采斐然,老师很容易就被感动了,潸然泪下,测验自然就过关了。

三毛从小就是个骄傲的孩子,拥有很强的好胜心,什么事情都不想要落后,尤其是在她引以为傲的文学方面。

那个年代的学生,大多都是要读几本书的,不能开口成章,也要听得懂别人的引经据典。

班里有的同学读了某本书,也会拿出来炫耀分享下。听到没读过的好书,三毛必要千方百计地找到,尽心地专研揣摩。

再别人再说到这本书的时候,三毛就会说出更加高明的见解,心里小得意,看那个人还敢在自己门前班门弄斧不。满意的接收四周崇拜的目光,她喜欢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

低调的炫耀,深沉的华丽,三毛享受崇拜,但并不要求万人之下。

她依然是一个黄毛丫头,覆在前额的刘海,勾向脸庞的发梢。连写的字也是右上角斜飞而去,好像给双翅膀就能展翅飞翔。

三毛喜欢大家在一起,讨论人生讨论哲学。

初入大学的孩子,人生的经历,淡色的纯白,哪有几多愁。

哲学系的人,在一起无非就是,加缪的思想,柏拉图的理论,黑格尔的观点,每个人说起来都有一套,再覆上三分愁,一个个都是愁苦的俊女才男。

三毛这时,总是静静地听,淡淡的笑。有不同意的观点也不会多嘴,只是就怔怔地盯着那个人瞧。

面壁七年的苦读,非一日而就,别人的思想,对于三毛来讲,就像是一个小孩子说的无聊童贞话。

很多人在她面前也不敢多开口,在一个有内涵的人在面前炫耀,那是很少人会干的事。但是有的人滔滔不绝的讲话,三毛也不会当面拆台,大家相处的很热闹融洽,也很愉快。

三毛在别人眼中是一个成熟的大姐姐,楷模人物。这是在是冤枉了她,三毛只不过是喜欢玩深沉,玩得很潇洒罢了。

同龄人崇拜他,在老师的眼里她还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作家胡品清说:三毛喜欢追求幻影,创造悲剧美,等到悲剧美,等到幻影成现实的时候,便开始逃避。

一个城市现代矛盾少女的形象,憧憬着美好,怜惜着悲剧。

平淡如水,安详闲适,看一叶知秋,晓温春寒冬。读红楼梦史,品人世风情。

大学是一首青春的赞歌,赞美如花的美女,感叹俊秀的少男。一段芳草萋萋地,缠绵点缀七月花。

一个石桌,几个竹凳,一场桃花,夭夭绽放。一场爱恋,灼灼其华。

戏剧系的才子和哲学系的才女,在山色秀丽、松风可谛的华冈,谱写了一段爱的篇章。

三毛长期被压制的爱情浪潮,漫过了彼岸,曼珠沙华在内心夹岸盛放。

作家梁光明,后笔名为舒凡,与三毛恋爱了。

那是的舒凡已经是闻名学校的才子,大二的他就已经出版了二本集子。是女生业余的闲谈的对象,大多数女生的梦中情人。

在那之前三毛有过二次狂热的单恋,一些约会也有不少。少女的心期待着爱情,日常生活中接触的异性,也常常成为憧憬的目标。

邻居的大哥哥,班级的气质男,某个喜欢穿蓝格子衬衫的男子,都是三毛白马王子的替身。

少女怀着好奇的心,借了“梁祝”来读,顿生爱慕,也成为梁的粉丝。

不同的是,别人是怀着观仰的心来对待这位偶像,三毛渴望白马王子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第三次单恋正式上映。与前两次不同的是,以前的少女总是怀着羞涩的心来等着爱情走到身边,而这次,三毛绝对主动出击。

三毛是虔诚的耶稣信徒,那三四个月的时间,梁光明就是三毛的神。神到哪里,信徒就跟随到哪里。

梁夹着本书去上课,三毛就放弃子的课程,跟着到戏剧系去旁听,至于听进去的和看进去的就不得而知了。

有时候下课晚了,梁到小饭馆去吃饭,三毛也跟着去邻近的桌子,摆着一双筷子在面前,欣赏那个人吃饭的姿态。

心上人仿佛根本没注意到三毛,照吃他的,吃完就走。三毛就像个影子一样,但是主人根本不记得他的这个影子,也不去理睬身后一样节奏的脚步。

梁光明经常乘公共汽车上街,三毛呢,毫不犹豫的跟上去。就像个尽职的私家侦探一样,记录着那人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姿态,不负雇主的委托。

三毛甚至觉得,耶稣已经知道这个门徒的存在,但是他仍然没有停下脚步,接受这个门徒对他深深的景仰。

几个月过去了,三毛有些挫败,一个人的独角戏演的煎熬。

大学的三毛,依然在报刊上发表作品。一次,发了新稿酬,三毛请客,买了很多好吃的,大家在教室尽情欢闹。

同学们喝着米酒,敲着桌子,唱一些找不到调的歌,但是很大声,给人一种澎湃的感觉。

大家互说祝福与祝贺的话,玩的好不热闹。

却在这时,门开了,进来的一个男子,眉清目秀,瘦削的身材,正是高年级才梁光明,那个三毛心心念念的人。

对于那个请梁光明来的人,三毛无比的感谢,原来上苍真的听得见她的心愿。

他与别的同学,碰杯,逗笑。他的一举一动,三毛都紧紧的看在眼里,紧攥的衣角,心跳的快要蹦出胸膛了。

三毛觉得无论如何,心上人也要来像她这个宴会的皇后来道贺了,遗憾的是,梁光明虽然喝了三毛的酒,却没有把尊贵的头颅扭过来,也没有接收到三毛那炽热的可以灼烧的视线。

只是来了一会,和大家摆摆手就走了,自始至终,都没有来到过三毛的身边,留下一个伤心的女孩,痴痴地望着他的离去。

深深的挫败感,萦绕三毛的眉头,她觉得这场宴会现在是无比的无趣,只有对酒消愁。

一杯又一杯,三毛拼命地喝酒,单恋是如此的痛苦,她不想像从前那样,她想得到一个完美的结局。

匪兵甲的遗憾是那时候没有勇气,毕加索只是时间阻挡了爱河,这一次,他来到了身边,就要紧紧地抓住。

爱恋应该是愉快幸福的,一切的苦涩回忆三毛不想重演,不堪回首的昨天,她要用未来去美化它。

十九岁的年纪,三毛已经从自闭的铁窗飞出来,她的翅膀上,流动着自由的风。

三毛决定采取主动,去把那个男人追到。

缘分真的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宴会散后,三毛一个人,在空旷的草地漫无目的的散步。

这样的散步,是缓冲剂,可以缓解内心的痛苦,压抑心底的阴霾。

痛苦还没有消去,喜悦就来到了心头。

在操场离她很远的地方,有一个熟悉的样子。三毛内心希望着,她飞奔过去,看清了,那个人就是梁光明,刚才还在心底默念的三个字。

梁也看见三毛了,他没有动,僵硬的站在那里。三毛按住胸口,她觉得心脏已经不受控制了,要挣脱熟妇飞到他的身边。

两个影子在阳光下相对,暧昧的日光在俩人身旁围绕。静静的相持,那一步羞涩在坚持。

脚下是碧绿的草坪,平坦的像一面舒适的摊子,温柔地把俩人包围,把影子合为一体。

三毛想,人生不能一幕一幕的遗憾下去。爱情,也不能再无疾而终,她想有一个开始。

这个时候,三毛笔直的像男孩子走过去,缓慢而有节奏的脚步一声声响起。

一个脚步的距离,站住了,俩人默默相望,可以听得见彼此的呼吸,那么强有力,那么澎湃。

四目相望,默默无语。三毛缓缓地抬起右手,拔出了男孩衬衫上的钢笔,轻轻地抬起男孩紧握着的手,缓缓地在他掌心写下了她家的电话号码。

三毛握笔的手,有些哆嗦,脸涨的通红,眼睛一闪一闪的。她觉得又羞涩又快乐。

把钢笔轻轻地放在他的手中,他握住了笔,连带着那个号码,一切都在慢动作,三毛看着这一切。

冲他点了个头,眼泪却禁不住往下掉,那一刹那内心有种不知名的恐惧。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先是快走,最后就快速地跑掉了,好像逃命一样,后面有什么在追逐他一样,其实只有一个男孩,怔怔地看着手心。

那一天,三毛逃课了,她没有回教室,而是直接跑回了家,一直守在电话机旁,紧张的好像连动一动都困难。

整个下午,三毛都在焦灼的等待中度过,电话铃一响,三毛就飞快的接了起来。

她接了很多电话,又惊喜到失望到再惊喜,两种情绪一直在循环播放。

三毛觉得她快得病了,心脏的严重的超出了负荷,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真的怕某下跳动之后会窒息。

五点半的时候,电话又响了,那头传出了一个男孩的声音,定了一个很温暖的约会。

三毛在客厅不断的旋转,不断的转,把自己转晕了,也一直在笑,知道流出了眼泪。

她想,这一段爱情,终于开花了。

七点半的约会,三毛早早地就去了。那个台北铁路车站门口,她跟那个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视线相对,缠绵的红线,把俩人绕在一起了。

三毛人生的第一次恋人约会,那一刻是会被永恒的收在记忆之中的。

去淡水那里旅行好么?梁光明轻声问她,三毛怎么会说一个不字,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无论天堂地狱她都会跟随的。

三毛的初恋,从此开始。

仿佛还看见昨日那张悲伤的脸庞,快乐有时候竟然辣的像一记光。

甜蜜和喜悦从此与三毛相伴,三毛醉了,痴了,在这场爱恋她放逐自己了。

少女时代的种种苦难,在这场爱恋中,得到了补偿,甚至觉得以前的种种换来如今是太值得的。

三毛对初恋的怀念,永远是那么美好:这位男朋友如同亲人般相处,每一秒钟都是那么的真实。并不像小说描述中的那样空洞,三毛觉得相处的那样的踏实,就像很多年后的时光。

梁光明是一个作家,对待事物有独特的见解,三毛在与他的相处当中,潜移默化的受了很多改变,对文学的思想,对未来的期望,对生命的尊重,自我肯定,自我期许,在这份爱情中,三毛收获的不只是爱。

曾经自闭的孩子不成熟的思想,在这个男人面前被成熟了。

满目秀色的华冈,是情侣们天然的伊甸园。花田月下,文学才女三毛,戏剧系才子梁光明,自有说不尽的浪漫情话。

两个人,一起读书,一起吃饭,一起逛街,还在教室为了某个学术问题争得面红耳赤。

即使只是两个人简单的漫步,周围的粉红色泡泡也跳跃的欢踊。

舒凡很喜欢三毛那双眸子,和黑夜一样的颜色,黝黑黝黑的,荡漾着大海一样温柔的可以溺死人的微波。

而自己,被深深地刻在那里,那座雕像,坚强的姿态,连自己都没发现。

初次的吻,轻轻的接触。回应着彼此,无比的欢喜,长久的渴望在这一刻终于变成现实。

三毛眼角滑出了一滴泪珠,琉璃般的晶透,美到了极致。梁光明呆呆地凝视着,不能动,做任何动作都是一种破坏。

在一个文学气质青年的眼里,那闪闪的泪光是一种艺术。他只有把三毛环住,喃喃爱的语言。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太快,还没来得及记全,就停止在了瞬间。

那些个浪漫的月夜,像是从枝头剪下的玫瑰,插在瓶中,不过是记忆的虚设。

若干年后想起来,已不再鲜艳欲滴。三毛还没有来得及把玫瑰剪下来就已经来到了枯萎的结局。

插花的艺术还是没有学会,等到掉落的时候,那样的无能为力。

3 沧桑一场梦

两年之后的浓夏,两个人各坐在一个角落。一个人低着头,绞合的手指紧贴着额头,大拇指夹着鼻梁,把身体尽可能的蜷缩,缩成一个圆圆的球体,把外界的一切隔绝。

三毛坐在床上,背挺得笔直,却是可以看得见的僵硬,脆弱的一触即倒。不是像球那样的无言的拒绝,而是被逼的防御,无可奈何的选择。

三毛的手里攥着一张机票,明天她就要乘飞机去地球的那面了,如何碰触也找不到焦点了。

西班牙,三毛所爱着的国家。由来已久的爱,13岁的那场暗恋,留下了遗憾的尾巴,即使如今心有所属,还是要去还那个愿。

西班牙是曾经日日夜夜狂想着要嫁去的地方,那是个美丽妖娆的地方。

西班牙的女郎穿绚烂的长裙,过着多姿多彩的生活,这对于苍白的三毛来说,是鲜艳的诱惑。

在那里,她勾画着未来,如诗的生活。但不管是怎样的,都有一永恒不变的因素,那就是男主角,

而今,要去西班牙了,走的却只有三毛一个人。即使现实生活中比想象的还要精彩,还有迷人。

但生活的蓝图不完整了,被抠出了一块,暗黑的色彩,可以吞噬所有的快乐。

三毛并不是飞去西班牙不可的,因为他不想离开舒凡。但舒凡却是可以失去三毛的。

舒凡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文艺青年,他的理想是立业成家,婚姻与爱情从未被放在第一位。

甚至在三毛提出结婚的时候,他可以冷静而又残酷的说:不,那样不会幸福的。没有事业就结婚,我不会感到幸福。我的理想是立业成家,事业没有着落,对于我来说,没有谈婚姻的资格。

三毛深深的绝望,她觉得她先在在悬崖峭壁上摇晃,摇晃的枝蔓另一端就是三毛,她需要一股力量来拯救,此刻,那个藤蔓也断掉了,三毛跌进了悬崖。

她想挽回,回到那么矛盾发生的从前。

那天,三毛和舒凡在小面馆吃面。舒凡很高兴的给三毛讲自己的毕业论文,讲未来的规划

舒凡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却越来越兴奋,学校虽然是美好,但是太过单纯与稚嫩。

他渴望到社会上去大干一场,凭着自己的满腹学识和一腔热情开创一番大事业,这是他由来已久的渴望。

相对于舒凡的信心满满、踌躇满志,三毛内心的不安的,是伤感的。分别的日子,一天天接近,与心爱的人力的更远了。

她支持他的创业,她会为他骄傲,但三毛的心中,就像是被一团麻线缠绕,剪不断,理还乱。

舒凡的面消失得很快,坐在对面的三毛还在数着碗里的面条。在舒凡看过来,就扬起脸朝他笑了笑,但是很勉强。

再不细心的人,在这一刻也发现的问题。以往的三毛,在听他讲话时,总是会盯着他,眼里有着痴迷的目光,亮的好像星星。而他,会拿手指轻点她的额头,很美好,很温馨。

现在的三毛像个疯子一样。拼命地摇头,捂住耳朵,抗议他说的话。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变得好奇怪。

他一直再讲,未来如何如何让,我要怎样怎样,三毛应该是为他憧憬祝福着的,可是他从未说过“我们”,他的未来规划中从没有三毛。

三毛是如此的爱他,如此的舍不得分开。她害怕,他真的一个人走,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以后就会有自己的崭新世界,而她三毛就是过去的过去了。

他多么希望他停止想象,多希望他的生活中充满了她。未来无论如何,三毛都是愿意和他一起走下去的。

三毛要去西班牙的时候多希望被挽回,舒凡只是说:希望这只是你冷静之中做出的决定,要走也不是负气用事。三毛从来不是舒凡人生的第一位。

三毛带着她的情伤走了,揣着残缺的心,等待着那个人去完整她的心。

爱已成沧海,和桑田隔得太遥远,回不去了从前。

三毛以为没有舒凡的地方就是地狱,可是现在她仍是她,甚至更是她自己。

尽管有时候还会想起,还会悲伤,再深的情如今也成明日黄花,凋谢到了土地里。

在西班牙,三毛过得很是洒脱。她不是为了求学,也没有学习的压力,可以肆无忌惮的做自己喜欢的事。

可以通宵达旦去看自己喜欢的书,可以逃不想上的课,用吃面包喝自来水省下的钱,去喜欢的地方旅游。

三毛虽然长得不是很漂亮,但她用她独特的魅力,征服了这个城市的男孩。

也许是热情开朗的笑声,黑色的深邃眼睛,还有黄皮肤和黑头发,在这个异邦让人感到新奇。

对艺术和文学的热爱,那些缥缈的美也为三毛披上一层不属于人家的薄纱。

这个美丽的女孩,在这个异域他乡,也有过几次感情归宿,虽然没有完美的结局。

但三毛不是那个为情生、为情死的女孩了,她享受这个过程,享受其中的甜蜜,珍惜现在,才是最完美的生活。

三毛还交了一个日本的男朋友。

那是他的同班同学,他的家在日本开了一家很大的餐厅。家庭是很富裕的,他没有走温柔路线,也不是言情模式,用美丽的鲜花俘虏三毛的视觉,再用香浓的巧克力抓住三毛的胃。

三毛很坦诚地接受了,但是鲜花和巧克力不是无缘无故的,没有无私的付出,细心浇灌只是为了以后的收获。

日本男同学像三毛求婚了,虔诚的目光看着她。等待着回答。女人都是有些小虚荣的,尤其是恋爱的攻势,三毛也不例外。她喜欢美丽的事物,喜欢漂亮的人。

订婚的礼物竟然是一辆崭新的汽车,少女惊乱了,她只是怀着恋爱的心态,她的内心里还没有滋生出爱情。她只是迷糊在鲜花、巧克力、和糖果上。

她没有勇气说“不”,她觉得那是一种忘恩负义的表现,内心但是是慌乱、害怕的,不知不觉泪就流了下来。

可怜的求爱者,慌了手脚,他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他不愿意心爱的女孩流泪。

日本男人的利己主义,是出了名的。但,这回他碰到了爱情,爱情是一种神奇的魔法,他可以把最自私的人,塑造成最伟大的人。

三毛逃脱了,她觉得她这是一种欺骗,欺骗了一个男士对女生最虔诚的感情。

德国是哲学的天堂,有黑格尔、康德、尼采,全是哲学的大师,苍白的哲学在那里被染上最美的色彩。

德国也是三毛在西班牙最后一位男友的故乡。他们一起到德国去奋斗。

他的德国男友和三毛不一样,是一个好学生,可以达到头悬梁锥刺股的地步,一直在为外交官的梦想奋斗。

勤奋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即使是睡觉了,也会放着录音机,播放年过的书籍。他说:虽然肉体是睡着的,但是潜意识还是可以听得到的,也会对学习有帮助。

这样的好学生不会浪费每一分钟的,这对于天生热爱浪漫的三毛来说是一种煎熬。

他们的约会很少,花前月下,良辰美景是在不适合这位古板的未来外交官。

虽然住的地方不远,但也不是能随时见面,三毛甚至要时刻关注一台台灯。

当把台灯移到窗口,三毛才可以过去和他恋爱,而约会的内容还是一起读书。

这样的时刻也是很少的,男友的灯是夹在桌子上的,很少会有移动,男友低着头在等下夜读。

三毛举头望天上明月,黯然神伤。不断张望的夜里,连一点声音都没有,纷飞的大雪,落到了三毛的心里,冰冰凉凉的。

在异乡,三毛是孤单的,她渴望有一个人能够陪伴自己,关心她的冷暖,关心她内心的寂寥。

这段爱恋三毛爱得太苦,恋的太累。一个浪漫的女孩子,寂寞苦读,太需要精神的安慰了。可是,却倒霉地爱上了一个书呆子,“花蝴蝶”也遇到了寒冬。

在寒冬时节,三毛遇见了一次爱情之中的微爱情

那是1969年的冬天,三毛被男友奚落了一顿,只是因为他她的一次考试考砸了。三毛一气之下,跑了出来。

她决定逃学,把书包埋在雪地里,到东柏林去办签证,穿过东德,去那的朋友家过圣诞节。

德国男友约根把时间都付给了书本,是没有时间可以陪三毛去的。

申请的人很多,三毛排了很久的队才等到。气愤的却是,持着护照却不能给办签证。

三毛悲哀地想,难道圣诞节,我就要一个在寝室孤零零的么,要去享受那侵入肌血的清冷么。

三毛怅然若失地走了出来,她不知道她还能去哪里,感觉自己的存在竟然是那么的微弱。

透着玻璃窗看着外面的那些人,别人也在看他。就像一首诗讲的那样,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无奈地甩了下长头发,一转身,就面对了一个青年军官,穿着东德的制服,肩上的星显示职位不会很低。

相对的那一刻,只有深沉的叹息,为久违的沧桑。不会认为这是第一次见面,熟悉的感觉,延伸到生命里。

三毛恍然觉悟,今天的倒霉,无可奈何的劫难,都是为了这场约会,前世今生的约定,奈何桥上喝了那一碗汤,没了记忆,情还在。

军官为三毛办好了临时签证,照了三张快照,两张用于办公,剩下的那一张被军官放在贴心内袋里,离心脏最远的地方。

他们一起排队,把三毛送去了关卡,四目相望,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军官的眼睛很深,三毛掉了进去,那眼里溢满了教人痛的温柔。

三毛想回来的时候还会见到的,军官悲哀地说:不,你回来是从另一个关口。已经不在我这了。

伤感的气氛弥漫上来,握在一起的手无力的脱落开来。走了一段,三毛回头,军官仍在原地,左手按在胸口,深深地看着她。

那一刹那便是永恒,记忆中永远不会忘断这段情,短暂,但是永恒。

回来的时候,关口站着一个人,目光炯炯,刺眼却柔和的光芒

两个人一直默默地走,三毛的手,在温暖的掌心中颤抖,溺水的无力感,把三毛紧紧地包围。

不知过了几个世纪,也可能是几秒钟,万年等待在这一眼中完结。

交缠的目光,像一对纸鹤引颈缠绵,深深的,细细的吻,等待着沧海桑田的到来,物是人非,情却依然。

最后一班车的到来,军官强忍悲痛的把三毛推上了车,三毛想挣扎却被抽干了全身力气。

这段美丽的爱情,没有结果的爱情,在三毛心理珍藏了一生一世,遗憾的残缺。

后来,三毛的德国男友实现了他的外交官的梦想,进入了德国外交部任职。终于可以抽出点时间给三毛一次约会了。

他愉快的拉着情人的手,到百货公司去买结婚用品。他说:买一条双人床单好么三毛摇了摇头,没有带一丝犹豫。

男友请三毛去吃饭,三毛抬起头来时,发现男友已泪流满面。

一年后,她与他道别,独自飞往了美国。那个外交官是个痴情的人呢,等了三毛二十多年,三毛为他沉默了一段日子,他却为三毛黯然了一段人生。

那是1971年,三毛在美国的伊利斯诺大学进修,享受另一个地域的独特风光。三毛申请的是主修陶瓷,虽然三毛没有在这方面有什么突出表现,在三毛与荷西的家中,这项技术有了用武之地。

经过在西柏林的打工生活,三毛深知父母赚钱不易,父亲每日的伏案而作,怎得知事后的腰酸背痛的艰难。

她到美国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工作,在美国留学的堂兄并不看好三毛。

三毛除了会几门语言,空有苍白无力的哲学,在美国独自生活是没有什么凭借的。

一个月后,三毛给堂哥打过去电话,告知生活很好,工作也已经找到。是在伊利诺斯大学法律系图书馆,负责各国书籍的分类。不是很困难的工作,三毛干得很轻松。

找工作那段时间,三毛确实辛苦,囊中羞涩的不能再羞涩了,工作还没有找到,也不想再去问父母要钱。

绝望的处境让三毛很是痛苦,贫穷无论在哪里都是很折磨人的。

绝望的一天上午,三毛低着头在学校里闲逛,摆弄脚下的石子,来缓解自己的无聊苦闷。

操场上,一个陌生的美国少年吹着口哨来到三毛的身边,奇怪的举起了手中的绿草,像珍宝一样的姿态。

青年笑着看她,说:“对,微笑,就 这个样子,嗯,快乐些。”

三毛微笑了。后来她找到了工作,并把那棵草珍藏在书页里很多年。

那里还有有一个男生,会帮三毛拿行李,领三毛逛校园,给三毛讲美国的生活。

那是三毛堂哥的朋友,堂哥拜托他照顾三毛 他照顾得很好,不仅关心身体的冷暖,还细心到内心的寂寞。

三毛虽然是有情,但并不是多情的人,她也只是把他当做朋友、哥哥一样对待。

后来,三毛回了台湾。堂哥的朋友把三毛送到了机场,这时,三毛已经29岁了。

台北,养了三毛十五六年的故乡,它的一切都融入三毛的身体里,不论是崇高还是卑琐,它的清纯与浮躁,还有那一丝丝忧郁和欢舞。

溶于血脉的乡愁,在这些年在异国他乡,深深思念的地方。很多次入了三毛的梦,三毛梦到自己飞奔到故乡的怀抱,却只见一片汪洋的大海,滴入自己的泪。模糊了双眼,什么都看不见,看不透。

在台北,三毛当了一个教德语的教师,她是庆幸的,在德国每天苦修16个小时,换来的是可以赚钱的工作。

三毛喜欢课后去一个叫“明星”的咖啡馆,暗色的光线发出莹莹的暗蓝色光,不是那种冰冷强硬的,柔和的,很伤感沉郁的气氛,是暧昧的好地方,也是离别分手的好去处。

三毛在那里享受一个人的安静时光,一个男人打破了这种宁静。那是一个瘦削的身材,微卷的黄发,暗黑色的皮肤,还有一双坚韧的手的男子。

我是一个画家,当然,这只是我个人赋予自己的称谓,他介绍说。

三毛去看了他的画,虽然没有一副够得上大师级别,三世三毛都认为那是极好的,上乘的。她没有意识到她爱那些画,是因为她爱那个人。

三毛又一次坠入爱河,看画人与画画人的一段情缘。

那个男人的骄傲,那个男人的颓废,那个男人的一切,在三毛眼里都是别人所没有的美,即使那些陋习也是未经整饬的人性。

三毛的爱爱的深沉,爱的纯粹,爱的以身相许。

那个画家终究不是三毛最后的彼岸,在举行婚礼的前一天,一个晴天霹雳,三毛赫然发现她的恋人已有了家室。

爱情有时候真的要靠运气,一厢情愿是不行的。要有追求幸福勇敢的心,还要你的对象一样虔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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