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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安塔拉走到埃苏布及其伙伴们的跟前,对他们说:

“你们平安无事了。安拉为你们消除了悲伤和危险,你们不用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谁能得到敌人丢弃的马,只管骑上就是了。”

当时,只有埃穆莱和埃苏布没有马骑,其余的人都有了坐骑,而且都是在战场上弄到的“黑魔”大军骑士丢下的马匹。

阿卜斯、阿德南、盖达阿部族的骑士们看到安塔拉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顿时精神振奋起来。阿尔沃走上前去,热烈亲吻安塔拉的前胸,同时说:

“骑士之王,勇士的征服者,你太棒了!凭安拉起誓,你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赶到,把我们从死亡边沿拉了回来,将我们救活了。”

旋即,安塔拉转脸走去,继续与敌人决战,让伙伴们休息一下,以期恢复体力。舍布卜从战场上牵来了多匹马,让大家骑上。原本聚集起来向阿卜斯骑士进攻的“黑魔”大军已经被安塔拉冲散。因为安塔拉的到来,被敌军冲散的阿卜斯、阿德南、盖达阿部族的骑士们又聚集在了一起,随即向“黑魔”大军发动攻击。

埃苏布见父亲率领阿拉伯骑士向着“黑魔”骑士大军发动猛攻,又屡见敌人败退,心中十分高兴,不禁热泪盈眶。阿尔沃、迈赛拉和埃穆莱也勇敢杀向敌人,赛比阿·也门一样向着敌人冲去。战马驰骋,矛飞剑舞,人喊马嘶,头颅飞落,鲜血淌地,拼杀如火如荼,从夜里一直持续到天亮。

太阳从东方升起,照亮了山川大地。人们面面相觑,再看战争留下的痕迹:鲜血流淌,大地在他们的脚下震颤,乌鸦在死者尸体的上空盘旋、啼鸣。眼见这番凄惨景象,不免心惊肉跳,恨不得生双翅膀立即飞走,远远离开那个地方。

“黑魔”大军兴尽悲来,看到满地躺着的都是同伴的尸体,死者的脸上沾满了血迹,微风吹来,空气中充满着血腥味,活着的人似乎辨不清黑夜还是晨曦。

双方人马依旧怒气不减,战马仍在驰骋,剑矛照样挥舞,厮杀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黑暗笼罩了大地,两军方才罢战,各自返回营帐,一日辛苦拼杀,疲惫不堪,无酒自醉。

阿卜斯、盖达阿部族的骑士们回到营帐,大家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衷心感谢安塔拉及时出战,重创“黑魔”大军,使敌人遭受重大损失。

一夜过去,太阳从东方升起,照亮了山川大地,双方人马披挂上阵,“黑魔”大军的骑士从四面八方向阿卜斯、盖达阿大军发动围攻,但统帅劳奴·查拉姆急忙阻止他们前进,对他们说:

“我决计独自出战,直取安塔拉,以便报仇雪耻。”

说罢,劳奴·查拉姆骑着一匹快马如虎似狼地向着战场奔驰而去。

[0611]黑魔被俘

“黑魔”劳奴·查拉姆身穿锁子甲,锁眼细小密集,坚固耐用,剑矛不入,外罩也门产铠甲;头戴古典帅子盔,印度宝剑和罕图长矛均刺不穿;手握洋式长矛,锋利无比。

劳奴·查拉姆纵马来到战场,纵横驰骋,在马鞍上翻滚倒立,灵活如蛇。片刻后,他忽然勒缰停下来,手指着阿卜斯、阿德南骑士所在的地方,用流利的阿拉伯语吟诵道:

激战吾愈坚,矛刺血流淌。

矛头光闪闪,胜似明灯亮。

唤声阿卜斯,出战莫心慌!

举矛伤及处,必有敌命丧。

劳奴·查拉姆吟罢诗,高声大喊道:

“阿卜斯人,你们不知道我是何许人吧!我就是催命神,名叫劳奴·查拉姆。我今天出战,除了希贾兹骑士安塔拉·本·舍达德,谁也别想与我交手……”

劳奴·查拉姆话未说完,安塔拉便骑着他那匹千里驹宝马,腰佩他那口青锋宝剑,手握长矛,像一头愤怒的雄狮那样冲出队列。他冲入战场,以同韵诗回敬劳奴·查拉姆道:莫忘惨败日,劝你快投降!

若不听善言,青锋苦尽尝。

吾乃骑士雄,百战临沙场。

英姿数度显,让你足欣赏。

何不早醒来?兴尽皆悲伤。

唤声哈姆族,临战莫惊惶!

剑削颅滚落,非伤即命亡。

安塔拉吟罢诗,如同大山,又像乌云似的冲向对手劳奴·查拉姆,二人激战开始。双方谨防被对方的长矛刺中,只见此进彼退,彼刺此躲,此追彼逃。剑矛相撞,铿锵作响;战马嘶鸣,有攻必防;骑士观战,眼花缭乱;烟尘飞扬,遮住视线。

就在这时,“黑魔”大军的骑士们背信弃义,拍马冲向安塔拉,挥矛舞剑,欲一举将安塔拉置于死地。见此情景,埃苏布朝着阿卜斯骑士们大喊道:

“弟兄们,敌人背信弃义,家父万分危急,向‘黑魔’大军冲杀啊!”

顿时,阿卜斯、阿德南、盖达阿部族的骑士策马向着敌人冲杀过去,两军对仗,剑矛齐上;彼刺此砍,互不相让;攻守间隔,旌旗相当;险情频现,鲜血流淌;头颅飞落,命终沙场;勇者坚强,胆怯者落荒。阿卜斯、盖达阿部族骑士们纵马驰骋,挥剑舞矛,奋力前冲,越战越勇,而“黑魔”大军的骑士们则屡屡后退,自信灾祸难免,无力抵挡对手的猛烈进攻。

“阿卜斯人,冲啊!阿德南人,冲啊!”阿卜斯骑士们的喊杀声不绝于耳,明亮的剑刃在空中闪闪发光,长矛频频刺出,屡屡刺中敌人的胸膛。战火怒燃,尘烟飞扬,人喊马嘶,激战非常,那天的两军的对战堪作典型战例载入战史,令天下后人永留在记忆里。因有阿卜斯、阿德南骑士英雄安塔拉·本·舍达德参战,战火尤其显得炽烈。安塔拉不愧为阿卜斯部族的卫士,有数不清的敌方骑士倒在他的青锋长矛之下,鲜血淌地如河水流淌,似大海翻出层层波浪。

“黑魔”骑士大军的主帅劳奴·查拉姆不甘落后,拍马直冲盖达阿骑士而去,但见他面似妖魔,张牙舞爪,傲气十足,见此情景,安塔拉纵马冲了过去,挥剑挡住了他的去路,继之一声大喊,如狮怒吼,调转长矛,用矛杆狠狠朝劳奴·查拉姆戳去,顷刻之间,那“黑魔”翻身落马,重重摔在地上。舍布卜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过去,掏出绳索,将劳奴·查拉姆五花大绑,疯狂一时的“黑魔”乖乖做了俘虏,低贱屈辱之态暴露无遗。

眼见主帅被生擒,“黑魔”大军的骑士们一齐扑向安塔拉,刀剑闪亮,喊声震天,埃苏布、阿尔沃、马兹尼、赛比阿·也门和埃穆莱立即迎战,举矛直刺敌人的脸面,挥剑伤及敌人的双肩,顿见敌人头颅滚落在地,幸存者急忙夺路逃窜。舍布卜对着“黑魔”大军厉声大喊:

“苏丹骑士们,你们的主帅已成我们的俘虏,我们杀死了你们的许多英雄,俘虏了你们的众多骑士,你们赶快放下武器,停止抵抗吧!”

战斗并没有停止,厮杀一直进行到夕阳落山,夜幕垂降,双方方才脱离接触,各自返回营帐。

苏丹“黑魔”大军返回,自豪感一去不复返。盖达阿部族骑士返回营帐,无不称赞安塔拉的非凡举动与辉煌战绩。大家在帐篷里坐稳之后,安塔拉把如何俘虏“黑魔”劳奴·查拉姆的经过向大家讲述了一番。众骑士听后,异口同声赞扬安塔拉出奇制胜,智谋高强。他们说:

“骑士之王,凭安拉起誓,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们真的就失去了生存的希望。那‘黑魔’实在如魔鬼一般,真是瘟疫、灾难,对我们步步紧逼,使我们失去了作战的空间。”

埃穆莱走进帐篷,见安塔拉坐在那里,活像一只雄鹰,问安后,快步走到他的跟前,先吻他的头,又吻他的眉心,祝贺他平安撤离战场。她说:

“骑士之王,凭天房和易卜拉欣立足处起誓,我真担心你与那‘黑魔’劳奴·查拉姆交手会遇上什么不测。不过,骑士之王,你真是个幸运之人,因而招人嫉妒。据我所知,所有反对你的人都在暗自悲伤。天主不会让你的身影在我们面前消隐,你的伙伴们不能没有你,他们也离不开你。”

安塔拉听后,微微一笑,感谢埃穆莱的美言。

二人说完话,安塔拉走向伙伴们,问他们:

“我们已经活捉了这个‘黑魔’。他伤害了我们的骑士,你们说应该怎样处置他?”

一个骑士说:

“骑士之王,就让我割下他的首级,丢给他的手下人吧!他们看到他的下场,也许会立即撤退,纷纷逃窜,然后我们再乘胜追击,把他们全歼。”

安排好巡夜人员之后,大家散去就餐。夜半时分,安塔拉正与几个人商量战事,埃穆莱走了进来。安塔拉见埃穆莱回来便问:

“公主,你怎么没睡又回来啦?”

埃穆莱说:

“我离开你这里,独自坐了一会儿,正要睡觉时,忽听到劳奴·查拉姆哭了起来。我立即走去,问他哭什么,并对他说:‘你是自作自受,自投罗网,自找苦吃!’他对我说:‘我为一件不寻常的事情而落泪,期望你能行行好,让我挣脱痛苦;你若能帮助我解除痛苦,凭安拉起誓,我愿意一辈子为你们当牛做马。’我对他说:‘告诉我,你有什么难事,我能帮你一把。’他说:‘公主啊,你有所不知,对于我来说,没有比我的儿子更宝贵的啦。我的儿子名叫萨福旺,人们把他称作圆月。他爱上了一个名叫阿玖白的姑娘,那是达卜大地之主霍马穆的女儿。我儿深深陷入了相思,食不甘味,夜不成寐,泪水洗面,无精打采。我见他总是闷闷不乐,便问他怎么了,他就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了我,说他朝思暮想等候霍马穆的千金阿玖白,因此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公主,说实话,我听儿子这么一说,心急如焚,我忙安慰了儿子一番。我正想去找姑娘的父亲代儿子求婚时,不料发生了这么一场战争,这么一场谁都不曾见过的激烈交战,更为不幸的是我成了俘虏,想走都走不掉了。公主啊,我知道我的儿子若不能实现自己的心愿,他会惆怅而死的。因此,我希望公主行行好,替我向你儿子的父亲求求情,帮我一把,我甘愿来日为他效劳,当牛做马,并让我手下的所有人都成为他的奴隶,终生为他效力。’我问他:‘你有什么要求呢?’他说:‘请你儿子的父亲帮我征服霍马穆大王,以便让他的女儿阿玖白与我儿子成婚。凭安拉起誓,这件大事只有骑士之王安塔拉及其手下骑士出马才能取得成功。公主,你对这个地方了如指掌,你对苏丹王阿瓦尔·本·迪纳尔及其手下大军的实力也知道得一清二楚。阿瓦尔要发大兵来攻打我,我知道他是不会说假话的。’”

安塔拉听完埃穆莱这番话,立即说:

“埃穆莱,你马上把他带到这里来,让我亲自问问他。”

“遵命!”

埃穆莱走到劳奴·查拉姆面前,先向他问安,但见他急忙站了起来。埃穆莱很快给他取下身上的绳索,把他带到了安塔拉那里。

劳奴·查拉姆向安塔拉行过礼,哭着说:

“骑士之王,我求你保护我。我甘愿为你效犬马之劳。”

安塔拉说:

“这不可能!你是个伪善的人,说的全是谎言。你是不会背叛阿瓦尔王的;一旦放你回去,你定会帮助苏丹王阿瓦尔围剿埃穆莱。假若我不知道你们的这种情况,我早就放你回去,为你提供保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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