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人回头看看背后不远处的康家大院,说道:“是姑爷吩咐的。说是看看您住哪家客栈,再回来回话。真没有其它意思。”
姑爷?孟丽君想起来了,义父是有个女儿叫康赛金,已经招赘了女婿在家。女婿叫滑全,是个只知道铜钱银子不知道四书五经的监生。在原著里,孟丽君与这夫妻俩着实闹了不少别扭。不过这俩夫妻除了爱钱之外,也没有什么大毛病。这样做,一定是想知道自己落脚处,等义父回来时候好禀报。只是行为鬼祟了些。笑着摇头,说道:“你主子如果想要知道我的下落,自己直接询问就是。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不必再跟了,你且告诉我们哪一家客栈最便宜的就是。”
那仆人倒是将嘴巴张大了:“这我倒不知。我从来不住店的。”
孟丽君笑着摇头,说道:“你回去吧。告诉主子,我们暂时不会走人的。不必关心我们住在哪里。我们见了康老爷,也不会多说什么话。请他放心就是。”
那仆人感激涕零,点头要走,却听见荣兰说话:“且慢!”那仆人停住脚步,狐疑的转过头,看着荣兰:“小哥还有什么吩咐?”
荣兰说道:“你既然是康家下人,那就一定知道康老爷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那仆人说道:“什么时候回来小的倒是不知道,但是小的知道,康老爷是在余姚县上林湖畔的窑场里。这几日正忙着烧制一个紧要的陶器,没有时间回来。离这里不过是两百里路罢了。”
孟丽君与荣兰对望了一眼。这个消息倒真出人意料。既然如此,明日就不需要再住客栈了。两百里路,雇了车,两日就到,倒是省了一笔钱。放了那仆人,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了进去。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两人粗粗用了一点饭,荣兰安顿孟丽君休息,就走出去寻找马车。
孟丽君挑亮了油灯,从行囊里拿出书来读。不是四书五经,那些没有什么大用场的书,都留在湖广了。是严妈妈家抄录来的《杏林指要》。每天晚上阅读几页,与前世父亲所授相互对照,已经是孟丽君这几个月来的习惯。
夏天容易口渴,喝了两口茶,却觉得腰身有些沉重。疑心自己是累着了,急忙上床休息。却感觉腹部剧烈绞痛起来,这才惊觉,暗叫了一声不好!强撑着要起床,却哪里还能行动?
荣兰找到了马车,说好了价钱,兴冲冲往客栈里赶。到了房门外,却看见里面黑灯瞎火一片。心里奇怪,公子怎么这么早就睡觉了?叫了两声,却听不到回答,心知不妙,急忙推门进去,差点没有撞着桌子。一边急忙地叫着,一边摸出火折子,点亮油灯。这时才听见公子那虚弱的声音:“荣兰,我在床上。”
听见了声音,荣兰才略略放下心,举火到床前,一看,也不免大吃一惊!见公子脸色竟然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却又听见公子声音:“小心脚下。”又举火向脚下望去,才发现床前的地上已经一塌糊涂:有许多呕吐的东西,还有破碎的茶壶茶杯。不过也顾不得了,急忙只问:“公子,你怎么样?”
见荣兰那着急的神色,孟丽君忍不住又是一笑,说道:“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又来月事了。这一阵子少了保养,……身体不行了。你且给我抓点药回来,药方子我已经写了,在桌子上……记住,多分几家药铺买,别给人看出是看什么病症的。煎药的时候也别让别人过手,这可关系到公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