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兰叹气,说道:“您总是这么帮别人着想的。但是人家却不帮咱们着想!又不告诉我们康老爷什么时候回家,却叫我们等到什么时候!我们钱也不多了,只有十来两银子了。这两浙地方,天子脚下,住宿也特别费钱。谁知道这么一点钱能住上几天呢。”
孟丽君一怔,说道:“只有这么一点钱了?我们离开柳州的时候,严妈妈不是交给咱们五六十两银子么?”
荣兰叫道:“天,您是以为,我们这一路上都不花钱呢!殿下倒是赏赐给严妈妈一些银子,严妈妈却只要了一百两。后来您在严妈妈家补养身子,这钱是花的像流水一般。我们要离开,严妈妈就将剩下的钱一股脑都往我包裹里塞了。虽然如此,却也只有五十来两。我又偷偷放回十几两。严妈妈到底也要自己过日子是也不是?这一路上,您又要做侠客,到处花钱。还能剩下几两?”
孟丽君皱眉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住客栈了。客栈花钱。还不如去找一间民房,租住下来。虽然要置办一些日常生活家什,到底比住客栈便宜一些。”
荣兰道:“虽然如此,这民房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今天天色已晚了,我们先找客栈安顿下来吧。明日再做打算。”
孟丽君点头道:“正是。不过今天咱们安顿下来后,还得先做一件事情,去打探清楚康老爷去了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回来。如果地头近,或者明日后日就回来了,咱们也可以省下寻民房的工夫。如果地头远,回来的日子也说不准,我还得去寻找一个挣钱的活计。”
荣兰急道:“公子,您难道还想像在湖广时候一样,自低身份给人看病不成?那时候咱们是没有办法,我又找不着挣钱的活计,只好由您放下身份。可如今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我也知道了一些针灸的知识,难道还真由您这样做不成?”
这丫头。孟丽君笑着摇头,说道:“说过几回了,我又有什么高人一等的身份?”
荣兰声音霸道:“反正我不准。等会儿将您安顿下来,我先去打探清楚康老爷的讯息再说。我就不相信除了那老苍头,这左邻右舍就没有人知道康老爷的行踪了。少少花一点钱,也是值得的。”
两人边说边走,孟丽君却敏锐得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人在跟踪自己。转头回去,却看见一个神色慌张的仆人正往边上躲闪。但是孟丽君哪里容得他躲闪?几个箭步上前去,正拦在那人的面前:“你跟在我们后面做什么?”
那仆人打扮的人竟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荣兰脸色一变,说道:“公子,这家伙这么鬼祟的跟着我们,一定是想偷窃咱们的东西。别的先不说,咱们先将他送进官府去。这里的知州老爷不是与您相识么?几记板子打下来,还怕他不说实话?”
这丫头,却也知道些诈人的法子了。孟丽君微笑摇头,说道:“虽然如此,我这么落魄的模样,也不好去麻烦人家。您还是说实话吧。不管是好意还是恶意,我都不会再留难。”
那仆人模样的人眼睛一亮,说道:“此话当真?”
孟丽君笑道:“您不曾听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