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脱下大衣,伸手将衣服放到头顶的储藏箱,这刚好让托德有机会观察她的身材。她穿着贴着臀部的牛仔裤,刚好突显她的长腿,一双高跟鞋将她的腿衬托得更长。她的毛衣同样紧身,显出了她的腰部,淡化了她平坦的胸。整体来说她能得七分,但是她几乎都要得九分了——他真不明白为什么她不去做个隆胸。
“噢!”她松了一口气,扑通坐下。
“昨晚睡了一觉?”
“算不上,”她说,“你呢?”
他摇了摇头。“太多肾上腺素。”
“你经常回加利福尼亚吗?你老家在那里,对吧?”
“是的,”托德说,很高兴她知道。“马林。我尽量一年回去两次,但是我妈快要把我逼疯了。”
“我明白那种感觉。”
托德还想着怎么调戏塔拉。很显然他们会在这笔交易期间上床,但是他想确保不会发生得太快:他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就是她变得情绪化,给这笔交易带来戏剧性事件。
“请系好安全带。”空乘在舱门关闭后吩咐道。她很火辣,托德照吩咐系好安全带,向她眨了眨眼。她回以微笑。
塔拉等着空乘说完后,便拿出尼哈昨天发给她的舱面报告以及约会神器的公开财务报表摘要,将注意力转移到该公司的收入资金流上。他观察她,惊讶于她不想再多聊一会儿,于是也拿出华尔街日报:他们俩互不相让。
塔拉
星期五,三月七日;旧金山,加利福尼亚
“真厉害。”当车在内河码头一栋巨大的玻璃建筑前停下来时,博尔·巴克利打破了沉默。
“他们之前在帕洛阿尔托,但是旧金山给他们减税,吸引他们搬到这里,”尼哈解释道,“这对他们也有好处,因为所有优秀的工程师都想住在旧金山,而不是南湾。再加上约会神器能提供所有科技公司中最好的食物,他们基本上想雇佣谁就能雇到谁。”
塔拉瞪着这个女孩。她就像一本移动的百科全书,这种进取心很强气势凶猛的分析员正是公司努力塑造的典范,但又因为他们的社交无能而永远不会给予他们任何实际的权力。
毫无疑问托德会争取到这样的分析员,她暗想。她确实曾经想过这笔交易极有可能会成为一段偶然的浪漫史的开始。她放任自己想象托德其实不是个混蛋——只是个还没有找到合适女孩的真正好男人——正如她还没找到合适的男人一样——而这笔交易会让他们开始那段在大学里没有结束的关系……
她弄错了。他的确是个混蛋。昨天她过他的办公桌问关于行程的事情时,他在房间另一头跟一个前台调情。在敲定目标财团名单的十五分钟短会上,他查看了四次短信,她还抓到他查看他自己约会神器资料的统计数据。然后今天早上他又跟空乘调情…… 准确地说是早上八点四十五分。现在还有个尼哈?他真的不是她希望的那种人,而且比她担心的还要坏。
但是这样更好,塔拉下车后对自己说。她的重大转机刚刚出现,现在绝对不是坠入爱河的好时机。实际上,如果托德真是她的真命天子的话,这简直是命运最残酷的捉弄,迫使她在爱情和事业机遇之间进行选择,而她已经等待两者之中某一个很久了。现在,没有托德挡道,她的爱情幻想被粉碎,她就能把精力集中到这笔交易上,看看从事一个一百八十亿的交易会给她带来什么机会——不管是事业上还是私人的。
她今天早上四点醒来后就坚定了这个决心。健身房还没开门,于是她去西边的高速公路上跑了六英里,虽然又暗又冷,但是空气清爽宜人,正好让她有时间梳理一下头绪,为今天做准备。随后她喝了一杯蔬菜汁,一杯咖啡和服了两片依地普仑。她给医生打过电话,他同意让她加倍服用剂量作为预防措施,还给她开了阿普唑仑处方做应急之用:接下来的三个月她需要保持专注——她不能冒险让焦虑引起情绪魔咒,就像她十四岁那年发生的一样。那次情绪失控导致她好几周都处于悲伤麻痹状态,无法正常思考摆脱恐惧。她现在不能再经历那个——至少不是这个关键时刻。
四个走进约会神器总部,准备会见乔希·哈特、尼克·温斯洛普、菲尔·道尔顿和一个叫瑞秋·刘的公关女孩。
“你们肯定就是那些银行家了!”他们穿过前门走进中心大厅时,一个身穿背心短裤的年轻金发女孩朝他们打招呼。
“我们有那么醒目吗?”托德对女孩报以政治式的微笑。尼哈穿着超级难看的死板西装,不过其他三个人都穿着休闲装:但在这个充满帽衫、人字拖以及因公司不限量免费供应食物导致的肚腩肉的办公室,他们的发型、姿态和低脂肪率就明显张扬着“纽约”。
“就算你把纽约人带出纽约,也很难去掉他身上的纽约气息。”女孩咧嘴笑。
“我是托德。”他伸出手来。
“我是朱莉!”她看着这群人微笑着,“我去叫乔希的助理。”
“不用了,朱莉。”尼克·温斯洛普说着从侧门走出来。
他比大学的时候更矮胖,微红色的头发变稀疏了,又大又圆的眼睛上架着一副塑料框架眼镜,正好跟圆鼻头相配。如果真的每个人都像一种动物的话,那么尼克肯定属于臭虫科。
“托德。”尼克将手伸向投资银行家,但是塔拉能够感觉到他意识到了她的存在,“很高兴见到你。”
“尼克。”托德握住他的手,“哥们,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我很好。”尼克骄傲地说,“大学毕业后事业一路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