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看着屏幕不屑一顾地对塔拉说,“不管发生过什么,你休想从我这儿得到任何帮助。而且你也没有交到什么朋友。”她最后一次转过来面对着塔拉,“每个人都会觉得你是因为上了谁的床拿到这笔交易的。没有其他解释。”
塔拉忽略了她的评论。“所以,托德·肯特——”
“我说了,休想让我帮你,”莉莉安恶声恶气地说。
“好吧。”塔拉防备地举手投降,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关上身后的门后,焦虑取代了肾上腺素:她即将加入约会神器的上市交易团队?就自己,没有股权资本市场的其他人?这真的可能吗?
这些想法让她大脑清晰起来,她感觉自己刚刚从昏睡中清醒,那件让平淡乏味的例行生活变得更激动人心的事不仅仅发生了——而且发生在她的身上。
但是托德·肯特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她转过角落,看到托德坐在她的座位上。
“嘿,又见面了,”他愉快地说,转动着椅子,指着他刚打开的她放着维生素的抽屉,“泰勒小姐,你真是瘾君子。”
她走过去合上抽屉,但是他抓着不放,“银杏,维生素B,生物素,奶蓟,”他拿起其中一个瓶子,“奶蓟是干吗的?”
“缓解宿醉。”塔拉把瓶子抢过来,在他还没发现依地普仑前关上了抽屉。倒不是因服用抗抑郁药感到难为情——她从十四岁起就一直在服用——但是她不想让托德·肯特知道,让他瞎猜。
“真的吗?看看,我就知道你在这笔交易上派得上用场。”
“很高兴我已经有价值了,”她说,“现在你能否解释下,到底是什么回事?”
“乐意至极。坐下,”他说,却忘了自己坐了她的椅子。她转过身来面对他,背靠着桌子。
“是这样,乔希·哈特今天早上给我发了封邮件”—— 他就像已经讲过好多次一样开始叙述——“告诉我他想让约会神器上市。他想要一百十四亿估价并筹资一百八十万。不想做预演,坚持使用小团队,不要滑头。”
“而他选了你?”
“没错,”他自豪地说,忽略了她的讽刺。“而我,接下来,就选了你。”
她的脸蛋变得绯红:确实是因为托德她才拿到这笔交易的。“为什么?”她脱口而出。“我的意思是,我非常激动——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笔大交易——但是我从来没有独自做过任何一笔交易,而且莉莉安觉得——”
“去他的莉莉安。你又聪明又平易近人,你知道如何跟呆子打交道。再说,你做的那部分又不复杂。”
她踌躇了下,不太确定他分析中的哪部分最为无礼。
“而且,我们一起共事会很有趣,”他说。“就像一个小小的斯坦福重聚。你认识尼克·温斯洛普吗?”
“学生会主席尼克·温斯洛普?”她问道。尼克在斯坦福比她高两个年级,有次在派斐喝醉了,从姐妹会的玫瑰花园摘下一束花儿,给塔拉唱了一首他写的小夜曲,邀请她作为舞伴出席西格玛N的正式舞会。她拒绝了。
“对,超级笨蛋。我们第一天就把他赶出了舞会。”
“哦,我记得他。”她没有提及怎么认识的。
“他是约会神器的首席财务官。”托德一想起就笑,“上次我看见他的时候,他试图让兄弟车会做酒精查验,因为我们在他的无伴奏演唱会的那个晚上筹划了啤酒聚会,根本没有人去听他翻唱 ‘棕眼睛女孩’。”
“希望他没有怀恨在心。”塔拉说。
“不会的,”托德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谁还对大学里的事耿耿于怀啊?”
她观察了他一会儿,确定他没有其他的暗示。托德是对的。没有必要对他们在大学里上过床这件事耿耿于怀。自那之后她跟很多男人睡过。好吧,就七个。或者八个,如果算上跟忘了是谁的那一次的话……随便吧。跟托德睡过这件事并不意味着什么,而且也不会再次发生,跟托德为什么选她做这笔交易没有任何关系。
“总之,”他说,终于准备站起来,“我们星期五早上飞,去见乔希、尼克和他们重要的风险投资家菲尔·道尔顿。”
“我们这个团队里还有谁?”
“你,我,博尔·巴克利,还有尼哈·帕特。”
“博尔·巴克利?”去年夏天在招聘会上她跟博尔共事过,有他作陪的确很好,但是涉及实际工作他就毫无意义了。“你需要一个派对哥们?”
“这是哈维·塔特的主意。”他转了转眼珠,“别担心。尼哈马力强大一个顶俩儿。”
他转身离开,塔拉站起来收回腿给他让路。他们的身体在小隔间里靠得很近,她能感觉到他的热量传到了自己身上。他停顿了片刻,享受着这种感觉。
“我会让尼哈给你发送舱面,我们星期五七点在大厅里见。”他打破沉默,从她身旁走过,走向电梯间。
“嘿,托德,”他转过身。“谢谢。”她说。
“荣幸至极。”他眨了眨眼,向门口走去。
塔拉感到皮肤发麻,仿佛周围的空气突然充满了毒素一样令她无法呼吸。电话响起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该死。”塔拉嘀咕道,看着电脑上的时间,意识到自己忘了打电话。
“凯莉!”她接起电话说,“你好吗?”
“我很好!你还有时间谈一下吗?”
“当然,”塔拉说,她再次坐下。“你决定了吗?我知道期限将至,所以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