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叹了一口气,说道:“如若她真的立下了功劳,那我也只能另外想办法,或者让她告病,或者让她辞官。如果立不下什么功劳,那我就可以利利索索解决这问题了。”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皇后听罢,却微笑道:“臣妾却有个不上台面的主意,却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铁骑也笑道:“方才你还说不愿参与朝堂之事。”
皇后笑道:“臣妾参与的不是什么朝堂之事,而是后宫之事。由这件事情看来,我们的孙子,对这个胆大的女子,竟然是有些意思了。陛下如果处置了她,只怕祖孙之间,会有些隔阂。既然如此,不如依从了他。”
铁骑苦笑道:“依从了他?说得倒也轻松。别的且不说,就是这王长虹的女子身份泄露出来,就是好大一场风波。再说,她是叛逆女子。”
皇后端正了脸色,说道:“臣妾想斗胆问陛下一句,当年您将皇甫敬的案子定为叛逆案子,是因为认为皇甫敬真的叛逆呢,还是因为皇甫敬的子女?”
这话问得露骨了。尽管伉俪情深,铁骑还是变了脸色:“皇后此话怎讲?”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跟随你上过战场。皇甫敬此人我也认得,始终认为,他不是叛逆的人。当时这一案件,梁相公与廉相公也曾力谏,说此案有诸多疑点。”
铁骑望着皇后:“当时你却不曾说话。”
皇后脸色不变:“当年我是不曾说话,那是因为我知道皇上您的意思。皇上您曾告诉我,皇甫敬家那双胞胎出生之时,有相士登其门,言说其子女有龙凤之姿。当时您说过就忘记了,臣妾却还记得。臣妾自然知道,相士的无聊言语使您动了杀机。所谓的皇甫敬叛国投敌,不过是朝中的对手编撰的谎言,而您,却需要这一个谎言。”
句句诛心之言,铁骑的脸色阴沉不定。
皇后绕道皇帝的身后,轻轻捶背:“臣妾知道劝谏无效,又何必徒劳?不过眼下就此事看来,皇甫敬的女儿虽然有着天大的胆子,却不是叛逆之人。故臣妾斗胆妄言了。”
铁骑转过身子:“皇后有话就说。”
皇后看着丈夫,柔声说话:“臣妾是女人,女人容易理解女人的心思。依照陛下方才说的情况看来,皇甫敬女儿已经知道陛下对她动了杀机了。这样情况下她还奉诏入京,敢与陛下面对面谈判,只说明一个事实:她心里牵挂着穆儿,不愿意连累穆儿,才有这样的举动。否则,半路逃窜就是,又何必到陛下面前来冒着触怒君王的危险?即使想要参与南征救父,也有诸般策略,实在无有必要冒此大险。”
“不愿意连累穆儿……”铁骑思忖着,语气却非常冷淡,“草莽女子,心思多浮。或者不因为穆儿,却是因为那个尚在京中的韦勇达。”
皇后轻轻笑了起来:“此女如若对韦勇达有意,当初就该嫁与,哪里会等到今日?皇上不知宫中之事,臣妾掌管后宫,却是知详。我们的穆儿,冷淡郡王妃,已经多时了。”
铁骑这才恍然,道:“我道刘捷为何要如此露骨的揭发皇甫长华的真正身份,原来是不单单是为了对付政敌,更是为了女儿。为了女儿,是一刻也等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