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脸色苍白,缓缓点头,说道:“不错,拦不住你。但是你如果想要保全郦大人,那却绝对不能全身而退了。”
“何必保全郦大人?”柳正风微微一笑,说道:“只要我脱身而去,立即可以带官兵前来。到时候,你们手中唯一的筹码,就是郦大人。所以,你如果想要保全这一院子人马,就必须善待郦大人,不能轻易动他一根头发。否则,这一院子的人,都要为郦大人陪葬。”
他轻描淡写说出来,凌风却是根本不相信,说道:“你万万无有丢下主子,自己逃跑的道理!”
“这是我的意思。”孟丽君淡淡接嘴,“我虽然相信大人,敬佩大人的忠义,却也怕有人不可理喻,变生意外。所以,这就是下官与大人讨价还价的唯一筹码。”目光转过孩子身上,说道:“本来,下官有更好的筹码。但是那是卑鄙无耻的行为,下官不屑为之。”
老人看着孩子,目光终于再次柔和下来:“我即使相信你,却又怎能轻易放你离开?”
“大人何不赌博一次?”孟丽君看着老人,淡淡说话,“大人,你应该知道,在你下请帖邀请我的那一刻,就已经错了。下官已经识破大人身份。为了保险起见,大人应该想办法将下官留下来。但是下官却是朝廷官员,虽然还未曾赴任,却也有名碟在朝中。如果无故失踪,大人只怕再也不能清静。这赵氏遗孤,能否保全,也是未知之数。下官来到这里,驿站的人都知道情况,此处县官也是下官同年,到时候顺藤摸瓜,找到这里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在下这个从人,必定能够从大人这个宅院里出去。所以,为了赵氏遗孤,大人是不是该考虑第二种可能,那就是:信任在下,放在下从容离开。在下可以守口如瓶,只将这件事情当作是一场梦。”
老人的眼睛慢慢收紧:“我凭什么相信你?”
“没有任何凭据,大人。大人唯一可以凭借的,是下官目前还不算太糟的信誉。”孟丽君看着老人:“任凭您选择。您也可以选择将我留下,那么,”眼睛转向孩子,说道:“大人求仁得仁,本也没有什么。但是孩子万一有个什么损伤,大人可就追悔莫及了。”
很显然,这句话,正中了老人的要害。老人沉思了片刻,终于说道:“我可以放你离开。不过,你要留下一个字据。就说……你愿意已经收这个孩子做学生。”
“下官不会留这个字据,大人。”孟丽君声音很肯定,没有回旋的余地,“如果大人逼迫下官留下,下官也会留这个字据。但是为了保证这个字据不会给下官造成影响,下官会在脱身之后第一时间向朝廷报告这件事情。至于那个字据,也可以解释为下官的权宜之计。大人,你逼迫下官留下这个字据,其实是逼迫下官背信弃义。下官敬重大人是忠臣,不想出卖大人,只好与大人说实话。”
老人脸上阴晴不定,好半日才说道:“你这个从人留下,我放你走,如果三年之内没有任何异动,我自然将这个从人放回来给你。”
“大人,您认为您的人留得下我这个从人吗?”孟丽君长笑起来,“既然留不下,又何必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