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穆忍不住一笑,说道:“好你个郦明堂,这么一点小事也跟朕来讨赏?朕小气着呢。再说,你家里做这么大的生意,什么东西没有?”
孟丽君笑道:“臣家里虽然有钱,但是跟臣其实毫不相干。皇上您别弄错了。不过,各种身外之物,臣也不甚感兴趣。臣想斗上一个胆子,请求皇上,直接赦免了苏素素。”她看皇帝被逗笑了,知道这是讨赏的最好时机。
铁穆一怔,想不到他却会直接为苏素素求情。当下笑道:“既然决定要按照你的方案去做,那临安府也不会为难了苏素素。你又何必为她求情?”
“陛下原来不知。那苏素素在监牢之中,已经是死多活少。按照通常的审判规则,苏素素只怕熬不过三堂会审。如果皇上不给她特赦,那么,她虽然可以逃过死刑,还是逃不过流放与劳役。那样的话,还是一个死。”见皇帝不甚明白下面的审案情况,孟丽君只好细细解说。
“明堂原来还有怜香惜玉之心。”铁穆忍不住笑。
“臣为苏素素求情,并非为了此人如何美貌。一是因为此人在风尘之中多有侠名,临安士子,受其恩惠的不少。二是因为,臣曾听说,这苏素素原来身份,是河北安抚使卢伦大人的女儿……如若这身份属实……”见铁穆取笑,孟丽君解释道。
铁穆明白。如果苏素素的身份属实,那么完全可以借这个赦免苏素素的举动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民心。虽然自己已经是皇帝,这民心什么的,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但是多一些总比少一些要好。
但是,赦免了苏素素……却是间接暗示小民可以以下犯上了。沉吟了片刻,还没有说话,却听见前面有太监禀告:“皇甫尚书求见皇上。”
君臣之间对话告一段落,孟丽君知道有军事,自己是文臣,铁穆不叫自己听闻,自己也不便于继续停留,就欠身告退。却听铁穆笑道:“你留下吧。却不知兵部又有什么事情。”
孟丽君心中一动,道:“只怕……”铁穆笑道:“你是朕的翰林学士,无须过虑。”
孟丽君躬身,道:“谨遵圣命。”
皇甫少华大踏步走了进来。看见孟丽君在场,不由略怔了一怔。铁穆问:“芝田却有什么要务?”
皇甫少华收回心思,躬身回奏:“皇上,却是河北诸要塞指挥使联名上书,要皇上给军中一些下层将领赐婚。臣不敢擅自批驳,因此先行回禀陛下。”
“赐婚?”铁穆不由一怔,道,“天子赐婚?”
皇甫少华呈递上手中的奏章,解释道:“河北诸要塞的将领发现,蒙古边境,连年战役,不少下层将领,壮年未婚。家中的未婚妻子,也渐渐老大。婚姻者,人伦之常也。如今战事稍减,有一两分空暇,便想给这些未婚将领一个完婚机会。为安定将领之心,也为激励将士奋勇向前,他们想奏请陛下,为壮年未婚的将士赐婚,显示恩宠。”皇甫少华的话有些磕巴,但是到底将意思说明白了。孟丽君听着皇甫少华的声调,不由略略感到有些好笑。这件事情虽然也算是合乎情理,但是到底是历史所无。皇甫少华从来未曾经历过这样的请求,说话结巴,也在所难免。到底难为他了。