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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六月一日(星期四)(4)

“他懂又有什么用?他住院一个多星期,就只有一个人来看过他一回,还不晓得是不是他的朋友,”第九床插嘴说。他做出一种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的样子。他的话刚说完,十一床又大声呻吟起来。

“我不打啦,我不打啦!做做好事啦!”

“好啦!好啦!马上就打完了。你还吵什么!”张大夫略带烦厌地说,他轻声吩咐胡小姐几句话,便离开十一床,向我这面走来。他走到第七床跟前,对那个沈默的病人说了几句话。那病人一直是静静地躺着,我没有看见他的脸,也不曾听见他的声音。这时我也听不见他回答大夫的问话。我不知道他害的什么病,但我想,我明天就会知道的。

张大夫从第七床走到我跟前来。他对我微微一笑。我记起来了,那天在门诊室我见过他一面,不过他并没有给我诊病。他年纪不会超过三十,一对眼睛特别小,眉毛也不浓,头发并未加意梳理,稀得可以看见头顶了。但这些并没有使他的脸貌显得难看。而且我觉得他的微笑是有着善意的。

“冯大夫来给你看过了?”他问道。

“是的。他说还不能开刀,”我急切地盼望这句话会使他给我一个较确定较详细的解答。可是他只是笑着说:

“你何必着急呢,治病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我自然希望能早点治好病。住院太久,我负担不起。”

“不会太久的,至多两礼拜,你放心罢。你在哪里办公?”

“我现在赋闲。”

他沈吟片刻,又说:“不过住院费数目很小,连伙食一天也只有五十五元。”他和善地笑了笑。

杨大夫进来了,她也到我床前来。她不说话,含笑地望着我和张大夫,她好像是来找张大夫谈话的。

“不过额外添菜的钱恐怕是一笔大数目。我看三等伙食对病人不大相宜。况且我的住院费还是借贷来的。”我说的是真话。我在入院处预缴的款子还是向两个朋友借来的。

“你缴了多少入院费?两三千罢?”他问。

“我缴了一万。”

“太多了,你用不着缴那么多,”杨大夫插嘴说。

“不过将来可以退还给他的,”张大夫含笑地对她说。

“冯大夫说,开刀时还要人输血。买三百C.C.血,大约要花五千元。所以我多缴一点,”我回答。

“哦,”杨大夫点点头。张大夫注意地把我看了三四分钟(我随便估计的时间),过后便说:“要是你经济有问题,我可以找院长商量免去你的住院费。”

我看他一眼,那张脸上还留着微笑的痕迹,始终是和善的面貌。我感谢他好心的帮助,即使这只是一句空话,因为我看出他是一个诚实的人。我说:“那么,请你帮忙。”杨大夫用英语跟他讲了两三句话。

“你好好养息吧。你只管放心治病好啦。”他说着,便同杨大夫转过身走了。他们走去看第四床。杨大夫没有再说话,但是我觉得她像一个长姊似地对我微笑着。

“你现在还难过吗?”张大夫问那个病人。

第四床点点头,哼了一声,无力地翻了翻眼睛望望他。

“不要怕,到明天就会好多了。你不要乱动啊,要好好睡,”张大夫像对孩子说话似地嘱咐道。

病人唯唯地应着,他又翻了翻眼睛,把后脑在垫着干草的被单上用力擦了两下,过后又垂下了眼皮。

“张大夫!张大夫!”第三床唤道。

“什么事?你快出院了罢?”张大夫抬起头问道。

“廖大夫今天上午说要我出院。我实在没有办法出去。我想住到下礼拜三。请你替我讲一声,好不好?”

“其实你的病差不多好了,早点出去也行。”

“张大夫,你不知道我住的地方多不方便。我怕出去伤口又会灌脓。”第三床的脸上露着恳切的哀求表情。两只眼睛牢牢地望着张大夫。

“我看你的伤口不会有问题,”张大夫沉吟地说,过后他又说一句:“你给我看看,”他便伸手去揭病人的铺盖。铺盖揭起,病人的汗衣钮扣没有扣上,病人自己动手解绷带,张大夫给他帮忙。绷带松开了。

“你小心点,就不会灌脓的。你可以出院了,”张大夫匆匆看了一眼,马上就把绷带盖上他的伤口。

“不过我想多住几天。我的钱说不定要到下礼拜二才送得来,早出去我实在没有办法,”第三床固执地要求道。

“看罢。要是病床需要得不太急,多住两天也不要紧,”杨大夫忍不住插嘴说了,张大夫点一下头,温和地笑了笑。

“谢谢你啊,”第三床满意地笑了。他坐起来,张开嘴对着第八床大声说:

“老沈,我可以跟你一道出院了。”

“好的,我请你到我妹夫的茶馆里去耍,”第八床笑着回答。

夜来了。它是在我没有注意的当口进来的。张大夫走后不多久,我忽然觉得电灯明亮起来。其实电灯光并不怎么亮,我们这一角只有从梁木上悬垂下来的两盏半明半暗的灯。发射光芒的还是悬在条桌的上空的一盏。但是四周的黑暗衬托出屋子里灯光辉煌。

夜来了。接着是一段沉闷的时间。好像有一种昏睡重重地压在我们头上。谈话的声音放低了,甚至停止了。代替的是一片仿佛被压抑住的呼吸声。

我旁边第六床呼呼地在打鼾,第四床没有声音。我也有一点睡意了。我听见第九床在同第八床讲话,那个学生模样的年青病人似乎在讲故事。他声音不高,但仍有一些辞句飘到我的耳边来。他好像在叙说美国罗斯福总统同疾病奋斗的故事。我知道那个真实的故事。同疾病奋斗,这是多么令人鼓舞的,尤其是在这时候听见人讲到它。那个人战胜了小儿麻痹症,我为什么不能战胜我的胆囊炎?我为什么还要时时想到我的病痛?我为什么还要害怕……?

我这么一想,仿佛得到了一点安慰。我迷迷糊糊,没有做梦地过了好一会。忽然醒过来了。第九床仍还在和第八床讲话,他吃吃地笑着,第八床也低声笑了。

“笑什么?老沈!大声讲啊!”第三床高声说。

“老洪在讲老和尚的故事,”第八床短短地答应着,他又咕咕地笑了。

“大声讲,大声讲,大家都好听!”第三床笑着说。

“你过来,这是不好大声讲的,”第九床得意地笑道。

“你们过来讲,我也有一个故事,”第三床索性坐起来了。

“你过来坐,这边空气好一点,”第八床说。

忽然一个少女的声音插进来说:“你们小声点讲好不好。什么事情这样高兴?到晚上也不歇一会儿?别人要睡觉嘛。”声音并不清脆,略带沙声,但仍是年青的女音。矮小的白衣女子在第九床跟前站了片刻,她走开了。

“刘小姐,刘小姐,”第八床在后面唤道。他那两只手帕角蝴蝶似地停在他头上。脸被手帕包成更像猴子脸了。

“什么事?”刘小姐回转来,带了责备的口气问道。

“请你给我吃点安眠药,”第八床忍住笑,故意装出严肃的面容恳求道。

“你吃安眠药做什么?大夫没有开过方,不能拿给你吃,”刘小姐正经地说。

“不给我吃药,我睡不着觉,还是要吵的,”第八床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

“真是调皮。你吵,又有什么好处?总是不肯听话。”刘小姐嘟起嘴抱怨道。“马上就要来查病房啰。给大夫碰见教训几句,大家都不好。”她又挺着胸笔直地走了。

“不要紧,有我,”第八床笑道。

“老沈,有你,又有什么用?你有多大面子?”第三床开玩笑地说。

“好啦,不要说啦。你们知趣点。洪文全,你不要再讲话,早点睡罢。你不好好休养,你眼睛更难得好啰。”胡小姐端了药盘走过来,木盘上面摆着几个酒杯样的小杯子。她把木盘放在短柜上,递了一个小杯给第九床,一面说:“吃罢,安眠药。”

“哪里是安眠药?就是我天天吃的那个。胡小姐,你真会开玩笑。刘小姐倒底是你的好朋友,要你来帮忙她,”第九床孩子似地做出一个狡狯的笑容。

“快吃!快吃!”胡小姐催促道。她看见第九床吃了药,便端起木盘走开了。

听了这些话以后,我再也睡不着了。我睁大眼睛望着。我等着她走到我床前,我等着她来给我药吃。可是她端着药盘走过去了。她连看也不看我一眼。为什么不给我吃药?为什么不理我?……

但是查病房的时刻到了。我看见冯大夫,张大夫,杨大夫,陪着一个高身材宽肩膀的大夫和一个满脸须根的瘦小大夫向我们这面走来。他们在每张病床前立了一两分钟,问了病人几句话,或者大夫同大夫交谈几句。他们在第十一床前站的时间比较久一点,仿佛在商谈什么事情。那个身材高的大夫翻了翻手里拿的病历表,把头摇了两摇。我看见他的侧面,却看不出他的脸部表情。

他们来到第六床跟前了。高身材的大夫站在那只被吊着的膀子旁边,他伸手捏了一下病人的手腕,问道:“没有什么不舒服罢?今天换过药了?”

“还好,”第六床毫不迟疑地答道。

高身材的大夫不讲话了。他刚掉转身子,冯大夫就指着我对他说了一句英国话。我听不清楚。大概是在讲我的病吧。高身材的大夫走到我的床脚便站住了,用英语向冯大夫问了一句话,冯大夫自然用英语回答,他的答话不只一句,他接连说着,高身材的大夫时时在点头。杨大夫也插进来讲话。她也讲英语。张大夫和瘦小的大夫也参加这个讨论。这些医生都说英国话,但除了高身材的大夫外(我后来知道他便是外科主任黄大夫)都犯了一个毛病:口吃,可是他们讲起本国语言来却是很流利的。

这讨论大约继续了三五分钟,或者更多一点。最后高身材的大夫说了一句话,大家便离开我的病床。他们在第四床旁边停留的时间不多。瘦小的大夫向第四床问了两三句话,又向高身材大夫讲了两三句,便走开了。

他们在第三床旁边没有停留,大家全围到第二床那里去了。然而瘦小医生又回转身来和第三床病人讲话。

“你什么时候出院?明天吗?”我听见他在问。

“廖大夫,我想多住几天,”第三床声音微微颤抖地说。

“你病已经好了,用不着再住院了。外面有好多人等着病床,你也该让一下,”廖大夫坚持地说。

“我想住到下礼拜三。我怕出院早了,伤口又会灌脓。”

“下礼拜三太久了,不成。你伤口不会灌脓了。你要换药到门诊部来换还是一样。住院没有好处。”

“我晓得,不过……”

廖大夫大概是看见他的同事们已经走到第十二床那里吧,他有点不耐烦了,他不高兴地打岔说:“我不管你有什么事情,我只知道你应该出院,你不出去,我就要下逐客令了。”

“我并不是不想出院,不过……”第三床卑屈地向廖大夫解释,可是廖大夫不听他的话,径自走了。

第三床寂寞地坐在床上,两只手抱住膝盖。他默默地呆望着廖大夫的背影。

“老苏,怎样?他又催你出去吗?”过了一会第八床忽然大声问道。虽说声音大,但是已经走到对面去了的廖大夫是不会听见的。

停了片刻,第三床才回答:“我不出去!我要等他来赶我。”

“你不用害怕,你果真不走,他也不会赶你的。我在这里面看得太多了,”第九床安慰他说。

“在第四病室里头,你是第一老资格,”第八床笑着说。

“我还有十二天就满三个月了,我比老陈”(我后来才知道第一床接腿骨的病人姓陈)“老苏都早得多。我倒是想出院,大夫却不让我出去。他要赶我,我倒求之不得,”第九床得意地说。

“我看你还要住个把月,”第八床开玩笑地说。

“这也说不定。其实我现在也不着急了。刚进来时候,心里很急,恨不得马上治好眼睛就出院。现在不在乎了。大夫说住几天我就住几天,”第九床笑答道。

“你放心,这样便宜的旅馆,不会让你久住的,”第三床冷笑说。

“那更好,我可以少闻点尿臭。……现在病房查过了。该老李来倒小便壶了,那种倒法我实在不敢当,”第九床说。

“其实他不必把铅桶提进病房里头来,把小便壶拿到外面去倒,还不是一样,”第八床说。

“从前有个老周就是这样,我进来不到一个月他就走了。大概尿臭有消毒的功用,所以小姐们也不干涉……”第九床说。

第八床笑着说了一句对小姐们不恭敬的话。第九床和第三床都笑了,第二床也笑了。我也笑了一声。

但是铅桶又提进病室来了。老李是一个瘦小的黑脸工人,穿着长衫,腰间束了一根腰带,衣服的前襟挽起了半幅。他带进来可怕的尿臭和溅水声。我连忙把头缩了一半在被窝里。我听见老李的脚步慢慢地走近,又渐渐地走远。人声也逐渐消失,整个病室突然间静了下来。我不是说没有声音。但是声音并不吵闹人,却使人感到寂寞。

不知道谁把我们这一角的两盏电灯都关了。只有条桌上空的灯光明亮地照着一个穿红绒线衫的小姐,她埋着头在看书。

“林小姐,”对面那一角有人用无力的声音唤道。

“哪样?”她问着,便站起来。

“林小姐,请你过来一下,”病人哀求着。

她去了,剩下一张空的桌子。

我的眼皮困乏地垂下来,我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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